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心理韧性量表的编制及其信效度检验

林思婷，罗梦娜，李泽楷

(1.暨南大学 护理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2；2.中山大学肿瘤防治中心 结直肠科，广东 广州 510060)

护理人员在工作中往往因工作负荷过重、工作时间不规律以及担心工作出现差错等原因，需要承担一定的职业压力。护士是一个高压力的职业群体，护士的职业压力已经成为一种职业危险，严重威胁护士的身心健康[1]，影响护理安全和服务质量。心理韧性(resilience)，国内也称为心理弹性，是指个体在面临逆境、挫折、创伤或其他负性事件时积极适应的过程，或是指个体在逆境状态下的恢复能力[2]。心理韧性是护士有效应对职场压力所必须具备的重要技能[3]，高心理韧性的护士能更好地适应职场中的压力和挑战[4]。因此，关注和了解护士心理韧性问题，有利于护理管理者为提升护士应对工作压力的能力制订干预措施。目前，国内针对护士心理韧性的评估多采用普适性量表，针对护士群体的特异性量表较少。因此，本研究拟通过编制护士心理韧性量表，为我国护理人员心理韧性水平的测量提供可靠的测评工具。

1 资料与方法

1.1 量表的编制

1.1.1 理论基础 本研究以Kumpfer心理韧性框架[5]为理论基础。Kumpfer心理韧性框架由压力源或挑战、外部环境、个体-环境交互过程、个体内部韧性特征、韧性过程、韧性重组或负性事件经历后产生的积极结果等六部分组成。外部环境是指影响个体心理韧性的外在环境因素，包括保护性因素和危险性因素，两者的交互作用会影响个体对外界刺激的适应结果。个体内部韧性特征是指个体为成功适应不同发展阶段任务、不同文化和不同环境时所需要具备的内在能力或优势。韧性重组产生的积极结果是指个体在面对压力、挫折时能通过韧性应对的方式，帮助个体在逆境中获得反弹，从而获得成功适应逆境的结果。

1.1.2 构建条目池 通过文献回顾和理论研究，以Kumpfer心理韧性框架为理论基础，结合Yu等[6]汉化修订的三维度理论模型，并在文献回顾和相关量表的基础上，初步构建包含护理工作环境、个体内部韧性和韧性重组等3个维度(共34个条目)的护士心理韧性初始量表。量表采用5级评分法进行评分，“完全不符合”至“完全符合”依次记为1～5分，分数越高，表明受测者心理韧性水平越高。

1.1.3 Delphi专家咨询 本研究共邀请广东省和湖北省护理管理、临床心理学和护理心理学等方面的18名专家进行两轮Delphi专家咨询。专家的入选标准为：(1)具有5年以上临床心理学或护理心理学工作经验，或5年以上护理管理工作经验；(2)具有博士学历或副高级及以上职称。咨询专家中包括护理管理专家8名、临床心理学专家5名、护理心理学专家2名；年龄34～64岁，平均(47.00±7.25)岁；从事相关工作年限为8～46年，中位数工作年限为24年；正高级职称8名、副高级职称6名、中级职称1名；博士6名、硕士7名、本科2名。

两轮专家咨询问卷回收率分别为100.00%、83.33%，专家权威系数(Cr)分别为0.833、0.857。专家对量表条目的重要性进行评分，采用5级评分法，从“非常不重要”到“非常重要”依次记为1～5分，根据专家咨询结果，将同时满足条目重要性评分均数≥4分、变异系数≤0.30作为条目的筛选标准，经过第2轮专家咨询后各维度及各条目的重要性得分均数均≥4分，各维度及各条目的变异系数均≤0.30，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1。最终，根据专家咨询结果，并结合研究小组评议后对量表条目进行修改和调整，形成包含3个维度(护理工作环境、个体内部韧性、韧性重组)，共23个条目的护士心理韧性量表。

表1 护士心理韧性量表

1.2 量表的信效度检验

1.2.1 调查对象 采用方便抽样法，于2019年8-11月选取广州市3所三级甲等医院的226名临床护士为研究对象进行调查。纳入标准：持有护士执业资格证书且在三级甲等医院从事临床护理工作者；从事临床护理工作年限≥1年；知情并愿意接受调查者。排除标准：非本医院的外来进修护士；因产假、病假或其他原因等3个月不在岗的护士。在进行因子分析时，所需样本量应至少为量表条目数的5倍[7]，本研究中量表共23个条目，由此计算样本量应为23×5=115例；考虑20%的失访率，则至少需要115/(1-0.2)=144例。本研究共纳入226名护士，其中女221名(97.8%)、男5名(2.2%)；年龄22～51岁，平均(30.59±7.07)岁；护理工作年限1～32年，平均(9.39±7.93)年；护士78名(34.5%)、护师100名(44.2%)、主管护师及以上48名(21.2%)。

1.2.2 调查工具 (1)一般资料调查表：由研究者自行设计，内容包括性别、年龄、职称等一般人口学资料。(2)护士心理韧性量表：是由本课题组在文献回顾和Delphi专家咨询法的基础上编制而成。(3)中文版Connor-Davidson心理韧性量表：是由我国学者Yu等[6]对25条目Connor-Davidson心理韧性量表进行汉化、修订而成，包含坚韧、自强、乐观等3个维度，共25个条目。该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91，目前在国内已得到广泛应用。本研究以此量表作为护士心理韧性量表的同时效标。

1.2.3 资料收集 调查前获得各医院负责人的同意与支持。研究者经课题组培训后前往各医院进行问卷调查，向护士解释本研究的目的及内容，说明问卷填写的要求，获得对方知情同意后再统一发放问卷。问卷由护士本人自行填写；由研究者当场回收并检查问卷是否填写完整，若有漏填或错填之处，则予以指正。问卷采取匿名的方式进行调查。

2 结果

2.1 项目分析 采用极端值法，将量表的得分从高至低排序后，分别选取得分前27%和得分后27%的研究对象作为高分组和低分组，进行两独立样本t检验对两组各条目得分的差异进行比较[7]。检验结果表明，高、低分两组所有条目得分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因此保留量表内所有条目。同时，对量表内各条目得分与总分之间的相关系数进行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各条目得分与量表总分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472～0.775，因此保留量表内所有条目。

2.2 效度分析

2.2.1 结构效度 本研究采用层面题项加总分析法[7]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首先将量表内的各个维度分别按照条目序号分为奇数组和偶数组，3个维度共分成六组，包括维度1奇数组(条目A01、A03、A05、A07)、维度1偶数组(条目A02、A04、A06、A08)、维度2奇数组(条目B09、B11、B13、B15、B17)、维度2偶数组(条目B10、B12、B14、B16)、维度3奇数组(条目C19、C21、C23)、维度3偶数组(条目C18、C20、C22)，然后分别将各组的条目进行加总，并以这6组变量进行因子分析。选择主成分分析法和最大正交旋转法，限定萃取因子个数为3。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量表的取样适切性量数(Kaiser-Meyer-Olkin，KMO)值为0.805，Bartlett球形检验值达到显著水平(χ2=1079.954，P<0.001)，表明数据适合进行因子分析；采用最大正交旋转法提取出3个因子，共解释91.350%的变异量，因子1包含了维度二的所有条目，因子2包含了维度一的所有条目，因子3包含了维度3的所有条目。所有维度的因子载荷均>0.4，无多重载荷，因子载荷范围为0.839～0.893，共同度范围为0.857～0.938，提取的3个因子与量表原先设置的三维度理论结构相符，提示本量表的结构效度较好。因子分析结果，见表2。

表2 护士心理韧性量表的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

2.2.2 内容效度 内容效度是指量表中的条目能反映所测量内容的程度[8]。本研究共邀请5名护理管理专家进行量表内容相关性的评价，以内容效度指数作为评定指标。本研究中护士心理韧性量表的各条目内容效度为0.800～1.000，总量表的内容效度为0.974。

2.2.3 效标关联效度 本研究以中文版Connor-Davidson心理韧性量表作为护士心理韧性量表的同时效标。护士心理韧性量表总分及其各维度得分与中文版Connor-Davidson心理韧性量表总分的相关系数为0.424～0.604(均P<0.05)。

2.3 信度分析

2.3.1 内部一致性信度 护士心理韧性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28，3个因子中护理工作环境、个体内部韧性和韧性重组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796、0.893和0.902。

2.3.2 折半信度 护士心理韧性量表的折半信度为0.858，3个因子中护理工作环境、个体内部韧性和韧性重组的折半信度分别为0.713、0.838和0.844。

2.3.3 重测信度 本研究共选取20名临床护士进行量表的重复测量，两次测量的间隔时间为2周。重测信度结果显示，总量表的重测信度为0.866，各维度的重测信度分别为0.760，0.848，0.825。

3 讨论

3.1 量表构成的科学性 本研究以Kumpfer心理韧性框架为理论基础，并通过文献回顾和Delphi专家咨询，构建了护士心理韧性理论框架，从护理工作环境、个体内部韧性和韧性重组3个维度探讨护士心理韧性状况，保证量表具有科学的理论基础。护理工作环境维度测量的是护士在护理工作环境下的心理韧性水平；个体内部韧性维度强调的是护士在自身内在能力或品质的作用下体现出的心理韧性程度；韧性重组维度体现的是护士在面对压力或挫折时通过积极的韧性应对方式，帮助个体获得的心理韧性水平。

本研究结果表明，总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在0.8以上，各维度的Cronbach’s α系数均在0.6以上，量表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9]。总量表及各维度的重测信度均大于0.75，量表具有较好的稳定性[10]。效度结果表明，探索性因子分析提取的3个因子共解释了91.350%的变异量，且与量表编制的三维度理论结构相符，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量表内各条目的内容效度均大于0.78，总量表的内容效度大于0.9，具有较好的内容效度[11]。因此，本量表具有良好的信效度，量表的内容具有一定的科学性，适宜作为临床护理人员的心理韧性测评工具。

3.2 量表具有一定的实用性 本量表为适用于护士人群的特异性心理韧性量表，与中文版Connor-Davidson心理韧性量表等为代表的普适性测评工具相比，本量表增加了护理工作环境作为护士心理韧性的重要影响因素，着重于探讨护士在护理工作环境下的心理韧性水平，能更好地区分护士群体的心理特性，特异性较好。此外，本研究中的效标关联效度结果显示，本量表与中文版Connor-Davidson心理韧性量表具有较强的相关性，表明量表亦能够对护理人员心理韧性的普适性成分进行测量。此外，本量表的条目内容简单易懂，数量适宜，实用性较好，因此适用于在临床护士人群中进行应用和推广。

4 小结

本研究编制的护士心理韧性量表具有较好的信效度，各项指标均达到测量学标准，可适用于临床护士心理韧性水平的测量。但本研究样本量有限，尚未对量表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且仅对广州市三级甲等医院进行取样，未对其他地区及不同层次的医院进行调查，故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因此，有待进一步扩大调查范围和样本量，对量表的因子结果进行验证分析，采用多区域、多层次、大样本的研究来进一步验证量表的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