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汇率政策与经济增长探析

[摘 要]近些年来，“货币低估和经常账户顺差存在于诸多国家经济发展的过程中”这一显著事实受到学术界的广泛思考和争论。一方面，日本、韩国等新兴经济体的经济飞速发展，可以作为研究实际汇率低估政策的现实样本。另一方面，部分非洲和南美洲国家，由于过度依赖出口自然资源而导致经济停滞。因此新时期下，制定实际汇率政策要同时考虑增长转型与扩大开放，兼顾稳定性与竞争性的实际汇率是经济持续稳定增长的重要保证。

[关键词]汇率政策;汇率低估;经济增长

[DOI]10.13939/j.cnki.zgsc.2020.25.011

1 引言

传统的汇率理论认为，以低估汇率为表现的竞争性汇率政策能够实现出口价格优势的目标，从而提高出口竞争力。从新兴经济体的发展历程中可以总结出经验，具有竞争性的实际汇率政策可以有效促进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增长。Williamson表示，如果实际汇率政策能够使得实际汇率持续保持竞争力，则该政策可以作为促进经济快速增长的工具。由于发展中国家长期的结构性失衡以及市场失灵的制度背景，实际汇率的低估能够通过跨部门的资源高效配置促进经济增长，一是“剩余劳动力动员机制”，通过低估汇率提高可贸易部门的出口需求实现经济增长;二是“资本积累机制”，通过低估汇率对储蓄和投资产生影响，进而实现经济的增长;三是“全要素生产率机制”，由于可贸易部门具有更强的 “干中学”效应，通过低估汇率导致的技术外溢效应从而带动全部门生产率的提高，进而实现经济增长。

2 竞争性实际汇率政策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世界经济体系发生重大变革，各国经过长期的实践和探索，开始逐渐偏向于采用汇率低估政策，即竞争性实际汇率政策。长期的历史数据表明，汇率低估政策对于发展中国家更为有效，这与一国的制度背景具有重要关联，发展中国家存在的二元经济結构是汇率政策发挥作用的重要基础，实际汇率的变化会导致生产要素在各部门之间流动实现重新配置。

汇率低估政策是通过跨部门的资源配置机制实现的促进一国经济增长。首先，汇率低估使贸易品部门的出口需求得到提高，从而可贸易部门的投资需求增大，剩余劳动力的存在使得贸易品部门的收益逐渐增加，因此实现促进经济的增长。其次，资本存量对一国经济发展具有重要作用，而汇率低估通过影响储蓄和投资，从而影响资本存量，促进一国经济增长。最后，汇率低估还会在贸易部门中产生“出口中学习效应”，大大促进技术的发展与进步，技术的进步最终导致生产力的提高与经济的增长。

从经验证据来看，汇率的低估能够促进经济增长在大量实证研究中被证实。Gala（2007）通过对58个发展中国家的实际汇率与经济增长间的关系进行实证探究，结果表明实际汇率的贬值对经济增长有积极的促进作用。Vaz和Baer（2014）实证研究表明，实际汇率的低估与产出增长率的正相关关系在拉美国家更为显著。Berument和Pasaogullari（2010）实证分析了土耳其汇率低估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发现两者存在负相关关系，汇率低估并不能促进经济增长。

3 新时期的实际汇率政策

新时期下，发展中国家积极寻找增长转型的对策以实现经济持续增长的平稳过渡。一方面，通过低估汇率的竞争优势的转型意味着低估的实际汇率政策难以维持经济的长期增长;另一方面，资本流动的持续增长对各发展中国家的宏观经济运行的稳定性产生了极大的挑战，特别是在金融危机后产生的资本流动的激增。在当前全球经济转型与金融进一步开放的大背景下，探索如何通过维持稳定的实际汇率政策促进经济增长也成为一个重要的研究方向。一个兼顾竞争性与稳定性的汇率政策将是促进一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政策框架（Guzman等，2017）。

首先，新时期汇率政策的制定需要实际汇率的低估与均衡汇率的偏离是适度的。发展中国家需要根据自身情况制定实际汇率政策：一是需要与其他传统产业政策协调发挥作用;二是通过将政策效应传递至外部性较大的生产部门以使实际汇率政策发挥更大的作用;三是要注重实际汇率政策与其他政策制定间的协调与配合，同时加强其对整体社会产生影响的关注。

其次，实际汇率的偏离程度应具有稳定性。汇率的波动性会阻碍企业的投资行为，同时也不利于生产规模的动态调整（刘啟仁和黄建忠，2017），对生产率的提高及长期内的经济增长产生抑制作用。

最后，实际汇率政策在发挥作用过程中可能会面临诸多问题，一方面，实际汇率政策的制定具有无偏性，难以制定针对特定部门发挥作用的政策，导致政策效应的传递无法单独把控;另一方面，实际汇率的变动与资本流动风险相关联，若资本流动风险增大，可能会抵消掉竞争性汇率政策产生的积极影响。基于以上原因，仅仅通过依靠实际汇率政策以实现促进经济增长的目标难以实现。因此，实施兼顾竞争性与稳定性的汇率政策需要国内相应的其他政策的协调与配合。

4 总结与启示

从经济发展角度看当前汇率改革，对于特定发展阶段的发展中国家而言，一个兼顾竞争性与稳定性的实际汇率政策是极为必要的。结合我国的实际汇率政策的发展情况，可以总结出符合我国国情的一些启示。

较为温和的汇率低估对发展中国家实现经济赶超和增长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当前人民币币值不再被低估，根据测算研究，中国的经济增长过程必然与实际汇率的升值相伴随。目前中国仍处于结构转型阶段，具有长时期维持低水平汇率的经济基础。人民币实际汇率的不断升值导致人民币汇率正逐渐丧失竞争性。一国的最优汇率是能够与现有的产业结构相适，而竞争性的汇率政策并非大幅度低估人民币汇率，而是维持一个低于市场均衡汇率的汇率水平，同时能够适用产业的发展。

大幅度汇率升值或贬值不利于经济增长。从汇率稳定性来看，汇率的波动会削弱实际汇率政策对经济的促进作用，阻碍中等收入国家实现经济跨越，与此同时会冲击国内物价的稳定性，由此对经济发展产生负面影响（丁志杰和谢峰，2017）。Cottani等（1990） 认为，若实际汇率的波动幅度较大，会造成不确定性和风险的加大，严重影响一国的经济增长。此外，还有研究表明，较大幅度的汇率波动对经济增长存在负向影响，但汇率的适度波动会对经济发展存在一定程度的积极影响（Vieira等， 2013）。

实施与实际汇率政策相配套的产业政策与资本账户管制政策。应当正确认识实际汇率政策对促进经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同时，也应对资本账户实施审慎开放政策，通过加强汇率政策与货币政策之间的协调，避免汇率的大幅波动引发的负向影响。从人民币实际汇率政策的竞争性角度分析，人民币实际汇率的升值导致竞争性逐渐减弱。2014年以来，人民币汇率升值较快，存在一定幅度的高估。张明（2016）表示，汇率高估难以维持经济的长期增长，同时也会影响金融市场的稳定。从人民币实际汇率政策的稳定性分析，人民币汇率的波动削弱了竞争性汇率政策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在汇改过程中，我国推进资本账户的渐进开放在带来巨大收益的同时，也存在着潜在的重大风险问题。因此，在制定实际汇率政策的同时要配套实施相关的产业政策与资本账户的管制。在当前我国经济转型、汇改以及资本账户开放的关键时期，应当逐步构建兼顾竞争性与稳定性的实际汇率政策的框架，充分发挥实际汇率政策在经济增长过程中的作用。

参考文献：

[1]丁志杰，谢峰. 汇率对中等收入国家经济跨越的影响研究[J].金融研究，2017（2）： 42-53.

[2]刘啟仁，黄建忠. 人民币汇率变动与出口企业研发[J].金融研究，2017（8）：19-34.

[3]张明. 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 历史成就、当前形势与未来方向[J].国际经济评论，2016（3）： 54-68，55.

[4]BERUMENT H，PASAOGULLARI M. Effects of the Rreal exchange rate on output and inflation： evidence from Turkey[J].Developing Economies，2010，41（4）： 401-435.

[作者简介]郑文雅（1995—），女，汉族，山东聊城人，硕士，研究方向：国际金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