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与突破：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路径刍议

(1.中共武汉市委党校 理论中心，湖北 武汉 430030； 2.北京林业大学 信息学院，北京 100083)

一、我国红色文化资源及相关信息化应用现状

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中国革命、建设与改革的历史进程中，留下了大量的红色物态文化遗存和丰富的红色精神文化遗产。单武汉市就拥有近百处红色文化遗址[1],例如中共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会址、“八七”会议会址等。我国其他城市、地区，也以众多的旧址博物馆、纪念馆以及相关公共文化机构为承载，保存着大量不同形式、样态的红色资源。不仅如此，红色资源还遍布于社会许多领域和方面，并与时俱进地衍生出新的形态和内涵。长征精神、延安精神、雷锋精神、抗洪抗震战“疫”精神……红色文化在继承中不断发展，丰富了中华优秀文化的精神内核。

红色资源所蕴含的红色文化，是一种具有政治引领意义的国家记忆，是信仰、制度、作风、道德、革命精神、革命传统等的综合体现[2]。作为中华文化的组成部分，红色文化对构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主体性意识基石有重要意义。它承载民族理想和精神追求，塑造社会人文精神，引领人们培育高尚情操。红色文化又和一般文化不同，它创造性地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马克思主义相结合，开辟了新的方向。红色资源所蕴含的红色文化，是中华民族在新时代征途中不竭的动力源泉，所以习近平同志多次强调要“把红色资源利用好、把红色传统发扬好、把红色基因传承好”[3]。在如今的数字时代，利用好信息技术，推进红色资源管理和利用深度信息化，是红色文化传播和红色基因传承的应然举措，更是时代的使命和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指示精神的紧迫要求。

红色资源有作为特定主题文化资源管理的必要性。数字化时代需要信息和知识的整合，以图书馆、档案馆和博物馆三类常见的公共文化服务机构为例，因其信息资源知识体系具有多样性，它们的整合是兼顾各方、协同共赢、集成为主、再造为辅的，往往以数字化联盟的方式，构建的是基于三方公共技术平台对接的信息合作渠道和机制[4]。而红色文化资源有着天然的整体性，与其他文化类资源也存在相对独立性，因此把它作为一种特定主题文化资源管理是具有可行性和必要性的。

各方的积极探索也给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打下了基础。近年来，全国党校系统连续印发了两个数字资源建设五年规划，发布试行了数字资源共建共享工作条例和建设标准规范[5]。当前，全国各地党校建成或正在建设的以红色文化为主题的数据库有近50个，例如毛泽东思想研究数据库、北京红色教育资源数据库和“长征精神”数据库等。2002年启动实施的“国家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6]也产生了一批红色文化资源数据库成果，例如在湖北省图书馆网站上线的“红色记忆——湖北红色历史文化数据库”[7]。一些高校也在红色文化资源的研究及应用上做了大量工作，例如常州大学启动推进的红色文化研究和红色文化资源数据库建设[8]等。这些探索和实践在资源、设施、技术和经验等多方面形成的宝贵积累，为推进红色文化资源深度信息化打下了基础。

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还可以借鉴相关领域的研究和实践成果，包括国内外图书馆、博物馆、档案馆行业信息资源数字化建设的经验和成果，如美国联机图书馆中心(OCLC)系统、美国俄亥俄州图书馆与信息网络(OhioLINK)、欧洲虚拟博物馆(Europeana)的相关经验[9]；我国的高等教育文献保障系统(CALIS)和国家科技图书文献中心(NSTL)在数字化方面的实践都可资借鉴。除此之外，在相关行业信息资源开发、利用和管理方面不断涌现的新成果，也给红色文化资源的共建、共享和数字化融合建设提供了参考。目前在红色文化资源数字化统筹整合和深度信息化服务方面的实践和研究都尚不多见。

二、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面临的困境

(一)“烟囱式”系统困境

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普遍采取的分散建设模式造成了“烟囱式”信息系统困境。

一方面是重复建设问题。重复建设涉及硬件、软件及硬软件系统的维护等方面。例如在机房、主机、存储、网络、数据库等方面，初建时需要投入大笔资金；一些硬软件资源在3至5年后还会面临需求升级投资追加问题。而且，当上述经费投入不足时，硬软件环境又会直接影响信息服务的质量和稳定性。现实中也确有一些单位，因为机房搬迁、设备维护或软件需要升级等原因，直接影响了红色文化资源数据库的正常运行。

另一方面是数据共享难、不能实现互操作。“烟囱式”系统所形成的信息孤岛，让各数据库之间难以实现数据交换和共享，提高了信息协作成本，影响了红色文化资源的利用效率。“烟囱式”系统也带来了数据标准化难题，并存在不同系统重复采集信息资源和信息冗余等问题。“烟囱式”系统还存在业务沉淀、数据积累和系统迭代上能力的欠缺，造成了持续发展和自我创新的障碍，难以通过持续的服务升级响应不断变化的用户需求。目前，也有一些单位以建设VPN 虚拟专网方式在本地区实现自建资源的信息共享，但实际使用情况并不如人意。

(二)资源整合不力困境

一是规划方面的问题。红色文化资源虽然丰富多样，遍布全国各地，但却有很强的逻辑和线索相关性，自成一个完整的信息体系。当前，缺乏整体规划和统一部署的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建设，导致了不能有效整合资源问题。现实中还在一定程度上存在重蓝图规划、轻资源整合，重标准制定、轻指导落实等问题。

二是机制层面的问题。信息系统需要数据的持续供给和业务的不断滋养，实际却存在一些红色文化资源数据库，在初建时仅仅瞄准现有的数据资源，缺乏有效的信息补充机制，信息系统和业务工作并没有得到有效整合，导致后期无数据可更新。这种信息搜集更新机制，不仅包括一个单位内部业务工作机制，还包括不同领域、不同系统、不同部门、不同机构之间的协作机制。

(三)服务供给低效困境

红色文化对新技术利用的欠缺导致服务供给相对低效。信息社会下低效的服务供给，不仅使传播效果大打折扣，还会流于形式主义。在互联网时代多元文化渗透下，如何通过信息化提升红色文化的吸引力和感召力，是值得充分关注的问题。实际上，很多红色文化类专题数据库并不面向公众开放，人们难以接触和使用。在信息化服务上，多数也停留在网页浏览或搜索类查阅服务，很多系统对用户群体定位不清、形式单一，缺乏多样化、个性化服务，用户体验好感度和用户黏着度都比较低。

(四)版权屏障困境

版权上主要表现为资源搜集阻碍、传播分享限制两方面问题。在红色文化资源数字化建设及利用过程中，经常会因为版权问题，使数据搜集生产活动遭遇版权屏障，让数据共享应用活动存在侵权风险。同时，解决版权问题也面临巨大挑战。云计算、P2P、网络聚合等技术让信息摆脱了有形载体的束缚，在印刷品时代行之有效的版权登记式管理到了数字时代就显得效率低下、成本高昂。版权确权难、收益分配难、维权取证难，非法复制、非法传播、抄袭、盗版等侵权行为不仅便捷而且成本低廉，这都给解决数字化红色文化资源版权屏障问题提出了巨大挑战。

(五)技术能力不足困境

在红色文化资源信息系统的规划、需求分析、项目建设、系统运行直至系统消亡的整个生命周期，都需要IT技术团队的支持和保障。很多建设应用部门经常是主观上信息化热情很高，客观上却存在突出的技术力量不足问题。一些单位会把信息化建设任务盲目地交给软件供应商，但由于缺乏自主的需求分析和项目管理，很容易给建成的信息系统带来隐患，例如，存在系统扩展和升级困难、生命周期短、成本高、效果不理想、缺少定制化功能、无法满足特定需求等问题。

三、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路径探讨

当代新技术环境改变了信息链的结构和信息共享模式，也改变了人类信息行为和信息服务的生命周期，这要求在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进程中发挥想象、推进创新，发现新路径、创造新模式、产出新效益。[10]

(一)抓住资源整合和服务创新的关键问题

第一，系统性是整合红色文化资源的首要原则。红色文化资源产生于一定历史环境中，有密切的系统相关性。系统地搜集、整合和管理红色文化资源，也是避免资源重复获取和数据冗余的必要举措。以系统的视角去谋划管理信息资源能达到1加1大于2的效果。系统化的管理也给打造红色文化资源大数据平台创造了条件。

第二，红色文化资源整合还要把握共享性、开放性、标准化原则。共享性是文化类资源的应有特征，开放性是达成共享的前提，标准化是实现开放的基础。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应从数据通用性、系统的兼容性和可扩展性着手，以开放的资源获取和资源利用模式，构建整体统筹、多方参与、共建共享的开发利用机制，实现红色文化资源的系统管理和广泛共享。

第三，要树立大数据思维方式。云计算、人工智能、物联网等新技术让大数据应用触手可及，树立大数据思维方式是时代的需要和必然选择。在大数据时代，数据不仅是信息的载体，更是一种资源，可催生出业务的创新和管理的变革。大数据的“4V”①特征[11]，决定了其数据处理技术与利用方式的转变，这也是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进程中需要重点考虑的因素。

第四，要聚焦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服务创新。深度信息化背景下的红色文化服务，应当跳出狭小的传统服务空间。一方面要对数字化红色文化资源的内在特质和价值进行识别、分析、关联和重组，创造出新的信息价值；另一方面还要分析受众行为，深挖需求、灵活应变、创新形式，引领红色文化新风尚。从“80后”“90后”到“00后”，这群“互联网土著”早已习惯了互联网的物质和文化消费模式，在其他年龄段也不断有更多的人开启了这种互联网模式。因此，要适应消费者需求打造多渠道的红色文化传播路径，让更多的人有更多机会体验红色文化魅力。

第五，要以“数字人文”视角推进红色文化创新。要避免红色文化服务的“单纯数字化”(merely digitalization)倾向，从“数字人文”视角，以新信息技术为支撑，将关注点放在红色文化知识体系的数字化呈现上来[12]。要学习吸纳境外先进经验[13]，抓住合作性、实践性和现实性特点，以资源整合促进数字人文创新[14]。要从机制层面形成相关部门广泛合作，在加强研究基础上推进实践探索，构建红色数字人文仓储。红色文化资源有鲜明的文化主题性和历史线索相关性，还具备多样性、丰富性以及持续可再生等特点，构建红色数字人文仓储对红色文化资源的统筹整合、服务红色文化的研究、创新及广泛传播具有重要意义。

(二)用云计算破解计算资源束缚难题

云计算是基于互联网的计算资源模式，可集约化提供硬件、安全、技术保障等多方面服务，它为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的计算资源相关问题提供了解决方案。

第一，云计算继承着互联网的开放性、大众性，应用于红色文化领域的信息服务和资源发现具有天然优势。红色文化具有遍布于社会各个领域的特点和需要在人民群众中广泛传播的要求，而在红色文化资源的广泛聚集和扩散能力上，云计算正好体现出了其应用的适配性。云计算的组件和架构以网络连接的方式存在于网络之中，并通过网络向用户提供服务，它可兼容构建在异构的硬软件基础资源之上，并支持异构多业务体系。在当前的5G技术、物联网、多样终端、智能硬件等新技术条件下，云计算将助力红色文化在展示展览、知识服务、教育教学、相关机构服务、公众文化消费及公众参与创作等方面激发出更大的服务潜力。

第二，云计算资源可动态扩展、按需利用。在具有稳定性和安全性保障前提下，云计算平台的分布式应用与分布式数据库解决了系统容量与扩展性问题，它弹性提供云资源服务的方式让系统的扩容和缩容易如反掌，解决了使用者对IT资源扩张式的需求问题，这不仅满足了当前红色文化业务所需，也为未来数字化服务能力的提升准备了空间。云计算虚拟化、动态化地将计算、网络、存储等基础资源聚合形成资源池，形成计算能力集合，以众多可以灵活配置、动态组合的服务器池提供安全与高性能的服务能力。基于云服务，可以根据实际需求将计算、存储、安全等方面产品和服务应用于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管理，形成包括云数据库服务、云对象存储、弹性计算、负载均衡、云统一运维管理等云平台服务。

第三，解决了IT设施和技术两方面的不足问题。云计算服务模式避免了很多IT硬软件的分散购买、安装和维护问题，而且使用者无须关注基础设施运维，解决了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建设单位IT技术能力短板问题。这样，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建设就可以把更多力量，放在红色文化的专业服务和核心业务上来。在有必要、有能力情况下，建设单位也可以选择以私有云或混合云的方式，自行架设云计算服务，这可以在满足自身特殊需要的同时，给业务提供更大的自主和保障空间。

第四，在数据管理方面，云计算不仅便于数据集中和共享，还是理想的大数据和人工智能平台。强大的存储能力、计算资源和网络部署，分布式的云架构支撑着的高并发和高性能，可以让大数据插上“智慧”的翅膀，给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带来大数据智慧红利。

当前，云计算技术的成熟和商业服务的日臻完善给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应用准备了条件[15]。2013年，阿里云飞天系统突破了核心技术，正式上线5000台服务器集群，随后接续涌现出腾讯云、UCloud、华为云等，云计算市场服务能力爆发并在2015年之后在业界得到迅速推广应用，例如，12306票务查询、“滴滴”服务平台等系统，以及中国海关总署、中国邮政、中国联通等部门都有成熟的应用案例可供借鉴。

(三)构建数字中台架构体系创新平台

2019年前后，阿里集团引爆了“中台战略”理念在各界的探索热潮，数字中台技术也迅速走进各领域信息化实践，这给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体系建设提供了新思路。数字中台是基于业务和数据共享理念的数字化创新平台，它包括业务中台和数据中台。红色文化资源数字中台信息化体系架构需要从调研归纳实际业务全景图着手，通过主题域聚合与模型分层设计，从技术视角设计构建[16-17]。图1为上述体系整体架构的示意图，图示架构由后台、中台和前台3部分组成，架构层次划分是相对的，这里仅考虑把数字中台放在中台层。整体架构在如下几方面体现了数字中台在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体系中的应用优势：

第一，数据共享和服务重用。如图1所示，业务中台通过业务领域拆分，以用户中心、宣教中心、学术中心、创作中心等共享服务中心向前台供给可重用服务化能力。这些“中心”各自在其作业域聚合能力组件，并形成其组件模型协作运行机制。前台各类红色文化信息化应用可并发式、按需共享和复用这些“中心”的能力服务。数据中台则通过红色文化资源业务的全域数据采集、加工和整合，将数据资产化、价值化，形成通用数据服务能力，实现面向业务中台或前台应用的数据共享。

第二，闭环沉淀和成长机制。数字中台架构下，前台不同的红色文化业务应用可以持续、全方位地给中台提供业务和数据滋养，再加上业务中台和数据中台之间的协作和沉淀机制，构成了业务数据化、数据资产化、资产服务化、服务业务化[18]的闭环，营造起数据资产和业务能力在沉淀中共同成长，不断得到增值和扩展的良性生态，这在促进整个信息化体系不断发展的同时，还从数据和能力积累角度孕育了红色文化资源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领域应用的未来。

第三，快速响应需求，利于前台创新。业务中台以服务中心的形式聚合服务能力，数据中台则承担了数据处理和标准化能力，这实现了系统在业务和数据上负担的中台化，这种“大中台，小前台”架构降低了前台应用的压力和复杂性。因此，前台应用的开发不仅在技术、时间和资金成本等方面大大降低，还形成了允许项目失败的容错机制。这不仅使现实中的新业务、新需求可以及时响应、快速开发和灵活更新迭代，还形成了允许试错鼓励创新的良好环境。这种利于持续推动前端应用创新和孵化的土壤，对解决红色文化供给方面的问题，推进红色文化资源深度信息化和可持续发展有重要意义。

图1 红色文化资源数字中台信息化体系整体架构示意图

第四，利用多方数据资源，实现多样应用服务。数据中台除汇集处理系统内全域数据外，还可以汇集、对接原有的数据中心和第三方系统数据，给红色文化服务提供更强大的数据支持。同时，利用灵活可组合调用的业务中台能力，通过多样的、有对象针对性和服务针对性的应用开发，可提供多终端、不同形式、不同业务或服务需求的终端应用服务，打造用户体验感好、黏着力强的应用产品。

第五，利于持续探索和不断改进红色文化资源相关特色业务。例如，针对红色文化资源审核纠错、版权管理、公众参与创作与传播等方面的问题，可以在实践的探索和积累中，结合新技术应用、开放公众参与等措施，通过业务中台“审核中心”“版权中心”“创作中心”等共享服务能力逻辑的不断完善，提升信息体系的智能管理、智能协作能力，促进相关信息化业务水平不断提升。

(四)在技术和机制方面不断探索解决版权相关问题

在技术方面，红色文化可以抢占区块链版权应用的先机，通过广泛合作，探索寻求更好的版权技术解决方案。区块链是一种按照时间顺序将数据区块以顺序相连的方式组合成的一种链式数据结构，并以密码学方式保证的不可篡改和不可伪造的分布式账本[19]。区块链首先实现的是多方参与、不可篡改账本和结果共识技术。当以以太坊为代表的新一代区块链应用与智能合约紧密结合后，区块链技术就为数字产品版权保护提供了新的解决思路。它以身份验证、智能合约、时间戳和共识机制等技术或机制，在实现确权、授权和实时监控等方面，能够突破传统版权保护模式在时间和空间方面的限制，形成跨地域、跨行业、跨媒介的，统一的版权确权管理体系。利用区块链技术，不仅可以实现高效的版权登记、自动交易、信息查询，还可以通过利益机制构建区块链版权生态。[20]

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具有应用区块链版权技术的可行性。其一，区块链明显符合基于开放获取资源和知识服务应用的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需求，在内容互动服务、个性化知识服务、知识娱乐化服务中有广阔的应用前景[21]；其二，云计算和数字中台可以为构建区块链版权系统的用户管理、资源生成、资源管理、版权管理和虚拟币交易等子系统[22]提供技术环境、接口和系统部署平台条件；其三，在国家政策和企业服务方面，2019年国家网信办发布了《区块链信息服务管理规定》，中共中央政治局还集体进行了区块链相关学习，区块链成为国家战略；同时，一些著名企业纷纷发布备案了企业级区块链服务(BaaS)，如阿里云、华为云等，我国区块链服务正在探索中走向成熟。

另外，还要在实践中完善版权保护机制。解决版权问题涉及问题复杂，是一个综合性的大文章。2000年维普著作权侵权案、2005年的百度MP3侵权事件、2006年谷歌版权门事件、2007年的万方学位论文侵权案、2010年百度文库事件，还有2019年视觉中国版权滥用事件……人们在屡屡遭遇版权相关权益冲突时，也不断寻求着新的版权之路。在利益各方的相互碰撞中，新的商业模式和利益分享机制也在逐步发展完善。现实中，一些数字文化产业相关企业也积累形成了大量可供借鉴的经验[23]。以此为基础，在新的技术和管理模式下，要进一步探索激励与约束结合、线上线下互动、职能监督和公众自治融合的版权保护和利益分享机制，深度解决版权领域存在的问题。

(五)打造红色文化数字化服务新业态

数字化时代人们文化消费模式的嬗变，体现出参与化、体验化、个性化的消费新需求，并倒逼着文化业态的变革。云计算、大数据、中台架构等新技术推动了现有知识管理系统的流程再造，加速了知识管理系统与组织社会资本、商业模式和价值战略的深入融合[24]，也将催生出红色文化服务的新业态。

第一，从经济社会角度分析，数字时代给实现红色文化资源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结合提供了更好的条件。“文化”和“资源”的双重属性让红色文化资源也呈现出效益双重性[25]。传统的文化服务因为其正外部性，其社会价值曲线在需求曲线之上，使市场生产的数量小于社会合意数量[26]。为此，政府一般以文化事业投入补偿方式，纠正外部性的效率偏差，使其外部性内在化。而这种因正外部性带来的红色文化资源的效率偏差，在注意力经济时代信息服务的“公地喜剧”[27]经济特征，却提供了全新的第三方补偿方式。你的资源可以化作别人的收益，你的成本也可以从别处汲取补偿。这恰好是新业态重塑的契机，也是数字化红色文化发展的契机。

第二，从信息化角度来分析，信息化导致的业务流程再造也必然给红色文化服务带来巨大革新。迈克尔·哈默[28]早就指出了流程再造对于信息技术应用的必要性。业务流程再造是解决实际业务与信息化应用不相融合问题的必然选择。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也不能只将信息技术强加到传统业务里，而要以重打锣鼓另开张的姿态去对业务流程进行革命性重构。流程再造将通过高效的流程循环实现让信息在价值链中增值的核心目的。原处于公共事业部门的红色文化职能，将被信息化重塑，并通过流程再造构建起新的价值链条和服务模式。然后，随着信息化管理的组织结构和形态的变革，全新的数字化红色文化商业模式和业态蓝图就应运而生了。

第三，从新技术应用角度看，基于云计算、数字中台技术架构的红色文化资源信息系统，能以其集成性、共享性、开放性和无限延展的平台特性，在流程、组织乃至战略层面上，助力构筑起红色文化的新业态；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的应用，可激发出红色文化产业服务能量的大爆发。

第四，从未来发展上看，新业态将给红色文化提供更多的发展机遇。新业态的公共合作性给充分调动社会资本参与红色文化信息建设创造了条件，有利于实现不同平台、不同产业的融合，也撬动了多方面社会资本的投入。另一方面，其市场高效性，不仅优化了硬软件资源配置，提升了文化服务效率，还在更大程度上解决了对社会需求的响应和服务项目的创新迭代问题。数字化服务新业态将给红色文化的发展提供更大的发展空间和舞台。

第五，在推进思路上，要搭建多赢的价值链体系。流程再造所带来的组织优化和业务体系重构，最终都将体现在新业态价值链中信息增值的过程之中。红色文化服务应以其独特的价值取向，精心分析并设计价值链，确定企业核心竞争力、价值链的“战略环节”和业务蓝图，并进而确定核心业务逻辑与业务流程规划。当前，跨界竞争、平台竞争已逐渐成为数字时代商业竞争的新战场。要通过多赢的价值链体系，让数据资源本身成为文化创新、传播和业态运营的资本源泉。

另外，文化也不可能全部成为经济学意义上的产业[29]。红色文化是我们国家、社会和民族的一种特质，具有公众性、公益性和导向性。而产业的本质内涵是商品化，营利是其发展的根本目的。因此，在打造红色文化新业态时，仍需针对相关具体问题进行深入探讨和研究。

四、结论

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以顶层设计的视角，树立新理念，运用新技术，寻求新突破，创新性地解决数字资源管理和红色文化传播问题。云计算、数字中台技术，可突破性解决IT资源束缚和“烟囱式”系统问题。区块链技术和相关机制的探索，给解决红色文化资源数字版权问题提供了思路。文化消费的新需求和新信息技术的应用，倒逼着红色文化服务的流程再造，为孵化催生红色文化数字化服务新业态创造了条件。在如今的大数据时代，这种新业态的诞生也必将反作用于红色文化，给其提供更大展示舞台和发展空间。文中探讨的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化路径相关的具体问题，后续还需要结合实践继续深入开展研究。

[注释]

①大数据的“4V”特征：体量(Volume)、速度(Velocity)、多样性(Variety)和价值(Val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