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核抗体临床应用现状调查及问题探讨*

黄 侠，苏林冲，翟建昭，武永康，△

(1.湖北民族大学附属民大医院风湿免疫科/风湿性疾病发生与干预湖北省重点实验室，湖北恩施 445000；2.四川大学华西医院门诊部/实验医学科，四川成都 610041)

抗核抗体(ANA)是以真核细胞成分为靶抗原的自身抗体的总称，是自身免疫性疾病(AID)重要的生物学标志物，也是临床应用中最广泛的一组自身抗体[1]。ANA常见于系统性红斑狼疮(SLE)、干燥综合征(SS)、系统性硬化症(SSc)、混合性结缔组织病等疾病，也可见于器官特异性疾病，如自身免疫性肝病等[2-4]。ANA还出现在健康人、肿瘤及感染患者中[5-6]。检测ANA对AID的诊断、分类、治疗及监测疾病活动度等具有重要的参考意义[7]。为充分地了解ANA检测及临床应用现状，本文对ANA检测项目临床应用的工作人员、检测方法和项目认识等进行问卷调查，以期为ANA项目开展检验与临床的沟通及学科发展提供基础。

1 资料与方法

1.1问卷调查方式 采用问卷星随机对全国医务人员进行ANA检测和临床应用现状及发展需求网络调查分析。

1.2问卷的设计 本次问卷将医院分为三级医院、二级医院、乡镇卫生院，从医院ANA检测项目临床应用的工作人员、检测方法和项目认识3个方面进行调查，问卷采用单选、多选、填空及问答题方式进行。

1.3各级医院开展ANA检测情况 本次调查共收集问卷313份，34.5%(108/313)的受访人员不了解ANA项目，65.5%(205/313)的受访人员了解ANA项目。各级医院中了解开展ANA检测的比例分别为三级医院82.0%(168/205)、二级医院14.6%(30/205)、乡镇卫生院3.4%(7/205)。205位受访人员中，实验室人员48人，临床医生152人，其他5人(包括护士等)。

1.4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21.0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数资料以频数或百分比表示，比较采用χ2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不同学历对ANA临床意义认识情况 所有医院中不同学历了解ANA临床意义的比例分别为硕士及以上39.0%(80/205)、本科58.5%(120/205)、专科2.4%(5/205)。

2.2不同职称对ANA临床意义认识情况 所有医院中不同职称了解ANA临床意义的比例分别为高级职称16.1%(33/205)、中级职称30.7%(63/205)、初级职称49.2%(101/205)、其他(未取得职业资格者)3.9%(8/205)。

2.3各级医院ANA的检测方法 各级医院采用的检测方法有多种，包括间接免疫荧光法(IIF)22.4%(46/205)，酶联免疫吸附试验(ELISA) 28.8%(59/205)，IIF、ELISA联合检测18.5%(38/205)，IIF、ELISA和对流免疫电泳联合检测10.2%(21/205)，外送检测20.0%(41/205)。

2.4临床医生和实验室人员对ANA检测的认识情况 临床医生和实验室人员对是否有必要提供荧光图等方面的认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而在了解ANA临床意义、ANA与可提取性核抗原(ENAs)抗体谱的关系、ANA与抗核抗体谱(ANAs)的关系、ENAs与ANAs的关系、IIF报告中核型的临床意义、IIF报告中有必要提供核型结果、IIF报告中有必要提供滴度结果等方面的认识高于临床医生，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在ANA检验报告中有必要提供ANA临床意义解释、只关心ANA结果是阳性或阴性方面的认识低于临床医生，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实验室人员和临床医生对ANA检测的认识情况比较[n(%)]

专业n只关心结果是阳性或阴性有必要提供荧光图有必要提供ANA临床意义解释有必要提供滴度结果有必要提供核型结果实验室人员4820(41.6)16(33.3)39(81.2)45(93.8)44(91.7)临床医生15294(61.8)59(38.8)140(92.1)114(75.0)111(73.0)χ26.0580.4684.5747.8697.269P0.0140.4940.0320.0050.007

3 讨 论

ANA主要出现在AID如SLE、SS、SSc中，也可以出现在器官特异性疾病，如自身免疫甲状腺炎[2-4,8]，感染和肿瘤患者也会出现ANA阳性[6,9]。一些AID临床前期可以检测到ANA，如SLE和SS患者，在症状出现数月甚至数年前就能检测到ANA及其靶抗原的特异性自身抗体，如抗SSA、SSB抗体[10-11]。体检人群中ANA阳性率高达14.01%，在ANA滴度高于1∶320中筛选出的特异性自身抗体，排列前三的是抗Ro-52抗体、AMA-M2、抗SSA抗体[12]。ANA可以作为高危人群体检筛查常规项目，包括AID患者的直系亲属、育龄期女性及免疫功能异常的人。ANA检测结果对医生的临床工作有重要的指导意义，ANA检验质量在临床疾病诊治中也有着关键的作用。

本研究结果显示，了解开展ANA检验项目比例最高的是三级医院，乡镇卫生院最低。与宋宁等[13]在全国229家实验室抗核抗体检测现状调查中得到的结果一致，国内开展ANA检测的医院中三级医院最多，占90%以上。基层医院开展ANA检验项目不足，可能与专业人员业务能力较低和仪器设备配置差有关，加之部分医院领导对新兴学科及辅助检查科室不重视，ANA检验耗费高，导致基层医院ANA检测受到限制[14]。此外，由于ANA推荐采用人喉癌HEp-2细胞为底物的IIF法进行检测，其荧光模型需要经验丰富的人员进行判读，也可能是制约基层医院开展该项检查的主要原因。在临床实践中，缺乏IIF检测条件的医院采取ELISA代替，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决医生的临床需求，本研究关于各级医院ANA的检测方法调查结果显示，临床实践中确实有28.8%的受访人员单独采用ESLIA检测ANA，而加上联合其他方法一起检测的受访人员，采用ELISA检测占比较高，达57.6%。宋宁等[13]的调查发现，IIF法占86.2%，远高于ELISA法的11.5%。结果不一致的原因可能与本次调查中二级医院及乡镇卫生院占比高有关，而基层医院受人力、物力的限制开展IIF法较难，而ELISA法相对简单。本研究中，不同职称及学历对ANA临床意义认识情况结果显示，医务人员对ANA临床意义的认识程度与学历及职称不成比例，本科了解ANA临床意义的比例高于硕士及专科，初级职称了解ANA临床意义的比例高于高级和中级职称，这说明目前ANA检测及临床应用还是以本科及初级职称人员为主，目前临床医生对抗核抗体认识程度与学历及职称关系的调查研究较少。高级职称人员和学历较高的人员也许并非风湿病专业，造成其了解较少，提示在今后的工作中要加强高职称及高学历人员定向培训，加强自身抗体相关专业知识的学习，提高ANA的临床应用。

本研究结果显示，ANA检测方法多而杂，部分基层医院采用的是外送ANA检测，质量及评价标准不一致，可能会导致结果的差异，应采用统一的检验方法，以达到提高检验结果互认的可能性。ANA的检测方法包括IIF、ELISA、对流免疫电泳、线性免疫印迹等方法，以HEp-2细胞为实验基质的IIF法是进行ANA检测的参考方法[15]。2015年国际自身抗体专家组形成了ANA荧光模型结果报告国际共识，提出了IIF法是ANA检测的首选方法，多种方法联合检测可以提高结果的准确性[16]。ANA检测及结果判读的人员应进行专业培训及定期考核，同时还要具备准确可靠的室间质评和室内质控体系，确保检测结果的准确[7]。IIF法自动化检测ANA是未来发展的方向，包括实验室操作和结果判读的自动化，推动建立智能化、自动化实验室，可以提高检测的工作效率和结果的一致性，为临床医生提供更准确的结果[17]，但从目前IIF法占比不及ELISA法而言，IIF的推广和技术培训任重道远。

目前，大部分ENAs采用纯化重组的抗原进行ANAs检测[18]。本研究结果显示，不同专业对ANA检验项目认识有所不同。国内外自身抗体指南及共识一致建议ANA报告中应有高级别的荧光模型、滴度及临床意义，为临床工作人员提供更丰富的信息[7,13,16]。随着互联网的快速发展及大数据时代的到来，大规模开放式课程慕课(MOOC)和人工智能(AI)技术提供了一个在线学习平台，对ANA教学培训及实践有积极的推动作用[19-20]。ANA检测实践性强，还可以采取参加进修班和专题讨论等形式进行学习，定期开展各种形式的培训[21]。医联体联盟牵头单位成立专家组，协助基层医院建立规范化技术操作及准确的结果判读方法[22]，使实验室检测人员所提供的ANA结果信息都能被临床医生所利用。

综上所述，ANA检测在AID的诊治方面有非常重要的作用，ANA检验项目以三级医院开展为主，其中IIF和ELISA是两种主流检测方法。由于ANA检测对医务人员专业知识及仪器设备有较高的要求，临床医生对ANA检验项目的认识低于实验室人员，ANA检测规范及应用还需要不断地努力，需提出精准策略帮助医院开展ANA检测项目，加强检验与临床的联系，开展知识培训及科室沟通，推进学科建设与发展，全面提高ANA检测及临床应用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