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果戈理作品看俄罗斯十九世纪批判现实主义

马艺铭

【摘 要】十九世纪俄罗斯文学作品以现实主义为主，并呈现出多流派、多类型的特点，例如心理现实主义、社会现实主义、浪漫现实主义和批判现实主义。但俄罗斯十九世纪批判现实主义相较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批评性较浅，研究相对较少。文学作品无一不受时代背景的陶染，但又受文学创作者思想的影响。果戈理的作品不仅记录着他的思想发展及形成过程，也具有同时代俄罗斯批判现实主义文学作品的特征，同时还揭露了俄罗斯十九世纪的社会黑暗。而且在这种背景熏陶下产生的果戈理思想和其文学作品中的批判性特点，将会长期影响未来文学领域。本文旨在从批判现实主义代表作家果戈理作品入手，对俄罗斯十九世纪批判现实主义的时代背景、时代文学特征及发展进行梳理。

【关键词】批判现实主义;果戈理;俄罗斯文学

中图分类号：I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20）24-0208-02

一、文学作品社会背景

批判现实主义指十九世纪在欧洲形成的一种文艺思想潮流和文学创作方法，批判现实主义文学则基于以往文学作品中体现的现实主义传统而形成。玛克西姆·高尔基指出：“资产阶级的‘浪子的现实主义，是批判的现实主义……批判一切现存的事物倒是容易，但除了肯定社会生活以及一般‘存在显然毫无意义以外，却没有什么可以肯定的。”从而正式提出了批判现实主义并下了定义。

十九世纪的俄罗斯是黑暗的，社会并不十分平静。革命分子一波接一波，积极先进分子、爱国主义者不断反抗，对资本主义的不满和绝望，农奴制的步步紧逼……资本主义贪得无厌的特性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人们面前，尤其是对于先进分子们，他们对社会的现实有了更透彻直观的感受，他们将向往化作实际行动对现实世界尽情批判讽刺。果戈理的文学活动在十九世纪三四十年代最为频繁，19世纪初则主要是在受教育和被熏陶以及经历过去中度过，而后在普希金的指引下将沉淀下的金沙淘出，汇成了闪闪发光的文学无价之物。受文学思潮和普希金的影响，果戈理的前期作品都是浪漫主义作品和诗歌，中后期则是在尖锐激烈的社会矛盾的影响下逐渐开始创作戏剧，并走向了批判现实主义。

批判现实主义之前，浪漫主义风靡西欧文坛，批判现实主义也是从浪漫主义逐渐发展而来的。普希金的一系列作品也为果戈理的创作提供了历史环境，尤其是浪漫主义仍能在果戈理的作品中有所体现。可以说果戈理的作品是两种文学创作思想跨越时代的结合体。

二、果戈理作品特征与十九世纪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特征

在利益社会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扭曲的变化，社会现实告诉人们，启蒙主义者们所倡导的“民主”“自由”“平等”与“博爱”等美好的思想和现实并不存在，他们所描绘的“理想王国”只不过是想象和幻影;即时，浪漫主义大势已去。也因此人们开始冷静地看待这个社会，用务实、客观的眼光冷静分析和解剖现实社会心理。但是在果戈理的作品中，即便他以作家是“人类灵魂的观察者”，将“那像绿藻一样阻碍我们生活之船前进的、可怕的、令人惊心的渣滓，那充斥在有时悲苦而乏味的人生之路上的冷酷、委琐、平庸之辈的隐私，全部翻腾出来”，仔细客观地描绘着一个又一个揭露社会现实的故事，他的文章也并不会使人感到失望和绝望。他的作品中包含着对国家的热爱和对祖国未来满满的信心、赫尔岑也从他的作品中“透过龃龉的乌烟瘴气”看到了“一个勇敢的、有力量的民族”。如果戈理在《死魂灵》这样一部揭露种种丑恶的事实故事中也有这么一段昂扬的描述，在第一卷第十一章他插入了一段抒情描写：“这片广袤的国土在预示着什么？……我的眼睛被神意照亮了：噢！那是世间还不熟悉的一个多么光辉灿烂的其妙远方啊！俄罗斯！”

果戈理的批判现实主义小说中以“含泪的笑”最具有讽刺性。他的文学作品多围绕故事而展开，且故事的编排和发展又是荒诞不经的，在荒诞的故事中，主人公往往是俄国制度下的小官僚，同时通过夸张和讽刺，将小官僚的生活进行描述，从而达到讽刺俄国社会制度与社会现实的作用。其中果戈理对人物会带有极多的“笑”的描写，以笑当哭，笑中含泪，这是对灵魂的深深拷问，对社会的严厉斥责。

果戈理的作品常常离不开极为夸张的描写手法，如对“笑”的描写，但他描述的生活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是现实社会中庸俗人的庸俗生活，运用极端夸张的手法去描述貌似现实中不会发生的事，使得故事更具有讽刺性。用果戈理自己的话来说“我的主人公们根本不是恶棍;对他们中间的任何人，我只须增加一条优点，读者就会容忍他们。可是他们的庸俗加到一起却使读者感到惊恐。”正因为是活生生的人，真真正正的事，才使得读者从作品背后感受到丝丝寒意，那是利欲熏心、金钱至上、唯利是图的社会本质所带给读者的感受。

除以上两大特点外，果戈理的作品还注重社会真实的细节，他没有去描写俄国众生的伤痛，而是细细刻画一件件在那个年代稀疏平常的事来让国家振聋发聩。例如在《钦差大臣》中，果戈理塑造了可悲可笑的落魄贵族赫列斯达可夫，以及狡猾奸诈、自私自利的市长大人和好奇心强却又胆小怕事的局长先生。夸张而又不失细节，就是果戈理创作的特点之一。他们都是作者笔下的小人物，但通过这些能引申到整个俄国社会的现状。赫列斯达可夫是社会贵族阶层膏粱子弟的代表;市长具有当时俄国外省官员狡诈阴险的特点;邮政局局长偷偷摸摸的行为，是当时俄国外省小官吏们共同的特点（朱少华，2008）。他们竭尽使用自身权力去做一些越过红线直达高压线的事情，但是又害怕事迹败露。也就是通过这样一个由巧合和必然导致的故事，真实反映了俄国官僚阶层营私舞弊、阿上钻营、被逼庸俗的本质特征。

三、批判现实主义的未来

纵观果戈理的文学创作历程，十九世纪三四十年代是其创作的顶峰时代，他的作品也奠定了十九世纪俄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基础，而后的批判现实主义文学作品中也都或多或少受到他的影响，具有强烈的批判和讽刺倾向。“他‘嬉笑怒骂的艺术风格更是受到中国作家的热诚欢迎。”（张磊，2010）例如鲁迅的《狂人日记》就借鉴了果戈理的同名小说。批判现实主义的批判性、夸张性和荒诞性一直延续到二十世纪，且“更上一层楼”。在现代主义文学作品中荒诞性的特点表露在人物变形、故事荒诞不绝、主题绝望无奈。如果说在果戈理的小说中还看得到希望的丝缕光芒，那么在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文学作品中就是完全黑暗的，更不要说能看到风靡十八世纪的浪漫主义的影子了。

四、结语

虽然批判现实主义文学之潮早已成为历史，但它所留存下的创作手法经久不衰，始终是俄国文学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如今对批判现实主义创作技巧的研究和运用也仍然具有深远的意义。

参考文献：

[1]高尔基.俄国文学史[M].上海：新文艺出版社，2013.

[2]果戈理.果戈理全集[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9.

[3]金亚娜.果戈理的别样“现实主义”及成因[J].外语学刊，2009，（6）：177-182.

[4]尼姆·威尔斯.俄国文学[M].汪倜然，译.上海：ABC丛书社，1929.

[5]郑克鲁.外国文学史（上）[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

[6]张磊.果戈理与俄罗斯文学[J].兰州学刊，2010，（4）：141-144.

[7]朱少華.俄罗斯经典文学作品欣赏[M].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