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建构的现实与客观性的幻象

2020-09-10 07:22王琮
新闻研究导刊 2020年9期

摘 要:社会学家迈克尔·舒德森在多年前发表的著作中探讨了美国新闻业客观性理念从无到有的树立过程,对今天的读者仍具有启发意义。本文从社会学视角,展现客观性理念形成和发展的更大的社会图景,提供新的研究视域,对客观性理念进行批判性的辨析和探讨,有助于认清新闻业的本质,确定前行之路。

关键词:客观性理念;美国新闻业;社会史

中图分类号:G21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0)09-0115-04

1978年,迈克尔·舒德森发表了其代表作《探索新闻——美国报业社会史》,开拓了新闻史与社会史研究的交叉领域。此书是他在哈佛社会学系的博士论文,发表30多年以来一直在学界颇受追捧,于2009年被引进中国大陆。

此书抛却了里程碑式的传统史学叙事手法,不再以编年体的形式堆砌历史事件,而是将报业的发展史放到更宏观的、整个社会的发展史中进行观照和考察。其深入地研究了美国新闻业的客观性原则从无到有的历史,展现了新闻生产机制与社会的互动关系,描述了18世纪以来美国报业发展的社会图景。虽然只是选取了客观性原则这样一个看似平常的点,但作者却凭借深厚的社会学功底使此书产生了窥一斑而见全豹之效,阐释了新闻行业在社会中孕育发展的历史脉络,充满了社会学的意趣和想象力。此书虽发表多年,但对今日的读者仍然大有裨益,其间奥妙仍值得细细品味。

一、熟悉的客观性

虽然如今的记者并非都認为自己的作品一定要客观,但客观性这个信念仍十分普遍,大部分新闻工作者及其评论者都认定报纸应当客观,而所有的记者都必须面对这个课题。但这个课题很普通,普通到我们都意识不到其存在,似乎天生就应当如此。从批判学的观点来看,可以这样解释这种专业理念的“自然状态”——新闻生产在完成自己任务的同时,“它重构并加深了读者对日常生活的印象和理解,从而转过来,新闻报道中那些职业手法,获得了社会的一致认同,成为行业内通用的准则和生产新闻不可缺少的工具”。[1]

但舒德森显然不满足于这样的“自然状态”,他在开篇就不断向自己发问——我们所处的社会是什么?新闻事业又是什么?为什么它必须维持“客观”这个奇特的理想?这将是本书探讨的主题。我不问大家熟悉的问题:报纸到底客不客观。反之,我将问:为什么这个问题如此熟悉?

在舒德森看来,客观性对新闻业而言的确是个破格的要求。如同其他行业,新闻强调客观不仅关乎我们应信赖何种知识,也关乎我们做道德判断时应诉诸何种标杆。它更是一种政治上的选择与实践,指导我们应用什么标准判断别人。客观提供了两种自我约束的社会机转。

第一,它是一种较高级的专业训练,用科学知识与客观态度使专业人士不同于一般人,使他们能够在某些情况下将个人喜好与情绪置于一旁。比如医师的训练,使他们能够面对旁人无法面对的痛苦;或者律师的训练,使他们能够冷静地区分法律问题与道德问题。

客观提供的第二种社会约束是和大众的隔离。专业术语有此功能,另外是制度上的。比如法律学者认为,法庭之所以比国会客观,是因为法官承受的选民压力远不如国会议员。越不受市场压力和大众意旨影响的行业就越客观,经过训练较不受自我价值影响的人也较客观。但对记者而言,他们所有的训练并未给予他们塑造他人世界观的“执照”,记者没有深奥的术语,报纸的生存完全取决于市场的好恶,新闻事业绝非一个与大众隔绝的行业。

那么为什么客观会成为新闻事业里人人追求的通则?或许越不客观的行业越会觉得客观的重要性,但是新闻不像其他专业行业有其客观的条件,为什么它并未干脆放弃追求客观?报纸和客观性生存在社会历史中的土壤究竟是什么?

舒德森总结出,到了20世纪60年代,不管是新闻媒体的批评者或捍卫者,都认为客观是美国新闻界的象征,它代表了摆脱“煽色腥”新闻,也超越了欧洲那些具有党派色彩的报纸。大众公认客观即20世纪美国新闻的精神。那么客观性的源头究竟在哪里?作者将带领我们一起追根溯源。

二、客观性的源头

19世纪30年代是美国新闻业的历史分野,便士报的出现打破了政党报刊一统天下的局面,客观性原则自此萌芽,结束了自1783年到1833年长达半个世纪的、美国新闻史权威莫特所称的美国新闻史上的“黑暗时期”。[2]考察到便士报的萌芽年代并非难事,但是如果从社会学的角度来探源,我们就会疑惑于为何偏偏是那个年代出现了便士报,继而引发了以客观性为代表的新闻专业主义的启蒙?

舒德森首先一一驳倒了通过常识推理可以得出的科技论点、识字率论点以及自然历史论点。首先认为是便士报将蒸汽印刷机引进了美国报界,而不是因为有了蒸汽印刷机才有了便士报,同时便士报在19世纪40年代促进了电报的发展。其次认为高识字率并未使得一份大报纸产生,而当便宜且发行量大的报纸产生时,也不是在新英格兰、苏格兰和瑞典这些高识字率的地区,而是在都会商业中心,尤其是纽约。这一点东西方有类似之处,以日本和美国为例,报业的发展先以工业城市为据点,而后拓展到政治或文化中心,日本是由大阪到东京等地,美国是由纽约到华盛顿等地。[3]最后舒德森并不赞同将报业史看作一种无解的社会进化,或仅认为现代报纸是“在现代生活中存活下来的东西”,因此新闻史也就是一个经历竞争生存的自然史——他试图寻找的是一种更可靠的社会学解释。

于是舒德森找到了便士报的社会起源——杰克逊时代社会政治改革的风起云涌。杰克逊改革引起的民主浪潮横扫全国,“人人都有机会”成为这个时代追求的理想。舒德森称其为“民主市场社会”,即政治民主化,大多数人得以参与政治,财产的多少不再是行使政治权利的标准;市场平等竞争、为所有人敞开大门,没有特权和高低之分。在这个社会里,金钱有了全新的力量、个人有了新的立足点、追求个人福祉也有了新的尊严。与此相应,“社会”的概念也开始诞生,并代替了血缘为基础的社群,公私界线确立。便士报便是这样一个时代的产物,其主张经济独立,代表公众立场,以日常生活为新闻素材,乃至提供事实而非意见等,这些都只有在这样的背景下,才能得到合适的解释。因此舒德森说,便士报是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平等主义理想的代言人,它们表达并构建了民主市场社会的文化,这是一种不允许社会或知识盲从的文化。正是在这样的土壤上,相信“事实”而不相信“现实”,或者相信“客观”而不相信“价值”的信念才得以成长。

正如美国学者詹姆斯·凯瑞所言,新闻是历史性的现实,它是一种由特定的阶层在特定的历史事件发明的文化形式——主要由18世纪的中产阶级发明。就像所有被发明的文明形式一样,新闻形成并反映了一种特有的“对经验的渴望”,一种废弃史诗、英雄与传统,偏爱独特、原创、新奇和新鲜——即新闻的愿望。这一“渴望”本身具有的历史就根植在不断变化的风格和中产阶级的命运中。[4]19世纪30年代,美国被欧洲认为是最勇于尝试非传统社会组织、政治及文化的国家。在这个社会里,生活变得比较像观看路上的陌生人,或者在报纸上读别人的生活,他们一方面把陌生人当作观众或公众,同时又保护自己的私生活免受打扰。但在19世纪40、50甚至60年代,美国报业并未产生一致的信念与理想,尚未形成一项职业或企业,一直到19世纪末,才在诸多行业中发展出自己的专业理念。

三、记者的客观性

如果说新闻是19世纪30年代才有的产物,那么记者就是19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产物。戴维斯对赫斯特的反抗,是记者首度成为新闻戏剧事件的主角,这个事件宣告了“记者时代”的来临。南北战争期间的报业变得比以往更大、更突出,由于人们关注投入战争的亲人、兄弟,报纸对一般人而言也就越来越重要。战争将报纸推向全国议题的中心。19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记者广受好评。不管是毕莱的环游世界八十天,史坦利到非洲寻找失踪的李文斯顿,还是戴维斯的美西战争报道,都使报纸的光华吸引了更多的年轻男女投入新闻行业,而且深以为荣。记者神话了他们的工作,而大众则渴望阅读他们的报道。记者不再是偶然涉足的行业,而是一個值得追求的事业。

在19世纪90年代出现了故事取向和信息取向两种新闻理念。虽然那个时代的记者普遍希望趣味与事实并存,但他们所属的报纸通常只选择其中一者作为目标。《世界报》与《新闻报》选择了趣味;老便士报,尤其是欧奇斯在1896年买下的《时报》,则选择了以事实为报道准则。报纸间的道德分野,就像有识之士倾向于抽象思考,而中下阶层倾向于诉诸情感的分野一样。懂得自我控制的人读政治新闻,放纵自我的人读谋杀新闻或名人花边。信息代表了一种对原我的否定,而故事则代表自我沉溺。《时报》相比《世界报》更忠实于事实的描述,当它确知自己有偏见时,会企图驾驭自己的偏见,虽然很多时候它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偏见。虽然《时报》选择了信息取向报道模式,但我们不能就此推论它是一份比较公正或正确的报纸,因为信息取向新闻不见得比故事取向新闻更正确。信息取向的新闻就像十二音程的乐曲,音乐中无自然或任何心理秩序;而故事取向的新闻就像七音程的音乐,紧扣了人类的紧张、不安、解放等情感而抒发。

在20世纪初,甚至到20年代,新闻界都还未用“客观”一词。人们批评报纸的是没有以事实为报道重点,而《时报》沾沾自喜的是“所有的新闻都是适合刊登的新闻”,它强调的是信息。但这些都不是“客观”,信息取向并不保证它不主观。20世纪20年代,新闻记者不再相信事实就足以说明、解释一切,不再相信信息的有效性。到了20世纪,怀疑论成为主流,人们发现即使是信息也有其选择性,所谓的理性,实际上仍受到个人利益、意志与偏见的影响。这一切影响了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新闻,并促进了客观这个新闻理念的兴起。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由于公关和宣传的大行其道,人们对新闻的真实性产生深刻的怀疑,新闻的信息取向走向没落。新闻界迫切需要一个专业的标杆来明确自己的身份,划清自己与宣传者和公关者的界限,于是客观性理念就在这样充满吊诡和讽刺的背景下产生了。虽然在20世纪30年代,客观已成为新闻业的一个专业标杆,但它的瓦解就像它的形成一般快速。一旦新闻界接受了新闻呈现很难克服主观的限制后,客观在新闻界就沦为纯理想。新闻工作者之所以愿意相信客观,一方面是基于需要,另一方面认为大众在怀疑及无所适从的情况下,需要一种逃避。冯马斯·曼认为,这个时代并未针对“为什么”“目的何在”等问题,给大众提供一个满意的答案,而这是个令人无法正视的宣言。当然,客观在过去甚至在现在,都常被用来作为权力的掩饰。但其存在一个更深的转机,那就是满足现代人的失落感。

20世纪30年代,批评客观的人认为光是呈现所谓的事实并不够,而解释性报道可以树立新闻报道的专业地位。到了60年代,客观成为了一个侮辱性字眼,专业化一词本身就成为质疑的对象。批评者说,都市计划造成贫民窟、学校教育造就愚民、医药造成疾病、心理学制造精神病而司法体系则制造不公。知识界以往被认为是冷静的咨询对象,现在则被认为是无情的骗子。客观报道以往被认为是偏见的解毒剂,现在则被视为最隐晦的偏见,因为所谓客观报道只是在重现一个社会现实,而没有检视社会现实下由权、势组成的偏颇架构。所谓的客观报道,不光是30年代批评者所说的不完整,更是扭曲的,它代表了与当权者的勾结。

许多学者也都论证了客观性的幻象性质,对其提出了很多尖锐的批判。“一种不带偏见的人,一种带着完全中立看法的人,在任何珍视思考的文明世界里,都是那么不可思议。”[5]虽然许多新闻工作者或许都怀有崇高的理想和操守,但他们依旧无法摆脱刻板印象的束缚,照样会成为各种偏见的“囚徒”。当记者一只脚迈进新闻编辑部时,他就已经在受到各种“潜网”的规训,被牢牢地束缚在新闻框架内,为了某些利益集团摇旗呐喊,还要装作公正无私的模样。

社会学家弗洛姆区分过两类权威:一是以纳粹为代表的“公开的权威”;一是以美国为典型代表的“匿名的权威”,即人们自然而然地服从于金钱、市场以及大众媒介的支配。[2]这种“匿名的权威”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将一切偏离变成了常态,而我们失去了反抗的对象。如果我们剖析的仅仅局限于客观性是个神话——美丽而虚幻,那么这种剖析只触及问题的表皮,对客观性法则来说并未伤筋动骨。问题的关键还在于,这一法则不仅是个美丽迷人的神话,其意义一是维护现状,二是弃绝异端。[2]因为媒体将主流意识形态作为“事实”一次次重复,使公众在长期“涵化”之中把社会现象当作是想当然的、不言自明的、已知的“自然”存在;将所有符合主流意识形态的东西都以客观性的名义发表出来,掩盖了其内在的权力操纵和宰制的本质;只强调事件的偶然性,而避开事件之间的结构性联系,完全掩盖了社会结构的不合理性,达到了维护现状的目的。与此同时,由于新闻专业主义的做法,这种无处不在的新闻框架把对某些社会的结构性分析和社会改革运动视为一种新奇的软新闻,又把某些现象改造成可以通过修补来适应社会现状的事物;成为既得利益者的新闻媒体,会刻意回避、忽视甚至打压那些违背统治者意愿的信息;那些披着客观性外衣发表的新闻和言论,似乎天然就带有某种合法性,通过制造和操纵“客观”而强大的舆论氛围来达到弃绝异端的目的。“客观性法则本身就是社会控制的一种途径。”[6]

新闻中的现实或通过新闻再现的现实,本身就是根据政府或工会领导等新闻源所给出的定义的一种意识形态的建构。换句话说,媒体从本质上说不是一种中立的、懂常识的或者理性的社会事件协调者,而是帮助重构预先制定的意识形态。[7]现实是一种大量生产的、具有表现力的创造物,本质上就不是一种“自在”之物。人类的整个社会化过程,通过各种形式的交流和传播,就在分享并参与一种社会现实的构建和维持。我们认识的现实是我们脑海中的想象图景,每个人脑中都有一个世界,并且各不相同。“我们每时每刻都在表现的奇迹——创造现实并生活在我们自己的真实创造物之中的奇迹——建立在符号特有的品质之上:符号既是现实的表征,又为现实提供表征。”[4]现实发展都最后,都是一些有意义或者无意义的符号的建构,我们生活在一个人为操纵的符号世界,人也是一个符号。既然如此,所谓客观性还有其存在的可能性吗?

我们承认客观性准则存在的这些弊端,但即便如此,舒德森仍旧希望新闻界能够保有客观性理念。因为他认为新闻记者就和其他追求真理的人一样,必须学会信任他自己、他周遭的人以及这个世界,才能拥抱世界;同时又必须保持适度的不信任,以免对这个世界的一切照单全收。这需要记者、新闻媒体一同来容忍不确定、扛起风险,以及保持探索真理的决心。如果这些目标对新闻界来说太过困难,那么至少每个新闻工作者在日复一日的追寻自我的过程中,都应以此自省。

有一些批评者认为舒德森在提出了客观性幻象之后仍赞同追求这种观念,是他作为一个美国中产阶级的保守立场,并且认为他明知客观性的内涵已经被消解还要坚守这种理念,说明他所持的是一种自相矛盾的观念。笔者并不赞同这种批评,反而非常理解舒德森作为一个学者所保有的良好愿望和诉求。

客观性理念在其本质上就是一种对真实和真理的追求,真理有其绝对性和相对性,同理对社会的认知也会有相对客观公正的一面。否则我们就会陷入虚无主义和犬儒主义的泥淖,走向极端怀疑主义和不可知论。新闻工作者不可避免地带有自身的局限性,新闻事业也不可避免地带有缺陷。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通过种种手段锲而不舍地追求真理。总有一些事情是毋庸置疑的客观的存在,还有一些事情能够经过代表各种立场的媒体的表述由公众来评判。在這个普遍具有不确定的时代,总有一些事情是相对确定的。学者对客观性的批判,就是建立在某种表述更加客观真实的假设之上。

如前文所述,舒德森对于为何要坚持客观性理念的理由已经表述得十分清楚——即使我们不可否认追求客观本身就包含了种种偏见,因为利用了既有新闻来源,或因为鼓励某种表面的算计而取得观点之间的平衡,但是仍旧不可否认客观性作为新闻业基石的地位。新闻业的性质始终应该是公共服务机构,而非商业利益或政治统治组织——即使现实中很多媒介已经偏离了其本质,只有认识到自身的局限性,才能有意识地克服自身的偏见。我们仍然可以坚持,对事件的种种表达,总存在更好或更坏、更忠实或更不忠实等程度上的差异。“只要我们还试图理解这个世界,如果不假设客观性的可能性,不认同这种假设的价值,我们是无法前行的。新闻记者所提出的问题始终没有答案。只要人们怀有良好的愿望,具有敏锐的感觉,经过深思熟虑是可以取得一致意见的:如欲严肃对待新闻业,就应该接受、必须接受客观性这一先决条件。”[8]

四、结语

美国密苏里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创办人威廉斯在1908年手订的“新闻工作者信条”,虽然已经过去了1个世纪,却仍旧鼓励着新闻工作者继续前行。“我深信,公众的报纸是公众的信托。……我深信清晰的思考和清晰的陈述,正确与公平,是良好新闻事业的基础。我深信报人只应写他内心认为真实的事物。……我深信最成功的——也是最堪称成功的——新闻事业无不畏天而敬人。”[3]因为畏天,我们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表达内心确信的事物。因为敬人,我们能够用爱化解分歧与隔阂,公正而宽厚地对待彼此。我们无法做到“天使般”完美的交流,无法找到绝对客观的真实,但是这并不妨碍新闻业作为“公众信托者”对此的追求。如果我们放弃了这种坚守,那么可以预想肆无忌惮、任意妄为的媒体表达会造就一个如何虚幻、疯狂、颠倒是非、抹杀黑白的世界。两害相权取其轻,即使是无奈的选择,新闻工作者也只有坚持客观性理念,才能有勇气追求真理,才能有意识地尽量克服自身偏见,才能有动力尽量公正地呈现现实,才能构建一个相对真诚、人道、和善、宽厚的世界。

参考文献:

[1] 塔奇曼(美).做新闻[M].麻争旗,刘笑盈,徐扬,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8:5.

[2] 李彬.全球新闻传播史[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5:155,408,244.

[3] 程之行.评论写作[M].台北:三民书局,1984:41,167.

[4] 凯瑞(美).作为文化的传播[M].丁未,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5:10,17.

[5] 李普曼(美).舆论学[M].林珊,译.华夏出版社, 1989:78.

[6] 赫伯特·阿特休尔(美).权力的媒介[M].黄煜,裘志康,译.北京:华夏出版社,1989:156.

[7] 迪克(美).作为话语的新闻[M].曾庆香,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3:12.

[8] 朱迪丝·李钦伯格(英).为客观性辩护:大众媒介与社会[M].杨击,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6:243.

作者简介:王琮(1988—),男,山东枣庄人,研究生,硕士,中级职称,研究方向:新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