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山泉上市，“一瓶水”换来一个首富

杨琳　侯隽

视觉中国

中国首富短暂换人。

9月8日，被称为“水中茅台”的农夫山泉在港交所上市。开盘价39.8港元，一度涨幅85.12%，市值达到4732.22亿港元。

创始人钟睒睒持股84.4%为最大股东，身家也水涨船高。他持有的两家上市公司市值达4478亿港元，折合578亿美元，超过马化腾和马云成为中国新首富。

不过，盘中涨幅收窄，农夫山泉市值回落到3700亿港元左右。钟睒睒的首富宝座仅仅坐了半小时。

“不上市”的农夫山泉，为何改口？

农夫山泉不上市的决心一度很坚决。

三年前，钟睒睒曾公开表示，资本市场讲究需求与被需求，但农夫山泉现在没需求，因此不需要上市。直到去年1月，农夫山泉还在称，公司没有上市计划，且不需要借助资本市场的力量。

仅一年多的时间，农夫山泉为何突然改了主意，决定上市？

招股书显示，2017年至2019年，农夫山泉分别实现收益174.91亿元、204.75亿元、240.21亿元，净利润分别为33.86亿元、36.12亿元、49.54亿元;当期对应毛利率均超50%，分别为56.1%、53.3%、55.4%。

农夫山泉收益年年攀升，但还是“缺钱”。

事实上，自2017年起，农夫山泉的负债额就已经在攀升。从2017年到2019年，分别为54.58亿元、65.34亿元和79.14亿元，资产负债率分别为32.83%、31.19%和44.47%。

收益增长，为何负债也连年增长？这或与农夫山泉派息的大手笔有关。

上市前的3个财年，农夫山泉共给原有股东派息103亿元，其中2017年派息3.67亿元，2018年派息3.67亿元，2019年派息更是高达96亿元。派息总额已经接近这3年的净利润总和。

而且，新冠肺炎疫情也在冲击上半年的业绩表现。

消费者流动性降低、部分零售网点关闭、客户订单数量减少等因素在影响公司营收。截至2020年前5个月，农夫山泉营收与净利润同比均出现下滑，公司营收为86.64亿元，同比下滑12.6%;净利润19.31亿元，同比下滑18.2%。

农夫山泉在招股书中也透露了现金需求，计划以10%（约7.8亿港元）偿还贷款，另有10%用作补充流动资金和其他一般企业用途。

另外，近年来，农夫山泉也在不断扩大产品线，咖啡、酸奶、农产品、护肤品、家电行业都有农夫山泉的身影。但多方出击的农夫山泉未能尽如人意，包装饮用水近3年仍然贡献了五成以上的营收，并且比例还在增大。

中国食品分析师朱丹蓬对《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表示，当前整个商业环境、消费端发生很大变化，企业谋求上市，一方面是为品牌加持，另一方面也是给跟随创始人多年的高管一个交代。此外，随着多品牌、多场景、多品类、多渠道、多消费人群的战略规划，农夫山泉未来或许将涉及更多产业和品类市场，对资金的要求将会更高。

暴利包装水蒙灰2020

直到今年4月，农夫山泉披露招股书，很多人才发现，两块钱一瓶的饮用水如此暴利。

2019年，农夫山泉营收240.21亿元，净利润近50亿元。同期的竞争对手，统一企业中国营收仅127.3亿，而康师傅饮品业务虽然收益356亿元，但净利润仅为9.46亿元，和农夫山泉相距甚远。

招股书显示，2019年，农夫山泉综合毛利率高达55.4%，占比最大的饮用水产品毛利率高达60.2%，其余品类毛利率也都保持在30%～60%。

不过，如此暴利的包装水依然没能挡住疫情的冲击。前文已提到，今年前5个月，农夫山泉营收与净利润同比均出现下滑。

另外，在今年1月，农夫山泉被指在武夷山国家公园“毁林取水”的消息也一度令其形象受损。

央视新闻报道，农夫山泉施工方在拓宽便道时，林木被挖掘机挖倒，没有经过林业主管部门审批，属于擅自开垦林地。武夷山市政府1月8日回复称，经调查核实，确实发现农夫山泉该项目涉嫌违规擅自开挖便道毁坏林木行为，已由森林公安立案查处。

一直以来，农夫山泉都宣传自己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可“搬运工”在“搬运”过程中破坏了大自然，这又为农夫山泉的2020年蒙上了一层灰。

左手医药右手饮料，低调富豪的商业帝国

除去农夫山泉，钟睒睒的财富还主要来源于万泰生物。这是钟睒睒的第一家上市公司。

2001年，钟睒睒持股98.38%的养生堂花費1710万元买入万泰生物95%股权。万泰生物的招股书显示，钟睒睒合计持有该公司83.56%的股份。

即使在新冠肺炎的背景下，万泰生物今年上半年实现营业收入8.44亿元，同比增长61.13%;净利润约为2.44亿元，同比增长186.73%。目前，公司市值约852亿元，上市4个月涨了超20倍。

左手医药右手饮料，钟睒睒构筑了自己的商业帝国。他到底什么背景呢？

资料显示，钟睒睒生于1954年，早期曾在《江南》杂志社与《浙江日报》社当记者。1988年初，国家正式批准设立海南经济特区，随之涌起一波海南淘金热。这一年开始，钟睒睒奔向海南，开始经商。

他在1993年创办养生堂有限公司，并打响了养生堂龟鳖丸、朵而胶囊等品牌。1996年在杭州投资创立农夫山泉股份有限公司，打造出农夫山泉、农夫果园、尖叫等知名饮料品牌。

媒体人出身的钟睒睒深谙营销之道。例如“农夫山泉有点甜”“朵而胶囊，以内养外，补血养颜”的广告语已是家喻户晓;近年来，农夫山泉跨界卖橙子、卖面膜号称“补水不用水”、几乎每次跨界都在业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因为很少公开露面或接受采访，外界认为，钟睒睒一直是低调神秘的。

但在2013年，农夫山泉和《京华时报》的PK，钟睒睒亲自下场，在发布会和对方对峙。（当时，《京华时报》以创纪录的版面和持续时间提问农夫山泉质量是否过关。）

很明显，这位出身媒体的低调大佬清楚，何时才是自己应该站出来的时刻，力保公司形象不受损。

“和老一代浙商宗庆后不同，钟睒睒是科班出身，比较看重研发，对产品DNA有追求，因此生意越做越大。”中国食品分析师朱丹蓬如是评价。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20年第1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