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心悦 谢小帆
摘 要:文学,作为人类情感和思想的载体,记录了人类返回精神家园的历程。随着人类精神危机的加剧,文学也由纯朴原始的状态过渡到疏离迷茫的虚无主义。文学的回归,需要扎根于文学传统和历史的土壤,才能重新让人们回到属于自己的心灵家园。
关键词:文学;回归传统;精神家园
文学是活着的历史,从中西方文学几千年的风雨历程中,我们可以窥见人类文明前进的脚步;但是,海德格尔却感慨到,在我们所处的时代,“诗人何为?诗人的歌唱正走向何方?”面对虚无主义的胁迫,人从大地的扎根处被连根拨起成了无家可归者。于是,回归成为了历史,同时也是文学的一个永恒的主题。
一、来自天国的神性歌声
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诗歌是语言最原始的艺术。翻开《诗经》,那远古的歌声带着不可名状的芳香,唤起了我们的初心。三千年前的诗篇中温柔敦厚的民情展现了上古时代的社会面貌以及先民们的真实情感,成为中华民族永恒的精神家园。同样,西方人也在《荷马史诗》中建立起了自己的理想世界。宏伟壮美的英雄史诗表现出人类面对生存的勇气与智慧。不屈服于困境的奋斗进取精神,成为西方文明的源头,泽被欧洲文化的建立与发展。
《诗经》中那些描述耕作,婚嫁,宴饮,战争的歌唱,在“祈天永命”中体现了最初的礼法与人的本真。赫西奥德的《神谱》把人类所生存的世界的结构概括为天、地、人、神的四元合一。古希腊罗马神话中的黄金时代意味着人与诸神和谐共居。后世浪漫主义者把神话视为人类最淳朴也最原始的艺术,对神话大力推崇,正表现出对神话中原始人类既质朴又富于真、善、美的诗意生活方式深深的眷恋,和对古老的生态智慧无限的崇敬。
二、怀念失落的人性自由
艺术家熊秉明曾说:“每个人都生在一个地方,那是他的乡土,成长到青年时期便会萌生远行的愿望,要到四方去,远方去,甚至定居下来,在异地长大;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另一种思想会慢慢萌生起来,和远行相反,是回归。然而,回归和相思不同,相思是一种情绪,一种忧伤;回归是一种认识,一种成熟,是生命的完成西方文学的演进正经历了这样的发展阶段。
中世纪教会对古希腊罗马文化进行压制,进而出现文艺复兴对中世纪文化全面反叛;理性时代的古典主义与启蒙文化背离了文艺复兴,在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浪漫主义则是带着怀旧的心情对原初文化的又一次回归。生活在现实世界中,浪漫主义者根本无法维持“家”的感觉。于是,他们开始了“返乡”之路。浪漫主义回归的方式有很多种,从文学的层面看,大致可以分为自然、神话、历史、童年等几种方式。
比如自然。梭罗曾说:“我们所谓的荒野,其实是一个比我们的文明更高级的文明。”越原始蛮荒的自然越受到浪漫主义者的喜欢,因为那样的自然代表了某种未被现代理性污染,富有神秘色彩的东西。这一趋势在英国的浪漫主义文学创作中尤其明显。例如华兹华斯,他被后世誉为“自然诗人”,就在于自然赐予了他飞扬的创作灵感、丰富的创作素材,与平静超脱的心态,使其得以在自然中领悟万物,求得精神的返璞归真。
中国的竹林七贤,这个以文采和异行著称的知识分子群体,或许是对自然,对原始生命状态一次更彻底的回归。这七人相聚在山阳村的竹林之下,用终日不断的酒香,圈划出一片属于他们的王国。在这个王国里,他们肆意酣畅,不拘礼法;游离于尘世,崇尚老庄之学。他们的文章,乃至整个人生历程,传达出强烈的回归自然、天人合一的愿望。
人们常说,浪漫主义是怀旧的浪漫主义。这是因为在面临现实困境时,浪漫主义把求救的希望寄托在了遥远的过去。浪漫不羁的文人从身处的时代回归到过去,从外在世界回转到自我的内心,从严酷的现实转向恬静的自然,从当下的忧思转向历史的回顾,而与理想家园越来越近。
三、心灵荒野的无望呼救
二十世纪是科学技术高速发展,工业文明带来物质高度丰富的時代,但人类的生存矛盾却日益加剧。人与自然、社会、他人的关系变得疏离,处于被世界乃至自己否定的迷茫与痛苦之中。作家们以虚无主义的态度让世界和人的荒诞性自我暴露,在疯狂的宣泄中寻求自我解脱。
艾略特正是这方面的先驱。他的长诗《荒原》把失去宗教信仰的现代世界描绘成为满目焦枯的荒原。在这片万木枯死的荒原上,没有英雄,只有处于穷途末日的人们的卑微猥亵,贪欢纵欲,处于地狱之火的煎熬。卡夫卡这个无家可归的大地异乡人创作了永远无法接近的城堡和被异化的人物。贝克特的《等待戈多》,向人们提出一个时代的问题,面对信仰的真空,自由的虚无,将何去何从,我们是否能等待一个新的上帝或信仰的到来……
这些声嘶力竭的呼救无一不在质问:世界的本质何在?人的归宿何在?如何才能再回到人类原初的美好状态?作为有良知的智者,敏感而又脆弱的作家承担了人类的焦虑,文学担当了寻求的漫长与无望。
四、精神家园的再度探寻
我们所处的时代已经失去了歌唱的能力,到处听见的都是机器的轰鸣。我们今天有小说、诗歌、散文,但却鲜有文学。文学本身的存在方式被连根拔起,不再从其历史土壤中汲取任何的营养。
文学的回归,既是对传统的复兴,也是在新时代下的创造与再发展。只有回归扎根于文学传统和历史的土壤中,才能让深藏在文学精神中的种子发芽,进而开花结果,让文学的回归成为现在与过去的对话,成为远古的歌声与时代的旋律的美好的结合。
参考文献
[1]《20世纪文学评论》,(美)戴维奇编,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年版
[2]《现代文化视野中的西方文学》,蒋承勇著,上海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版
[3]《游的精神文化史论》,龚鹏程著,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
[4]《沉重的肉身》,刘小枫著,华夏出版社2004年
[5]《西方文学的精神突围》,肖四新著,中央编译出版社2003版
[6]《流浪母题与西方文学经典阐释》,陈召荣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版
[7]《远去与归来:希腊与中国的对话》,杜小真著,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版
作者简介:曾心悦,女,1990年9月,汉族,江西吉安,陆军步兵学院,硕士,助教,英语文学。
谢小帆,女,1990年5月,汉族,江西吉安,吉安职业技术学院,硕士,助教,英语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