永远在路上的“丝竹交响”——苏州民族管弦乐团的现状与发展方向

■杨飞

人们常说文艺是高度个体化的活动，但更准确地说，文艺是多个富有个性、拥有技艺之人的集合，他们聚集、碰撞，从而发出更大的光芒和火花。文艺是一项集体行为，而以建制存在的文艺院团则是一个社会单元。与其他社会单元一样，文艺院团是在时代和社会的不断变动中求生存、谋发展。作为全国第一家以“管弦”二字命名的民族乐团——苏州民族管弦乐团，凸显民族音乐表演交响化、国际化的创新理念，感应时代的变化和需求，集纳多元多样的人才，致力于让中国的民族音乐走向国际舞台。

“丝竹江南”的地域特色与“丝竹交响”的国际表达能否得到有机融合？这一发展方向能否得到人民群众和国内外市场的认可？本文试作探讨。

一、从苏州民族管弦乐团的创作、交流与普及工作看新时代文艺院团的职能

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谈到文艺的先锋性质：“文艺是时代前进的号角，最能代表一个时代的风貌，最能引领一个时代的风气。”苏州民族管弦乐团的高起点、高品质、高水准的建设之路，正是因应了这一点。然而这条融合苏州品质、江南风格、中国气派与国际审美的探索之路并不好走，也刚刚起步，因此可谓“永远在路上”。下面简要回顾乐团近几年走过的道路。

（一）“委约创作”制度与精品剧目打造

乐团深知优秀作品是立身之本。而融合了中国民族音乐与西方交响音乐特色的优秀作品，需要极大的创新。如《讲话》中所说，“优秀作品并不拘于一格、不形于一态、不定于一尊，既要有阳春白雪、也要有下里巴人，既要顶天立地、也要铺天盖地。”按照这一要求，苏州民族管弦乐团在人才引进、曲目排演、委约创作和舞台表现等各个方面，都始终围绕这一定位，形成鲜明的品牌特色。

乐团的“委约创作”制度，以弘扬时代主旋律为主题，同时兼具国际化艺术表现形式与水准，组织著名作曲家创作优秀民族管弦乐作品，讲好中国故事。乐团多次组织赵季平等著名音乐家赴苏州采风，在苏州的人文历史、传统音乐、百姓生活中汲取灵感，创作了优秀的原创作品。首批委约创作的《风雅颂之交响》《姑苏印象》《丝竹里的交响》《烟雨枫桥》《干将·莫邪幻想曲》《来自苏州的声音》《四季留园》《莲》等作品获得业界瞩目。乐团获“2018 年度江苏省艺术创作工作先进单位”光荣称号。部分作品被评为2018年度江苏省舞台艺术精品创作扶持工程优秀剧目。其中，《风雅颂之交响》于2019年1月在国家大剧院“致新时代——大型原创交响音乐会”上首演，获得主办方中国文联、中国音协的高度认可。2019 年6月《四季留园》《干将·莫邪幻想曲》参演由中国音协主办的《丝竹里的交响》大型音乐会，获中宣部等宣传文化部门领导及音乐界专家们的高度评价。《干将·莫邪幻想曲》入选文化和旅游部“时代交响——中国交响音乐作品创作扶持计划”。乐团《华乐苏韵》原创作品音乐会获第四届江苏省文华大奖，实现了民族管弦乐、交响乐在省文华奖中零的突破。2019 年，乐团组织了第二批委约作曲家创作作品，《虎丘的传说》《桃花庵》《大运河》《吴越春秋》《苏风三月》《苏州日记》《中国节日》等正在创作过程中。

（二）“音乐季”演出机制与民族音乐的传播交流

苏州民族管弦乐团在坚持社会公益职能，全力保障对外文化交流、民族音乐普及等全国、省、市、区重大演出任务的基础上，建立并坚持面向广大民族音乐受众审美需求的五大版块“音乐季”演出机制。即：以苏州人民大会堂为主阵地的大型音乐会版块；苏州市公共文化中心中型音乐会版块；北京、上海、南京等国内城市和苏州周边地区的大型音乐会版块；以苏州高新区为主阵地的省、市高雅艺术进校园和市、区周边乡镇街道的高雅艺术进基层巡回演出版块；连续5 年先后进行国际交流音乐会版块。2019 年，乐团先后在北京、上海、南京、西安、苏州、无锡以及美国、俄罗斯、德国等海内外举办了“丝竹江南·丝竹交响”、“华乐苏韵”、“春天的交响”等共135场音乐会。其中，参加2019“致新时代——大型原创交响音乐会”、2018 第五届丝绸之路国际艺术节、2018 北京现代音乐节、2018、2019紫金文化艺术节等重要展演，获丝绸之路国际艺术节丝路贡献奖；同时走出国门，赴美国波特兰、德国汉堡、施图尔、波恩、德累斯顿、比利时布鲁塞尔、意大利科莫、列支敦士登、瑞士琉森、奥地利蒂罗尔、匈牙利布达佩斯、波兰华沙、俄罗斯圣彼得堡、莫斯科以及韩国、日本等13 个国家23个城市巡演，巡演项目获文化和旅游部2019年“欢乐春节”引导奖励资金评选一等奖，获国家艺术基金、江苏艺术基金资助，所到之处赢得国内外音乐专家及观众一致好评与追捧，有力证明了中国民族管弦乐有着强烈的现实需求与广阔的发展前景。

（三）“以人民为中心”开展群众性普及工作

苏州民族管弦乐团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工作导向，积极履行社会公益责任，服务地方文化建设，以弘扬民族音乐文化为己任，大力普及高雅艺术，为丰富群众文化生活、满足群众文化需求作出了贡献。乐团积极承办江苏省委宣传部、省教育厅以及市、区“高雅艺术进校园”项目，以苏州高新区科技会堂为主阵地，每周固定开展多场民族音乐普及演出活动，激发学生们对民族文化的认同与爱国爱家乡的情怀。2019 年度已演出49 场，惠及全市三万多名大中小学生。同时，乐团深入开展“民族音乐普及演出”项目及“高雅艺术进基层”公益文化惠民项目，在苏州市公共文化中心及高新区7个乡镇板块开展共37场演出，惠及市民两万多人。乐团还响应国家关于东西部对口帮扶工作的号召，落实习总书记关于精准扶贫同“扶智”与“扶志”并重的指示精神，在苏州的对口帮扶城市贵州铜仁举办两场文化帮扶大型音乐会，为进一步激发西部贫困地区干部群众脱贫攻坚的内生动力，进一步做好培根铸魂的工作贡献力量。

二、从苏州民族管弦乐团的机制创新谈新时代文艺院团的建设

(一)体制机制创新，激发艺术活力

苏州民族管弦乐团定位为苏州市、高新区共建的公益性市级文艺团体，实行理事会领导下的“党政艺联席会议”负责制。理事会作为乐团最高决策机构，对发展方向、艺术定位、资金保障、岗位设置、管理机制等重大事项进行决策。理事长由苏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担任，副理事长由分管文化的副市长担任，理事由市委办、政府办、宣传部、财政局、文化和旅游局、文联、音协等市、区相关部门领导及院校艺术家担任，同时市、区委派人员组成监事会。

苏州民族管弦乐团是在市工商局注册登记的独立法人单位，视同高新区国资一级公司管理，独立运营，独立核算。不过，乐团明确在3 至5 年的培育发展期内，不对乐团进行有关国有资产的经济效益考核；在资金上全力支持，支出采取年度预算方式，经理事会审定后，由市区两级财政按1：1 比例分担；由高新区建设“苏州民族管弦乐团音乐厅”，作为乐团的专属音乐厅，实行“团厅合一”的统筹经营管理模式，保证乐团演出排练、公益服务、社会培训、行政办公的正常需要。

这一经营模式已获得初步成功。2019年度，苏州民族管弦乐团的全年演出收入达1062 万元（不包括欧洲巡演收入100余万元，该收入已经抵充巡演期间场租、宣传、乐器租借、运输等费用），其中票房收入472.58 万元，国家、江苏省艺术基金和中宣部、文旅部以及省专项引导资金589.42万元。全年大、中型音乐会演出112场，其中苏州本市演出76场，国内城市巡演15场，国际大型巡演21场。

乐团实行企业化管理，制订出台《绩效管理办法》与《综合管理条例》两项重要制度，是健康运营的重要保障。根据制度规定，乐团全员实行年薪制与演出等工作挂钩管理，薪酬水平实行质量化定价、制度化管理，并按照当地最高社保标准交费。年薪由基本工资、岗位津贴和绩效工资三部分构成，基本工资按照受聘岗位年薪的60%每月计发，25%的岗位津贴根据个人演出场次和排练记录等当月履行职责、执行制度情况发放，15%的绩效工资年度考核后会同年度绩效奖励按实发放。乐团体制机制的创新，形成艺术规律和企业管理相适应的管理机制和“以水平见高低、以实绩论英雄”的分配机制，同时也树立了正确的价值导向，发挥了凝聚力量、激发活力的驱动作用，助推乐团的健康可持续发展。

（二）优胜劣汰打造人才高地

乐团注重建立高素质的人才队伍，着力打造凝聚人才、培养人才、用好人才的高端平台，为乐团事业的持续优质发展注入不竭动力。乐团由曾经13 次赴维也纳金色大厅指挥的著名指挥家彭家鹏任艺术总监兼首席指挥，著名二胡演奏家、作曲家朱昌耀任艺术指导，苏州市文联名誉主席、国家一级艺术监督成从武任总经理、党支部书记，形成了“三驾马车”领导核心。同时聘请中国音乐家协会名誉主席、著名作曲家赵季平等多位著名音乐家担任艺术顾问。

乐团面向海内外公开招聘，通过极为严格的遴选机制，从500 多名音乐人才中层层选拔出81 人作为首轮演出的演奏员，平均年龄27.7 岁，硕士及以上学历占40.7%，分别来自中国内地和香港、台湾地区，以及加拿大、日本、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国家。2018 年5 月，乐团开展第二批演奏员招聘工作，引进优秀人才14人，同时淘汰演奏员15人；8月，通过艺术考试与综合评估，提拔了一批艺术管理岗位干部，解聘了部分原艺术管理岗位负责人；2019年5月，乐团对外招聘第三批共8名演奏员，7月通过艺术考试解聘4人，进行了新一轮优胜劣汰。历经略显残酷的“阵痛”，乐团形成了“筑巢引凤”“活水养鱼”的用人机制，能进能出的员工聘用机制和能上能下的人才选拔机制，实现了人才队伍的不断优化。

三、从苏州民族管弦乐团的组建与运行模式谈新时代文艺院团的探索之路

文化体制创新是一个系统工程，涉及思想观念、体制惯性与利益格局上的诸多课题，需合上级之智、各方之力，整体加以推进，才能实质突破、开花结果。这是乐团工作中给予我们的一大启示。

苏州民族管弦乐团是省、市、区党委政府以新模式组建和运行的。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惟创新者进，惟创新者强，惟创新者胜。”还强调：“找准工作切入点和着力点，做到因势而谋、应势而动、顺势而为。”从乐团的具体建设中，我们真切体会到，任何工作，视野要高远、定位要精准，要符合现实需求与历史发展趋势；同时要在此基础上不断地解放思想、创新创优。在艺术方面的创新以外，科学定位与创新意识也始终贯彻于乐团的体制机制、内部管理、演出经营、社会培训、公益服务、党建工作等各项工作之中。

习近平总书记还谈到：“时代是出卷人，我们是答卷人，人民是阅卷人。”苏州民族管弦乐团牢固树立“答卷人”意识，一切工作紧紧围绕党和政府的中心工作与大局来准确定位、谋篇布局；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为导向引领、贯穿始终，心系人民、依靠群众，为文化繁荣激发旺盛活力，完成时代这一“出卷人”的答卷，接受人民这一“阅卷人”的检验。建团以来，乐团坚决贯彻落实市、区党委政府的重大决策与重要指示，始终将乐团工作融入苏州市、高新区推动经济社会发展、服务人民群众、建设小康社会的工作大局中，为创造人民群众的幸福生活贡献力量；乐团深入百姓生活、汲取群众智慧、歌颂人民伟大，传承和创作出一批优秀民族音乐作品；乐团积极排演引领民族音乐文化和群众喜闻乐见接地气的经典作品，将高雅艺术送到百姓的家门口、带入百姓的生活中，以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乐团接受人民群众的检验，时刻听取群众对乐团作品及演出效果的意见和建议，不断推动工作的优化与完善。我们深知，只有坚持植根于人民群众，以服务人民作为一切工作的发出点和落脚点，我们的事业才会始终保持旺盛的生命力，才会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殷切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