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沉默的抽屉
暗红的表情有苍老的年纪
针头线脑中没有糖果
而小物件们在争相说话
妈妈的世界里没有商店
她的巧手是一座工厂
红鞋是月光的针的累积
可惜我的哭声没有接住
樟脑味道打开一个孩子的神经
眼前和想象,将贫瘠的美
拉近并推远。世事繁复
要妈妈一次次的细心。万物
琐碎,快乐需耐心缝制。
比遥远更遥远的记忆
比小更小的悲喜
它们醒目,又悄悄暗去
我愛听青年时的歌
这证明我老了
风很大,我坐在藤椅里
风很凉,吹在身上
才觉得舒适
这证明我老了
我体内的青年已经远去
在诗歌里死了
今天的身体感觉不妙
而昨天还好
这么突然:昨天的棉衣
在阳光下躺着
像被丢弃的我的
部分被否定的生活;
我露出白皙,一生都在
遮掩,唯此看不出年纪
哦,青年
我已陷于唠叨。
你是否应该有点愤怒
对于这个世界的是非不辨
想象中的美是这样子的:
远山拥有了名字
雾岚愿意停下,脱下轻纱
一个院子被光笼罩
南方的花刚刚打开
这个早上是谁带来的
已经明确——从夜晚走出的
希望是个意外的孩子
他从世俗中找到翅膀
从神处找到灵性和爱
我想念的早上走近我
带着醉过的耳语
不愿交出的裸露
越来越多的光,不能抗拒
宏大的力由虚而实
一个院子从走神中理性
它看到的山不是山
它听见的火已经泛滥
它想象的生活还在沉默
陡坡上的树在听B大调夜曲
它们有没有知音的愉悦
鸟鸣声从空调庞大的噪音中
挣脱而出
它坚持告诉:天色悄悄亮了
整整一个夜晚
在一场细雨后反而不能平静:
那光滑的气球
在等待,内心的爱和慌乱
一阵紧似一阵
又担心被针一样的尖锐之物
刺破
梦里始见真相和真理
梦外的声音总显凌乱
贝加尔湖是一首歌
那遥远之处,因歌词而确信
不要责怪我的犹豫
世界上有多少未知的震颤
在一次次试探中,进入声音的
洞穴,又迅速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