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达拉宫西大殿“有寂圆满殿”壁画音乐图像学研究

【摘要】布达拉宫是西藏规模最大﹑样式最全﹑技艺最精湛的宫殿，布達拉宫西大殿“有寂圆满殿”壁画绘制有一些仪式活动乐器演奏的场景。壁画中描绘的音乐演奏形象，表现了生动的人物动态，展现了乐器在仪式中的作用，再现了历史事件及音乐图像学的文化特征。从图像中的场景表现能看出乐器使用场所﹑演奏姿势﹑演奏者的服饰﹑不同乐器的搭配组合等内容，了解这一时期的社会文化环境，乐器的使用，可以为我们提供更多直观的材料，这些材料极大地丰富和扩展了研究的空间，为研究提供了更多内容。

【关键词】布达拉宫；壁画；音乐图像学

【中图分类号】K879.41 【文献标识码】A

一﹑布达拉宫简介

布达拉宫是西藏规模最大﹑样式最全﹑技艺最精湛的宫殿，在设计和建造时，依据青藏高原地区阳光照射规律，墙基宽并且坚固，大殿地基下是地道和相互连通的通风口。这些设计能使压力均衡，这种符合科学的建筑设计，在遇到自然灾害时不易倒塌，各个大小厅堂顶部都有天窗，既能调节室内空气，也能使阳光进入屋内，走廊相互联结，利于阳光的折射。使用石﹑土﹑木三种建筑材料，地面和屋顶用的是“阿尔嘎”土。“至于布达拉宫本身的建筑，以及宫内的壁画、灵塔、雕刻、塑像等，又说明布达拉宫是一座艺术宝库。”[1]宫殿内绘制有精美的壁画，梁柱上有各种雕刻，大殿的顶是金光闪闪的金顶，宫殿体现了藏族的建筑风格，宫殿内外这些装饰都有着特殊的含义。

从聂赤赞普到赤杰妥赞的26位赞普统治期间，藏族普遍信奉本教，公元5世纪，赞普拉妥妥日年赞来到并居住在红山上。公元7世纪，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和赤尊公主，并在红山上建999间房屋的布达拉宫。松赞干布拜班智达·拉茹白生格为师，丰富和完善了藏文，促进了藏文化的发展。公元9世纪中期，由于战乱，红山上的布达拉宫逐渐衰败。公元1642年，五世达赖喇嘛罗桑嘉措建立了噶丹颇章政权。公元1645年，开始对白宫进行扩建。公元1682年，五世达赖喇嘛圆寂。公元1690年，第司·桑杰嘉措在布达拉宫的中间区域建造了红宫，布达拉宫形成了今天的规模。“17世纪，五世达赖喇嘛和第司·桑杰嘉措时期，在布达拉宫的墙壁上绘有佛陀本生传、观世音本生传、藏民族起源的传记、五世达赖喇嘛传记、布达拉宫建造的历史等，壁画面积有2500余平方米。”[2]

二﹑布达拉宫西大殿“有寂圆满殿”壁画的内容

自佛教传入西藏地区之后，绘画艺术得到了发展，西藏地区各地出现了宫殿，藏传佛教不同流派的寺庙，壁画的绘制在保留藏族绘画艺术的基础上，吸收了尼泊尔﹑印度和中原地区的绘画风格，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画师，形成不同的流派传承，发展完善了藏族绘画艺术。

西大殿壁画从西壁开始按照顺时针方向依次是：以始智佛为中心，周围用连环画的形式绘制观世音向始智佛发愿，阿育王﹑兰智波比王﹑达摩巴拉王乘船来中国，火焚莲花﹑一世达赖喇嘛﹑雅拉香布﹑昌珠﹑雍布拉康﹑琼结城等历史事件以及历史人物。东壁绘有松赞干布﹑赤松德赞﹑宝民王；南壁绘有热巴金﹑印度信坚王等。他们的周围用连环画的方式绘制有五世达赖喇嘛的祖先﹑五世达赖喇嘛出生于琼结﹑五世达赖喇嘛圆寂等一生的传记，以及各种仪式活动乐器演奏的场景。“红宫西大殿内的‘五世达赖朝见顺治图，是记述五世达赖生平的连环壁画中的一幅，反映了清顺治时五世达赖‘赴京‘觐见‘受赐‘游乐‘观剧等各项活动和当时的迎宾盛况。”[3]

三﹑布达拉宫西大殿“有寂圆满殿”壁画音乐图像学解析

（一）铜钦

铜钦是藏传佛教的铜管乐器之一，它主要使用于盛大庆典仪式和宗教活动场合。在壁画所描绘的形象中就有吹奏铜钦的场景，铜钦从材料上可以分为用铜、红铜、黄铜和银制作。其音色低沉威严，在西藏铜管乐器中体形最大，音量也最大。是藏传佛教乐器中代表性的乐器之一，也是藏传佛教寺院音乐的主要乐器之一。图1中表现1645年布达拉宫修建净地仪式，曾流失的世自在观音菩萨像被送还，僧人和群众举行欢迎仪式的一个部分，吹奏铜钦的情景。

（二）柄鼓

柄鼓是藏传佛教寺院的主要乐器之一，它与钹和其他寺院乐器合作演奏，主要应用于各种宗教仪式活动和神舞羌姆的伴奏。柄鼓和钹也是藏戏的两件伴奏乐器。柄鼓的两面都是蒙皮，可以用站式和坐式两种形式来演奏。图2中为壁画中描绘庆祝仪式僧众身着盛装，排列整齐敲奏柄鼓的场景。

（三）钹

钹是一种碰奏体鸣乐器，在藏传佛教仪式音乐乐队中都有使用。其为铜质的圆形打击乐器，有两个圆形铜片，铜片中心鼓起成半球形，正中间有孔，可以穿绸条等用以持握，两片相互碰击发声。“钹，古称‘铜钹‘铜盘，后又名‘铙，民间叫作‘镲，是常见的打击乐器。历史悠久，品种较多，音色各异，表现力强。”[4]

四﹑布达拉宫西大殿“有寂圆满殿”壁画音乐图像学的艺术价值

（一）表现了生动的人物动态

布达拉宫西大殿“有寂圆满殿”壁画中的演奏形象，画师在长期绘画的实践中观察﹑分析和研究表现对象的动态。画之前对表现对象有充分了解，对于性格﹑精神风貌﹑特点和气质、表现方法根据所要表现的内容来决定，根据不同的表现对象确定不同的方法，避免了千篇一律，让对象保持了完全自然的状态。基本的情感不仅在于眼睛﹑鼻子和嘴，通过头﹑颈﹑肩的动态关系，把全身动态的感觉表现出来。眼睛﹑眉宇之间是表情最重要的地方，进行了准确细致的刻画。

（二）展现了乐器在仪式中的作用

壁画中的器乐演奏形象说明了乐器在仪式中不可或缺的作用，布达拉宫西大殿“有寂圆满殿”壁画音乐图像学的研究，都基本上与乐器和仪式有关。对于藏族文化的研究，在不同的程度上可以说是从民族文化的角度来说，要想全面﹑客观地看待这一时期的民族的发展方向，既关注民族文化观转型的过程，也要关注文化在民族中有并存和互补作用，民族与文化有较多联系，全面地反映出仪式音乐的一些特点。“因为绝大多数音乐本体的东西都无情地流散于历史的长河之中，无法辨认其本来的面目，故遗存不同历史时期体系完备的音乐图像则有着十分重要的史学研究价值。”[5]用壁画中的音乐图像去阐释音乐的内容，立足于文化行为的考察目的和历史性的解释，注重具体性和整体性。

音乐图像学是一个较为开放的学科，和其他的人文学科联系密切，不断受到各种理论的影响，在自身的实践性﹑历史性﹑实证性以外，不断地扩展着自己的理论，出现了一些新的研究倾向，但是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改变，与当代各种学术理论的研究方法有联系，对涉及与研究相关的内容做了详细的阐述。民族音乐学中的跨学科综合研究，是由音乐图像学自身的特点决定的。音乐图像学的研究对象是音乐﹑图像及其文化，这就要求音乐图像学的研究者要具备广博的知识，并在具体的研究中能够与其他学科进行合作。壁画中的演奏形象展现了乐器在仪式中的作用，对藏传佛教仪式音乐研究历史过程进行梳理，要以更为开阔的视野、更为丰富的思想见解和更活跃的学术观点进行研究，核心内容是研究图像与音乐和文化的相互关系。

（三）再现了历史事件

布达拉宫西大殿“有寂圆满殿”壁画的音乐图像，再现了五世达赖喇嘛的生平事迹，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下用壁画进行记录，使音乐的应用性更为突出。从各个方面记录藏族民众的社会生活，以历史事件为题材的壁画，还包括一些神话和宗教故事。画师在对象表现上一般都有一些理想化和典型化的方式。历史壁画的意义，可以说是对于历史的记录，也可以说是对于事件重大的历史意义与宏大场面情节的一种追求。壁画表现内容的宣传作用与教育作用，在历史题材壁画中表现得更加突出。

（四）音乐图像学的文化特征

通过壁画中的内容，我们可以读出乐器演奏者的演奏场所﹑人物活动和社会环境，进而了解音乐产生和发展的历史文化背景，这就是音乐图像学具有的文化特征。通过壁画中的乐器，观察乐器的形制﹑演奏的姿势﹑演奏的方式和使用的场合，进而反映出乐器的音乐文化特点。为乐器以及演奏者加以社会性和文化性的研究，可以为我们提供更多直观的材料，这些材料极大地丰富和扩展了研究的空间，为研究提供了更多内容。画师在绘制壁画时，有时带有自己的主观情感，不一定能完全反映真实的内容，但是可以基本反映這一时期的历史和文化。在音乐图像学的研究中，要有一定的鉴别力，不能孤立地解读壁画中的内容，应该把丰富的史料文献作为依据。图像是音乐图像学在研究中音乐和文字不可替代的，既能与壁画和现存音乐文献相互补充﹑相互印证，有时候还可以填补一些空白。对于乐器的介绍，用文字来表述往往难以表达清楚，通过图像中对于乐器的形制﹑结构﹑演奏的姿势和使用的场所等多方面进行全面的研究，进一步认识该乐器的形制特征和音乐特性。从图像中的场景表现能看出乐器使用场所﹑演奏姿势﹑演奏者的服饰﹑不同乐器的搭配组合等内容，了解这一时期的社会文化环境，乐器的使用﹑发展和演化，构成了音乐研究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参考文献：

[1]赤烈曲扎.西藏风土志[M].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2006（2）：82

[2]同波瓦·土登坚参.雪域圣殿布达拉宫[M].北京：中国旅游出版社，1996（6）：8.

[3]严桦.布达拉宫[M].北京：中国水利水电出版社，2004（11）：69.

[4]乐声.中国乐器[M].北京：轻工业出版社，1986（4）：46.

[5]李荣有.中国音乐图像学概论[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019（8）：57.

作者简介：王旭峰（1990-），男，汉族，山西太原，博士，西藏大学，研究方向：中国少数民族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