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鸡足山佛寺园林环境特征分析

刘 娟,许耘红

(西南林业大学园林园艺学院，云南 昆明 650224)

1 概况

1.1 鸡足山概况

大理的别号为“妙香佛国”，是中国佛教早期活动胜地。大理悠久的佛教历史为宾川鸡足山的兴起积淀了丰厚的社会人文土壤。

鸡足山位于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境内，西与大理市毗邻，北与鹤庆相连。东西长7 km，南北宽6 km，总面积 2 822 hm2[1]。鸡足山是我国佛教名山，在东南亚也享有盛名[2]。从宗教信仰上看，鸡足山是佛教禅宗的发源地，2000千多年前释迦牟尼大弟子饮光迦叶入定鸡足山华首门，奠定了其在佛教界的崇高地位[3]。同时，素有 “灵山佛都”、“开天佛国”之誉的鸡足山也是佛教三派文化的交汇地；从历史上看，鸡足山的佛教文化历史源远流长，始建于唐代南诏国，继于宋代大理国，盛于明清，直至民国仍有僧修；从文化上看，鸡足山在长达1 000多年的历史发展中积淀了绚丽的佛教文化内涵。 这里高僧辈出，文人墨客荟萃。他们讲经说法、著述、建寺，极大地丰富了鸡足山的佛教文化遗产，留下了大量诗文、画卷、碑记等文物。1966年“文化大革命”运动开始，大部分寺院被破坏。 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大部分寺院已恢复重建。如今，鸡足山主要的佛寺有九莲寺、祝圣寺、金顶寺、虚云禅寺、迦叶殿等。鸡足山的建筑总体布局疏密有致，大小相宜，自然景观与园林景观相结合，不仅遵守汉传佛寺的传统布局，还融入了地方民族特色(图1)。本文旨在归纳总结鸡足山佛寺园林的环境特征，提炼出鸡足山佛寺独有的魅力，挖掘其地方特色，进而为大理民族特色的园林艺术研究提供理论支持。

图1 鸡足山主要佛寺分布Fig.1 Distribution of main Buddhist temples in Jizu Mountain

1.2 佛寺概况

根据鸡足山佛寺的选址、规模、宗教地位、保存程度等因素，选取了九莲寺、祝圣寺、金顶寺为研究对象(表1)。这3个佛寺分别位于鸡足山的山脚、山腹和山顶，是鸡足山规模较大且知名度较高的3座佛寺，是游览鸡足山必去的重要景点，代表了鸡足山佛寺的文化特征。

2 园林环境特征分析

2.1 选址特点

“相地合宜,构园得体”是我国明代造园家计成在其名著《园冶》中对选址重要性的精辟论述。“相地”对佛寺的经营和佛寺园林环境的开发同样都是十分重要的[4]。鸡足山佛寺的自然景观较为丰富，自然风景地貌给佛寺园林环境奠定了良好的构景基础[5]。整体山势较为陡峭，沿途的寺庙多建于地势险要的危崖山岗峡谷中，且风景优美、环境怡人，利用天然地形布置寺院建筑，因地制宜依山建园。

表1 大理鸡足山佛寺概况

资料来源：宾川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鸡足山志》。

1)九莲寺坐落于鸡足山西支东面的山脚下，靠近鸡足山镇， 是入山第一座寺院，位于“灵山一会”牌坊和鸡足山风景名胜管委会的西面， 寺前村后交通条件便利，且背依青山，自然景观好。九莲寺选址考究，寺周围山丘如莲花瓣状，寺院正居莲台之上。莲花是佛教的圣花，又因莲有九籽，因此得名“九莲寺”。

2)祝圣寺是鸡足山建筑规模最大的古刹，也是鸡足山最负盛名的禅宗寺院，位于鸡足山山腹，钵盂峰下，山形丰隆圆起，两涧将其包围在中间，寺周环境清雅宁静，祝圣寺藏于古木之中，远看只能隐隐约约地见其一角。极富“深山藏古寺”的韵味。祝圣寺地处全山的中心位置，靠近石钟寺和鸡足山游客中心。

3)金顶寺位于鸡足山的制高点，天柱山峰上，海拔 3 248 m，是鸡足山最高的寺院。香客从山下观望，山上寺庙建筑若隐若现，令人向往。登上山顶，顿然会有“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壮气概，山下之物均囊括于佛法的广阔之中[6]。作为游览鸡足山必去的景点之一，金顶寺不仅具悠久的历史，还可一睹鸡足山有名的“四观”：东观日出、西望苍洱、南眺祥云、北观玉龙。

这3个寺庙分别位于鸡足山的山脚、山腹和山顶，均处于风景优美地段，均充分利用了优越的风景地貌，使人工建筑与自然环境相结合，构成了绚丽多姿的园林景观(表2)。

表2 佛寺选址比较

2.2 总体布局

鸡足山佛寺属于典型的山地型寺观园林，寺院的布局遵循顺应自然的构思。全山建筑总体布局疏密有致，大小相宜，布局灵活多变，与大自然浑然一体[7]。这些佛寺并未一味追求坐北朝南，而是依山就势，结合具体的地形与景观条件，表现出灵活多样的布局形态。 受中国传统宗法伦理思想的影响，鸡足山佛寺均有一条主轴线，主要建筑位于中轴线上。这条主轴线是园林寺庙布局中最重要的精髓所在，所表现的正是中国传统思想中的宗法伦理关系，代表的是一种秩序[8]，以此提升宗教神圣的氛围。

1)九莲寺坐西朝东，依山就势，天王殿、大雄宝殿、藏经楼沿着中轴线，从前至后依次分布，且顺着山势一殿高于一殿逐级升高，气势磅礴。左侧附院由三圣殿和以前的天王殿及左右两侧的厢房构成，主体寺庭主要是以廊院式布局， 在大雄宝殿的两侧建筑间以廊相连，转折处放大为亭，使宗教空间和园林空间相互渗透，颇有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的气氛。廊院式布局既凸显了大雄宝殿的恢宏气势，又增添了明朗轻快的气息，增强了园林空间的层次感(图2)。

图2 九莲寺平面图Fig.2 Plan of Jiulian Temple

2)祝圣寺坐西朝东，沿中轴线布局，依山就势置于古木丛中。祝圣寺规模宏大，建筑宏伟庄严，气势恢宏，糅合了浓厚的民族宗教色彩。照壁、放生池(池中建有八角亭，名镇宝亭)、天王殿、大雄宝殿、藏经楼在一条中轴线上，主体建筑间由回廊连接，使院落相通。整座寺院布局严谨，高低错落有致。采用廊院式的空间结构，首先保证了宗教空间的规整格局，在建筑之间以回廊和花墙相连，形成景观多变的廊院空间；园内以桥、亭、奇石、水体、花木、园路等组成园林景观，在建筑群体和自然环境间穿插过渡[9]。使宗教空间与园林空间相互渗透，造成空间的虚实变化，既保持了宗教建筑的气势，又增添了人文园林的氛围(图3)。

3)金顶寺海拔较高，地势较为复杂，整个寺庙坐西朝东，布局灵活，建筑依据山势纵向排列，纵深的空间容易造成层次重叠的幽深感觉。弥勒殿、金殿、楞严塔、饮光殿、大雄宝殿等主体建筑坐落在组群的中轴上，把建筑群连成一片，保持了严谨对称的布局，突显了佛寺庄严肃穆的气氛。金顶寺中塔和主要殿宇均位于中轴线上，为塔殿共轴的布局。其中殿宇是供奉佛像、香客礼佛的活动中心，楞严塔是视觉中心，是金顶寺的标志。弥勒殿两侧为钟鼓楼，金殿的东侧厢房为法物流通处、客堂和僧寮，西侧的厢房为祖堂，大雄宝殿的东侧为弘法堂，弘法堂后面有金顶寺住宿部和五观堂(图4)。

这3个佛寺均是典型的汉传佛寺建筑格局，主要建筑排列在主轴线上。其中九莲寺有3条轴线，侧轴部位有禅房、花园等。佛寺的朝向均不是传统的坐北朝南，而是依山势和地形灵活布置。其中九莲寺和祝圣寺是廊院式布局。廊院式布局使宗教空间与园林空间渗透融合，造成空间和景观上的相互融合。金顶寺由于在山顶，地形较为复杂，因此为纵轴式布局，引导游客有秩序、有层次地观赏整个寺院。

2.3 空间布局

鸡足山佛寺园林根据功能和景观特点可分为前导空间、宗教空间、生活空间以及园林空间。佛寺园林的前导空间是指地处山门之外、能协调无序的佛寺园林外环境、 起过渡与引导作用的空间[10]。其由香道演化而来，是主体庙堂景观序列的开篇和环境过渡。宗教空间即供奉偶像和进行宗教礼仪活动的空间[11]。由一系列的殿、堂构成，一般把主要建筑安置在中轴线上，以凸显神权的至高无上，其余附属建筑安置在两侧。生活空间是为僧人居士和游客提供饮食居住服务的场所，大多在僻静位置。如僧舍、斋堂、客房等。园林空间是佛寺为了迎合佛教进一步大众化，同时提供优美的环境而产生的[12]。是游人香客游览观赏活动的空间，打破了佛寺园林沉闷封闭的空间形态，给游客亲切开朗，活泼欢快的感受。

图3 祝圣寺平面图Fig.3 Plan of Zhusheng Temple

图4 金顶寺平面图Fig.4 Plan of Jinding Temple

1)九莲寺前导空间包括自然式香道和天王殿殿前空间。 在鸡足山的道路旁有一个“九莲寺”的石牌坊，引导香客进入，穿过石牌坊，顺着自然式香道便能见到天王殿。 穿过天王殿，进入第一院落，一个八边形放生池坐落在中轴线上。由于要处理因地形带来的高差，此空间由20余级台阶连接，登上台阶，能见到大雄宝殿。由于视距较短，大雄宝殿显得高大雄伟。藏经楼位于抬高的台地之上，这里是全寺最高位置，藏经楼前的树池中种植高大的柏树(图5)。整个寺院的地形由低到高、空间由封闭到开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九莲寺的西侧由以前的天王殿和三圣殿及两边厢房围成一个院落空间，院落内植物种类丰富，观赏价值较高，使整体空间呈现出活泼明快的氛围。两侧厢房为僧舍寮房，在植物的掩映下更显私密，保护了尼众的生活隐私。九莲寺东侧客堂、斋堂等建筑组成生活空间。 整个佛寺空间布局合理，占地面积较大，能容纳较多的游人和香客。

2)祝圣寺的前导空间由佛寺前的香道和山门组成。 通过自然式香道，配以植物烘托寺庙的气氛，将信徒与游客引至刻有“祝圣禅寺”的山门前。进入山门为一处开阔空间，是祝圣寺人流量最大的区域，主要起到集散和引导游线的作用。山门左侧有照壁，上画有鸡足山全景图，右侧为一个八角亭，名“镇宝亭”，亭子两边为半月形的放生池，池周围用大理石栏环绕，此空间有许多软质铺装，种植了较多植物，如杏、垂柳、银杏、玉兰等，这里是祝圣寺的园林空间，整体空间较活泼轻快。 经过天王殿进入祝圣寺的一进院落，院落整体为硬质铺装，无高大树木，只有人工种植的米子兰、含笑、苏铁等盆栽，这些盆栽不仅能烘托出大雄宝殿的恢宏气势，又能点缀空间，且不像大型乔木一样会造成压抑感。 钟楼和鼓楼沿轴线对称布置在院落的两侧，居中是巍峨的大雄宝殿，两侧的回廊将大雄宝殿前后的空间有机地连结起来，形成一个可供连接、渗透的缓冲空间，同时还起分隔空间的作用(图6)。大雄宝殿后面为藏经阁，藏经楼旁边是祖堂和方丈室，3座佛殿一字排开，空间相对封闭。 在佛寺的西北侧有虚云和尚舍利塔和海会塔。祝圣寺的东侧有斋堂、客房、僧舍等组成的生活空间，主要是为满足僧侣、香客、游人等生活所需而设置的场所。

图5 九莲寺剖面图Fig.5 Profile of Jiulian Temple

图6 祝圣寺剖面图Fig.6 Profile of Zhusheng Temple

3)金顶寺的前导空间由寺前香道和弥勒殿前的空间组成。金顶寺建于山顶，由于地形条件，自然形成一个较长的“朝圣之路”，香道由蜿蜒曲折的石阶组成，掩映在树林中，使佛寺周围的自然环境空间成为园林化的观赏空间，更丰富了佛寺园林环境[13]，增加了空间的进深感，使游人香客能逐渐远离尘世的喧嚣。 进入三官殿后能见到一个宽阔平坦的平台，这个平台名为睹光台，是金顶观日出最好的地方， 因此这里是金顶寺游客最多的区域，其空间的开阔性足以显示金顶寺地位的特殊性。金顶寺的宗教空间由主轴线上的弥勒殿、金殿、楞严塔、饮光殿和大雄宝殿组成。 殿宇之间的空间皆是硬质铺装，有一些地方有小型乔木点缀其间。弥勒殿后为金光四射的金殿，金殿体量较小，内供铜铸千手观音像，游客可在金殿内求签。 金殿后面为高大雄伟的楞严塔，绕过楞严塔可以见到饮光殿，大雄宝殿位于景观序列的最后位置(图7)。金顶寺未单独开辟场所建设园林空间，而是对庭院进行绿化加工，植物较少，只有小部分的种植池，种有桂花、云杉等植物。金顶寺的西侧是法物流通处、客房、僧寮等建筑，此外，弘法堂后面是鸡足山宾馆和五观堂，游客可以在寺院中就餐住宿。

这3个佛寺根据各自不同的环境的条件，设置了各异的前导空间。九莲寺和祝圣寺均充分利用自然环境，设置自然式香道。金顶寺建于鸡足山顶，自然形成一个较长的“朝圣之路”。香道蜿蜒曲折、 拾级而上，将人们逐步引向佛国圣地。这3个佛寺的空间层次均比较丰富，根据地形合理布置殿堂，形成了一系列恢宏的建筑群落，通过植物、小品的点缀，发挥了宗教空间和园林空间的功能。九莲寺和祝圣寺的主要殿宇均位于中轴线上，且渐次升高。金顶寺是“前塔后殿”的布局，楞严塔建造在佛寺的主要部位，且位于全寺最高位置。这3个佛寺规模均较大，有各自的生活空间，生活空间与宗教空间保持一定的距离。

图7 金顶寺剖面图Fig.7 Profile of Jinding Temple

2.4 植物配置

寺因木而古，木因寺而神。植物景观是佛寺园林的重要组成部分，寺庙园林环境的氛围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植物的营造[14]。佛寺园林的植物配置除了遵循古典园林植物配置的原理与方法外，还需考虑其宗教色彩。

1)九莲寺外有大片板栗园,寺内种植了多种植物，连同一些古树，为寺庙园林增添了几分雅致和古朴，使整座寺庙尽显历史感。在天王殿前植有2株雪松，树体高大，树形优美，树冠繁茂雄伟，与寺庙中的建筑相结合，营造出统一协调的气氛。大雄宝殿前对植了2株罗汉松和2株柏树，为九莲寺增添了古雅别致的氛围。三圣殿院中植有2株高大的菩提树，菩提树是佛教的圣树，体现了宗教色彩。此外，九莲寺院内还种植了玉兰、桂花、紫薇、红豆杉等古典植物。

2)祝圣寺院外白墙配有紫竹，行道树为白蜡树，照壁前有一些参天古树。寺门前对植2株南洋杉，天王殿前2株高大葱郁的柏树，传说是重建祝圣寺时虚云和尚手植。院内则有柏木、滇丁香、垂柳、枇杷、玉兰、梨树、银杏、桂花等古典植物，为佛寺增添了观赏性。此外还有各种精巧的盆栽，兰花、菊花、秋海棠、月季等高低组合，使庭院内绿意盎然，极大地丰富了园林景观。

3)金顶寺海拔较高，气温较低，风多雾大，天气变化无常，加之土壤贫瘠， 石多土少，因此树木分布较为稀疏，树木大多矮小，根茎粗壮，枝多细密。寺中植物景观较少，只有饮光殿右边有一株较大的云杉，钟楼附近有一株黄葛，还有花坛中的几株桂花、牡丹、圆柏、银杏。植物的种植为高远空阔的金顶寺增添了几抹绿意。

九莲寺和祝圣寺的植物种类较多，且寺内有一些古树，增添了佛寺古朴典雅的氛围，也预示着佛寺香火的源远流长。九莲寺的主要殿堂前种植了姿态挺拔、树形优美的树种，这些植物大多对植，对称在轴线两侧，烘托了佛寺庄严肃穆的宗教气氛。祝圣寺内不仅有参天古树，还有精心栽植的灌木、花草等植物，点缀丰富了园林环境。金顶寺由于海拔较高的缘故，植物种类较少。

鸡足山佛寺园林中植物选择主要为：①与佛教有关的植物，如罗汉松、荷花、银杏、菩提树、桂花等，这些植物蕴含着深刻的宗教思想；②树姿优美的长寿树种，如松、柏、杉等长寿植物，以示佛教香火不断，烘托宗教气氛；③香花植物；④传统名花和观叶植物；⑤当地野生植物。

2.5 建筑风格

建筑是佛寺园林的重要构成部分，其限定园林空间和导览路线。鸡足山寺、庵等散布于自然山体之中，佛寺建筑的体量、色彩、风格应与自然景观氛围相协调，此外，应体现出地方特色。

1)九莲寺的天王殿为歇山顶，大雄宝殿高大雄伟，为重檐歇山顶建筑，顶盖琉璃瓦，整个建筑色彩对比强烈。檐上悬挂着 “大雄宝殿” 、“金莲燦然” 、“佛日生辉”匾额，3个牌匾均为蓝底金字，四周有莲花纹装饰。大雄宝殿门上雕刻有象征吉祥的花草图案，窗为镂空纹样。大雄宝殿内供奉的是三世佛，佛座背面供的是整块缅甸汉白玉精雕细琢而成的卧佛，大殿前有祥瑞麒麟一对。藏经楼位于寺庙的最后部位，为3层楼阁式建筑，目前还在恢复建设中。九莲寺环境清幽，高僧担当曾撰写楹联:“数椽不厌居松顶,六月还须坐火边”,形象地描写出九莲寺的自然环境。

2)祝圣寺天王殿庄严雄伟，为单檐歇山顶三开间建筑，檐下悬匾“祝圣寺”三字，由赵朴初手写。大雄宝殿气派雄伟，是一座五开间重檐歇山顶式砖木建筑，二端各接五间阔长廊。檐上正中悬“大雄宝殿”，也是赵朴初手书，左边“饮光俨然”匾为孙中山所赐，右边“灵岳重辉”匾为梁启超题赠。大殿内供奉三世佛，背面为观音，两侧为五百罗汉。大殿后为藏经楼，为单檐歇山顶建筑，明间挑出为雨花台(佛教讲经说法处)，藏经楼左为方丈室，右有珍宝馆。祝圣寺大雄宝殿门楹联别具特色:“迦叶欲传衣挂盏慧灯照金顶；大土常祝圣留颗牟尼镇石钟”[15]。讲了鸡足山“迦叶传衣弥勒”的佛教典故，内镶鸡足山八座寺庵名称,述事隐名不露痕迹,展示了高超的写作技能。

3)金顶寺的第一道禅殿是三官殿，是单檐歇山式建筑，师法道教三官殿建制，殿内供奉的天官、地官、水官。金顶寺大门由白族艺人设计，顶上横列正脊，两端垂脊，下有花空，飞檐翘角，凌空欲飞，檐下斗拱相承，雕梁画栋，形式美观大方，色彩鲜艳，体现了白族精致的建筑工艺[16]。进入大门为单檐歇山顶抬梁式木结构的弥勒殿，金殿在弥勒殿后方，为四角上翘的重檐歇山式飞阁构造，金殿为黄铜铸造，外饰金箔。门、窗、户、壁上均筑有各种花鸟、树木和各种象征吉祥福寿的动物图案。金殿背后为楞严塔，为密檐式空心方塔，通体灰白，塔高约42 m。饮光殿为三开间的单檐歇山顶抬梁式木结构建筑，饮光殿背后就是庄严气派的大雄宝殿，是一座重檐歇山式殿角上翘具明代建筑风格的大殿，屋顶两端饰以斑鳌。牌匾为红底黄字，正中悬挂着净慧大和尚书写的“大雄宝殿”金字大匾；左边悬挂着传印大和尚书题的“金顶胜境”金字大匾；右边悬挂着原云南省人大主任尹俊书题的“圣岳至尊”金字大匾。殿中供奉铜铸贴金的橫三世佛，大殿两侧供铜铸十八罗汉，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鸡足山佛寺历史悠久，但目前的建筑大部分是在原址上重修的。研究的三个佛寺均具一定规模，且大雄宝殿均为重檐式建筑，体量较大，建筑细部丰富，色彩对比较为鲜明，具较强的视觉冲击力(表3)。三座佛寺不同程度地体现了地方特色和历史年代风格，例如祝圣寺运用了大理民居常用的照壁，金顶寺大门体现了白族精致的建筑工艺等。鸡足山佛寺建筑风格是中原传统文化和本土民族文化相互融合、相互碰撞形成的产物。

表3 3个佛寺建筑风格对比

2.6 园林环境特征总结

作为著名的佛教名山，鸡足山拥有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以其富有诗情画意的青山秀水和佛教文化吸引了络绎不绝的游客。鸡足山佛寺园林环境特点可大致归结为：

1)在选址上，鸡足山佛寺主要选址在地势险要且景色秀丽的地段。鸡足山的地理条件为园林环境提供了不同的风景地貌，构成了气象万千的佛寺景观。

2)在布局上，鸡足山佛寺基本沿袭了汉传佛寺建筑格局，主体殿堂置于轴线的中央，其余的配殿分别置于四周或两侧，以显示神权的至高无上。鸡足山上的佛寺大都未遵守坐北朝南的规则，多呈东西轴线布局，巧妙地利用山势地形灵活布置。

3)在空间处理上，鸡足山佛寺园林空间可划分为前导空间、宗教空间、生活空间、园林空间 4 种。这4种空间形式的连接组合产生了形式多样的景观效果。

4)在植物配置上，鸡足山佛寺园林中有一些参天古树，此外栽植了一些小乔木、灌木等。这些植物的选择大多都与佛教教义有关，体现了宗教色彩，又丰富了园林环境。

5)在建筑风格上，鸡足山佛寺建筑体现出当地民族风格特色，雕琢精巧，美观大方。

3 面临的问题

近年来，随着旅游业的发展，鸡足山佛寺园林越来越引人注目，丰富的旅游资源吸引了大量的游客。但旅游的发展也给鸡足山佛寺园林的保护与发展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

1)作为历史悠久的佛教名山，部分鸡足山佛寺园林占地范围大，且新修的建筑单体体量偏大，色彩鲜明，与周围的自然景观氛围不太协调。由于过度开发，使游客体会不到其原本的样貌。

2)随着旅游人数逐年增多，为顺应经济发展，部分寺院的商业气息较为浓厚。如金顶寺周围有商贩建设开发，兜售纪念品及香烛等，这些商业活动不仅影响寺庙建设，且影响到佛寺的氛围。

3)内部交通缺乏连贯性，主要游线仅有一条，未形成旅游环线，游客游览的景点主要集中在主要游线上，使得未处于主要游线上的景点发展受到限制。

4 保护与发展策略

1)鸡足山佛寺园林建设应注意整体和谐，新建的建筑应尊重传统,按照原有的规格标准和风格特色进行设计，以防止过度开发。

2)建立核心保护区，此区域内禁止商业开发，并对游客数量严格控制。

3)充分宣传鸡足山佛教文化，使广大民众对鸡足山佛寺园林的关注意识得到强化。

4)充分利用自然资源,在现状观光旅游的基础上对鸡足山内部交通进行合理安排。

5 结语

鸡足山作为五大佛教名山之一，既是享誉东南亚的佛教圣地，又是人们向往的旅游胜地。鸡足山佛寺园林巧妙地利用山林地形，占据风景优美的地段，并根据具体情况合理布置殿堂，表现出灵活多样的布局形态。鸡足山佛寺园林的建筑布局基本沿袭了汉传佛寺建筑格局，具明显轴线。鸡足山凭借着富有诗情画意的青山秀水和富有宗教氛围的佛教文化，营造出意境幽远的园林环境。伴随着旅游业的迅猛发展，中外游客接踵而至，鸡足山成为人们向往的胜地，对鸡足山传统佛寺园林的保护与合理利用将成为重要的研究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