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 娴,吴际军
(1.四川护理职业学院,四川 德阳 618000;2.德阳市人民医院,四川 德阳 618000)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COPD)是我国常见的慢性病之一,作为一种身心疾病[1],反复发作和迁延不愈是其典型特点,严重影响了老年患者的日常生活水平和身心健康[2]。COPD常伴各种全身性疾病,对患者生活质量造成严重影响[3],患者在日常生活能力丧失的情况下,医疗救助常依赖于家人或朋友的帮助,由于身体、经济和情感等方面的原因,普遍存在担心拖累他人的心理[4],这种感觉称为自我感受负担(Self-Perceived Burden,SPB)[5]。SPB 可引起患者焦虑、抑郁、痛苦等负性情感反应[6],使患者心理负担过重,影响疾病治疗过程。目前国内外对老年COPD患者自我感受负担及其影响因素分析的研究较少,因此有必要调查了解我国老年COPD患者自我感受负担现状,分析其可能的影响因素,为临床医疗和护理提供实践依据,以体现优质护理和人性化关怀理念,提高老年COPD患者的生活质量。
本研究采用便利抽样法,选取2016年6月至12月在绵阳市两所三级甲等医院住院且符合纳入标准的160例老年COPD患者作为研究对象。患者入选标准:(1)需符合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全球倡议和中华医学会关于慢性阻塞性肺疾病诊治规范,且明确诊断的患者;(2)年龄≥60岁;(3)意识清楚,生命体征稳定;(4)经研究人员说明研究目的,自愿接受问卷调查。排除标准:(1)急危重症患者;(2)有精神障碍或家族史患者;(3)合并其他系统严重疾病患者。剔除标准:(1)调查过程中因其他原因未完成调查者;(2)问卷填写完整率<2/3者。
1.2.1 调查工具(1)一般资料调查表:包括性别、年龄、民族、居住地、文化程度、职业状态、婚姻状况、家庭人均月收入、子女数、本次住院天数、经济状况、并发症数量。(2)自我感受负担量表(Self-Perceived Burden Scale,SPBS):由 Cousineau 等[5]于 2003年编制,用于测量慢性疾病患者SPB水平。该量表包括经济负担、身体负担和情感负担3个维度,条目数分别是2、3、5,共10个条目。量表采用Iikert 5级评分法,“从不”计1分,“偶尔”计2分,“有时候”计 3分,“经常”计 4分,“总是”计 5分,除条目 8采用反向计分外,其余条目均为正向计分[7]。各条目相加得分为总分,得分越高患者自我感受负担越严重。研究表明[8],中文版的该量表内部一致性信度较好,Cronbach’s α 系数 0.91。(3)汉密尔顿焦虑量表(HAMA):用于评价患者的焦虑水平。该量表共有14个条目,包括躯体性焦虑和精神性焦虑两个维度,各7个条目。分值从0(无症状)到4(严重)不等,各条目相加得分为总分,得分越高患者的焦虑症状越严重,小于6分无焦虑,6~14分为可能焦虑,15~21分为肯定焦虑,22~29分为明显焦虑,超过29分为严重焦虑。
1.2.2 调查方法 问卷由研究者向调查员培训讲解,采用现场发放并回收的方法,所有问卷发放前先向患者解释本研究的目的,取得患者同意,由患者填写;若因身体情况影响答题则由调查员阅读解释并代为填写。本研究共发放问卷160份,回收有效问卷141份,有效率88.13%。
1.2.3 质量控制 所有参与调查的调查员均由有5年临床经验的呼吸内科护士担任。调查前对调查员统一培训,保证调查过程的统一。所有研究数据均由另外两名研究者录入核对。统计由一名未参与本研究的人员完成,以减少研究偏倚。
1.2.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2.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数资料采用频数和百分比进行描述;计量资料采用均数和标准差描述。本研究中,自我感受负担不服从正态分布,因此采用Mann-Whitney U秩和检验、Kruskal-Wallis H秩和检验比较特征不同患者的自我感受负担状况;采用Spearman秩相关分析自我感受负担相关因素;采用多元逐步回归分析自我感受负担主要影响因素。检验水准α=0.05。
本研究中141例老年COPD患者年龄60~91岁,平均年龄(74.34±6.69)岁;其中男 81 例(57.4%),女 60 例(42.6%);汉族131例(92.9%),其他民族10例(7.1%);城镇居住者94例(66.7%),农村居住者 47 例(33.3%);文化程度:小学及以下 10例(7.1%),初中 22 例(15.6%),高中或中专 69 例(48.9%),大专或本科 36例(25.5%),硕士及以上 4例(2.8%);职业状态:在职17 例(12.1%),离休 25 例(17.7%),退休 99 例(70.2%);此次住院天数少于 5天者 34例(24.1%),5~15天者 87例(61.7%),大于15天者20例(14.2%);家庭人均月收入低于1 000元5例(3.5%),1 000~1 999 元 63 例 (44.7%),2 000~2 999 元 65 例(46.1%),3 000~3 999元 7 例 (5.0%),4 000 元及以上 1 例(0.7%);婚姻状况:未婚、离婚、丧偶和分居 47 例(33.3%),已婚94例(66.7%);无子女 1例(0.7%),有 1个孩子 27例(19.1%),有 2~3个孩子 101例(71.6%),有 3个以上孩子 12例(8.5%);经济状况:较好 117例(83.0%),不佳 24例(17.0%);至少有 1个并发症者138例(97.9%)。
141例老年COPD患者SPBS得分10~42分,平均得分(27.96±6.04)分,其中经济负担维度(4.84±0.98)分,身体负担维度(9.45±2.12)分,情感负担维度(13.67±3.11)分。
老年 COPD 患者焦虑得分为(15.50±5.74)分,其中躯体性焦虑维度(7.39±2.69)分,精神性焦虑维度(8.11±3.19)分。采用Spearman秩相关检验分析得出,老年COPD患者焦虑水平状况与其 SPBS 得分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 1。
表1 不同特征老年COPD患者自我感受负担单因素分析(n=141)
将不同特征老年COPD患者的SPBS得分进行比较,采用Spearman秩相关分析,老年COPD患者的年龄与SPBS得分具有相关性(P<0.01)。同时,不同特征患者的性别、居住地、家庭人均月收入、婚姻状况、经济状况和并发症数量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 1。
以Spearman秩相关分析和单因素分析中有统计学意义的项目作为自变量,老年COPD患者的SPBS得分为因变量,进行多元逐步回归分析(进入标准=0.05,剔除标准=0.10)。结果见表 2。
表2 老年COPD患者自我感受负担影响因素的多因素分析(n=141)
本研究中,老年 COPD 患者 SPBS 得分(27.96±6.04)分,中位数得分29.00,可见大部分老年COPD患者的SPB处于轻中度水平。依据武燕燕等[8]提出的评分标准,SPB轻度、中度、重度水平分别为 0~25 分、26~33 分、34~50 分,本研究中,72 例(51.1%)患者为轻度负担,55 例(39.0%)患者为中度负担,3例(2.1%)患者为重度负担,其余11人没有负担。由此可知,大部分老年COPD患者有不同程度的自我感受负担。这与陈龑等[9]对 286 例老年 COPD 患者的研究,SPBS 得分为(21.65±9.28)分,大部分患者的SPB得分处于轻中水平相似。同时,在SPB 3个维度中,情感负担维度得分最高,为(13.67±3.11)分,这可能与该维度条目数多于其他两个维度有关,而且还与患者担心自己成为亲人的“包袱”,拖累亲人,妨碍其在社会的发展有关[10]。
3.2.1 焦虑状况 由Spearman秩相关分析得出,老年COPD患者焦虑总分与 SPB 程度呈正相关(r=0.888,P=0.000),即患者焦虑程度越重,其SPB越重,该结果与多项研究结果一致[11-12];表2多元回归分析结果显示,患者焦虑状况是SPB主要影响因素(t=19.770,P=0.000),可解释 SPBS 得分 81.5%的变异量。有研究表明[13],SPB可使临终患者产生焦虑、抑郁等负性情绪,使其生活质量显著降低[14]。因此,临床护理人员应重视患者心理状态变化,警惕患者产生焦虑症状,及时予以引导调控,使其保持舒畅的心情,达到控制COPD病程进展、减轻SPB程度的目的。
3.2.2 年龄 本研究的研究对象年龄为60~91岁,平均年龄(74.34±6.69)岁,由表 1 Spearman 秩相关分析发现,患者的年龄与 SPB 呈正相关(r=0.781,P=0.000);多元逐步回归分析结果提示患者年龄为 SPB 主要影响因素(t=3.911,P=0.000),可解释SPBS得分16.1%的变异量,即随患者年龄增大,SPB程度也随之增加。这与殷利等[15]提出的患者年龄对鼻咽癌放疗患者SPB产生影响结果类似。此次研究纳入的研究对象,60~70岁33例(23.4%),71~80 岁 77 例(54.6%),80 岁以上 31 例(22.0%),患者年龄集中在70岁左右,与我国人口老龄化趋势一致。随患者年龄增大,其产生了自己“不重要”“不被需要”的消极情绪,加之罹患疾病住院治疗使其生活质量显著降低[16],产生担忧、无助、害怕等负性情绪。
3.2.3 婚姻状况 由表1单因素分析可知,患者的民族、文化程度、职业状态、此次住院天数、子女数不同,SPBS得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分析原因可能是我国人口基数庞大,民族、文化程度高低、是否在职、住院时间长短和子女的多少与医疗资源不足关系不大,使大多数人仍然处于“看病难”的负担中。从表2可知,患者婚姻状况是SPB主要影响因素之一(t=2.278,P=0.024),其原因可能是目前住院就医仍以配偶为主要照顾者,而丧偶或离异老年人的照顾者多为子女或护工,缺少配偶的关怀,患者产生自己增加家庭负担、担心家庭经济不足以支付医疗费用的情绪[17]。本研究中患者经济负担维度得分(4.84±0.98)分,表明患者的经济负担较重,这与殷利等[15]和余瑞等[18]的研究结果类似,这反映了当前虽然我国医疗政策较好、人民收入水平稳步提高,但仍然存在一定的医疗负担,严重影响患者身心健康。患者因照顾者的缺失转而担忧经济和疾病治疗,因此护理人员应注重对患者和照顾者同时开展健康教育,一方面鼓励患者减轻心理负担,另一方面通过指导照顾者影响患者情绪[19]。
本研究提示,老年COPD患者普遍存在SPB,护理人员应密切关注老年COPD患者SPB水平,提升优质护理水平,控制并发症发生,缓解其焦虑状况。另外,需明确患者年龄、性别、婚姻状况、收入情况、居住地等均会影响自我感受负担水平,所以应及时给予全方位、系统化、合理有效的护理措施,防范自我感受负担的发生发展。本研究调查的病例仅限于60岁及以上老年COPD患者,未涉及其他年龄段,对于青、中年COPD患者自我感受负担水平是否有区别,还需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