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中国传统战争观;西方战争观;智胜;器胜;将胜
战争观是人们对战争问题的总的根本性的看法和基本观点,也是军事思想的总纲。战争观包含人们对战争性质的分析,对战争目的和动机的划分,对待战争态度,对战争进行前后及战争过程诸多影响因素的考察等。中华民族的历史就是一部战争史,从黄帝通过与炎帝的阪泉之战,使得炎黄合一;黄帝与蚩尤的涿鹿之战,奠定华夏族的主体;昔武王伐纣牧野大战而天下行周礼八百年。及至先秦,从春秋时期诸侯争霸仍旧崇尚礼制,尚属温情脉脉的贵族战争,到战国时期大国兼并信奉战争诡道,变为冷酷无情的铁血大争。
在这期间,诸子百家对于战争的不同观念相互碰撞糅合,逐渐形成了各自对于战争的不同思想流派。比如以孟子仁义思想为代表的“义兵而仁战”思想,以向戌自废武备为核心的“弭兵而反战”思想,以商鞅“以战去战”思想为核心的“强兵而重战”思想,以孙武《孙子兵法》为代表的“重战而慎战”思想。
不同流派思想在不同时代受到统治者不同程度的推崇青睐或是弃置不用。兵家、法家和墨家在春秋战国的争霸兼并战争中各领风骚。及至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儒家战争思想开始大放异彩。以上诸种关于战争的思想相互影响,相互交织,规范了后世战争观发展的基本方向,共同形成了中国传统战争观。
随着历史发展,不可否认的是中国传统战争观某些部分内容对国防和军队现代化建设,对建成世界一流军队带来了消极影响,本文主要探究中国传统战争观在相对于西方战争观和现代战争观念一些不合时宜、失于偏颇之处,略提供一得之愚。
中国传统文化推崇“义战”,较多地考虑发动战争的正义性。一方面“义兵而仁战”,不攻不过之城,不杀无罪之人;另一方面视“禁暴诛不义”的战争为替天行道,理所应当。战争发动讲究的是出师有名,争取道义的制高点,但对比分析西方战争目的,古时中国发动战争少了一些经济性方面的考量,造成了勞民伤财而所获颇少。
一方面,中国古代长期运行藩属朝贡体系。这本质上是一种极其不对等的低频贸易关系。这种体系从历史实践来看,效果并不明显,进而造成性价比太低。只要对方称臣纳贡,接受为藩属国,会数倍赏赐于纳贡财物,以彰显天朝上国之威和物产丰盈,结果造成大量贸易逆差,难以为继。而若对方不服不敬宗主国,触犯天子之威之后,哪怕没有经济利益,也可能动员大力兵力物力征伐之。统治者将对外发动的战争视为一种“讨伐”,这种征讨不是为了扩展国家经济利益,而是要让周边国家能够臣服于以自己为核心的秩序之中。中国人对待战争重视道义,这种道义就是对社会认同的秩序的维护,体现在当时就是藩属朝贡体系的维系。这种征伐最终又将战争成本转嫁给国内,“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对于因统治者一己之私发动战争,中国传统上大体上批判态度的。
另一方面,基于政治和舆论考量,过于重视“仁义之师”名声,容易使得军队为名所累。先期隐忍不发易造成军心士气低落,战时尽量避免采取有违礼制,有伤天和的毁灭性打击方法,且过于花费气力甄别平民军人,容易因对方全民皆兵等原因付出一些不必要的牺牲。西方国家军队战略战术的制定和执行鲜有顾忌,许多不人道的、残酷的战争手段和武器比如毒气都是自西方军队始。
战争是一种特殊的社会活动,其破坏性巨大。基于对战争破坏力的深刻体会, “兵凶战危”就成了人们对战争问题的普遍看法,人们视兵者为不祥之器, 而非君子之器,普遍认为“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慎战、反战思潮长期融入民族血脉之中。然而《商君书》中,商君将“非兵羞战”与“礼乐、诗书、修善孝弟、诚信贞廉、仁义”并称为“六虱”,认为应该统统扫灭,这虽然有些偏激,但笔者认为其思想有其可取之处。
古代中国是典型的内陆农耕文明,以农民为主体的人们在土地上繁衍生息,满足于“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稳生活,形成了安土重迁观念,有着浓郁的“小农意识”。战争的进行需要大量人员脱离农业生产,因而与之有着非常大的竞争,也必然会极大地破坏农业生产。另外古代统治者由于历史和地理局限,傲慢自大,自诩为中央大国。认为本国物产丰盈无所不有,不必取之于外,中国并没有掠夺他国的需求。甚至还由于各种考虑实施海禁,自我封闭于世界。
西方国家是典型的海洋文明,相对而言更具有流动性与侵略性。西方人注重实际利益,信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人是趋利的,西方国家泛舟海上从事劫掠就能获得财富和资源,有利可图是他们最大的驱动力。中国人考虑战争并不带有较多的利益性,因而对待战争更多表现出一种理性甚或消极,而不会表现出一种狂热。
农耕内陆文明和海洋文明的形态不同给东西方带来了不同民族性格。明朝郑和七下西洋,拥有当世最强海军,没有殖民尺寸之地。沙俄东进两百年,从蒙古帝国统治下的一个小公国,拓展成为世界领土面积最大的国家。西方航海大发现后改变了文明版图,造就了昔日的日不落帝国,时至今日英法仍有所属领地在万里之遥的本土之外,给子孙后代留下了丰厚遗产。18世纪前,民族国家意识尚未形成,以武略地、以文化人,现今世界通行的语言就可能是汉语而不是英语了。国家之利、民族之利当取则取,为子孙后代计,在时机合适、国力允许的情况下开疆拓土,拓展海外利益,不应该被简单冠之以好大喜功、穷兵黩武。
我们可从古希腊历史学家修昔底德的名著《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窥见西方的战争观之一斑。修昔底德总结到“使得战争无可避免的原因是雅典日益壮大的力量,还有这种力量在斯巴达造成的恐惧”,西方人将其称之为“修昔底德陷阱”。现代语境下的解读就是一个新崛起的大国必然要挑战现存大国,而现存大国也必然来回应这种威胁,这样战争便不可避免。
资本主义本身的特点注定其富有侵略性。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发动战争往往是通过战争攫取利益,为资本主义的发展保驾护航、增砖添瓦。一方面资本主义经济为西方发展军备提供资金和技术, 另一方面军备提供的武力保证,以及不断增长的战争耗损,又反过来刺激了资本主义经济的生长,两者之间呈互相增强的正向循环。另外,一旦资本主义国内发生经济危机等危机,不是想着明修内政,而习惯于对外发动战争掠夺资源抢占市场,来转移国内矛盾。
中华民族热爱和平,寻求“和平崛起”,追求睦邻友好的国际关系。但西方国家几千年留下来的思维惯性,使得他们不一定这么想。战争是不以某一方的意志为转移的,我们不寻求战争,但要做好战争明天就爆发的准备,正确衡量战争与和平的天平。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文治与武功总是相伴,只有和平稳定的环境才能保证经济社会大发展,不可随意偏废。但是因历史原因,仍旧遗有重文轻武的余毒。
尚武精神逐渐缺失。华夏先民是极具尚武精神的,以汉族为主体的中华民族逐渐从黄河流域的一小部分扩展到当今版图,可以说是一寸山河一寸血。“受命之时则忘其家,临阵之时则忘其亲,击鼓之时则忘其身”,尚武精神一向为人们所推崇。在大一统局面得以形成后,统治者出于维护自身统治目的有意识地进行引导和打压。在宋之前基本可以说是“文武并重”,但是自唐末以降,军事藩镇割据之鉴在前,自身黄袍加身在后,为了防止武将拥兵自重,始有宋太祖“杯酒释兵权”。中国传统精神中“刚”的部分逐渐被淡化,而 “柔”的一面逐渐被突出,这也就使得人们尚武观念受到了较大的制约,也日益轻视勇武的品行,民族的尚武精神被逐渐阉割掉。西方国家文化中认为战争是“最高尚的艺术”, 崇拜乃至迷信武力,西方兵学家也尚杀戮征服。西方有着长期的中世纪城堡骑士文化,军人在整个社会中一直处于相对较高的阶层中,继承了斯巴达式的职业军人特性,视战斗为自身义务和价值实现方式,追求胜利和荣誉,尚武精神保持较好。
军人地位不复以往。一方面表现为军队人数急剧扩张。战国时期各国统治者改革兵制,重点就在于将征兵的对象从贵族和国人推广到其他人群,只有在其他社会阶层进行选择,才能最大化增加兵员。此外,宋代为防止破产农民聚啸起义,强制流民入伍,使得军队几乎成为收容所,造成冗兵现象。兵员数量的快速增加必然会使得其素质良莠不齐,造成整体素质的相对下降。另一方面参军入伍成为较次选择。自隋唐开科取士,人们热衷于通过科举考试进入仕途,文教的兴盛反衬出武夫地位的下降。普通百姓经寒窗苦读就可能跻身统治阶级行列,而不必疆场搏杀建立武功,在“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社会认知里,“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是与之相对应的讽刺。
战争是政治的继续,但政治上的谋划不直接等于战场上的较量。随着近现代科学和工业的发展,战争越来越复杂,军事指挥越来越专业。一个人不是放下锄头或是脱掉工装就可以马上变成合格的战士的,更何况军事指挥官。时代呼唤军人地位的提升。建国初期一段时间,军人政治和经济地位都很高。但是改革开放后有一段时间,实行的是“军队要忍耐”的方针,国防预算增长乏力,积累了较多历史欠账,距离习近平提出的“让军人成为全社会尊崇的职业”仍任重道远。
避战畏战思想抬头。在长期历史实践中,中国人民在战争与和平之间选择和平,在残暴与仁爱之间推崇仁爱,在力胜与威服之间偏向威服。反战慎战当然好,但若是发展成为惧战厌战就适得其反。爱惜和平没有错,但如果沉醉太平盛世避战畏战,哪怕经济繁荣富裕,那只不过是再一个南宋罢了。保守派不等于投降派,国虽大,无一寸土地是多余的。绥靖政策换来的是敌人得寸进尺,欲壑难填。不抵抗换来的是蚕食鲸吞,使得“华北之大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社会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总是有虎视眈眈想要劫掠之人。只要踏上实现民族复兴的荆棘征程,就意味着必须做好“血与火”的准备。大秦耕战立国,秦人闻战则喜,我们必须防微杜渐,把“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视为安身保国的前提,把避战畏战思想扼杀在萌芽中。
战争是军事实力的较量,军事实力又有软硬实力之别。中国传统兵家更重视软实力,在战场上借助隐性的、无法量化的力量,在不追加硬实力的情况下,通过制定恰当战略战术,以改变双方力量对比,增加胜算。
抬高謀略忽视实力。战争是双方实力和谋略双重领域的较量。西方一向重实力,东方素来重谋略。一句“将在谋不在勇”被历代奉为圭臬,“三国演义”等小说演义将诸葛孔明这类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谋略型军师形象刻画地深入人心。退兵减灶、诱敌设伏的马陵之战,离间换将、伏兵绝粮的长平之战,历史上留下了不可胜数的经典战例。孙子寻求的“以正合,以奇胜”的“智胜”思想强调充分发挥作战时人的主观能动性,做到以智取胜,以谋制敌。
但是事物过犹不及,一切谋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几乎不起作用。第二次鸦片战争时期,僧格林沁率领数万蒙古骑兵向八里桥英法联军发动猛烈冲锋。这些骑兵背后就是京城的家中老小,无可谓不英勇,刚刚剿灭太平军,士气不可谓不高昂,然而损失惨重直接崩溃,教训不可谓不惨重,告诫我们不能太过于依仗谋略而忽视真正的实力。
军工科技重视不够。战争是多重力量的较量,是人与武器的结合。在长期历史上,中国古代还是高度重视武器装备和军工科技的,比如实用主义的墨家信奉“器胜”思想,注重以武器装备的优势取得战争的胜利。实际上“强弓劲弩利箭”在中国古代战争还是受到高中重视,起着重要作用的。在兵器的制造与管理方面,中国早在春秋时期就开始了装备制式化的进程,建立专门的管理机构,研发了种类最多、功能最全的冷兵器。唐朝发明火药后,逐渐开发其军事功能。及至宋代,火器作战出现井喷,形成了规模庞大的火器生产系列。满清入关后,基于稳固统治原因,畏惧废弃火器。中国军事技术发展缓慢乃至停滞,最终落后于西方列强遭受百年屈辱。
此外,中国传统上对科学技术不够重视乃至排斥,甚至视科学技术为奇技淫巧。科技创新往往发生在工匠手中,而士大夫从事科学研究少之又少,匠人地位又较低下,这使得好的军工科技难以得到足够重视和推广。西方国家素来注重通过改进军工科技寻求取胜,其军事变革一只眼盯着战争实践,一只眼盯着新技术。
在信息化战争时代,武器装备成为影响战争胜负的重要因素,作用地位更加突出。同代武器只是有装备优劣之分,尚可以军心士气和战略战术来弥补,而有着代差的武器装备鸿沟难以填补。我们必须坚持古代“器胜”思想,加快发展高精尖武器装备,使得我军从“钢少气多”到“钢多气多”。
因循守旧创新不足。历史上泓水之战中,宋襄公謹守交战规则,不半渡而击终致大败,“宋襄公之仁”被毛泽东评价为“蠢猪式的仁义道德”。这实际上是春秋时期与战国时期两个时代战争观念的激烈冲突,宋襄公固守过时的战争观念导致战败可以说是历史必然。一种观念一旦形成,就会逐渐内化为一种约束力,对人的行为产生很强的制约引导作用。最先接受新的、先进的战争观念并据此改造和建设的军队,必然会在战争中占得先机。新的、先进的战争观念,往往会催生新的作战方式,促进军事改革,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以上率下带动了赵国战争观念和战争方式的变革。主动接受新战争观与改革者,方能屡战屡胜,被动接受与改革的,则是败多胜少。德国装甲集群闪电般突击波兰时,波兰还停在一战,发生了骑兵拿着马刀砍坦克的历史笑话和悲剧。
为适应新的战争形态,我们必须克服惯性思维和固有习惯,摆脱文化误导,既要继承传统兵学思想精华,也要充分发挥创新对现代化战争的有力支撑作用。
战争形态发展到现在,哪怕人工智能技术取得较大进步,但归根到底还是以人为主体来进行,战争仍旧是人与人之间的较量。但是在关于战争主体作用的认识上,东西方差距较大。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中国兵学传统重视将帅的地位和作用,非常注重“将胜”,甚至把将帅提到了影响国家生死存亡的高度,十分重视将帅的选取和培养。但传统观念对于优秀将帅的过度推崇,容易导致对普通士兵个体的忽视甚或漠视。古时单兵战斗能力的高低并不比士兵数量多寡的影响大,且征兵练兵较为容易。才会有蚁附攻城这种拿人命去填,把普通士兵当炮灰的习惯。西方国家由于对个体生命的重视,无论是进攻类还是防守类,都力图以最小代价达成目标。比如英法联军敦刻尔克大撤退,动员大量商船甚至游艇,无论损失多少武器装备,只要把大部分有生力量保存都是值得的,老兵才是最宝贵的资源。另外西方军队通过加大实战化训练强度,配发先进武器,注重防护,增强医疗保障能力来尽可能提高普通士兵的生存能力。
古罗马军事著作《兵法简述》备受西方军事家推崇,《兵法简述》重视训练,以锤炼精兵为目标。其军事观点着眼于提高军队自身战斗力,体现的是精兵思想,认为平时把军队能训练成什么程度,在战场上就表现成什么样。古罗马军队战绩斐然,但名留青史的名将并不多,与本身军队素质高有关系密切。在冷兵器时代与热武器的前期阶段,一个优秀将帅的任命确实可能在很大程度上力挽狂澜改变战局。但随着工业和高精尖科技的发展,战争形态越来越复杂化专业化。战争成为体系的对抗,很多重要岗位都需要拥有长期熟练经验的人才能运行,要不然发挥不了应有的战斗力。对普通士兵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不是光凭勇气和力量就可以的了。这也促成了士兵主体地位的相对提高。信息化条件下战争的角力,归根到底还是各种军事人才的竞争,新时代必须将传统“将胜”思想丰富为“人胜”思想,充分利用军事人力资源。
“愚兵”政策不足为道。古代统治阶级为了维护其封建统治,大兴“愚民”之策,以使人民甘于接受残酷剥削,减少反抗可能性。中国古代军队高级将领也采取“愚兵”政策,认为军国大事不足为普通一兵道也。孙子在《九地》篇第十一中说道“能愚士卒之耳目,使之无知”。为了能有效控制军队,对基层战士充满了赤裸裸的轻蔑和不信任,“若驱群羊,驱而往,驱而来,莫知所之”,为了得心应手使用军队“犯之以事,勿告以言;犯之以利,勿告以害。”为驱使士兵心甘情愿执行任务,不告诉他们真实意图或只告知其有利一面,隐瞒危害的一面。为了激发将士们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斗意志,认为“将军之事”要有意“聚三军之众,投之于险”。应该说,孙子的这种思想在当时历史条件和兵源素质约束下有其合理性,但现在看来已经不合时宜因而落后了。
我军现在实行军事民主,把作战计划和谋略都告诉每一个士兵,能更好地让官兵理解并贯彻上级意图。战士普通受教育程度提高,思想政治教育深入人心也为此提供了条件。这也避免了反复折腾军队造成疲兵,避免让军队轻涉险地。另外,有利于充分发挥士兵群体主观能动性。我军很多创新的战法训法都是普通一兵发明出来得到推广的,这是群众路线在军队中的实践。
对待被俘过于严苛。中国传统文化历来欣赏个体的“舍生取义”。当生命与取胜二者剧烈冲突时,为了达成胜利目标,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在战争形势恶化时候,在后勤补给中断乃至弹尽粮绝的时候,只要上级没有下达命令,也是人在阵地在,哪怕坚持到一兵一卒也决不投降。西方文化更注重个体生命权,信奉“天赋人权”。在战争中减少伤亡摆在首要,如果一场战争的伤亡程度超过了民众可以忍受的程度,即便是可以取得胜利也会引来强烈反对,比如越战期间美国国内的反战游行浪潮。当伤亡比例达到一定程度,西方军队的战斗意志就可能不会继续那么坚强,军人们觉得他们已经尽到了军人的责任和义务,投降并不是一个特别难以接受的选择。西方国家对于敌方降卒相对友好,本国政府也会尽量争取俘虏回国,这些生力军被像是商品一样被赎买回去,回国后也不会遭受苛刻对待,俘虏过的经历并不会带来什么负面影响,甚至会被视为为国受难的大英雄乃至仕途亨通,这在中国是难以想象的。
对敌方降卒宽容,对己方俘虏严苛。中国的文化传统对于敌方被俘之人,基于“仁义之师“的舆论考量,对其比较友好,甚至于在某些时候敌方俘虏比己方食宿条件还好。而对己方被俘之人,严苛有余宽容不足。哪怕不是主动投降,因受重伤或昏迷而俘虏,被送回后也会遭受很多不公平的待遇。对因上级命令而投降的人和被迫俘虏的人,我们应该宽容一些,当然必须与投敌叛国等区分。
总而言之,对于中国传统战争观念,我们须秉承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态度,积极地扬弃之,以更好地指导今天的战争实践,建成世界一流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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