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还乡》中的原型批评

2020-09-12 14:55董娌楠
文存阅刊 2020年11期
关键词:哈代

摘要:出版于1878年的《还乡》标志着从哈代关于乡村的田园诗般的幻想到宏大的悲剧的转折点,是一部具有经典形式的悲剧。在这部小说中,哈代开始直面男权社会的敌意和残酷。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一度兴盛起来的新批评逐渐暴露出它的缺陷和不足。它的缺点和原型批评遇到了机会,并且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在西方文学批评中发展起来。不可否认,现代人类学的迅速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这是原型批评产生和发展过程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关键词:还乡;哈代;原型批评

一、托马斯哈代与《还乡》

后世的作家都无限崇敬托马斯·哈代,他是维多利亚时代晚期最伟大的小说家和诗人之一。托马斯·哈代1840年出生在多塞特郡的一个小村庄。他的母亲是个博览群书的人,刻苦教育直到他上第一所学校。哈代在他十六岁时,因为家里没有钱供他读书,就辍学了。大学毕业后,他在多尔切斯特接受了建筑师的培训。搬到伦敦后,他进入伦敦国王学院学习。但他在伦敦从来没有家的感觉,因为他强烈地意识到阶级分化和他自己的生活上的自卑。在这段时间里,他对社会改革产生了兴趣,沉迷其中并与约翰·斯图亚特·密尔,查尔斯·傅里叶和奥古斯特等改革者的思想相一致。五年后,出于对自己健康的担忧,他回到了多塞特郡,在那里定居下来。他决定投身于写作。

尽管托马斯·哈代以诗人开始他的写作生涯,但他却作为一个小说家而被铭记。更重要的是,他是英国文学史上悲剧创作的大师级人物。他的许多伟大的悲剧小说都是为世界各地的读者所熟知,如《还乡记》(1876)《卡斯特桥市长》(1886)、《德伯家的苔丝》(1891)、《无名的裘德》(1895)等。他的大部分小说悲剧都发生在半虚构的年代,探索悲剧人物与他们的激情和社会斗争环境。在19世纪,哈代主要记录了社会的发展。他在英国南部乡村的悲剧小说中,揭示了乡村的演变,从残余的家长制到现代资本主义的过程。

《还乡》是“哈代威塞克斯悲剧的真正开端”记录。出版于1878年的《还乡》标志着从哈代关于乡村的田园诗般的幻想到宏大的悲剧的转折点,是一部具有经典形式的悲剧。在这部小说中,哈代开始直面男权社会的敌意和残酷。他谨慎地注意到,那些努力去做的人逃避他们的命运只会让他们灭亡。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尤斯塔西娅,女主人公为了逃避爱敦·希思,成了那里的永恒居民。她溺死在堰中,而克莱姆,这个雄心勃勃的改革家,幸存下来,但作为一个幻想破灭和懊悔的人继续生活。

二、作品综述

一个多世纪以来,人们对哈代的作品进行了激烈的讨论,并得到众多评论家和学者的评论。他的崇拜者和研究人员,甚至包括艾略特,劳伦斯和弗吉尼亚·伍尔夫。诺曼·佩奇高度评价他“他一生都在思考艾略特和劳伦斯的诗歌技巧,并与弗吉尼亚·伍尔夫讨论他的作品。”[1]

为了更好地服务于本论文,有必要对哈代的小说进行简要的作品综述,尤其是《还乡》。莱昂内尔·约翰逊的《托马斯·哈代的艺术》于1894年出版,被认为是最早的、最具影响力的小说,是对哈代艺术技巧和思想的全面批判。从那时起,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开始关注哈代的研究。

西方世界对哈代的悲观倾向的讨论从未停止过。20世纪初,出现了一些学术专著

研究哈代作品中的思想和哲学,如海伦·加伍德(1911)的作品《托马斯·哈代:叔本华哲学阐释》。斯坦贝克(1925)的《托马斯·哈代和叔本华》,帕特里克·布雷布鲁克(1928)的《托马斯·哈代和他的哲学》。这些学者都同意叔本华的观点,“内在意志”是哈代悲观思想的基础。他们只是认为哈代是一个宿命论者,根据苦难、痛苦和不可避免的哈代作品中人物的悲剧性命运。从此,这种所谓的“悲观主义”就出现了,哈代极大地影响了人们对哈代思想和艺术的评价。

然而,有些评论家不同意把哈代贴上“悲观主义者”的标签。埃尔娜·谢尔曼将这一行为视为“对现代文学观点的明显歪曲”。欧内斯特·萨瑟兰·贝茨称哈代是一个乐观主义者,而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是因为“他展现了一个有价值的人性,对自己真实,不被命运征服,圣洁的爱。”[2]事实上,哈代本人明确反对这种片面的观点,他否认在他的作品中有任何哲学上的完整性工作。

除了对哈代哲学的研究外,国外一些学者还对哈代哲学进行了研究。通过对哈代的悲剧主题、他的宗教信仰和他的悲剧作品的关注,还有人从女性主义的角度分析他的作品,以及达尔文主义、生态主义等。例如,劳伦斯在他的《研究托马斯哈代》一书中对哈代的悲剧主题和人物进行了深刻的探讨,展示了全新的内心感受。弗吉尼亚·伍尔夫在《托马斯·哈代的小说》中强调对女性角色的研究,可以说是哈代女性主义研究的典型。Penny Boumelha把哈代小说中的女性角色视为一个特殊的角色,指出研究并断言哈代是从男性的角度写女性的。乔治·沃顿认为,“哈代的写作构成于女性的意识形态是下等性别,这种下等性在意识形态上是被认可的,作为一种‘自然的性别差异。”[3]此外,还有一些作品,有文章从生态批评的角度论述哈代的小说,如西蒙加特利尔的评论文章《威塞克斯》收录于《托马斯·哈代:作家及其背景》,由诺曼·佩奇编辑以及欧文·豪的托马斯·哈代的《威塞克斯的世界》等等。此外, 西宫美智子博士論文《托马斯·哈代艺术中的达尔文主义》分析了达尔文主义对哈代生平和作品的影响。道格拉斯·布朗著名的哈代学者,发表了最重要的评论之一题为托马斯·哈代(1954),他在其中总结了写作模式哈代的小说通常紧随其后。

在中国,对哈代的研究始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但却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盛行。著名诗人徐志摩可以说是中国第一个把托马斯·哈代介绍到中国的学者。从那时起,一些著名的中国杂志上发表了许多介绍和研究哈代的文章。然而,由于历史文化的原因,哈代的研究并没有取得很大的进展。幸运的是,它从未停止。

20世纪80年代以来,对哈代小说的研究不断深入、视角扩大。基于国际上的研究方法,汉语学者们在哈代的研究中采用了一些新的批评方法。在1987年,张仲载发表了他的《托马斯·哈代:思想与创造》,是中国哈代研究的第二本书。聂正钊的《托马斯·哈代:对他的研究》,于1992年出版,象征着对哈代研究的进步和发展。

总的来说,80年代以后对哈代小说的研究主要是探索了他与现实主义的关系,他的悲剧典型人物和主题,以及他与现实主义的关系。也有学者从自然的角色的角度分析他的小说

女权主义与原型批评。严学军题为《论文学》的文章揭示了哈代与文学的关系,探讨了哈代的悲剧创作与社会现实的关系。在20世纪90年代,女性主义在中国的蓬勃发展为从女性主义角度分析哈代小说奠定了基础。朱国良和王海波合著的《重新审视哈代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分析了哈代的女性形象,指出哈代笔下的大多数女性角色都是在盲目地追随父权社会的社会规范。诚然,哈代创造了许多代表人物,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物。

显然,很多研究都集中在对女主人公的塑造上。例如,David Jarrett比较了哈代的游苔莎和福克纳的Eula,指出哈代的写作与福克纳的写作之间的关系。罗伯特·埃文斯在他的文章《游苔莎的另一个》中作了总结。哈代修辞中的——女神、女人、女巫、美丽,在高处反叛普罗米修斯的时尚反对上帝和命运,但也识别了其实谁是自私的,不成熟的,不可救药的浪漫,并得出结论,真实游苔莎的悲剧在于她没有认识到她对现实的看法是错误的,她为自己设定的目标毫无价值。中国学者李红荣也透露并分析了《还乡》中女主人公的人格根源游苔莎的悲剧。

三、原型批评的形成与发展

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一度兴盛起来的新批评逐渐暴露出它的缺陷和不足。它的缺点和原型批评遇到了机会,并且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在西方文学批评中发展起来。不可否认,现代人类学的迅速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这是原型批评产生和发展过程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最著名的人类学家詹姆斯,他的巨著《金树枝》(1890-1915)对二十世纪的文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金枝,一个比较研究宗教的原始起源在魔法、仪式和神话,建立神话研究的基础。

19世纪末,弗雷泽首先采用原型的概念,解释故事中原型神话和仪式背后的结构原则以及不同文化的仪式。弗雷泽揭示了相似甚至相同的图像主题存在于不同文化的神话和宗教仪式中。根据Wilfred L. Guerin的说法,弗雷泽的主要贡献是证明了“人的主要需求的基本相似之处,在任何时候和任何地方”,尤其是因为这些欲望反映在古代神话中。弗雷泽的洞察力在原型批评中非常有帮助。许多学者断言这一悲剧源于弗雷泽付出艰辛和努力的原始仪式细致的关注。此外,弗雷泽的研究为后来的原型铺平了道路,主要研究荣格的理论。

荣格是另一位对原型批评有重要贡献的学者。具体来说,荣格是一位伟大的精神科医生,他的主要贡献原型批评是他关于种族记忆和原型的理论。他断言,有一个原始的,集体无意识共享的精神内在人类大家庭的所有成员,他将原型定义为积累的集体无意识的内容具有原型性。荣格声称原型是不断重复出现的模式和基础,原始的形象比世世代代都要持久。事实上,他们属于本能的活动,在这个意义上,它们代表了遗传的精神形式行为。这些心灵本能从很早的时候就在他心中根深蒂固。

荣格可以被认为是神话原型批评的创始人,因为他在心理层面上将神话与原型相结合。他把那些神话编成了理论源自“心灵的内在无意识戏剧”的投射。换句话说,神话是原型的手段,本质上是无意识的形式,变得显化和明确到意识的头脑。

原型批评的领军人物是诺斯罗普·弗莱,他对《圣经》的剖析批评被誉为原型批评的圣经。哈罗德布鲁姆评论说,解剖学成就了弗莱。弗莱对弗雷泽的“原型”作了深刻的解释,为文化和文学提供了一个系统而完整的原型理论,而他明确宣布他的原型理论是受到荣格集体的启发无意识。然而,与弗雷泽和荣格不同的是,弗莱更加关注文学而不是人类学和心理学来讨论文化。他刷新对原型的解读,并将其引入文学批评。

哈代的《还乡》无疑不是一部神话小说,而是一部现实主义作品。然而,哈代取代了神话和圣经人物和意象,现实主义和普通主义在这部小说中创造了一场宏大的现代悲剧。正如弗莱,哈代的神话模式在他的文学创造上具有“现实主义的倾向”。

参考文献:

[1]Page, Norman. Thomas Hardy. London: Routledge & Kegan Paul Ltd., 1977.

[2]Sherman, Elna. “Thomas Hardy: Lyricist, Symphonist”. Music & Letters, 21:2(1940):143-171.

[3]Wotton, George. Thomas Hardy: Towards a Materialism Criticism. Dublin: Gill and Macmillan Ltd., 1985.

作者簡介:

董娌楠(1982—),女,辽宁锦州人,硕士,辽宁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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