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秀《全员加速中》叙事分析与思考

摘 要：《全员加速中》是湖南卫视从日本富士台引进的一档真人秀节目。本文运用电影叙事学理论对其进行解读，提出完善节目的几点具体建议。

关键词：真人秀；《全员加速中》；叙事分析

中图分类号：G22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0）09-0095-02

国内外研究者对真人秀节目的定义也许不尽相同，但可以在这一点上达成共识：真人秀以纪实手段表现虚拟游戏规则下的生活状态。湖南卫视大型真人秀节目《全员加速中》改编自日本真人秀节目《全员逃走中》，于2015年11月6日播出第一季，2016年4月29日起播出第二季。这档节目与其他真人秀节目相比，有较为突出的两个特点：第一，极力效仿好莱坞CG质感的视觉效果；第二，大量运用影视剧情推进节目进程。电视节目“电影化”的趋势从实践上印证了电影叙事和电视叙事并无本质差别，这是本文采用电影叙事学理论进行节目分析的依据和动因。

一、真人秀《全员加速中》的叙事时空

国内不少研究者关注了《全员加速中》的三大叙事时空：科幻时空、剧情时空、游戏时空。三大叙事时空交织展开，堪称国内真人秀节目的里程碑。设置在外太空开普勒星球的科幻时空，在日本原版节目和湖南卫视版节目中都起到设置游戏环节的作用。这一时空的作用在于为游戏时空、剧情时空的存在提供合理依据。而剧情时空为游戏时空的存在提供了具体的场景，便于制造戏剧冲突，推进节目整体的进程。

然而，湖南卫视版《全员加速中》3个时空之间的转换有生硬、割裂之嫌。因此，无论是横向和日本原版节目对比，还是纵向进行湖南卫视《全员加速中》第一季和第二季之间的对比，都会发现节目制作的一个趋势：减少或者省略科幻时空的叙事，尽可能融合游戏时空和剧情时空。下文将重点针对湖南卫视《全员加速中》游戏时空和剧情时空进行分析。[1]

二、《全员加速中》的游戏和剧情时空

（一）叙事空间

我们无法割裂地看待叙事时间和空间。“从一定意义上我们可以说，在电影运动着的画面中，空间得以时间化，而时间也得以空间化，这种倾向在电影艺术中是一种从未停止的双向的运动过程。”[1]不过，要对叙事空间进行具体分析就要从影像语言切入。“文学叙事与电影叙事之间首要的不同在于创作所用的基本物质材料不同，一个是语言/文字，而另一个则是活动影像。”[2]人物、道具、场景是构成真人秀节目影像的主要元素。以《全员加速中》第二季第一集为例，游戏时空的主要人物、道具、场景基本情况如下：人物和道具都在场景之内，但由于人物、道具、场景在叙事空间中的功能不同，仍然有必要单独分析。第一，人物作为叙事主体，是故事发展不可缺少的，而人物之间的关系则是主要的叙事动力。《全员加速中》第二季第一期的人物主要分为正反两派，正义方（美人鱼、老婆婆）和邪恶方（海妖、猎人），正义方和邪恶方的矛盾基本是不可调和的。其中在正义方中再分为两队：加速王队和任务王队，两队的统一目标是通过终极关卡，但两者的对抗性在于谁更先一步。然而这种对抗性是不断变化的，两方属于既对抗又合作的关系。第二，节目中的道具龟壳、海螺、人鱼之泪化石等符合“美人鱼大战海妖”的故事背景，围绕“海”的元素设计，整体风格统一。金色的钥匙和璀璨的人鱼之心，增加了节目中的探险和寻宝的元素。而节目后半段出现的奶嘴、儿童船等道具，虽然跳出了剧情时空，但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幽默色彩。第三，场景是指“发生在同一时间空间之内的一段内容，也包括运用交叉剪辑表现的两个或两个以上同时发生的动作，以及运用蒙太奇首发组成的一组叙事功能统一的镜头”。[3]节目中的游戏场景与叙事场景基本具有同步性：人鱼沙滩、月光草坪、火舞广场、人与密室、温泉池、道具商店、人鱼码头等不仅是游戏进行的空间，也是故事展开的空间。随着故事的序幕、开端、发展、高潮、结局阶段的展开，游戏场景也相应地发生变化，游戏场景的变化也成为了叙事场景变化的标志。不同场景内都有与之相应的游戏关卡设置，例如，第二季第一期节目中“月光草坪”作为猎人释放区域、人鱼宝箱开启区域，在前半场起到了故事的序幕，开端中主导游戏进程的闸门作用，后半场几个场景“火舞广场”“温泉池”“人鱼码头”则是故事的发展、高潮、结局部分的发生空间。

（二）叙事时间

从叙事时间来看，具体节目中叙事速度通过时间膨胀、省略、复原进行调节，制造悬念或抒发情感。例如，道具外卖的送达，直接省略了赶路时间，让道具售货员直接出现在嘉宾跟前。在《全员加速中》第二季第一期后半段，贾乃亮放弃道具，选择游到对岸时，通过对叙事时间的适当膨胀，强调了其游泳的艰难程度，表现加速队员不惧挑战的勇气。常见的影视叙事时序包括顺序、倒叙、插叙和闪回等，湖南卫视《全员加速中》无论是第一季还是第二季都主要采用顺序的时序，但偶尔也會采用其他时序。例如，在《全员加速中》第一季结尾时，贾玲对贾乃亮说：“你以一个失败的领导者而告终。”这个片段以“闪回”的形式，一共3次重复出现在第二季第一期。在《全员加速中》第二季第九期大约6分钟处，也采取倒叙的时序，点出了暗中关注加速侠（加速队员）的邪恶方的存在。[2]

三、如何完善《全员加速中》的叙事

《全员加速中》在发布了第二季节目之后再无新的动作，但它被部分网友评为最期待回归的真人秀节目之一。一些研究者认为，“其在节目叙事、拍摄手法及广告植入等多方面形成了市场上的新模式，是湖南卫视自我革命的模式引进之举，也被业界称为‘引领电视综艺革命的先河之作’”。[4]对《全员加速中》进行叙事分析之后，笔者认为该节目仍存在一些细节问题，因而提出以下建议供参考：

（一）完善故事结构，减少画外音“架桥”

《全员加速中》的叙事结构属于常规叙事结构，但一定程度地存在故事结构不清晰的问题，两个或三个时空之间有时完全可以用彼此割裂来形容，大多是通过故事外叙者实现转换的。（所谓故事外叙者，指的是没有参与到故事与剧情的发展中，包括制作团队和画外音。）例如，在《全员加速中》第二季第一期队员获得美人鱼“飞天传书”时，已经被告知是中了海妖的骗局后，故事在这里进入了第一次突转事件，这次突转之后故事进入发展阶段。但当海妖管家胡兵再次出现，布置新的任务“强风阵”并释放女猎人时，仍然以一个似乎没有被拆穿的角色出现。虽然画外音通过只言片语进行解释，但明星队员的语言和行为上并没有相对应的反馈，以表现敌对双方矛盾激化对抗性增强，节目中呈现的是队员对“走着T台步登场”的胡兵的赞美，增加了幽默色彩，但削弱了叙事动力。

（二）加快叙事速度，增加情节张力

缓慢的叙事速度在《全员加速中》第二季第一期中充分体现。序幕部分林允从颁奖典礼的现场被猎人带到游戏场景所在地，这一部分的叙事略显牵强，因为如果直接由猎人在游戏场外抓捕明星，就没有必要再次转移到特定的游戏空间里了。叙事速度的缓慢，也同样体现在该期节目第一次突转事件的出现时间点，几乎是在节目的1/2处（整期节目约88分钟，第一次突转事件出现在45分钟左右），显得序幕、开端过于冗长。这一期的第二次突转事件是人鱼之泪的出现，直接驱散了水下猎人，加速了任务完成进程，将故事引入高潮部分——终极关卡。但在到达高潮部分前，队员以各种方式游到对岸，这部分持续大约10分钟（65～75分之间），在心理感觉上降低了情节的紧张程度。

（三）提高集与集之间的游戏连贯度

“猎人已经被激活，纯甄胜利币以每秒钟50递增，完成终极任务，并坚持到140分钟游戏结束，均能获得42万纯甄胜利币。获胜队员筹集的纯甄胜利币将与场外观众筹集的纯甄胜利币一起注入加速成长公益计划，为贫困小学送去图书和一年的纯甄酸牛奶……”这是《全民加速中》第二季每一集都会重复的游戏规则。然而，每期节目结尾缺少对明星队员胜利币总额进行回顾的环节，没有强调节目的公益目的，也削弱了集与集之间的联系。例如，《全员加速中》第二季第二期，以宋小宝驾车莫名其妙地遭遇异常天气而撞车开场，这部分的序幕可以调节为借科幻时空对上集剧情和游戏结果（游戏币数量）进行回顾，并直接引出本期节目开端。[3]

（四）注重协作，提高嘉宾和制作人员对故事的把握度

《全员加速中》节目也存在故事链条逻辑性不严密的问题。例如，在演员台词和字幕的制作方面存在不统一的问题，《全员加速中》第二季第一期节目中有两处：第一，加速队员口中的“人鱼之心”与管家口中的“人鱼之星”不一致。也许此处是参与者口音差异导致的。第二，“海妖魔咒”和“人鱼魔咒”的混淆。队员一开始被告知中了“人鱼魔咒”，后来得知真相是中了“海妖魔咒”，因而魔咒的真实性质应为“海妖魔咒”，但在节目接近尾声时，字幕提示的却是冲破人鱼魔咒。这是比较明显的逻辑错误，类似于这样的错误，也许是导演将科幻时空原本的游戏设置功能合并在剧情时空时出现了失误，或者是字幕制作人的思路没有和编导完全统一。如果能够提升参与嘉宾、制作人对故事的整体把握度，将有助于节目叙事的完善。[4]

四、结语

和《全员逃走中》相比较，湖南卫视版节目《全员加速中》有其自身特点：第一，对游戏规则的大幅修改，个人战转为团队战，游戏币用以公益目的等。第二，大量融入了幽默色彩，运用道具和字幕对人物进行调侃。第三，《全员加速中》第二季与第一季第一期相比，时空关系相对比较简单，所有主要人物和时间主要集中在游戏时空和剧情时空，因而故事线更加清晰明了，明星队员的减少也简化了復杂的人物关系。这些都反映出《全员加速中》节目在本土化过程中一直在不断调整。不过，如何更好地进行多重叙事时空的融合，对《全员加速中》甚至对同一类型的游戏真人秀节目而言，既是挑战，也是突破口。

参考文献：

[1] 张海燕.符号与叙事的自由嬉戏——洛特曼的电影符号学理论对电影叙事学的影响[J].江西社会科学，2009（01）：48-52.

[2] 杨世真.电影叙事学研究中的几个问题[J].当代电影，2009（11）：119-120.

[3] 戴德刚.场景：电影叙事定量分析的一种方法[J].电影艺术，2010（03）：110-115.

[4] 王豆豆.户外游戏类真人秀《全员加速中》叙事研究[D].湖南大学，2017：33-34.

作者简介：许莎莎（1987—），女，河南许昌人，浙江传媒学院播音与主持艺术学院2015级硕士研究生，宁波财经学院助教，主要研究方向：口语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