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堂文化传播体系对中国文化外译的启示

⊙王小静［东南大学成贤学院，南京 210019］

一、前言

文化是一个国家软实力的重要标志，只有拥有强大的文化软实力才能够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赢得主动权。当前，我国已然把“中国文化走出去”提升为国家的战略方针，为推动中国文化“走出去”，国家先后设立了：“中国图书对外推广计划”“中华学术外译项目” “丝路书香出版工程”等多个政策项目。这些政策项目的实施为我国图书对外翻译出版提供了强有力的平台保障，同时也证明了国家对推动中国文化“走出去”的高度重视。然而，当前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成绩在西方国家仍未获认可，David Shambaugh 指出：“中国的软实力及其文化在全球的吸引力仍然非常有限。”W.Sun甚至认为中国文化走出去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中国文化要进入国外主流文化就要吸取前人的经验，建立一个有效的文化传播体系。在近现代中国与西方的文化交流史上,不乏学者致力于向西方传播中国文化，其中有一位大师成绩斐然，他就是林语堂。林语堂的作品极大地消除了中西方文化的隔阂，使西方读者对中国有了更全面的了解。当前，推动中国文化“走出去”的进程中，我们完全可以借鉴林语堂的成功经验。

二、林语堂的文化传播体系

（一）林语堂文化传播策略

自1935年《吾国吾民》问世之后，林语堂在海外陆续创作了四十余部作品。其内容以介绍中国文化为主，包括中国人的饮食起居、社会风俗、宗教信仰、儒道经典等。1989年，美国前总统布什访问东亚时曾说：“林语堂讲的是数十年前中国的情景，但他的话今天对我们每个美国人都受用。”由此可见林语堂对中华文化海外传播的贡献之巨大，影响之深远。林语堂能取得如此成就离不开他的文化传播策略，林氏文化传播策略大致包括以下几点：第一，熟知中西文化；第二，善于选择文本；第三，具备高超的英语写作与翻译能力；第四，洞悉当时的社会心理需求；第五，掌握读者的阅读习惯；第六，拥有专业的海外经纪人团队。这些文化策略是相互关联的整体，共同构建了林语堂文化传播体系。

（二）林语堂文化传播体系的构建

为了更清楚、直观地展示林语堂文化传播体系各要素间的关系，本文作者制作了林语堂文化传播体系图。图表内容如下：

图 林语堂文化传播体系

上图展示了文化传播的基本过程，即源文本—译者—目标文本。作为译者，林语堂处于东西文化交叠处，熟悉中西方文化。他在筛选文本的时候主要考虑两个因素：第一，有利于传播中国文化；第二，能反映西方的社会心理需求，译者所译文本应具备可读性和吸引力。林语堂的译本满足了这两点要求，林语堂英文水平高超，在语言上能观照西方读者的阅读习惯，这使其作品具备可读性。另外，林语堂拥有相对专业的海外经纪人团队，他们的宣传大大增加了林语堂作品的吸引力。

林语堂文化传播体系的良性运作使其作品在海外深受读者喜爱。《吾国吾民》《生活的艺术》《京华烟云》等作品一经出版就风靡海外。《吾国吾民》出版后立刻成为美国当年最畅销的书籍之一。《生活的艺术》更是被译成五十多种文字，在全世界发行。然而，也有少数作品不受待见。《啼笑皆非》出版后受到国内左派作家的大力抨击，该作品出版于中日殊死决斗的1943年，此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中国人民无暇去比较中西方文化是否可以互补。该作品失利，究其原因是不符合当时的社会背景和人们的心理期待，违背了林氏文化传播体系的原则。

总体来看，林语堂对外文化传播成功多于失败，他所构建的文化传播体系改变了西方人的“中国观”，也影响了西方人的“生活观”，弘扬了中华传统文化，增强了我国在文化领域的话语权。

三、林语堂文化传播体系对我国文化外译的启示

当前中国文化要走出国门也要构建有效的文化传播体系。林语堂虽为个例，但也有许多可借鉴的经验。具体内容如下：

（一）完善人才培养机制

要推动中国文化走出国门，首先就要培养一批和林语堂一样具有高超翻译水平的专业人才。目前我国翻译专业教育已经形成了不同学历层次的翻译人才培养体系，但仍面临翻译人才培养目标不清晰、翻译教育与翻译实践脱节、高端翻译人才紧缺等问题。要完善人才培养体系就要做到以下两点：第一，改变当前高校以传统和基本转换技能为主的教学模式，建立将翻译技能、人文素养及翻译实际需求相结合的课程体系；第二，为翻译人才提供更多的海外交流的机会。海外交流如游学、留学、研讨班等有利于译者深入了解译入语国家的文化，掌握其社会动态和读者需求，从而帮助译者采取恰当的翻译策略。

（二）组建专业的运营团队

运营团队包括国内运营团队和海外营销团队。国内运营团队主要负责翻译文本的筛选，协调译者、作者和出版机构等译介的各个环节。文本的选择是国内运营团队的首要任务，所筛选的文本应既能传达中国文化，又能为译入语读者所接受。海外营销团队则主要负责译作在海外的出版、宣传和营销。“据统计，目前我国新闻出版企业在海外设立各类分支机构400多家，与70多个国家的5500多家出版机构建立了合作伙伴关系。”海外营销团队首先要负责维护与这些出版社的合作伙伴关系，帮助译作找到合适的出版机构。在译作出版后，海外营销团队还要负责其宣传和营销，通过孔子学院、交流会、书展、网络宣传等多种方式来扩大译作在海外的影响力。

（三）建立完善的效果评价体系

建设一套科学、可操作的中国文化走出去效果评估体系，有利于检验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效果。有效的评估体系应以结果为导向辐射译介的各个环节，既在评估时以译作在海外的接受情况为参考标准，考察文本筛选、译者翻译水平及海外运营等各个环节是否处理妥当。通过问卷调查，网上书评和销售数据等可以了解读者对文本内容、语言的接受度，以此掌握海外营销效果。而对于翻译人才培养的评估则应该长期进行，评估内容主要包含两个方面：第一，对译者翻译水平的评估；第二，对设立翻译专业的院校进行评估。

四、结语

林语堂用自己的努力，开拓了一条对外文化输出的有效途径。林氏文化传播体系涉及文本选择、译者素养、运营团队、效果评估体系等多个要素。这些要素相互协调、相互促进，共同缔造了林氏在海外文化传播的成功神话。在多元文化共存共荣的今天，我们完全可以借鉴林语堂的成功经验，建立起一套属于自己的文化传播体系，从而更好地推动中国文化走出国门。

①Shambaugh,D.

China Goes Global:The Partial Power,

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3.W.Sun.② W.Sun,

Mission Impossible:Soft Power,Communication Capacity,and the Globalization of Chinese Media,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4,2010.

③施建伟：《林语堂在海外》，百花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2期。

④王小静：《林语堂的文化观与文化传播策略》，《兰州教育学院学报》2019年第11期，第83—84页。

⑤王小静：《林语堂的文化传播策略与文化输出效果》，《佳木斯职业学院学报》2020年第7期。

⑥王谱声：《以出版“走进去”推动文化“走出去”——以〈东南西北看中国〉出版发行为例》,《出版广角》2019 年第 19 期，第5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