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资本对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影响效应分析
——基于互联网嵌入视角

2020-11-03 08:33:22张思阳赵敏娟应新安牛方妍
农业现代化研究 2020年5期
关键词:意愿农民工现实

张思阳,赵敏娟*,应新安,牛方妍

(1.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陕西 杨凌 712100;2. 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浙江 杭州 310000;3. 西安交通大学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049)

农民工群体是中国经济社会转型中的重要力量,但目前由于国际金融局面动荡以及国内经济的转型艰难,企业用工需求明显下滑,农民工群体面临着严峻的就业压力[1]。在这种背景下,2019年中央一号文件再次提出支持农村“双创”机制,鼓励农民工返乡创业。我国自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以来,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愈发强烈,返乡创业的农民工人数持续增加,近五年增幅都保持在两位数,根据农业农村部统计,截至2018年底,我国返乡创业的农民工总数已达520万人。农民工返乡创业已成为政府关注和学术界研究的焦点问题。社会资本通过影响农民工知识、经验和能力等,通常被认为是影响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一个重要因素[2]。而近年来随着互联网技术逐步“嵌入”农村创业活动,以社会关系为核心内容的传统社会资本正发生着转型与分化[3]。互联网的嵌入使得社会资本不仅仅单纯依靠人与人之间的直接接触而形成,依靠网络而建立的社会资本正在快速增长。在此背景下,由于互联网嵌入而分化的社会资本对农民工返乡创业的具体影响效应如何?不同社会资本对其意愿的影响是否不同?二者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因此,从互联网嵌入视角来探讨社会资本与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之间的关系,这对于提高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进一步激发农村活力、促进乡村振兴战略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农民工返乡创业是破解“三农”问题,推进精准脱贫,统筹城乡发展的重要引擎[4]。张若瑾和张静[5]认为农民工返乡创业能够缓解城市日益严峻的就业压力并直接带动农村经济的发展。李周[6]研究指出,返乡创业的农民工将会成为推动乡村振兴、新农村建设和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力量。自Granovetter[7]和Lin[8]开创了社会资本理论研究的先河以来,社会资本概念不断丰富,已成为经济学、社会学和管理学的重要分析工具。Granovetter[7]研究认为社会资本能够影响知识、机会的传播,使得个体获得新的信息,并能够使得个人与更多不同的社会网络建立联系,从而促进个人的创新性。而在社会资本对农民工返乡创业的研究方面,王肖芳[9]认为,农民工从“外出打工潮”到“返乡就业创业潮”的巨大变化是在农民工社会资本提升这一因素驱动下引起现阶段更多的农民工选择主动返回输出地创业。朱红根和解春艳[10]研究发现社会资本对农民工返乡创业具有直接或间接的推动作用。杜威漩[11]则发现,加强对农民工返乡创业社会资本的政策激励,有助于强化农民工返乡创业规模效应的形成。而随着互联网技术的不断发展,互联网对于人们生活的影响也越来越大,“嵌入”互联网既是农民工返乡创业充分利用外部资源的迫切需要,更是其创业能力的体现[12]。在互联网对社会资本的影响方面,Dmitri[13]强调,在互联网时代,社会资本已发生分化,应该对互联网中的社会资本和互联网以外的社会资本加以区别,前者可称为网络社会资本,后者可称为现实社会资本。付晓燕[14]指出,社会资本能用新的形式如网上互动或网上关系创造出来,这些新形式的社会资本通常被称为“虚拟社会资本”,虚拟社会资本的出现进一步丰富了社会资本的内涵。然而已有对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研究中对虚拟社会资本的关注相对不足。因此,在探讨社会资本对农民工返乡创业的影响时引入“虚拟社会资本”的概念,以便可以更全面深入地反映社会资本对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影响效应和作用机理。

综上所述,已有较多学者研究社会资本对于农民工返乡创业的研究,得出社会资本是促进农民工返乡创业的重要因素这一结论。但是,在当前互联网快速发展的时代,社会资本已发生分化,因互联网嵌入而形成的虚拟社会资本,与现实社会资本相比,对于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影响效果可能不同。已有研究探讨互联网对社会资本影响时,大多未将社会资本加以区分,也忽略了现实社会资本与虚拟社会资本之间的转化关系。因此,本文从互联网嵌入角度出发,利用陕西省西安市406个农户的微观调查数据,运用结构方程模型,通过引入虚拟社会资本、现实社会资本概念来研究分析社会资本对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具体影响路径,并探讨互联网嵌入、虚拟社会资本、现实社会资本与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之间的相互作用机理,以期为激励农民工返乡创业提供理论依据与决策参考。

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说

目前,学界对虚拟社会资本和现实社会资本尚未形成统一的定义,不同学者基于自身研究范畴给予不同的界定。本文对虚拟社会资本的定义参照了王博和张玉旺[15]的研究,认为虚拟社会资本是指农民工在互联网中所处的虚拟社会边界内所建立的虚拟关系、积累的虚拟社会资源的总和,这些关系和资源可被利用来达成自身的一定诉求与目标。简单来说,就是指仅通过互联网产生并维系的社会资本,如在网上认识的好友老乡、公众号等平台添加的工作人员等,双方私下接触很少,几乎没有直接接触。而现实社会资本的建立和维系并不主要依赖于互联网,更多是通过现实中的面对面沟通[16]与线上交流同时进行,其中互联网仅是其交流维系的一种辅助选择。两者的主要区别在于虚拟社会资本主要是靠线上交流维系,现实社会资本主要由线下沟通维系。

1.1 互联网嵌入对现实社会资本和虚拟社会资本的影响

在互联网使用方面,俞函斐[17]基于Mithell和Holtom提出的“工作嵌入”概念,首次建立了“互联网嵌入”概念,即人们由于离开互联网使用会产生的心理、精神、财务等方面的不适反应,它如一张网,紧密包围着个体,不可抽离。互联网技术的不断发展使其已“嵌入”人们生活之中,互联网嵌入有助于打破空间限制,更快速高效的与亲朋好友取得联系,帮助农民工维系和巩固已有的现实社会资本[18]。同时互联网丰富了农民工信息获取的渠道,提供了与其他返乡创业者沟通合作的平台,带给了农民工诸多的信息资源、经验交流等虚拟社会资本,有效减少了农民工返乡创业的阻碍[19]。因此,互联网的普及和使用对农民工现实社会资本与虚拟社会资本的积累都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1.2 现实社会资本与虚拟社会资本对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影响

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是指进城打工的农民工经过一段时间后又返回家乡,利用打工经历获得的知识、技能、资金和信息,通过自营劳动或雇用他人建立生产组织,并向外界提供商品销售或服务的意愿[20]。社会资本简单讲是指个体社会关系中包含的各种资源[21]。根据现有研究,社会资本对于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都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22],且社会资本的网络规模、网络质量和互惠关系均对返乡创业意愿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23]。汪三贵等[24]认为,农民工的社会资本直接影响其创业意愿与创业行为,丰富的社会关系网络显著促进农民工返乡创业。秦剑和张玉利[25]也提出社会资本是推进农民工返乡创业的关键动力。而现实社会资本与虚拟社会资本的区别仅在于二者维系方式的不同,因此,不论是虚拟社会资本还是现实社会资本,其含量越高,越会对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产生正向的推动作用。

1.3 虚拟社会资本对现实社会资本的影响

使用互联网进行社交,能够为使用者提供在现实生活中创造新形式社会资本的机会[14]。实地调查中发现,农民工的虚拟社会资本在一定程度可转化为现实社会资本。部分农民工首先通过社交软件认识了同城老乡,或者亲戚朋友推荐的一些返乡创业成功人士,与这些人在网络上联系一段时间后,若觉得对自己有所帮助,可能会选择在线下见面,见面后生活之间联系会更多,并且可能长期进行共享信息资源、互相帮助,甚至一起返乡创业,逐步发展为现实社会资本。因此,虚拟社会资本与现实社会资本之间存在着正向的转化关系。

1.4 互联网嵌入对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影响

互联网的普及与发展大大增强了创业的创新性与便捷性,为农民工返乡创业提供了信息与交流渠道[26]。由于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使得信息传播的空间物理屏障被打破,信息传递的速度极大化提高,个体可以通过互联网获取更多的行业信息、政府政策、失败或成功经验等[27]。互联网嵌入表明由于离开互联网使用会产生的心理、精神、财务等方面的不适反应[17]。互联网嵌入程度越高,表明个体行为习惯受互联网影响越大。从这个角度讲,在生活中互联网嵌入程度较高的农民工,会获得更多有用的创业信息,对家乡创业环境、返乡创业的经验了解也会更多,这将有利于促进其返乡创业意愿的提高[28]。因此,互联网使用较多的农民工投身返乡创业潮流的意愿较为强烈。

为验证上述的研究假说,构建出本文的结构方程模型(图1)。

2 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

本研究采用的数据来源于课题组2019年6—7月在陕西省西安市新城区、碑林区、莲湖区、灞桥区、未央区、雁塔区共6个区的农民工实地调查。之所以选择在这一地区进行调查主要是因为西安市高度关注农民工返乡创业工作,对农民工提供广泛的社会资本与资金扶持,已形成农民工返乡创业潮流。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西安市农民工返乡创业情况调查报告》,78.40%的返乡农民工有意愿在自己家门口创业。同时,西安市农民工返乡创业对于陕西周边地区经济发展的带动效应强劲,农民工返乡创业既解决了当地闲散劳动力的就业问题,又推动农村产业多元化发展,从而引领陕西周边地区的经济结构转型。因此,选择在该地区研究社会资本对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影响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调查区域覆盖西安市的6个主要城区,样本分布平均。调查采用随机抽样方法,总计发放问卷445份,回收问卷422份,剔除无效和内容不完整的问卷后,共获得有效问卷406份,有效问卷率为91.24%,受访农民工基本信息见表1。

图1 结构方程模型Fig. 1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表1 受访农民工基本特征Table 1 Basic characteristics of surveyed migrant workers

2.2 变量测量

问卷主要包括互联网嵌入、现实社会资本、虚拟社会资本、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等4个部分的测度。在对国内外文献阅读总结的基础上,问卷最终采用并适当修改已有研究中相对成熟的量表对本文涉及的4类变量进行测量(表2)。其中,互联网嵌入量表是参考俞函斐[17]开发的量表;现实社会资本量表参考国外广泛应用的Tsai和Ghoshal[29]的测量方法;虚拟社会资本量表是在现实社会资本的基础上结合虚拟社会资本的定义进行修改所得;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量表则是对国内文献总结所得。以上变量均采用5点李克特量表,1~5分别表示完全不同意和完全同意,分数越大表示越同意。

考虑到年龄、家庭人口数、受教育程度、人均月收入等因素可能会影响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30],本文测量了性别、年龄、婚姻状况、文化程度和人均月收入等变量(表2),并将其视为可能产生系统外影响的变量加以控制。

2.3 模型构建

由于模型中的互联网嵌入、现实社会资本、虚拟社会资本、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均包含多个观测变量,为了验证变量间复杂的因果关系,本文采用结构方程模型(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SEM)来进行实证检验。SEM与其它方法相比,能够处理显性指标与潜变量之间的关系,检验数据与理论框架的契合度[31],并且可以将误差项纳入模型[32],因此是检验本文模型的较为合适的方法。具体的SEM的形式为:

式中,式(1)和式(2)是测量方程,测量方程反映潜变量与观测变量之间的一致性关系。其中,Y表示内生潜变量的观测变量向量,X表示外生潜变量的观测变量向量,λy为内生潜变量与其观测变量的因子载荷矩阵,λx为外生潜变量与其观测变量的因子载荷矩阵;式(3)是结构方程,结构方程把内生潜变量和外生潜变量联系起来。其中,η是内生潜变量,ξ为外生潜变量,B表示内生潜变量的系数矩阵,Γ表示外生潜变量的系数矩阵,ε、σ、ζ均表示误差项。

2.4 模型检验方法

为了确认量表的有效性和可靠性,运用SPSS 23.0对问卷进行信度与效度检验分析。采用Cronbach’s α系数来检验问卷的信度。一般来说,当Cronbach’s α系数值在大于或等于0.7时为理想水平,0.6~0.7为可接受水平[33]。采用因子载荷系数、KMO值和Bartlett球形检验来检验问卷的效度[34]。KMO值大于0.7时表示达到理想水平;Bartlett球形检验若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因子载荷系数大于0.6时,表明问卷结构效度较好,适宜开展因子分析[33]。为了检验构建的理论模型是否科学合理,运用 AMOS 23.0对模型进行整体适配度检验,分别采用χ2/df、NFI、RFI、CFI、IFI、PCFI、PNFI、RMSEA检验指标来检验模型的整体适配度。

表2 变量测量与描述性统计Table 2 Measurements and 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variables

3 结果与分析

3.1 社会资本与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分析

从统计结果来看,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平均值达到了3.522(表2),说明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较为强烈,这是因为国家为返乡创业的农民工提供诸多政策扶持,降低了返乡创业的成本,并提供相应的创业资源来提升社会资本、优化创业环境,从而激发了农民工的返乡创业的热情。伴随国家的政策导向,在现阶段和未来一段时间内农民工返乡创业都将会是主流趋势。

在当前时代,很多事情都需要通过互联网来完成,该平均值高达3.919(表2),表明互联网已嵌入现实生活的各个方面。同时,虚拟社会资本观测变量的平均值普遍高于现实社会资本观测变量,这是因为随着互联网技术的不断发展,社会资本会从现实社会向虚拟社会延伸,虚拟社会资本已成为社会资本中不可忽略的组成部分。加之返乡创业的农民工呈现出年轻化、高学历的态势:受访农民工平均年龄为32.926岁(表2),年龄段在26~35岁最多,其次是25岁以下年龄段,两者之和占总人数的69.50%(表1);文化程度平均值为4.265(表2),高中及以上学历占统计样本的76.90%(表1)。这些新生代农民工对于互联网的应用更为得心应手,网络交往的便捷性和低成本使得他们更倾向于以这种快捷而廉价的媒介来维系日常的人际关系以及获取返乡创业的相关资源信息。综上,虚拟社会资本正在逐步取代部分现实社会资本成为提升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重要推力。

3.2 信度检验与效度检验分析

信度检验结果表明,总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值为0.771,且互联网嵌入、现实社会资本、虚拟社会资本三个分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值均达到理想水平0.7以上,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量表Cronbach’s α系数值略低于0.7(表3),属于可接受水平,所以本文认为问卷的信度检验是通过的。效度检验结果表明,总量表与各分量表的KMO值均高于0.7,且Bartlett球形检验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此外,因子载荷系数绝大多数均高于0.6水平(表3),表明问卷结构效度较好,适合开展因子分析,因此本文认为问卷通过了效度检验。

表3 信度与效度检验结果Table 3 Results of the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tests

3.3 社会资本对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影响分析

本文使用AMOS 23.0进行估计得到模型Ⅰ,结果见表4。其中,互联网嵌入对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显著性检验P值大于0.1,未达到显著水平;临界值比率(C.R.值)即估计值与标准误差之间的比值为0.766,若C.R.绝对值小于1.96,则表明估计值与零不存在显著差异,也即表示无法拒绝其路径系数为0的假设[35],所以互联网嵌入对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无直接影响。

进一步,本文在模型Ⅰ基础上剔除上述不显著的路径关系后,得到模型Ⅱ。模型适配度是检验理论模型构建是否科学的重要依据[36],模型Ⅱ的适配度指标均达到理想(表5),证明本文模型构建科学。在适配度检验通过之后,再次进行模型参数估计,根据得到的模型Ⅱ参数估计可知,五条路径的非标准化系数均通过显著性检验,并且可得到模型Ⅱ标准化路径系数(表4)。

综上实证分析研究,可以计算出在互联网嵌入条件下,社会资本对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具体影响效应(表6)。其中,直接效应为各变量之间的标准化路径系数;间接效应为一个变量经过至少两条路径后对另一变量的作用结果,计算方法是所经过路径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之积;总效应则为直接效应与间接效应之和。

表4 模型参数估计结果Table 4 Estimation results of the correction model

表5 修正模型整体适配度检验结果Table 5 Overall fitness test results of the correction model

表6结果显示,互联网嵌入对于现实社会资本具有直接负向作用,对虚拟社会资本具有直接正向作用,又因虚拟社会资本可转化为现实社会资本,并且作用效果更明显,所以互联网嵌入对现实社会资本总效应依然为正,且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互联网嵌入程度越高,在互联网上花费的时间与精力越多,对于互联网的依赖程度也就越多,在现实中的相关投入便会越少,使农民工疏于维系现实中的社会资本。但互联网的频繁使用会显著增加虚拟社会资本的积累,而虚拟社会资本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转化成现实社会资本,所以整体来看,互联网嵌入还是正向促进了现实社会资本的积累。

虚拟社会资本对于现实社会资本的影响1%的水平上显著且为系数正(表6),说明虚拟社会资本与现实社会资本存在明显的正相关关系,虚拟社会资本越高的农民工其现实社会资本也会越高。在调查中,发现农民工的虚拟社会资本与现实社会资本并不是独立的,往往存在一定程度的可转化性,如有的农民工首先通过微信、QQ等社交软件等认识了同城老乡,联系一段时间后,会在现实生活中见面交流,这时虚拟社会资本便转化为现实社会资本,这也就造成了现实社会资本与虚拟社会资本间呈现显著的正相关关系。

现实社会资本对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具有直接正向影响,并且在5%的水平上显著(表6),表明现实社会资本较高的农民工会增加其返乡创业的意愿。农民工的现实社会资本体现在其在现实中能获得帮助的程度以及其从亲朋好友处获得的有用信息程度等,这无疑会增加农民工返乡创业的成功率,从而提高其返乡创业意愿。

表6 社会资本对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影响效应Table 6 Impacts of the social capital on migrant workers’ willingness to return to hometown to start their own businesses

虚拟社会资本对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具有直接负向影响,间接正向影响,总体作用方向为正,并且都在1%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表6)。虚拟社会资本之所以对于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具有负向影响,是因为网络上的信息良莠不齐,并不是所有的资源信息都有助于农民工创业。由于互联网环境的虚拟性等问题,交易违约、网络诈骗等问题层出不穷,加之农民工群体普遍文化程度较低,缺少辨别信息真伪的能力,会出现上当受骗的现实情况,所以虚拟社会资本对于农民工来说会产生负向的影响。但同时,虚拟社会资本也会转化为现实社会资本,而现实资本会促进农民工返乡创业,并且影响程度更大,因此总效应来看,社会资本还是会正向促进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这一路径的实现。

互联网嵌入对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直接影响不显著,只具有间接正向影响,并且在10%水平上显著(表6)。互联网嵌入对现实社会资本具有一定程度的反向作用关系,会降低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与此同时互联网嵌入对虚拟社会资本具有明显的直接正向作用,虽然虚拟社会资本对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也具有负向作用,但虚拟社会资本同时又会转化为现实社会资本,从而间接提高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且该路径作用效果更为显著,因此互联网嵌入对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总效应依旧为正,即整体会提高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研究表明,互联网的迅速发展导致社会资本内涵发生了变化,传统的社会资本分化为虚拟社会资本与现实社会资本。互联网嵌入程度的高低对于农民工社会资本的影响并不是以往学者所说的单一变化,一方面,互联网嵌入会占用农民工的时间,从而减少社会活动,使得其现实社会资本下降;另一方面,互联网嵌入对于农民工的虚拟社会资本的提升具有显著作用。因此,在重视互联网对于虚拟社会资本提升的同时,政府也应营造出良好的创业环境,让农民工在发展虚拟社会资本的同时也能够有效的维系其现实社会资本,从而进一步提升农民工返乡创业的意愿。

互联网嵌入、现实社会资本和虚拟社会资本都对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均具有总体正向效应,但内在作用路径有所不同。其中现实社会资本对于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具有直接正向影响;虚拟社会资本对于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具有负向影响,但因虚拟社会资本可以转化为现实社会资本促进农民工返乡创业,所以总体效应为正;而互联网嵌入主要通过影响现实社会资本与虚拟社会资本的路径来影响农民工的返乡创业意愿。因此,政府在提升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时应加强对虚拟社会资本的重视,从而扭转当前虚拟社会资本对于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的负向影响,同时充分发挥现实社会资本的正向作用,这也为今后线上线下协同激发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提供了重要依据。

4.2 建议

1)加快农村地区经济组织发展,增加现实社会资本的累积。农村地区经济组织,诸如合作社、农村工会等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会扩大农民工的交际圈,增加其现实社会资本的累积,提高其创业意愿。所以政府应出台相应政策,在保证合法正规的前提下,减少审批的繁琐环节,鼓励地方建设符合当地特色的、能得到良性发展的农村经济组织,扩大农村经济组织的覆盖面。

2)建立并完善信息服务平台,加强互联网信息审核机制。随着网络时代的发展,人们更多的会通过互联网渠道来获得有效信息,因此政府相关部门应建立起完善的线上信息服务平台,及时发布返乡创业的相关政策信息。同时加强对于发布在互联网上信息的甄别与审核,并不是所有的虚拟社会资本都有助于提升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真实的网络信息和有效的社会关系才会对农民工返乡创业提供支持与帮助。因此,相关部门应加强对信息的管理,让虚拟社会资本能够切实的为农民工返乡创业提供助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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