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真呼唤·权力祛魅·自我追寻:《远离尘嚣》中的生态话语与主体建构

2020-11-14 05:42韩淑俊
电影新作 2020年2期
关键词:德伍德尘嚣特洛伊

韩淑俊

由英、美两国合拍的爱情片《远离尘嚣》,是近年来欧美女性电影谱系中颇具视觉美学风格与文学意蕴,同时又注重彰显社会诉求、传达生态理念的一部作品。从文本解构的角度看,由于影片以19世纪英国自然主义小说家托马斯·哈代所著的同名作品为叙事蓝本,因此也就使原文本(小说原著),前文本(同题材的电影序列与文学作品),以及现文本(电影作品自身)之间,形成了紧密的互文对话关系:一方面,影片中以女主角芭思希芭·埃弗汀为主体视角所展现的回归田园牧歌生活、寻求与自然共处的生态意识,不仅复现了原著中对于工业文明侵袭乡村与自然环境的焦虑、逃离,还可以被视作是投射当下能源危机、生态问题等现实生存困境的隐喻镜像;另一方面,影片中所描述的芭思希芭·埃弗汀挣脱父权、男权的压迫与困囿,追寻自由爱情和选择乡村生活方式的成长经验,既凸显了西方自然主义文学所标榜的客观记录、复刻真实的叙事范式,又通过指认个体觉醒意识、追求自由人格与要求获取平等地位等英国近代女性文学的传统母题,将女性主义话语与主体身份建构充分联结,进而描摹出了交互共生的自然生态景观与社会文化图景。

一、萌动的生态意识:田园牧歌生活浸润下的心灵返祖

生态意识是自然主义文学流派的思想来源之一与重要价值导向,其继承并高扬了现实主义美学所秉持的“复现真实性与客观性”的基本主张,同时又强调意象形塑与叙事表达的“自在性”、淡化其“自为性”,由此建立起了一种以“记录式”复刻、“原初性”呈现现实表象的美学肌理。在小说原著《远离尘嚣》中,个体所远离的“尘嚣”,既是“喧闹的人群”,也可以被阐释为一种与乡村农业文明对立的工业城市空间及其生产生活方式。而其所传达的生态意识话语,则主要表现为保持自然环境的质朴原貌、维持传统乡土生产样式的生存观念,其通过将个体与城市、工业文明进行区隔,使之在融入单一、闭塞而又恬淡的乡村农牧生活的过程之中,逐渐形成亲近、认同以及视万物与自然为一体的认知取向。这可以视作是有别于现代生态观的一种“初阶生态理念”。

而在互文修辞的引导下,影片《远离尘嚣》中也同样跳跃着诸如“适应乡野环境”“感知大地万物”,以及“与自然共处”等一系列初阶的生态意识话语片段,其通过展现女主角芭思希芭来到静寂、幽美的威瑟博里村并选择定居生活的过程,注重描述其在与乡村所处的自然地理空间之中,所获取的那种充满野性、而又携带灵性的生命经验,逐步将个体融入粗朴、深邃、奇异的自然环境之中,使之不断通过与自然的共情,辨识乡野生活与城市工业文明之间的差异性,进而产生亲近、理解以及敬畏自然的认知自觉。而在诗化的、田园牧歌式的乡村生活的浸润之下,来自异乡的芭思希芭逐渐适应并认同了这种与自然环境密切接触的生活样态,并将之视为容纳倦惫躯体、安放孤寂灵魂的家园。于是,个体通过融入“他者”空间,不断消解自身的“烦”与“畏”,重新构建了精神原乡,进而实现了自我心灵的一种返祖式回归。而由此生成的生态理念也随之开始跃动。

从具象化的表达样式来看,在影片《远离尘嚣》之中,其对于“田园牧歌生活”的影像呈现、生态话语的交互演绎,主要借助多样化的镜头组合、建立乡村叙事来完成。一方面,影片采用了密集的远景、近景镜头进行构图,并通过对切形成场面调度,将具备辨识性的自然景观符号依次进行展示。例如,在芭思希芭的居所周围,被繁茂的藤蔓植物、四处散布的各类野生动物、幽深的丛林映衬与环绕。影片采用平拍、仰拍以及半俯拍等摄录技法的交叉,在视觉层面营造出与个体与野性自然比邻的诗意空间,使人类空间得以与自然空间融合为生命共同体。而当芭思希芭快速融入乡村生活之后,影片又通过细节化的场景切换,去凸显其渐次涌动的生态意识:在傍晚归来规整散乱的麦垛,将离群的乳羊送入羊圈内,修剪奶牛啃咬过的草坡。这种淡化叙事性的情节设定,以静观美学构筑质朴、谐和、优美的视觉情境,侧重于表现自然存在对于生命经验获取、生活观念与方式转变的潜移默化的渐进影响,由此也为个体的生态意识萌发与生长,提供了物质基础与外部空间;另一方面,为了加快叙事节奏、从动态视点体现生态意识在芭思希芭精神理念之中的延展,影片也通过设置以男女情感冲突为主的情节,展现芭思希芭与中士军官特洛伊的婚恋纠葛,在其中对比呈现两人对于自然环境、乡村生活认知的差异性,去凸显女性个体感知、适应自然的细腻与敏锐。在影片中,在继承叔父的遗产之后,芭思希芭全身心投入到了经营农场的事业之中。而其后成为芭思希芭丈夫的特洛伊并未对此明确表现出支持与认同,其在短暂参与农场劳作的过程之中,多次使用军刀砍断栅栏周围的灌木、呵斥驱逐羊群,与芭思希芭尊重、敬畏自然环境的行为方式形成了区分。由于在婚后生活之中性格、观念上的龃龉快速显现,以及男方在情感上的背叛,二人的婚姻遭遇了破裂危机。而面对特洛伊的绝情与冷傲,悲恸、无助的芭思希芭依旧坚韧地在农场上劳作,正如她所说的“我失去了农场,就没有了未来,这里每个人都一样”。而结合影片的叙述,芭思希芭所传达的这一清晰、有力的生存话语,无疑是在其经营农场的过程之中、经过体认自然环境与乡野生活的制衡关系而形成的深切经验:只有尊重自然,与自然环境保持和谐的共处关系,农场才能经营有序、获取丰厚收益,生存才能维持、生活也才可富足。所以,在影片中,农场与自然环境被形构为彼此依存的共同体,其既被投射成繁衍、喂养万物的博大的母体象征,又成了可以容纳遭遇创伤经验的个体、促使其完成精神疗愈与成长的诗意家园,而生态意识在其中的持续涌动,也令沾染尘嚣的心灵再度得到荡涤。

二、自然主义叙事范式的社会表达:父权、男权意志的祛魅

反抗父权意志与男权秩序,是自然主义文学的书写母题之一,也是其叙事范式在社会指向上的重要维度。在原著小说《远离尘嚣》中,父权与男权的在场,被赋予了某种神秘色彩与威权意味,其通过物化女性,并试图剥夺、限制这一群体在财产继承上的权利,实现着对于女性的规训与控制。而从作者倾注、显现的情感意蕴与价值取向来看,小说文本中的女主角芭思希芭,则被形塑为具备自由人格、富有奋斗精神、携带某种本真野性的“祛魅者”,其面对父权意志与男权秩序的压迫,采用了身份自证的方式去抗争,即通过展现自己能够独立生存、且可以获取丰厚的经济收益,从而赢得公众,尤其是男性群体的尊重与认可。所以,从芭思希芭独自来到姨妈的农场劳作,到作为农场主独立经营叔父留给她的农场,再到遭遇情感创伤与婚姻危机后仍旧劳作不息,都清晰显现出了女性个体在由男性所主导的不公、畸形的社会生态之中的独立品性与强大韧性,由此也消解着困囿女性的权力暗影。

影片《远离尘嚣》在整体上复刻了小说中的叙事结构与情节设置,呈现出芭思希芭冲破父权与男权藩篱的成长历程。在影片中,父权意志的幽灵主要通过“他者”试图阻碍芭思希芭合法继承其叔父遗赠的农场来彰显其在场性。对于芭思希芭这个“年轻、美貌的年轻女人”能否胜任农场管理者这一工作以及成为“新的农场主人”,农场内的劳工,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上的迟疑、观望。因为在小说以及影片所设定的历史时段与社会语境之中,“女性”获取遗产继承权,缺乏所谓的合法性(财产制度规定)与合理性(传统观念与公共心理)。因此,即使承载“父职”与“父权”的具体的男性身体并不存在,而其所指涉与代表的威权意志却依旧在场。面对众人所表露的质疑,芭思希芭则表示:“从现在开始,你们有一个女主人而非男主人。我可能在农活上没有天赋,但我会努力做好。不要以为我是一个女人,就认为我分辨不了好事与坏事。在你们睁眼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起床了。你们起床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下地了。我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而在其后经营农场的过程之中,芭思希芭也凭借自身的勤勉、聪慧、睿智,使农场的生产管理秩序快速恢复、且实现了盈利,由此令其作为“农场女主人”的身份得到了众人的认可,逐渐驱逐了男权意志幽灵。

同时,影片《远离尘嚣》也复现了小说原著中多重感情纠葛困扰女主人公婚恋抉择这一核心情节,将芭思希芭放置在了由三个男性交错构建的权力秩序场域之中:勤劳朴实的牧羊人奥克、精明温和的中年乡绅伯德伍德以及英俊不羁的中士军官特洛伊。在这三个男性之中,伯德伍德拥有可观的物质财富与较高的社会地位,一直希望能够拥有一位贤惠、秀丽、温柔的妻子组建圆满家庭。特洛伊虽然不及伯德伍德富有、具备社会威望,却因自身优异的相貌条件与突出的社交能力,成为年轻女性倾心思慕的对象。相比于出身底层、相貌平平的牧羊人奥克,因为占据着经济抑或是身体权力关系层面上的主导权,因此也更具对芭思希芭行使“男性特权”的心理优势。所以,当伯德伍德将芭思希芭恶作剧式的寄信行为误认为是向其示爱时,他随即邀请芭思希芭进入其庄园内进行游览。在装潢考究的会客厅内,伯德伍德毫无征兆地向芭思希芭求婚,告诉她“结婚后她会有漂亮的裙子,马车以及钢琴”,并接着问她“你心动了吗?”这无疑彰显出了以伯德伍德为代表的富裕阶层男性对于女性的一种物化想象:即在男权意识与男性文化的固有认知之中,女性可以、也应当被视作是用来修饰与支配的物品,且女性都会臣服于物质诱惑。芭思希芭则以表示对其“只是非常尊重”,当场婉拒了伯德伍德的求婚。从影片前段中芭思希芭同样婉拒牧羊人奥克的略带唐突的求婚,大致可以从浅层的情感取向上推测出,年龄趋近、外貌突出以及是否性格契合、志趣相投,成为其择偶的参照标准,这也符合年轻女性普遍的婚恋心理特征。而从深层的权力秩序博弈来看,伯德伍德在求婚表达中所裹挟的男权意志话语,使独立、自信而又倔强的芭思希芭感到了歧视、压迫以及潜在的控制,对其追求独立、自由、平等的生活意愿与方式产生了阻碍。因此,芭思希芭拒绝伯德伍德的求婚,也宣示着自身不愿被男权意志物化的独立人格、自由理念和平等诉求。

三、主体身份建构:女性主义指向下的“自我复归与拓新”

自简·奥斯汀、夏洛蒂·勃朗特、艾米莉·勃朗特等近代英国女性作家开创了极具主体哲学指向的女性主义言说范式,围绕发现、凸显和高扬女性个体的自我意识,宣示独立、自由、平等的现代理念,要求给予女性群体与男性同等的社会权利等所建立的叙事母题,也渐次成为西方女性文学的人文内核与价值基质。原著小说《远离尘嚣》继承了英国近代女性主义文学的精神遗产,以客观、写实的呈现视角与叙事样式,聚焦了女主人公芭思希芭从作为独立个体追求个人价值的实现、到遭遇爱情冲动而遮蔽自我意识、再到重新指认主体身份的生命经验演变与成长,由此书写了携带某种宿命色彩与悲剧美学的个体寓言。

在影片《远离尘嚣》中,芭思希芭也同样被塑造为秉持与践行女性主义理念的鲜活个体。在精神层面,她具备独立的人格,崇尚自由与平等的价值观念与行为方式。在显性的身体与品性维度上,她年轻、貌美,同时又勤勉、聪慧,这无疑契合多数男性对于理想化配偶的想象与期待。然而从原著与影片所设定的人物情感取向来看,芭思希芭更为强调精神上的彼此吸引。所以,当勤劳、朴实的牧羊人奥克向其求婚,描述着“一到两年之内我会给你买架钢琴,还有花、鸟、满院的黄瓜,生一、两个或者更多的孩子”的那种温馨、完满的乡村家庭生活图景之时,芭思希芭表示了婉拒。正如她对于奥克的回应:“我不需要丈夫,我讨厌变成某人的财产。你值得更好的,有比我更好的女人在等你。对你来说,我,太独立了。如果我要结婚的话,我希望嫁给一个能够驯服我的人。这你永远都做不到”。对于芭思希芭而言,奥克这种以物质保障去直观表达爱意的方式,无疑与其对于爱情与婚姻的基本认知与理想期待存在着差异性。而芭思希芭这种高扬着鲜明的女性主义自我主体意识、同时又带有自相矛盾的言语表达,也指涉着其对于爱情与婚姻之间的转化逻辑:一方面,她将“丈夫”这一社会角色指称为“将自己变为私人财产”的权力主体。因此,对于那种试图主导婚姻关系的“丈夫”,她是拒斥的;另一方面,她所认同的“婚姻”应当由精神吸引作为先导,即婚姻的实现需要建立在“产生爱情”这一基础之上。因此,在面对奥克之时,芭思希芭无疑极为清晰地指认着自我的主体位置。

而当芭思希芭遇见英俊倜傥、桀骜不羁的中士军官特洛伊,发觉他如此契合自己对“理想化的丈夫”这一人格意象的想象与期待之时,爱情冲动暂时遮蔽了个体的理性思维,在没有经过深入的彼此相处、了解的前提之下,芭思希芭接受了特洛伊浪漫而又不失庄重的求婚。而她之前所坚守的独立、理性的自我意识,也被从主体位置上暂时放逐。随着婚后的特洛伊表现出酗酒、嗜赌、懒惰、贪图享乐等不良生活习惯,同时芭思希芭又察觉到他试图与之前的恋人继续保持暧昧关系,两人之间的情感裂隙开始显现。其后不久,在未能从芭思希芭手中得到20英镑之后,特洛伊骑马愤而离开农场。此时的芭思希芭,开始遭遇爱情幻灭、婚姻危机的双重压覆。而与此同时,之前被放逐的主体意识,也通过她继续进行农事劳作、苦心经营农场等自我规训与激励的行为,开始被其召唤。在影片的后段,当之前被误认溺水身亡的特洛伊突然出现在芭思希芭面前,要求其通过变卖农场来获取金钱之时,芭思希芭断然拒绝,而特洛伊则愤怒地嘶吼出了“跟我回家。我是你丈夫,你必须服从我”。这无疑完全背离了芭思希芭“讨厌变成某人的财产”的婚姻观,也彻底击碎了她对于这段婚姻的残存的幻想。当特洛伊试图强行将芭思希芭拖拽回农场之际,适时出现的伯德伍德持枪将特洛伊击杀。而随着特洛伊死亡、伯德伍德被判终身监禁、农场迎来丰收之际,一直跟随芭思希芭作为其农场牧羊人的奥克则选择离开,准备乘船去美国。此时,对于经历了情感挫败与精神创伤,体会到爱情想象与现实生活之间存在巨大差异的芭思希芭,也痛切认识到了那种仅仅依托感官快感、心理冲动而建立起的所谓的“爱情式的婚姻”,并不能真正长久维持。只有经由彼此的心灵互哺生成的深厚情感,才能坦然面对琐屑、烦扰的现实种种。而一直默默陪伴她、协助她以及守护她的奥克,就是她心灵的寄托者。于是,芭思希芭跃马追赶出走的奥克,询问他是否还爱她,奥克深情亲吻她,两人紧紧相拥,在晨曦的映照下,携手牵着马返回农场。影片以这一颇具象喻意味的场景呈现收尾,通过芭思希芭最终指认自己情感、心灵的寄托对象,也由此标志出其完成了自我主体身份的复归与再度建构:一个渴望真挚情感、完满婚姻同时又具备独立人格意识、现代社会理念的新个体。

结语

从媒介自身的文化属性与社会功能来看,文学作品的电影改编,实现了不同媒介由重新编码到再解码的信息转换、意义生成,由此也能去指涉丰赡的历史记忆、现实情境、个体省思、社群生态等多种面向。也正是通过互文叙述完成媒介转换,影片《远离尘嚣》在根植自然主义理念、英国女性主义文学母体的基础上,书写出彰显生态意识、消解权力秩序在场、尊重个体生命经验、高扬主体意识的时代寓言。而在时下的消费主义语境中,文学作品的电影化呈现,又不断呈现出去中心化、泛娱乐化、碎片化的演变趋向,致使文学意蕴、社会文化价值的凸显被迫让位于商业资本诉求。所以,以影片《远离尘嚣》为参照文本,探索促成文学意涵、艺术表达,以及现实议题之间的均衡呈现的表达样式,借助电影去建构彰显正向价值、主流话语的传播机制,也就具备了充分的文化动能与社会意义。

【注释】

1 袁琳.自我意识、政治权利与社会角色:雷德利·斯科特电影中的女性形象[J].当代电影,2017,(10):72-75.

2 王棵锁,曾志涛.一个电影理论学派的诞生:英美早期女性主义电影理论与批评述评[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19,(08):58-64.

3 萧莎.“饥饿、反叛和愤怒”与“荆棘冠”:《简·爱》中的女性主义意识与福音主义话语[J].外国文学评论,2019,(04):131-156.

4 蔡满园.从穆尔维的女性主义看传记电影《弗里达》[J].电影新作,2019,(03):76-79.

5 孙峰.“凝视”理论与女性主义电影研究[J].电影文学,2018,(24):22-24.

6 李晶.性别、阶级与后殖民文本续写——女性主义经典电影《钢琴课》的多维度反思[J].电影评介,2018,(16):63-67.

7 杨茜.“双性同体”女性主义理论的男性叙事探讨——解读马丁·斯科塞斯的电影《纯真年代》[J].四川戏剧,2015,(11):76-79,87.

8 韩欲立.生态女性主义反对深生态学:北美激进环境理论的哲学争论及其实质[J].福建论坛,2017,(09):85-91.

9 王丽亚.西方文论关键词:女性主义叙事学[J].外国文学,2019,(02):102-111.

10 王素平.从玛丽·阿斯特尔的女权思想看英国近代女性主义的觉醒[J].社会科学论坛,2015,(03):6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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