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汗漫的两篇散文,感受很多,且从两个角度说说:文章的节奏和气息。
都是很微妙的东西。比如《川沙:水木作》,文字行进得像前涌的浪,有厚度的浪,层层铺排、相衔中,慷慨沉郁之情渐次迸发,而至“直至在川沙城晃荡的这一个下午,认识‘水木作一词并寻根究底,蓦然发现:自己凡俗的日常生活中,竟隐伏一壮烈之士,如金似玉,醒目惊心。”不急不慢、稳当扎实的推进里时而夹杂着有力的顿挫和徘徊,这些都显示着汗漫操持文字“作头”般的精工和娴熟,但事实上,对真正的“作头”而言,如文中的“杨斯盛”,技艺对其已是等而下之,覆盖技艺的是沉淀自身体内部的炙诚和深情。“川沙”是精神的地理,“水木作”是这一地理的精魂。可以感受得到,生发自内心的节奏和气息潜伏于文字,又似乎掌控着文字。《纸上還乡》亦如此,《在唐河古码头遗址》一节,“直到今天,进入暮境,当我一个人在淋浴室里洗澡,还时常习惯抬起头,看看高处有没有父亲”,素白的文字,按捺着波澜,但也不再枝蔓。诸如此般的抑扬,摇动人心,在文章中有很多处。
——习习(散文家,兰州市作协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