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早期独特的巫术文化
传说伏羲“观物取象”始作八卦;又有说周文王作卦辞,周公作爻辞。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说:“孔子晚而喜《易》”,序《易传》。史书说孔子翻来覆去地读《周易》,使穿连《周易》竹简的皮条都断了好几次。后来人们用“韦(皮条)编三绝”来形容读书勤奋。其实这些都是附会之说,不过是为了抬高《易经》的地位,故意编造的神奇说辞。
细究今日存世的《易经》,可以看出其非一人一时之作,它是在漫长的过程中形成的。从时间上看,《易经》成书应是殷商甲骨占卜以后的事。《论语·述而》说:“加我数年(让我多活几年),五十以学《易经》,可以无大过也。”这里有两层含义:一是“五十知天命”学《易经》,不会被迷惑;二是知天命又学卜术,不会犯大过错。但对于孔子学《易经》,历来学界存有质疑。《论语》有的版本就没有学《易经》的字样。孔子信天命,但不讲怪、力、乱、神。孔子教人读《诗》《书》《春秋》,可没见他教过《易经》。《孟子》书里说《诗》《书》,也没说过《易经》。
《易经》说到底不过是一部卜卦之书,虽然其中有些谈天说地和论说儒理的东西,可查看几千年的历史,人们更多的是用它来算命卜卦。后世的术士,古时称为数家,也就是打卦算命的人,他们擅长数术,也就是用星象、五行、占卜等推测人事吉凶。术士用生辰八字等数字推导说事,用《易经》俗成的数术谈天说命,充斥了大量迷信,常是骗钱敛财的手段。卜卦要是能算出吉凶祸福来,历史和人生就可以改写了。
文史学者刘大杰曾说:在功能与性质上,卜辞与《易经》大略相同,都承担“问吉凶”的任务。但《易经》有一套完整的形式,结构复杂,在神秘的外衣下,反映出朴素的辩证思想,比卜辞进步多了。
为统治阶级服务
溯本求源,文化本来就是多元化的,历史上许多东西不能用对错来评说,它们往往是相伴和相向而行的东西。过度的解读和放大有害无益,对《易经》的解读也是这样。
战国末期,阴阳说和道学盛行,受此影响,儒家对《易经》作了种种新的解释,他们把数目演示的巫术,变成了数目的哲学,用数目说阴阳万物,这便是所谓的《易传》。到汉代时,《易经》被列为儒经之首。究其原因,一是《易经》起始年代较早,以历史排序居首。另一方面,从政治上说,儒家撰写的《易传》讲阴阳天地君臣父子这一套,与汉武帝讲的道统相契合,《易经》又变成了一部传道的书。
我们现在看到的《易经》,大多是后人附會的东西,反映了儒家的一些哲学道理。阴阳是古人看世界的方法,一切都用阴阳来划界和区分。大到天地、日月、昼夜、男女,微至腑脏、气血,概莫如此。《易经》之术原本应是出自于阴阳之说。后来被玄虚的鬼神之说异化了,成了为统治阶级服务的筮书。
中国数千年的封建社会里,王权和皇权一直居统治地位,而天命论是他们维护其统治的命根子。他们用天命来包装自己,又用天命论来吓唬和欺骗老百姓。阴阳、五行,以至谶纬迷信都被裹挟了进来。统治者用它们规范天时人事、道德行止,还用法律和经典固定下来。算命卜卦至今风行,应该与此有关。
(摘自《文史博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