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体裁模式及典型语言表述

齐 晖，陈菲娜

(福建医科大学 外国语学院，福建福州350122)

论文摘要是一种独特的体裁，其特殊的交际功能在学术交流中举足轻重[1]。作为独立文本，它是文章核心要素的归纳总结，也是读者决定是否阅读全文的重要影响因素，同时也可以作为阅读全文时的理解框架[2]。从体裁分析法视角，论文摘要由语步(move)和语阶(step)构成，语步和语阶赋予摘要基本的以语言形式体现的意义框架。研究摘要的意义框架和语言体现对于论文英文摘要的写作意义重大。

一、论文摘要体裁研究现状

论文摘要的研究大多从体裁分析法入手。一方面，探讨摘要的宏观修辞结构；另一方面，挖掘摘要整体或语步的微观语言体现方式。虽然早期针对体裁的研究较多以人文、社会科学、自然科学等较大的领域范畴为单位进行，但是，鉴于学科间论文摘要写作的差异[3]，近年来的研究逐步趋向于针对某个特定学科的论文摘要，探讨其宏观和微观特点，或者进行特定学科间摘要特点的对比。

摘要的宏观特点体现于语步。语步是指“文章中具有相同交际作用的部分”[4]，它为语篇构建了程式化的框架。Graetz最早分析了资料性摘要的结构，归纳提取出“问题—方法—结果—结论”的修辞语步范式[5]。之后，有学者提出不同的论文摘要语步模式。例如，Bhatia建立了“目的—方法—结果—结论”的4语步范式[6]；Hyland提出 “引言—目的—方法—结果—结论”的5语步范式[7]；Lorés则认为大多数实证论文的摘要语步同论文自身的框架相同，采用了“引言、方法、结果和讨论”的4语步范式[8]。这些模式在语步数量和功能方面存在一定的分歧。一些学者针对医学实证论文摘要进行语步研究。例如，Salager-Meyer认为结构完整的医学实证论文摘要必须具备4个语步，即目的、方法、结果和结论[9]；Anderson和Maclean则认为医学论文摘要总体而言符合“背景—目的—方法—结果—结论”的5语步范式，其中背景语步为可选语步[10]；Hanidar通过多学科实证论文摘要语步对比研究，证明在医学领域典型的4语步范式为“确定研究范围—描述研究过程—总结研究结果—分析研究结果”，其中第一语步即引言，可以包括研究背景和研究目的[11]，这一结果基本证明了Lorés的摘要语步范式适用于医学英语论文摘要。

在层级结构(hierarchical structure)分明的摘要中，语步通常是由下一级语篇单位语阶(step)或亚语步(sub-move)构成的。和语步一样，语阶既可以是固定的(conventional)，也可以是可选的(optional)，它的种类和出现的频率反应了作者的修辞目的[12]。正如词和词块是句子的构成单位一样，语步和语阶是语篇的构成单位[13]，影响对语篇的完整性和交际目的的实现。然而，探索摘要语步中语阶使用情况的研究并不多，Santos探讨了构成语言学实证论文摘要语步及实现语步所需的语阶[14]。

针对摘要的微观特点即语言体现方式的研究通常表现为对摘要的一两个典型语言特征的归纳，即为实现其修辞功能而使用的语言。例如，Pho分析了应用语言学和教育技术领域实证论文摘要的作者立场[15]。康勤和孙萍对比了语言学、医学和计算机三门学科科研论文摘要不同语步中情态动词、动词时态和语态的使用情况[16]。Salager-Meyer探讨了医学论文摘要中动词时态和助动词在不同语步间的分布情况[17]。

探索摘要语步中语阶构成及其语言实现的相关研究并不多，针对医学实证论文摘要语阶的研究则更少。Ventola认为，写作初学者不但要掌握摘要的总体结构，还需了解每个修辞功能的语言实现[18]。医学论文摘要又有其独特的体裁和语言实现方式。笔者以医学实证论文摘要为研究对象，探讨其宏观的构成要素即语步和语阶，挖掘每个语步和语阶的微观语言实现，并解决以下两个问题：(1)医学实证论文摘要各语步是否为层级结构，如果是，构成每个语步的语阶是什么；(2)每个语步和语阶的交际功能是如何通过语言体现的。

二、医学实证论文英文摘要体裁模式及语言表述研究设计

(一)语料来源

为了确保语料的代表性，采用医学学术英语语料库建库时收集语料的分科思路[19]，即根据教育部《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目录》医学专业一级学科“临床医学”下设的18个二级学科，收集了2016—2017年来自各子学科影响因子位列前10名的2～3本国际期刊的实证论文摘要，每个子学科的摘要篇数基本相同，共计3 976篇。

(二)宏观语步及微观语言体现分析方法

根据Lorés的4语步范式，对所选语料进行语步人工标注。其中，语步1(M1)为引言，确定研究领域，语步2(M2)为描述研究过程，语步3(M3)为总结研究结果，语步4(M4)为讨论研究结果。选用Lorés的4语步范式的原因在于此范式已被证明适用于医学实证论文摘要，且该模式适用于本研究所选语料中的绝大部分文本。

1.自建医学实证论文摘要语料库。借助语言线索，如段落标题、动词时态、连接词等确定语步，进行语步和语阶标注。针对结构式摘要，主要利用段落自带标题进行语步标注。将目的(purpose)和背景(background)标题下的内容标记为M1，方法(methods)、结果(results)和结论(conclusion或 implication)标题下的内容分别标注为M2、M3和M4。全结构式摘要的方法语步由带标题的语阶构成，如研究设计(study design)、研究对象(participants)等，都归为M2。针对非结构式摘要，采用人工标注的形式，分别由2位团队成员和1位医学专业人士进行审核、确认。利用PowerGREP分别提取4个语步的文本，形成由4个子语料库构成的医学实证论文摘要语料库(表1)。

表1 医学实证论文摘要语料库基本信息

2.构建抽样文本案例库。随机提取语料库中不同刊物的摘要，每子学科各6篇，共计108篇。抽取的摘要样本须由完整的4个语步构成。借助语言线索，人工分析每一个语步的语阶构成方式，并进行语阶标注，仍然由2位团队成员和1位医学专业人士进行审核、确认。基于抽样文本案例库，分析每个语步的语阶构成；基于医学实证论文摘要语料库，挖掘各语步及语阶的语言体现。本研究所归纳的语言体现方式包括动词时态、语态以及语阶的信号词，如情态词、立场标记词等；而后通过AntConc的word list、N-gram和collocates提取每个语步的高频词和词块，确定各语阶的典型信号词，分析作者如何分步深入，达到语阶的交际目的。

三、医学实证论文英文摘要体裁模式及语言表述的分析

(一)医学实证论文英文摘要4个语步

确定研究范围(M1)、描述研究过程(M2)、总结研究结果(M3)和分析研究结果(M4)分别为医学实证论文英文摘要的4个必要语步，以M1-M2-M3-M4的顺序呈现，M3和M2的文字量占比居前2位。3 976篇摘要中包含四个语步的篇章占比分别为99.8%，99.1%、99.8%和99.9%。现有研究对于必要语步的界定标准不一，有的学者提出50%的出现率标准，也有学者提出60%甚至更高的出现率标准[20-22]。本研究归纳的4个语步基本符合界定的最高标准，均属于必备语步。明晰且稳定的语步表明医学实证论文摘要是一个发展相对完善的体裁，总体框架变化性不大。

(二)医学实证论文英文摘要语阶模式

通过人工识别，确立构成每个语步的语阶及其交际功能，以浓缩、可识别的方式绘制出医学实证论文摘要语步语阶范式表，并统计包含每个语阶的摘要文本数量。

含有某个语阶的摘要文本数量表明该语阶的必要程度，最必要的语阶为3S2阐述主要的观察结果，其次是4S3分析研究结果的意义或价值，接着是2S5描述实验结果需测量的指标及测量方法和2S3描述研究对象或数据及入围标准(表2)。描述研究对象和测量数据、阐述结果、讨论结果的意义和价值是医学学术论文摘要最重要的交际功能。此外，描述已知知识、阐述研究目的和假设、说明研究设计和描述使用过程等语步的出现频率高于50%，属于医学学术论文摘要中比较重要的语步。

M1、M3和M4的绝大部分语阶由至少一个限定(finite)或非限定(non-finite)子句构成。然而M2的部分语阶以嵌入式语阶(embedded steps)，即以短语或单词的形式呈现[15]，并嵌入其他独立子句构成的语阶中。比较典型的有2S2(13次)和2S3(44次)，分别占2个语阶总量的22%和44%。嵌入式语阶仅在M2中出现的原因可能是组成该语步的语阶较多，且2S2、2S3和2S4具有密切的关联，使用嵌入式语阶可以实现摘要精炼致密的本质特征。

(三)M1的语阶构成及语言体现

引言是第1个语步。该语步主要确定研究范围，由3个语阶构成，层级鲜明。1S1和1S3a是较常见的语阶，1S2次之，1S3a和1S3b是二选一的关系。3个语阶呈现的顺序比较固定，大部分文本虽存在语阶缺失现象，但所包含的语阶大多按语阶1至语阶3的逻辑顺序，分步阐明作者的交际意图，即在研究已确定的知识基础上挖掘存在的不足，说明其要解决的问题。2篇例外情况均来自同一本期刊，该期刊使用多段式摘要，将目的(objective)标题设置于背景(background)标题之前，因此出现1S3a-1S1-1S2的顺序，这说明语阶顺序的微调亦可接受。

1.介绍本领域内已知知识或研究成果。介绍本领域知识或研究成果是作者导入自身研究的一种写作手法。在1S1中，作者介绍相关机制、定义、研究现状等现有知识，推断某一现象的可能性或某种研究的重要性。1S1的写法主要有两种：(1)阐述与研究内容相关或同一研究领域的知识，这一语阶与Santos的“阐述当前知识”的语阶具有相同的交际目的。(2)阐述前人研究中已确定的相关知识，与第一种写法一样介绍已确定的知识，其区别在于这种写法特别指明“前人研究”等相关词。

例(1)Preclinical studieshave foundradiotherapyenhancesantitumourimmuneresponses.

从语言体现方式上看，使用一般现在时描述已知相关知识。但是，当主语为“前人研究”或其同义词时，主句则大多使用现在完成时。但前人研究所发现的内容依然使用一般现在时。这个语阶中，动词的主动态和被动态均可使用。

此外，1S1使用大量表达认知情态(epistemic modality)的词，如情态动词may、can、could，认知形容词possible等。作者基于已有知识推断的可能性为自身研究探索的可行性埋下伏笔，在降低对已有知识或前人研究结果描述的确定性时，达到了免责的立场效果[15]。

例(2)Itispossiblethatpsychologicalcounselingcouldenhancestutteringtreatmentoutcomes.

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中，呈现前人研究的内容常通过两类信号词实现，第一类为表示转指(other-reference)的立场标记语，如前人研究(previous studies)；第二类为引述动词(reporting verb)，如“发现(have found)”“表明(have shown)”等。与Santos归纳的对应用语言学研究中“引用前人研究”的语阶的语言特征不同[14]，医学文本中提及前人研究的结果时，较少使用括号标出作者的姓名，而是使用无灵主语(inanimate subjects)。

2.指出前人研究存在的问题或不足。1S2一般是对1S1中提出的现有知识的负面评价，也就是前人研究的不足或者存在的局限性，这意味着该领域存在需要探讨的问题或需要证实的观点，也暗示了自身研究的价值和意义。该语阶与Swales关于论文引言的CARS语步模式中的“确定研究缺陷(niche)”的语步具有类似的交际功能[1]。

例(3)However,todate,underlyingneuronalmechanismsoftheseWMload-dependentactivationchangesinagingremainpoorlyunderstood.

该语阶大多使用一般现在时，但是，当所提出的缺陷与“研究”相联系时，即当使用study等词当主语时,依然较多使用现在完成时，如例(3)的动词remain。搜索该语阶高频词unknown的搭配词，观察MI值排名靠前的搭配词，发现表示转折关系的词but和however，具有相似的篇章交际功能，能够将1S1与1S2相连，突出1S2研究缺陷的交际目的(表3)。

表3 unknown的搭配词(按MI值排序)

3.阐述研究目的。1S3通过阐述研究目的对研究做出解释，正式提出研究要解决的问题。使用该语阶的摘要共90篇(83.3%)，在M1中占比最高，说明1S3a是M1中最为固定的一个语阶。

研究目的的呈现多使用不定式的非限定子句结构，或用于句首，或用于句中。用于句中时，语法主语一般为自指(self-reference)的立场标记语，如自指类第一人称代词we，或者如“本研究(this study)”和“本研究的目的(the aim/purpose/objective of this study)”等无灵主语。自指类的立场标记语直截了当地向读者呈现出本研究的目的，实现交际目的。

当自指类立场标记语当主语时，限定子句的谓语动词多为过去时主动态，如was to，sought to，tested等，但是当谓语为“报道(report)”时，则多使用一般现在时。非限定子句的谓语动词多为动词的不定式结构，如to investigate。这个结果与不定式to是目的语步的句法信号的观点一致[10]，但是与Pho等人认为目的语步中一般现在时多于一般过去时的结论相悖[15]。这可能是医学和人文学科在时态选择上的差异，在医学论文中，与研究自身相关的内容一般使用动词过去时。

4.阐述研究假设。大多数作者通过阐述研究目的以介绍研究要解决的问题，但是也有一些期刊或作者以研究假设的形式呈现研究问题，阐述该研究的假设。

例(4)Wehypothesizedthattheuseof2-chloroprocainewouldbeassociatedwithafasterrecoveryfromsensorimotorblock.

高频词hypothesized的搭配词按MI值排列，排名第一的是情态动词would(MI=8.326)，观察其索引行，would表示可能性，增强了作者表达假设的立场。配搭这类情态动词用于表达假设的写法使作者看似对研究的结果缺乏十足的把握[15]。假设语阶(1S3b)常常被目的语阶(1S3a)取代，利用中性词呈现研究目的，能较好地规避给读者带来的负面效应。

(四)M2的语阶构成及语言体现

确定研究领域后，作者迈入第2个语步，介绍研究过程。研究过程可以包括研究设计、研究对象、实验过程、测量变量、测量方法以及数据分析方法等。四段或五段结构式摘要往往将这一语步独立成一段，而多段结构式摘要则将该语步分解为几个段落，结构更加具体。从语阶所在摘要的篇数占比看，语步的交际目的主要通过2S2、2S3、2S4和2S5等语阶实现。语阶顺序基本固定，存在较明显的语阶相互嵌入现象。其中，2S2语阶10次嵌入2S3，2次嵌入2S4，1次嵌入2S1；2S3语阶23次嵌入2S2，15次嵌入2S4，6次嵌入2S5；2S5语阶1次嵌入2S2，1次嵌入2S4。根据实验种类的差异和期刊的要求，有些摘要会缺失一些语阶，特别是2S1、2S6和2S7等。

在语言体现方式上，动词过去时成为所有语阶的共同语言特征。Swales指出，动词时态的选择主要基于语步的修辞功能[1]。M2的修辞功能为介绍研究过程和方法，鉴于研究已完成，使用动词过去式与描述研究过程的修辞功能相吻合。主动态和被动态均可使用。

1.公布医学伦理审查情况。随着创新药物临床试验和循证医学研究的不断发展，伦理审查对受试者的保护作用显得愈发重要，大多数以人和动物为受试者的研究都需提交伦理审查结果。目前，大多高级别研究单位都有伦理委员会，对以人为研究对象的实验进行伦理审查，以确保实验对象的权利、安全和福利[23]。但是在抽样文本案例库中，仅3篇摘要公布了伦理审查结果，且均以人为受试者的研究。

例(5)Thisstudywasapprovedbyourinstitutionalreviewboard,andinformedconsentwaswaivedduetoitsretrospectivedesign.

该研究已经伦理委员会同意，但由于是回顾性研究，故无需知情同意书。虽然医学伦理审查的重要性已被公认，操作也更加规范，但是该语阶的低占比说明它并不是摘要的必要语阶。

2.简要归纳研究设计。2S2在多段结构式的摘要中常自成独立段落，使用简单句或名词短语的形式介绍研究设计，如例(6)。在4段结构式摘要或非结构式摘要中，该语阶常嵌入2S3，偶尔也嵌入2S4或2S1，如例(7)。该语阶较多使用描述性的专业术语，一般使用形容词或名词做“研究(study)”的定语。

例(6)DESIGN:Retrospectivestudy.

例(7)Inthisrandomised,regimen-controlled,double-blind,phase2trial,(2S2)weenrolledadultpatientswithmultiplebasal-cellcarcinomas,includingthosewithbasal-cellnevussyndrome,whohadoneormorehistopathologicallyconfirmedandatleastsixclinicallyevidentbasal-cellcarcinomas.(2S3)

3.描述研究对象或数据及入围标准。研究对象和数据的描述，通常包括实验地点或数据来源，研究对象的数量、入围标准等。2S3占比高，属于必要语阶。在多段结构式摘要中，该语阶独立成段，以短语或句子的形式呈现，如例(8)。在非结构式或四段结构式摘要中，该语阶常作为嵌入式语阶将研究对象以短语的形式嵌入2S2和2S4，如例(9-10)。

例(8)PARTICIPANTS:Atotalof152patients(152eyes)withDME.

例(9)Thiswasaretrospective,multicentercross-sectionalanalysis(2S2)ofchildren(<19yearsold)presentingto16pediatricEDs(2004-2008).(2S3)

例(10)FromNovember1994throughJanuary2002,werandomlyassigned731menwithlocalizedprostatecancer(2S3)toradicalprostatectomyorobservation.(2S4)

该语阶中研究对象、筛选标准等经常作为主语，被动态的使用多于主动态。表示时间和地点的词或短语也是这个语阶的语言信号。

4.描述实验过程，如介入、检查等。2S4适用于基于实验的研究，或者涉及对实验对象处理的研究。句子的主语通常为研究对象、实验具体方法等，谓语动词多使用被动态，有时也用主动态。例(11)描述了实验使用的两种介入方式，使用无灵主语的主动态形式。表示时间的词也是这个语阶的语言信号，多用于描述介入的时长。

例(11)Intervention consisted ofprimingwithrealorshamiTBStotheipsilesionalprimarymotorcorteximmediatelybefore45minutesofupperlimbphysicaltherapy,dailyfor 10 days.

5.描述实验结果需测量的指标及测量方法。2S5语阶的交际目的是描述具体的观测变量。根据实际需要，有的文章只呈现观测变量或测量观测变量的方法。个别研究由于过程比较简单，测量变量就是实验对象本身，这种情况可将其归属于2S3语阶。

例(12)The primary outcome waschangefrombaselinetoweek6intheamountofurineleakage,measuredbythe1-hourpadtest.Secondaryoutcomesincludedmean72-hoururinaryincontinenceepisodesmeasuredbya72-hourbladderdiary(72-hourincontinenceepisodes).

该语阶通常以测量变量、测量方法当主语，使用动词主动态“X was Y”的句型，直截了当地呈现方法的具体细节。在多段式摘要中，此部分与2S2一样，仅使用名词短语表示。

6.描述数据处理或分析方法。含2S6的摘要仅占10.2%。该语阶主要用于阐述数据统计方法，汇报该方法如何应用于数据解释，一般使用被动态。例如，多变量逻辑回归分析作为句子的主语，配搭动词被动态。

例(13)Multivariable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was usedtoestimatetherisksofthesecomplicationsamongobesepregnanciescomparedwithnormal-weightpregnancies.

7.公布研究注册信息。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规定，临床类实验特别是前瞻性实验需要进行注册，公开其实验的相关信息。因此，一些临床实验会将注册信息写在方法的最后一个语步中，以一般现在时的形式呈现。仅9.3%的摘要使用该语阶，低占比说明这个语步并非摘要的必要语步。

(五)M3的语阶构成及语言体现

医学学术论文摘要的M3为总结研究结果，与M1中的研究目的相呼应，回答研究问题。与其他3个语步的多层级结构不同，该语步层级结构不明显。除了43.5%的摘要使用3S1，即用一句话补充说明有效样本的信息外，其余摘要仅通过3S2实现语步的交际目的。2个语阶出现的顺序非常固定。M3是文字量最大的语步，3S2是文字量最大的语阶，但是其层级却较难进一步挖掘。在语言体现方式上，2个语阶的共性特征是基本使用动词过去时，主动态和被动态均可使用，与M2基本一致。动词过去时的使用与M3语步的交际目的或修辞功能相符，即描述已发现的研究结果。

1.补充说明有效样本信息。如果是基于实验的研究，有时会补充说明有效样本的信息，如数量、年龄、分组等，通常是一个单独的句子，描述有效样本的数量、取样的时间等信息。

例(14)BetweenJanuary2011andMay2013,620patientswereenrolledandwereincludedintheintention-to-treatandsafetyanalyses.

2.阐述主要的观察结果。3S2是M3的重要内容，一般是以整体结果观察到细节表现形式的顺序撰写。在例(15)中，先整体回答研究目的，然后从表现形式上阐述差异性。

例(15)Theincidenceofdeliriumwassignificantlyreducedfrom11.0% (34/310)withplaceboto6.2% (19/310)withparecoxib(relativerisk0.56,95%confidenceinterval0.33-0.96,P=0.031).Theseverityofpainandthecumulativeconsumptionsofmorphineat24,48,and72hoursaftersurgeryweresignificantlylowerwithparecoxibthanwithplacebo(allP<0.001),althoughthedifferencesweresmall.Therewasnodifferenceintheincidenceofpostoperativecomplicationsbetweenthe2groups(12.3% [38/310]withplaceboversus11.6% [36/310]withparecoxib;P=0.80).

在语言体现方式方面多使用被动态以突出结果的客观性。但是也有一些主动态的用法(如analysisshowed)，以中立、科学的口吻建立该研究的主导地位(create leadership)。

医学研究的内容常常涉及要素相关性、组间差异性等，因此使用了大量表示关系的信号词。其中包括表示对比关系的信号词(如difference)、表示指代关系的信号词(如associated with,found to be)和表示“发现”和“观察”的动词(如found、observed)也是这个语步的信号词，用于引述研究结果。此外，表达认知情态的认知形容词likely也是这一语阶的语言特征，表明作者阐述研究结果可能性时客观的认知立场，也体现了其学术的严谨性。

(六)M4的语阶构成及语言体现

医学学术论文摘要的最后一个语步归纳研究结论。含有该语步的摘要篇数占比最大，达到99.9%，可见其必要性。该语步由4个语阶构成，出现的顺序也较固定。其中含4S3的摘要篇数占比高达99.1%，含其余语阶的摘要占比相对较低。与其他语步相比，这一语步各语阶共性的语言特征较少，使用N-gram功能获得的词块数量也最少，这说明该语步的写作相对较少使用预制的语法词汇框架，写法相对更加灵活多变。在动词时态使用上，也相对灵活。

1.重申最主要的研究结果。每一项医学研究通常会获得若干条结果，但该语阶只强调最重要的1～2条，写法与3S2的写法类似。由于是研究结果的再现，在时态选择上仍然较多使用动词过去时。

例(16)IndividualswithADHDhadhigherscoresonthehighereducationentrancetestsduringperiodstheyweretakingADHDmedicationvsnonmedicatedperiods.

2.阐述研究的局限性。研究局限性在医学论文正文中需提及，但是在摘要中却较少提及，含有该语阶的摘要仅占3.7%，可见它并非必要语阶。表示转折关系和否定意思的词有not，lack等信号词。

例(17)Amajorlimitationofthisstudyisthelackofhistopathologicproofinmostpatients.

3.分析研究结果的意义。摘要含有4S3的占比为99.1%，说明该语阶是M4中的必要语阶，用于阐述研究结果的意义和重要性、研究结果的应用、研究假设的证实、与前人研究结果的对比、在研究领域中取得的突破等。

例(18)ThesefindingssuggestthatADHDmedicationsmayhelpameliorateeducationallyrelevantoutcomesinindividualswithADHD.

这一语阶的动词时态主要有过去时和一般现在时两种，其中，一般现在时用于具有普及性的研究结果。引述动词suggest大量用于这一语阶，表明作者尝试解释研究结果的意义。常见词块中“this is the first”属于评价结构“X is Y”，这是一种肯定的认知表达，表明作者对研究肯定的立场。此外，从这一语阶中大量使用认知情态动词may的交际策略层面看，作者选用模糊限制语，虽然在一定程度虚弱了话语的权威性，但是这种与读者讨论、给读者考虑余地的做法也是对自己新见解的一种自我保护，也使之不易被否定，也减轻了作者对结论需承担的责任。

4.今后的研究方向。4S4预测今后研究的方向以及仍需继续解决的问题，含有该语阶的摘要仅占18.5%，可见它并非必要语阶。该语阶多使用一般现在时，且使用大量表示义务情态的词语(如should、need)，表达作者的立场，提示深入研究发生的意愿。这与Stotesbury的结论相同，作者在结论部分会使用明确的评价词来表达自身的态度和立场[24]。

例(19)Furtherresearchisneededtoassesstheclinicalimportanceofthesedifferencesandmeasurelonger-termassociations.

四、结 语

本研究运用体裁分析理论，从宏观层面分析了医学实证论文摘要的篇章结构。医学实证论文的摘要由4个语步构成，每个语步是通过不同的语阶构建其交际功能。含有1S1、1S3、2S2、2S3、2S4、2S5、3S2和4S3语阶的摘要篇数占比均高于50%，可见这8个语阶是医学论文摘要的常用语阶，其余语阶为可选语阶。研究结果表明，体裁分析法适用于医学实证论文摘要的体裁分析，除了M3之外，其他3个语步层级结构都很分明。

本研究采用定性与定量分析相结合的方法，归纳出每个语步和语阶的语言实现方式。结果显示，语言实现方式与语步以及语阶的交际功能密切相关。在动词时态方面，M1的各语阶由于交际目的的不同，动词时态的使用也呈现出不同的差异。M2和M3则主要使用动词过去时，阐述研究的过程、方法和结果，M4中回顾重要研究结果时也使用动词过去时，当强调研究结果意义的普及性时常用一般现在时。此外，M1、M3和M4使用较多的情态词和立场标记语，展示不同的立场，实现不同的交际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