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奕霏
我们要重视大师精神,重拾支离破碎的一代匠心,在学习大师精神中真正升华自己。
“戏子当道,大师没落”的话,很早就有人说过。我不评论它的对错,但它似乎无视了什么。
忽视,不知不为。无视,知之不为,刻意地选择性忽视,只取己所需,涂涂改改,是为无心忽视更深的过错。我清楚地看见人们多半还是提着大师之名,以为叫重视,而晾着大师之道。
之前是无视大师的存在。国人的心气血肉的确被过度的娱乐文化侵蚀得千疮百孔了。明星赴宴行头百万,屠呦呦的工资买不起北京的半套房。相比之下,大师的背影单薄得很。还有许多质朴的学者,不惯用键盘著述,纸质专著受挫也是大师被无视的小小投影吧。而就算发一通号召,著述销量涨了,也仍是一种流于形式的挽回,挽救。
我们也一度无视大师的内涵。灿烂星空,谁是真正的大师?把“戏子”尊为大师不可以么?艺术家六小龄童在喊不可以的人那里恐怕会成一个尴尬的例子;程蝶衣用生命践诺从一而终,“戏子”和大师的影子日月交辉下可以重合。
大师之“大”,也被我们看小了。他们拥有大的使命。塞万提斯派堂吉诃德去流浪,使苦难流浪成预言。堂吉诃德一起步,世界破涕为笑。塞万提斯的使命是冶炼苦难,解读人类心灵。
他们拥有大的情怀。梁启超应该说是陈寅恪的伯乐,然陈寅恪却与梁启超有不少恩怨故事,一度被传得沸沸扬扬。他们所争的是比自身更大的事——學术。
大师除了有过人的学识,还有超越个人荣辱成败和恩怨情仇的境界。他们来时街市寻常,去时云淡风轻。
大师从我们的视线出走了,是一代风华的消逝,这个时代是缺少大师的时代。
那么打倒“戏子”以正大师之名就更为苍白了。“戏子”用的钱亦是正当所得,键盘侠看不见大师归隐之气度,也看不见戏子为登台之付出。抱怨媒体聚焦点失衡则是无视客观传播规律,“戏子”自带舆论效应,凡人爱看的大致就是这些。大师至多有一张干净的百度名片,有丰硕的研究成果,一颗沉静做学问的心,他们不必活于浪尖。
最不该无视的是自我虚空的病态。有的人叹“大师没落”,重音却放在“打倒‘戏子”上,看似关心社会与文化,实则不单纯为扬大师精神,而是借此打压“戏子”,看不惯其人美多金。当“戏子”从天上跌落人间,便可以获得一点点可怜的优越感,让四处嚼舌的人有了发挥的余地。
其实,“戏子”是被我们一手捧起来的,风光太过,又要一心打压下去,多少有些可笑。人们把无数光阴耗在看一个“争与不争”的热闹上,本就轻贱了自己时间的价值。大师与“戏子”的评价标准和要求是不一样的,大师是否被扬名不影响他是大师的事实,我们衡量二者的尺度也许还远不够长。
我们要重视大师精神,重拾支离破碎的一代匠心,在学习大师精神中真正升华自己。
世界不只黑白两色,“戏子”走“戏子”之道,专心唱好戏;大师走大师之道,清净做学问。群星璀璨,宇内共此天。
(指导教师 蔡丹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