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燃”不合国情，“混动”才是王道？

刘珊珊

“专家组不建议把传统汽车撤掉，我们不建议制定禁燃时间表，也不主张在中国提禁燃的口号。”9月16日，在2020年全球新能源汽车供应链创新大会上，国家新能源汽车创新工程项目专家组组长王秉刚观点鲜明。

2017年9月，工业和信息化部副部长辛国斌在泰达论坛上首度释放了研究禁售燃油车政策的信号，此后关于“禁燃”的讨论一直没有断过。

此前已有多国为“禁燃”制定时间表。如德国和印度表示会在2030年禁售燃油车，法国和英國表示会在2040年禁售燃油车，美国加州的发言人承诺会在2030年禁售燃油车，荷兰表示会在2025年开始跟随其他国家的脚步全面启动。

王秉刚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由汽车工程学会组织制定的2.0版“节能与新能源汽车技术路线图”已于上个月通过专家评审。这只是供工信部制定汽车产业规划的参考文件，是否被采纳尚未可知。

此次路线图的最大变化在于，政策对“混合动力”松口，提出混合动力是内燃机汽车最有效的节能技术，用“全面电驱动计划”代替“禁燃时间表”更符合中国国情。

在王秉刚看来，中国地域广阔复杂，需要多元化的汽车技术和多元化的能源结构，仅靠电是不安全的，煤炭也是珍贵的资源，需要被珍惜。

王秉刚说，技术路线图力挺混动，本质上是鼓励中国汽车产业采用多元化的技术路径来应对节能减排与产业发展的需要。但对于传统车企来说，混动技术要比纯电动技术难度更高一些，因为需要开发和搭载另外的一套系统。目前，混动技术是日系车企的强项。

这无疑是对“混动车型”身份的肯定。在此之前，纯电动汽车一直是政策支持的重点。“插电式混动与油电混动在技术上有大量重合，所以传统汽车混动化后，当前传统车与新能源汽车之间的技术界限有望被打破。”

根据新的技术路线，燃油车也需要作出改变。燃油车要把能耗降下来，而降能耗最重要、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油电混合动力。王秉刚说，根据新技术路线图，到2035年节能汽车与新能源汽车的比例将各占一半。

2019年销量数据显示，中国新能源汽车的渗透仅为5%左右。到今年1～8月，这个比例进一步降低至4%。这一数据也意味着，95%以上的传统车将面临混动化转型。

事实上，在迈向“全面电驱动计划”的进程中，当前的市场仍是以“政策驱动”为主，多数新能源汽车产品尚不具备与传统车型较量的实力。

国家信息中心副主任、高级经济师徐长明直言，国内100万辆车里约有80万辆是政策驱动。不少够买新能源汽车的消费者是迫于限购、限行或牌照等现实难题。

政策补贴也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了消费者的购买倾向。以购买30万元的新能源车型为例，目前可获得的补贴金额为2.25万元，最多可以减免购置税2.65万元及消费税2.3万元，相较于购买同等价位的燃油车，相当于累计最大优惠可达7.2万元左右。

当然，目前也出现了依靠产品实力冲出重围的产品。如特斯拉model 3位列多个城市单一车型销量第一，且与第二名之间差距悬殊。按照目前的销售势头，其实现年销十万辆的目标几乎毫无悬念。目前，特斯拉model 3可以看做是一款市场化成功的车型，但其毫无对手的局面也说明，目前还没有更多的车型能够在丢掉补贴的情况下得到市场的真正认可。

“新能源汽车补贴政策不能马上都撤掉，目前还应该有适度的政策支持，才能够使政策有一个平稳过渡。”徐长明表示。

但我们始终应该清楚，绿色未来是目标。无论采用怎样的方式抵达，合适的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