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新发展理念的华东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研究

丁 浩， 王 赛

（中国石油大学（华东）经济管理学院，山东青岛 266580）

目前对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在评价指标体系构建的出发维度上，学者多是基于新发展理念“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展开的，在至少包含任一维度的基础上增加其他维度，如有效［1］、动能转换［2］、交通信息基础设施［3］、经济稳定或经济增长［4-6］、结构优化［2-4］. 另外，也有学者针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7］和建筑业经济高质量发展［8］做出具体研究. 上述研究中，不少学者是在全国层面展开评价［1-2，5-6，8］，也有学者是对沿海省市［7］、单个省份［4］、副省级城市［3］做出测度分析. 在指标赋权以及评价方法上，离散系数法与综合指数法相结合［1］、主观赋权AHP与客观赋权EVM相结合的多目标线性加权和法［3］、组合加权主成分法［6］以及熵权TOPSIS相结合的方法［8］都得到了较好的运用.

关于经济高质量发展与其他因素的相关性分析，学者们研究了科技创新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驱动作用［9-10］，分析了在传统产业和高新技术产业互动演化过程中经济高质量发展受到怎样的影响［11］. 同时，产业结构的改变也会对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作用［12-13］. 还有学者研究人口劳动力带来的影响，如教育人力资本［14］与人口老龄化程度［15］. 同时，金融规模［12］、全要素生产率［16］都会给经济高质量发展带来一定影响.

除上述两方面的研究外，现阶段也有少数学者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实现路径展开阐述［17-19］. 可以看到，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当下经济运行非常重要的目标，在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评价研究中，学者们构建指标体系的维度虽有所差异，但基本都离不开创新、绿色、共享这几点，所以，本文以“新发展理念”为一级指标构建评价体系；在指标赋权方法上，熵权法这一客观赋权法虽得到较多运用，但考虑在所有熵值都趋于1时，即使微小的差距也会引起熵权成倍数地变化，容易影响评价结果，因此，本文选用C-OWA算子对指标赋权. 该方法可以降低极值带来的不利影响. 不少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研究是从全国层面展开的，对我国东部、西部、中部和东北大经济区进行比较，东部地区经济发展较好［1，5］，而华东地区又是全国经济体量的重要组成部分，故本文以华东地区为样本进行分析.

1 华东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的构建

1.1 指标体系的内涵

国内学者任保平指出，高质量发展是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导的经济发展质量状态，并且这是经济发展质量的高级状态和最优状态［20］. 何立峰认为，高质量发展是体现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的发展，是能够很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发展［21］. 金碚也认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是判断经济质量高低的标准［22］. 本文以“新发展理念”作为衡量高质量发展的维度，对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内涵进行解释.

1.1.1 创新维度 创新是经济发展的动力，经济社会的发展离不开理论、制度、科技、文化等领域的创新. 考虑到理论、制度和文化上的创新不便衡量，因此本指标体系以R&D 经费、R&D 人员、发明专利数、高新区企业数量以及技术市场成交额这些表征科技力度的指标来衡量创新发展的水平高低.

1.1.2 协调维度 协调发展包含了城乡协调、区域协调、经济社会协调、人与自然的协调以及国内发展与对外开放的协调，鉴于人与自然的协调和绿色维度有所重合，国内发展与对外开放的协调和开放维度有所重合，本指标体系重点研究省份（或直辖市）城乡之间的协调发展程度，且采用了城乡人均消费和收入差距、城镇人口比重来衡量，又通过第三产业的产值比重来表征产业结构的协调性.

1.1.3 绿色维度 在生态文明建设的大背景下，拥有绿色低碳的经济健康形态已成为发展高质量经济的重要内容. 关于绿色发展水平的高低，本指标体系一方面是用政府对发展绿色生态环境的贡献来衡量，如人均公园绿地面积、节能环保支出比重、林业投资完成情况，另一方面也采用了处理污水、垃圾的能力高低来表示.

1.1.4 开放维度 开放发展重在解决发展中内外联动的问题，进而满足自身需求，实现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总目标. 本指标体系开放维度既选取了进出口总值和外商直接投资货物进出口总额分别所占GDP的比重，还以旅游人次和外商投资企业数量来衡量地区的开放水平.

1.1.5 共享维度 共享水平多体现在就业与收入、医疗与文化水平上. 因此，该维度的指标选取了居民可支配人均收入、基本医疗人数参保率、每千人口拥有病床数、人均拥有公共图书馆藏书量和年末城镇登记失业率这5个指标衡量民生共享水平.

1.2 指标选取与数据来源

通过对高质量发展内涵的分析，构建了包含创新、协调、绿色、开放以及共享5个维度，R&D 投入强度、万人有效发明专利数等24个二级指标的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表1）. 利用该指标体系对华东地区进行经济高质量评价. 考虑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所研究的华东地区为上海、江苏、浙江、安徽、福建、江西、山东，不包括台湾省. 所用数据来自2012—2019年中国统计年鉴（http：//www.stats.gov.cn/tjsj/ndsj/）.

表1 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Tab.1 Evaluation indexes system of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1.3 确定指标权重

本文使用《中国统计年鉴》公布的2018年相关数据，构造7个省市24个指标的决策矩阵X=(xij)7×24. 式中xij表示第i 个省市的第j 个指标. 由于各指标的量纲不同，所以按照指标的正逆性采取最大最小线性规范化法进行无量纲处理，处理后得到矩阵R=(rij)7×24.

OWA（Ordered Weighted Averaging）算子为有序加权平均算子，这种方法对指标值按从大到小的顺序进行再排序，并通过指标值所在的位置进行加权再集结. 而C-OWA（Combination Ordered Weighted Averaging）算子则是基于组合数的有序加权平均算子，基本步骤如下：

1）数据再排序：假设上海、江苏、浙江、安徽、福建、江西、山东在第j 个指标下的无量纲处理结果为数据集(a1,a2,…,a7)，对决策数据进行降序排序并从0开始编号，得到数据集(b0,b1,…,b6)，即b0≥b1≥…≥b6.

按照上述方法，得到24个二级指标的权重值，如表2所示.

表2 二级指标权重值Tab.2 Weight value of secondary indexes

2 华东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

2.1 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得分比较

为避免指标权重的变化影响评价结果，且考虑到按不同年份计算的权重值差别不大，本文所做评价均按照2018年权重计算结果（表2），对华东地区六省一市做出2011—2018年经济发展质量评价，得到评价结果见表3.

表3 2011—2018年华东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结果Tab.3 Evaluation results of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East China from 2011 to 2018

从表3中可以看出，在2011—2018年这段时间，江苏省经济发展质量一直稳居华东区域第一，而上海、山东、浙江处于第二至第四之间，福建、江西、安徽则在第五到第七这一区间. 平均来看，江苏省经济高质量评价得分稳中有进，8 年均值为0.693 5，远高于均值为0.557 0 的第二名浙江省. 山东省8 年得分均值为0.546 7，上海市以得分均值0.538 8稍落后于山东省. 福建省以均值0.357 8的得分位于第五名，且得分大体呈逐年上升的状态. 安徽省则以0.343 1分位于福建省之后，经济高质量得分也保持上升态势，从2011年的0.274 3上升到了2018年的0.410 5. 江西省8年得分均值为0.283 5，排名最低，且得分在前6年变化不大，最后2年才有所上升.

总结上述分析，江苏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稳定且一直处于领先地位；浙江省发展状态越来越好，经济发展质量得到较高评价得分；而山东省得分波动较大，发展质量不够稳定；上海市的经济高质量发展状况相较其他省份而言不容乐观，发展质量下滑较大，需引以重视；福建省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得分稳中有进；江西省得分低于其他五省一市，且降幅升幅都比较大，发展不够稳定；安徽省发展态势良好，得分排名一路升高，对其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成绩予以肯定.

2.2 经济高质量发展各维度得分发展变化比较

为深入分析导致华东地区六省一市经济高质量发展变化及差异的原因，对各省市2011—2018年创新、协调、绿色、开放与共享5个维度的分项得分变化做出分析.

2.2.1 华东地区创新维度得分变化 由图1可知，江苏省的创新得分一直处于领先状态并且变化基本不大；上海市虽仅次于江苏省稳居第二名，但与江苏省的差距有逐年增大的趋势；浙江、山东两省的创新得分十分接近，但2018 年开始出现较大差距，山东省有落后于浙江省的趋势；安徽省与福建省最初创新得分相差较小，但后期安徽省稳中有进，与福建省的差距逐渐拉开；江西省创新得分在华东区最低且无明显变化，需在创新力度上加大投入.

图1 2011—2018年华东地区创新维度发展情况Fig.1 Development of innovation dimension in East China from 2011 to 2018

图2 2011—2018年华东地区协调维度发展情况Fig.2 Development of coordination dimension in East China from 2011 to 2018

2.2.2 华东地区协调维度得分变化 由图2可知，江西、山东、安徽除2015年、2018年得分出现明显低谷外，其余年份的城乡协调表现在华东区都属于中等偏上水平，福建省初始协调得分虽落后于以上3个省份，但后期差距不断缩小；江苏、浙江两省在经济协调上的表现仅在2015年较为突出，整体上还是落后于其他省份；上海市协调程度得分最低，且与其他省份差距明显，这很大程度上是由上海经济发达而农村发展跟不上城市步伐造成的.

2.2.3 华东地区绿色维度得分变化 由图3可知，江苏、山东、浙江表现较好，尤其是江苏省的经济绿色发展得分总体上位于华东区第一名，但存在着下降趋势；浙江省较山东省绿色发展水平稳定，福建省的绿色发展得分属于中间水平；安徽、江西、上海则处于较低绿色发展水平，其中，上海市后期波动幅度较大，江西省除2015年有过低谷外其余年份发展较稳定，安徽省同样在2015年有明显下降.

图3 2011—2018年华东地区绿色维度发展情况Fig.3 Development of green dimension in East China from 2011 to 2018

2.2.4 华东地区开放维度得分变化 由图4可知，相比其他评价维度，各省市开放发展水平波动很小，排名也无明显变化. 上海市开放水平遥遥领先；江苏省位于第二名，与上海市的差距逐渐拉大；位于第三名的浙江省却在逐渐减小与江苏省的差距，并在2016、2017年出现了反超的情况；山东省的开放发展水平位于第四名且与第五名的福建省得分在后期十分接近；同样，在2016、2017年福建省反超山东省开放得分；最后位次是安徽和江西两省，绿色发展得分无明显变化，十分平稳.

图4 2011—2018年华东地区开放维度发展情况Fig.4 Development of opening dimension in East China from 2011 to 2018

2.2.5 华东地区共享维度得分变化 由图5可知，上海市2011、2012年得分具有显著的优越性，但往后年份却有明显的下降趋势，到2018年已是华东地区共享得分的倒数第二名；浙江、江苏、山东的共享水平则不断上升，并在2017、2018年超过上海市，且江苏与浙江共享水平相当；江西、福建、安徽的共享发展水平较为接近，且都呈上升趋势，在2018年已有两省赶超上海市的共享水平，其中江西和福建两省存在波动，安徽省则是稳中有进，发展态势良好.

图5 2011—2018年华东地区共享维度发展情况Fig.5 Development of sharing dimension in East China from 2011 to 2018

综合上述分析可以看到：江苏省在创新和绿色发展上表现较好；上海则在创新和开放上发展较好，尤其是作为我国的金融中心，其开放水平远超其他省份；在城乡协调发展上，除上海市协调水平较低外，其余省份相差不大，江西表现较佳；在民生共享发展上，江浙沪地区与山东省属于共享程度较高省市，但整体上共享水平有集中靠拢的趋势. 再结合对华东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的综合得分来看，与总得分排名相似的分项得分有创新、绿色以及共享，说明这3个维度的有力提升对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至关重要.

3 结论与建议

3.1 结论

采用C-OWA算子赋权的方法，以新发展理念为基础，对2011—2018年华东地区六省一市的经济高质量发展做出评价，通过分析各省市的总得分以及分项得分，得出如下主要结论：

1）在分析华东各省市2011—2018年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总得分变化趋势后，可以发现，江苏省经济高质量发展领先其他省市且比较稳定，浙江、福建和安徽发展质量稳步提升，而山东和江西经济发展质量波动较大，上海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下滑严重. 就各省市的平均得分而言，江苏、浙江、山东以及上海属于第一梯队，福建、安徽、江西属于第二梯队，华东地区的2个内陆省份高质量发展得分排名最末，沿海省市具有明显发展优势.

2）在分析各省市2011—2018年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分项得分变化趋势后，可以发现，山东省各分项得分起伏较大，创新水平过低，对外开放水平有待提高；科技创新力度不足和对外开放能力不高是江西省高质量发展水平低下的重要原因；而上海市虽在这两方面具有明显优势，但其经济高质量发展依旧下滑，主要原因来自于城乡发展不协调、绿色建设不充分，另外民生共享服务建设也有所落后.

3.2 建议

1）增加创新投入，发展科技创新平台. 实现科技创新的关键在于加强科技创新人才队伍建设和发挥人的积极性. 政府应引领社会资本加强对R&D经费的投入，落实激励科技创新人才的措施，扩大高校和研究所的科研自主权. 关注世界科技创新前沿的平台搭建是驱动创新能力的又一途径，通过平台的共享服务，一方面人力物力财力可以做到有机结合，另一方面各省市之间又能实现合作与互补，切实做到资源的有效利用.

2）把握经济全球化契机，发挥自贸区优势. 应牢牢把握经济全球化背景下的机遇，通过主动对外交流与投资，积极寻求与发现自身发展优势，引领外商资本的流入，提高我国的国际竞争力，掌握国际经济市场的话语权. 2019年我国已建立18个自贸区，其中华东地区仅江西和安徽两内陆省份未开设，已设立自贸区的省市要按照国家提出的战略定位部署规划，未设立的省份也应积极拓宽其他开放渠道，例如加强与沿海省市的合作、发展旅游事业、布局更加广泛的经济交通网络等等.

3）建设绿色家园，统筹城乡发展. 拥有美好绿色的生态环境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必要条件，林业投资的收益是长远的，对于污染物排放的治理刻不容缓. 绿色发展的建设在有所倡导的同时，也要加强政策的落实与监管力度. 社会经济发展过程中，很容易忽视城乡差距的逐渐拉大，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收官之年，应切实抓好“三农”工作的实现情况，在保障农村医疗卫生资源和少年儿童教育水平的基础上，为农民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