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春 江晓军
[摘要]中国生态文明建设源于环境保护又超越环境保护,不仅有理论构建,更有生动的实践探索。从词源角度分析,生态文明不是生态与文明的简单结合,而是以人与自然关系为表征的社会文明形态,并形成了不同理念向度下的生态文明概念体系。政策话语层面的生态文明也随着实践和认识的升华,经历了不断探索和丰富的过程。中国生态文明建设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探索可持续发展的现代化过程。从重视环境保护到生态建设再到生态文明试点示范,中国生态文明理念和制度体系在不断丰富和完善,并将为全球生态文明建设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关键词]生态文明;理论探索;试点示范建设
在中国,生态文明建设不仅有理论构建,更有生动的实践探索。脱离实践的理论会成为空洞的理论,缺乏理论指导的实践会成为盲目的实践。从重视环境保护到生态建设再到生态文明试点示范,中国生态文明建设汲取了中华传统文化之精髓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成果,凝聚了包含发展中国家贡献的可持续发展国际共识,并在一系列实践探索和制度构建中不断完善和升华。
一、生态文明内涵的演化
截至2020年4月14日,笔者以“生态文明”为主题词在中国知网进行文献检索,发现期刊论文达27869篇,除2003年之前的295篇外,2003年之后的论文达27574篇,占总数的98.95%,这意味着生态文明已然成为21世纪学术界的研究热点和关注焦点。那么,什么是生态文明?生态文明可以有什么样的理解角度?下面,先从词源入手进行回顾和辨析。
生态文明是生态与文明的组合词。1979年3月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现代汉语小词典》对“生态”一词的解释为:生物的生理特性和生活习性。现在人们常用的生态一词,来自生态学中的概念,即指一切生物的生存状态,以及它们之间及其与环境之间环环相扣的关系。生态一词在中国古文里早已出现,且有两种含义:一是指显露美好的姿态。如南朝梁简文帝《筝赋》云:“丹荑成叶,翠阴如黛。佳人采掇,动容生态。”《东周列国志》第十七回载:“(息妫)目如秋水,脸似桃花,长短适中,举动生态,目中未见其二。”二是指生动的意态。如唐代杜甫《晓发公安数月憩息此县》云:“邻鸡野哭如昨日,物色生态能几时。”明代刘基《解语花·咏柳》云:“依依旎旎、嫋嫋娟娟,生态真无比。”现代意义上的生态及生态学是舶来品。1865年,勒特(Reiter)将两个希腊字logos(研究)和oikos(房屋、住所)合并成生态学(oikologie) 一詞。1866年,德国生物学家海克尔(H.Haeckel)首次把生态学定义为“研究动物与有机及无机环境相互关系的科学”。1895年,日本东京帝国大学三好学把英文“ecology”一词译为“生态学”,后经武汉大学张挺教授介绍至中国。
文明有以下几层含义:文采光明;文德辉耀;文治教化;文教昌明;犹明察;社会发展水平较高、有文化的状态;新的,现代的;合于人道。英国著名历史学家汤因比(Arnold Toynbee)在《历史研究》中提出,文明包含政治、经济、文化三个方面,其中文化构成一个文明社会的精髓。汤因比将思考人类历史和未来命运的一个基本单位看作是文明。这种以文明为单位思考历史问题的方法论,通常被称为文明形态史观。
现代意义上的生态文明一词,出现和使用时间并不长,其内涵源于环境保护又超越环境保护。1962年,美国生物学家雷切尔·卡森(Rachel Carson)出版《寂静的春天》一书,敲响了工业社会环境危机的警钟,并成为环境保护的启蒙。此后,环境问题引起全世界越来越多的关注。1972年,罗马俱乐部出版《增长的极限》,认识到自然资源和环境承载能力的有限性。同年,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在瑞典斯德哥尔摩召开,发布《人类环境宣言》,强调人类对环境保护的权利和义务,标志着世界各国走上了共同保护和改善生态环境的艰难而漫长之路。1983年,联合国成立了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该委员会于1987年出版《我们共同的未来》,正式提出了可持续发展战略。1992年,里约热内卢环境与发展大会通过了《可持续发展原则声明》《21世纪议程》等文件,号召各国关注生态问题,致力于生态危机的解决和国际协调合作,可持续发展战略也逐步被各国所接受和采纳。
1978年,德国法兰克福大学政治学系教授伊林·费切尔(lring Fetscher)在英文期刊《宇宙》第3期上发表《人类生存的条件:论进步的辩证法》一文,阐述了黑格尔、马克思的进步观念,并最先使用生态文明(ecological civilization)一词。
1983年,赵鑫珊在《读书》第4期发表《生态学与文学艺术》一文,在论及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时提出:“只有当人与自然处在和平共生状态时,人类的持久幸福才有可能。没有生态文明,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就不会是完善的。”
1984年,苏联环境学家利皮茨基在《莫斯科大学学报·科学共产主义》第2期发表文章,探讨在成熟的社会主义条件下培养个人生态文明的途径。张捷在对利皮茨基的文章进行译介时写道:“培养生态文明是共产主义教育的内容和结果之一。生态文明是社会对个人进行一定影响的结果,是从现代生态要求角度看社会与自然相互作用的特性。它不仅包括自然资源的利用方法及其物质基础、工艺以及社会同自然相互作用的思想,而且包括这些问题与一般生态学、社会生态学、社会与自然相互作用的马列主义理论的科学规范和要求的一致程度。”
1986年,叶谦吉先生以《论生态文明》为题在三峡库区水土保持会议上作报告。他指出:“所谓生态文明,就是人类既获利于自然,又还利于自然,在改造自然的同时又保护自然,人与自然之间保持着和谐统一的关系。”“生态文明的提出,使建设物质文明的活动成为改造自然、又保护自然的双向运动。建设精神文明既要建立人与人的同志式的关系,又要建立人与自然的伙伴式的关系。”在1987年6月召开的全国生态农业研讨会上,叶谦吉针对中国生态环境趋于恶化的态势,呼吁要“大力提倡生态文明建设”。
1986年,刘思华先生参加全国第二次生态经济学研讨会,在论文《生态经济协调发展论》中提出了“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建设、精神文明建设、生态文明建设的同步协调发展”的观点。
1991-1995年,刘宗超与刘粤生连续发表3篇文章,提出“地球表层信息增殖进化与全球生态文明观”的理念。
1995年,美国著名作家、评论家罗伊·莫里森(Roy Morrison)在《生态民主》一书中使用了生态文明(ecological civilization)的概念,认为“生态文明”是工业文明之后的一种文明形式。生态文明研究者一般认为,莫里森是生态文明形态的最早提出者。
1997年,邱耕田从人与自然关系的实践角度提出了生态文明的概念,认为相对于人类改造自然的物质生产活动所取得的积极成果——物质文明而言,生态文明是人类保护自然的实践活动所取得的积极成果。
1997年,刘宗超著作《生态文明观与中国可持续发展走向》出版。该著以全新的思维研究可持续发展问题,从“地球表层信息增殖范型”到“全球生态文明观”,从可持续发展经济学到中国可持续发展的探索,从生态文明战略性远瞻到可持续发展实践,开拓了一种全新的视野。2000年,刘宗超主持完成国家哲学社会科学“九五”规划重点项目“生态文明与生态伦理的信息增殖基础”。2002年,刘宗超发起创建北京生态文明工程研究院,这是中国首家以建设生态文明和发展生态产业为目标的研究和开发机构。
还有学者指出,生态文明概念自诞生以来,经过多年研究积累,形成了复杂的概念体系。其中包括两种主流概念:一种是从横向社会文明系统出发来解释生态文明。此种观点认为,生态文明是社会形态内部的一种要素文明,是人类在处理与自然关系时所形成的成果总和,与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等并列。另一种是从纵向人类文明发展史出发解释生态文明。此种观点认为,生态文明是与原始文明、农业文明和工业文明前后相继的社会文明形态,是人类文明史的一个阶段,是对工业文明生产方式的否定之否定。此外,生态文明概念体系还包括作为绿色理念的生态文明观、作为绿色向度度量的生态文明观、作为总体文明成果的生态文明观以及作为领域成果的生态文明观。
总之,当前对生态文明内涵的理解可谓见仁见智:有人强调生态保护,有人强调污染治理,有人强调生态修复,有人强调人与自然和谐。生态文明的内涵在不断发展演化的过程中,已经积累了丰硕的研究成果。
二、政策层面的生态文明理念升华
中国生态文明理念的形成和发展,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不断探索可持续发展的现代化过程。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面对“一穷二白”的现实,毛泽东提出“兴修水利”“植树造林”等伟大号召。1973年,中国第一次全国环境保护会议召开,成为环境保护的第一个里程碑。1978年,宪法首次对环境保护作出明确规定:“国家保护环境和自然资源,防治污染和其他公害。”1979年,《环境保护法(试行)》确定提出“全面规划,合理布局,综合利用,化害为利,依靠群众,大家动手,保护环境,造福人民”的32字方针。1983年,第二次全国环境保护会议宣布环境保护是中国的一项基本国策。在1989年第三次全国环境保护会议上,中国政府提出环境保护的“三大政策”和“八大管理制度”,对中国环保事业的发展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1997年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十五次全国代表大会,可持续发展作为战略思想首次写入大会报告。在此时期,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中共中央着眼维护生态安全,提出“退耕还林、封山绿化”战略,向全国人民发出了“再造秀美山川”的号召。1999年,时任国务院副总理温家宝说:“21世纪将是一个生态文明的世纪。”
2001年7月,江泽民在庆祝建党80周年大会上指出,要促进人和自然的协调与和谐,使人们在优美的生态环境中工作和生活。坚持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正确处理经济发展同人口、资源、环境的关系,改善生态环境和美化生活环境,改善公共设施和社会福利设施。努力开创生产发展、生活富裕和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
2003年6月25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快林业发展的决定》中出现“生态文明”一词,提出“必须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建设山川秀美的生态文明社会”,据黎祖交研究员回忆,“生态文明”之所以能出現在《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快林业发展的决定》中,是因为当时国家林业局组织开展了由许多院士参加的《中国可持续发展林业战略研究》,该成果首次提出“生态建设”“生态安全”“生态文明”的概念。中央9号文件吸收了该成果的部分内容。
党的十六大报告提出,要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新局面:要推动我国“可持续发展能力不断增强,生态环境得到改善,资源利用效率显著提高,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推动整个社会走上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生态文明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十六大报告中呢?据高尚全先生回忆,当时在报告起草的过程中讨论了生态文明,但因为支撑材料不够,所以没有写入报告,实际上这与中国发展阶段有关。
2007年11月,胡锦涛同志在党的十七大报告中指出:“建设生态文明,基本形成节约能源资源和保护生态环境的产业结构、增长方式、消费模式。循环经济形成较大规模,可再生能源比重显著上升。主要污染物排放得到有效控制,生态环境质量明显改善。生态文明观念在全社会牢固树立。”
2012年10月,党的十八大站在历史和全局战略高度,从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五个方面,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作了全面部署,提出“建设生态文明,是关系人民福祉、关乎民族未来的长远大计”。
2013年5月24日,习近平在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六次集体学习时的讲话中指出:“生态文明是人类社会进步的重大成果。人类经历了原始文明、农业文明、工业文明,生态文明是工业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是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新要求。历史地看,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必须建立系统完整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实行最严格的源头保护制度、损害赔偿制度、责任追究制度,完善环境治理和生态修复制度,用制度保护生态环境。要加大力度推进生态文明建设、解决生态环境问题,坚决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
2015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先后印发《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等文件,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位置,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推进绿色发展、循环发展、低碳发展,弘扬生态文化,倡导绿色生活,加快建设美丽中国,使蓝天常在、青山常在、绿水常在。
2017年10月,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全党全国贯彻绿色发展理念的自觉性和主动性显著增强,忽视生态环境保护的状况明显改变。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加快形成,主体功能区制度逐步健全,国家公园体制试点积极推进。全面节约资源有效推进,能源资源消耗强度大幅下降。重大生态保护和修复工程进展顺利,森林覆盖率持续提高。生态环境治理明显加强,环境状况得到改善。”
2018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上的讲话中提出了生态文明思想的五个体系和六条原则。五个体系是:以生态价值观念为准则的生态文化体系,以产业生态化和生态产业化为主体的生态经济体系,以改善生态环境质量为核心的生态目标责任体系,以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为保障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以生态系统良性循环和环境风险有效防控为重点的生态安全体系。六个原则是: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良好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山水林田湖草是生命共同体:用最严格制度最严密法治保护生态环境;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引导应对气候变化国际合作。
2019年3月5日,習近平同志在参加内蒙古代表团参加审议时提出“四个一”:在“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中生态文明建设是其中一位,在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方略中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其中一条基本方略,在新发展理念中绿色是其中一大理念,在三大攻坚战中污染防治是其中一大攻坚战。“四个一”,既有对生态文明建设规律的把握,又体现了党对建设生态文明的部署和要求。这不仅是对内蒙古自治区的要求,也是全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基本遵循,将推动中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
综上,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在解决不同时期的环境保护问题而采取不同的政策措施,并对环境与发展规律的认识不断升华的过程。近年来,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取得明显成效,已经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认可。
三、生态文明:若干关系探讨
生态文明建设中的若干关系,大致可以分为三个层次:一是生态文明在“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中的定位及其相互关系,二是生态文明的内在要素及其相互关系,三是生态文明建设的历史进程及其与可持续发展的关系。下面简述几个主要关系。
(一)生态文明与“五位一体”的关系
生态文明建设是作为中国一定阶段的建设任务来部署和安排的。2012年11月,党的十八大站在历史和全局战略的高度,从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五个方面,对推进新时代“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作了全面部署,要求“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
大多数人将生态文明建设理解为生态环境保护。这样的理解并非没有道理,因为生态环境是中国的重大政治问题。2018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生态环境是关系党的使命宗旨的重大政治问题,也是关系民生的重大社会问题。广大人民群众热切期盼加快提高生态环境质量。生态环境作为人类生存和发展的根本,是保证经济、社会运行的基石,是解决中国当下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矛盾的基础。在实践方面,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和政府加快构建生态功能保障基线、环境质量安全底线、自然资源利用上线三大红线,全方位、全地域、全过程开展生态环境保护建设,建立并实施中央环境保护督察制度,深入实施大气、水、土壤污染防治三大行动计划,推动生态环境保护发生了历史性、转折性、全局性变化。
我们不能把生态文明仅仅等同于生态环境保护,而应从“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的高度来理解。建设生态文明,事关人民福祉和民族的永续发展。要加快顶层设计和制度体系建设,把生态文明放在“五位一体”总体战略中的突出地位,倡导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保民生、促经济、稳社会。要积极回应人民群众所想、所盼、所急,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要使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作为长远发展的基础和优势,并逐渐把这一优势和基础转变成经济优势、发展优势。
(二)生态文明与物质文明、精神文明的关系
物质文明是人们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实践活动中形成的有益成果,表现为物质生产方式和物质生活的进步。物质文明离不开生态文明建设,生态文明建设制约着物质文明程度。物质文明如果背离生态文明建设的客观规律和发展方向,就会对生态文明建设起阻碍作用。
生态文明与物质文明的关系,本质上是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对立统一。人类的生产和生活活动会带来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甚至带来生态危机。经济活动需要生态环境作基础,没有生态环境的稳定就无法保证经济活动的稳定发展。同样,生态环境保护需要资金的保证,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谈不上生态文明建设。只有经济发展,才能不断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没有经济的数量增长,没有物质财富的积累,谈不上发展乃至全面发展。如果一味追求经济增长的规模和速度,追求GDP增长,不重视发展的质量和效益,不顾资源环境容量,不重视人与自然和谐,无度地索取自然资源,肆无忌惮地破坏生态环境,以牺牲资源环境为代价换取经济增长,结果就只能是自然资源枯竭加快,生态环境被破坏,经济失去发展基础,社会生活难以为继。
精神文明是人们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改造主观世界中形成的有益成果,表现为社会精神产品和精神生活的进步,反映人类智慧、道德的进步状态。精神文明表现在两方面:一是科学文化方面,包括社会的文化、知识、智慧状况,以及教育、科学、文化、艺术、卫生、体育等项事业的发展规模和发展水平。二是思想道德方面,包括社会的政治思想、道德面貌、社会风尚,以及人们的世界观、理想、情操、觉悟、信念与组织性、纪律性的状况。生态文明和精神文明相辅相成。生态文明是精神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并渗透到精神文明建设的过程中;精神文明建设可以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思想引导、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文化是一个文明社会的精髓。生态文化不是社会某个领域的文化,不是与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社会文明并列的环境文明,而是克服了工业文明的片面性,消除了身心失衡、社会失衡、人与自然关系失衡、发展不可持续之后的身心和谐、社会和谐、人与自然和谐、发展可持续的社会整体进化状态的新文明。生态文明建设应克服两种倾向:一种是以为生态文明建设与精神文明无关,以为只要有了资源投入,生态环境就会变好;另一种是以为精神文明上去了,生态文明水平也会提高。生态文明建设不一定必须加大投入,生态系统有其自身的恢复能力:良好的生态环境并不是靠资金投入就能得到,这与“做慈善不分贫富”的道理相同。
(三)生态文明与原始文明、农业文明和工业文明的关系
人类社会经历了原始文明、农业文明和工业文明时期。生态文明是在历史文明基础之上的传承、扬弃、超越和创新。在原始文明时期,生产活动主要靠简单的采集渔猎,必须依赖集体力量才能生存,人与生物、环境协同演进。以铁器的出现和使用为标志,人类利用和改造自然的能力有了质的飞跃,人类社会进入农耕文明。在农业文明时期,生态系统保持着良好的自我平衡和恢复能力,但由于农业活动过度开发土地资源而导致生态恶化、文明衰落的事情也并不少见。古埃及文明、古巴比倫文明、古印度恒河文明和美洲玛雅文明等一些古老文明的湮灭,其根源与过度放牧、过度垦荒和盲目灌溉等活动莫不相关。
英国的工业革命开启了工业文明时代。工业文明超越原始文明、农业文明,扭转了人类在自然面前的被动地位,以科学技术及机器大工业为特征使人类获得了相对于自然的能动地位。人不再靠天吃饭,把直接获取的自然物作为生存资料,而能够主动运用科技手段和机器设备,充分利用自然不断创造极其丰富的物质财富。但在生产力不断发展、人类对大自然空前规模的征服中,生态环境危机也开始出现。环境污染,特别是20世纪出现的“八大公害”(比利时马斯河谷污染事件、美国多诺拉污染事件、英国伦敦烟雾事件、美国洛杉矶光化学烟雾事件、日本水俣病事件及富山、四日市米糠油等有害气体与毒物事件),危害了公众健康与生命,严重影响了人们的生存、生产和生活,由此引发了人们对传统经济增长方式的深刻反思。
生态文明既是对工业文明的反思,也是对工业文明的创新和跨越。要通过信息化带动工业化,使人类文明走上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四)生态文明与中华传统文化、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和可持续发展的关系
中国传统文化蕴含着深刻的天人和谐思想与生态伦理智慧。以儒释道为中心的中华文明,“中”“和”“容”是经典表述,即中庸之中、和谐之和、包容之容。《周易》中“见龙在田,天下文明”是关于文明的最早表述;唐代孔颖达注疏《尚书》时将“文明”解释为:“经天纬地曰文,照临四方曰明。”“经天纬地”意为改造自然,属于物质文明范畴:“照临四方”意为驱除愚昧,属于精神文明范畴。中国佛教把“勿杀生”奉为“五戒”之首,认为世间万物皆有生存的权利,认为一切生命既是自身,又包含他物,善待他物即善待自身,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表现出慈悲为怀的生态伦理精神。
马克思主义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为方法,以人与自然的辩证统一关系,社会与自然物质变换的过程,资本主义与生态危机的关系等为主要内容,认为人离不开自然,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人的实践活动使自在自然向自为自然转变,成为一种带有人类实践烙印的“人化自然”,成为一种具有实践性、历史性和社会性的自然。人是生态文明的主体,社会文明决定环境状况:人类社会文明是因,生态兴衰是果。十九大报告将“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定位于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方略,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又将其定位于新时代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必须坚持的重要原则。
可持续发展是人类对传统发展模式反思后的创新。可持续发展,是指满足当代人的需求而又不妨碍子孙后代的发展。早期发达国家经历了先污染后治理的发展过程。以1972年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召开,1992年、2002年和2012年三次首脑峰会相继发布《斯德哥尔摩人类环境宣言》《里约环境与发展宣言》等为标志,可持续发展逐步成为国际共识,以中国为代表的发展中国家的诉求也得到了充分体现。2015年9月,联合国发展峰会通过了《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为未来15年世界各国的发展和国际发展合作指明了方向。议程围绕人类、地球、繁荣、和平和伙伴关系等五大主题,覆盖经济、社会和资源环境等可持续发展的三大支柱,包含17个可持续发展目标和169个指标。而党的十六大提出的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是中国对可持续发展的高度概括。从促进人与自然关系的和谐方面来看,生态文明与可持续发展可谓一脉相承。中国是国际可持续发展进程的重要参与者、推动者,也是全球环境治理体系的积极倡导者、践行者。
(五)生态文明建设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关系
生态文明建设需要广泛汲取国际经验,并将中国的成功做法和经验推向国际。当前人类面临共同的挑战:一是全球性生态危机对人类生存的威胁增加。气候变化、生物多样性锐减、沙漠化、持久性污染物等重大环境问题,已经超出单个国家的地域范围,国际社会至今尚未找到切实有效的应对策略。二是生态环境超载背景下的发展空间争夺激烈。发展中国家工业化过程将面临日趋严峻的资源环境约束,将加剧各国在自然资源、碳排放等发展空间上的争夺。三是全球性民生问题凸显。国际金融危机以来,科技在资源、能源、环境、气候变化、防灾减灾、公众健康等领域的突破已见曙光,但实现所有人的充分就业和体面工作,提供基本卫生设施及服务,防治重大传染性疾病及降低孕产妇和儿童死亡率等千年发展目标进展放缓。
纵观近代以来的历史,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秩序是人类孜孜以求的目标。从360多年前《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确立的平等和主权原则,到150多年前日内瓦公约确立的国际人道主义精神:从70多年前联合国宪章明确的四大宗旨和七项原则,到60多年前万隆会议倡导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这些应成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基本遵循。金融危机以来,世界各国纷纷加大绿色科技研发投入力度。全球治理体系加快调整,新兴经济体成为全球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推动力,并带动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全球治理体系调整,在全球治理体系中的话语权开始提升。在全球性重大问题面前,国际社会需要共同努力,保有“人民命运共同体”的意识,形成一种包容性、多样化的国际秩序,以共同应对气候变化、全球性公共卫生事件等重大挑战。
四、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实践探索
(一)早期探索
从20世纪80年代起,中国开始探索可持续发展的实践路径。江西“三江湖工程”便是其中之一。1983年,江西省政府组织600多名专家对鄱阳湖和赣江流域进行综合考察,并提出了“治湖必须治江、治江必须治山、治山必须治穷”的思路,形成了水田农林复合生态经济、湖区治虫与治穷结合等开发模式。原国务委员宋健在《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贵在科学实践》一文中指出:“始于80年代初期江西山江湖开发治理工程,是实现经济与环境协调发展的一次重要探索与实践,是一项以可持续发展为目标的艰巨浩繁的跨世纪工程。”
1994年,《中国21世纪议程——中国21世纪人口、环境与发展白皮书》发布,可持续发展被确定为中国的发展战略。各地探索形成了一些新的发展模式。如浙江安吉县,是习近平“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论诞生地。2001年,安吉县提出了“生态经济强县、生态文化大县、生态人居名县”的生态立县战略。2003年,安吉县人大通过《关于生态县建设的决议》;同年天荒坪镇余村作出从“石头经济”向旅游经济转型的重大抉择,随后两年内关闭了村办矿山、砖厂和水泥厂,放弃了每年300多万元的集体经济收入(居当时全县各村之首)。2005年,时任中共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同志在农村法制调研中听取余村的汇报后,充分肯定了他们的做法,并提出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论断。安吉县从规划人手,将县域作为一个花园来规划设计,形成“一村一景”“一户一品”,在发展经济增加群众收入的同时改善农村基础设施条件,发展农村公共事业,基本实现了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衡化;通过“转变一产”、“优化二产”和“提升三产”等举措,形成以现代农林业及旅游业为主的生态经济体系。
(二)中央有关部门推进的试点示范建设
1.国家发展改革委等多部门联合推动的生态文明示范区建设
“十二五”期间,国家多部门联合推动了两批生态文明建设国家试点。2013年12月,国家发展改革委联合财政部、国土资源部、水利部、农业部、国家林业局等部门,发布《关于印发国家生态文明先行示范区建设方案(试行)的通知》,进入第一批先行示范区的省、市、县有55家。通知要求,通过试点探索“基本形成符合主体功能定位的开发格局,资源循环利用体系初步建立,节能减排和碳强度指标下降幅度超过上级政府下达的约束性指标,资源产出率、单位建设用地生产总值、万元工业增加值用水量、农业灌溉水有效利用系数、城镇(乡)生活污水处理率、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等处于全国或本省(市)前列,城镇供水水源地全面达标,森林、草原、湖泊、湿地等面积逐步增加、质量逐步提高,水土流失和沙化、荒漠化、石漠化土地面积明显减少,耕地质量稳步提高,物种得到有效保护,覆盖全社会的生态文化体系基本建立,绿色生活方式普遍推行,最严格的耕地保护制度、水资源管理制度、环境保护制度得到有效落实,生态文明制度建设取得重大突破,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生态文明建设典型模式。”
2014年3月10日,国务院印发《关于支持福建省深入实施生态省战略加快生态文明先行示范区建设的若干意见》。该意见成为福建省生态文明建设的行动纲领。
2015年12月31日,国家发展改革委联合科技部、财政部、国土资源部、环境保护部、住房城乡建设部、水利部、农业部、国家林业局等部门,发出《关于开展第二批生态文明先行示范区建设的通知》,同意北京怀柔区等45个地区开展生态文明先行示范区建设工作,提出了明确目标责任、积极推进制度创新、加强与“十三五”规划衔接、抓好重点项目实施、健全工作机制、总结报送工作进展等方面的要求。
“十三五”期间,国家级生态文明建设试点主要是省级。2016年8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联合印发《关于设立统一规范的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的意见》,福建省、江西省和贵州省三省被确定为首批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福建)实施方案》要求:“充分发挥福建省生态优势,突出改革创新,坚持解放思想、先行先试,以率先推进生态文明领域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为目标,以进一步改善生态环境质量、增强人民群众获得感为导向,集中开展生态文明体制改革综合试验,着力构建产权清晰、多元参与、激励约束并重、系统完整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努力建设机制活、产业优、百姓富、生态美的新福建,并为其他地区探索改革路径、为美丽中国建设作出应有贡献。”2017年10月2日,《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江西)实施方案》和《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贵州)实施方案》印发,分别对两省生态文明建设提出了要求。2018年4月,《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支持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指导意见》发布,明确提出海南省作为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的要求。
2.生态环境部(原环境保护部)推进的试点市县建设
2013年5月23日,环境保护部印发《国家生态文明建设试点示范区指标(試行)》通知。2017年9月21日,环境保护部在浙江安吉县召开全国生态文明建设现场会,为第一批13个“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实践创新基地、46个示范市县授牌。第二批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市县于2018年贵阳生态文明论坛期间发布,45个示范市县获得授牌。
五、生态文明建设的主要任务
(一)优化国土空间开发格局,促进发展集约集聚
国土是中华民族繁衍生息、生存和可持续发展的家园,也是生态文明建设的空间。中国有着广袤的国土,却也一直是人地矛盾紧张的国度,“胡焕庸线”显示的人口分布和发展规律迄今并没有发生根本性变化。因此,应按照主体功能定位,人口、资源与环境相均衡,经济、社会、生态效益相统一的原则,优化空间开发结构,加强国土空间开发和用途管控;科学确定城镇开发边界和强度,提高土地利用效率和建成区人口密度,构建科学合理的城市化格局、农业发展格局、生态安全格局、海岸线格局,促进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实现生产空间节约高效,生活空间宜居适度,生态空间山清水秀。
要优化布局,优化存量,谋划增量,改造提升传统产业,淘汰落后产能,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和现代服务业,實现高质量发展。园区是产业集聚空间,驱动力是靠近原料(如资源型城市分布在矿产资源富集区)、靠近市场或靠近企业(配套生产)以降低原材料或产品运输成本。区域经济中的“梯度发展”规律,反映了原料和产品运输成本最小化的要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国不少城市布局了钢铁厂,本意是就近市场(钢材用于城市建设),余热用于洗浴,还能把水渣、钢渣等用作水泥原料。园区既可自发形成,如浙江义乌小商品市场和“前店后厂”;也可以规划建设。中国已有上万个各类各级园区,但也出现圈了地、建了厂房却没有生产线的情景。这些存量迫切需要盘活。
(二)推动资源利用方式根本转变,实现效率变革多倍跃进
节约资源是环境保护的根本之策。土地、水、矿产、能源、森林、海洋等自然资源,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粗放利用不仅会加快资源耗竭,还会带来环境污染。因此,必须推动资源利用方式的根本转变,以资源的可持续利用支撑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自然资源是有限的,矿产资源是不可再生的,经济社会发展的资源需求是无限的,因而必须提高资源效率。一是加强土地利用规划、市场调节、标准控制和考核监管,提高土地产出率。二是建设节水型社会。要实施国家节水行动,实行用水总量、效率“双控制”;在农业、工业、城镇和公共建筑中大力推广节水技术和产品,减少“跑冒滴漏”的损失。农业是用水大户,必须发展节水农业。三是节约矿产资源。工业化也是开发利用矿产资源生产工业品的过程。要节约一切资源,化解资源有限性与需求无限性的矛盾。
要加强上下游有机衔接和产业链管理,形成节能减排的协同效应。一是要在工业领域开展重点用能单位节能低碳行动,实施重点产业能效提升计划。二是要在建筑领域严格执行建筑节能标准,大力发展绿色建筑,推进既有建筑节能改造。三是要在交通领域优先发展公共交通,推广使用新能源交通运输装备,发展甩挂运输。四是要开展节约型公共机构示范创建活动,让居民以同样的能耗获得尽可能大的能源服务,如照明时间尽可能长、冬季获得温度舒适的室内环境等。
要发展循环经济。按减量化、再利用、资源化、无害化的原则,提高资源循环利用率。一是对共伴生矿进行综合开发。如开发煤层气用于发电,既可增加能源供应,也能减少瓦斯爆炸对矿工安全的威胁,还能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可收一举多得之效。二是完善再生资源回收利用体系。加强“两网融合”,降低废弃物回收成本。开发电子废物等“城市矿产”,推进农林废弃物、建筑垃圾、餐厨废弃物等的资源化利用;重视产品循环利用,发展闲置品再利用产业;共享设备、仓储等设施,延伸产品和服务的年限。三是推进煤矸石、工业废渣等大宗固废综合利用,提升再生产品的技术含量。四是促进生产生活系统的循环链接,建设“无废城市”,实现“四倍”乃至更多倍跃进,这也是十九大提出的效率变革要求。
(三)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切实改善生态环境质量
当前,中国多领域多类型多层面的生态环境问题累积叠加,煤烟型污染与臭氧、细颗粒物(Pm2.5)、挥发性有机物(VOCs)等问题并存,生产与生活、城市与农村、工业与交通污染交织,污染治理进入边际效应递减阶段。打好蓝天碧水净土保卫战,是党中央国务院在新时代提出的新要求,也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必须补的“短板”。要多措并举,分类施策,源头严预,多还旧账,不欠新账,还自然以宁静、和谐与美丽。
一是要打赢蓝天保卫战。重点防控的污染因子是Pm2.5;重点区域是京津冀及周边、长三角和汾渭平原;重点行业和领域是钢铁、火电、建材及“污染型”企业、散煤、柴油货车运输、扬尘治理。要开展散煤清洁化替代,优化运输结构;以绿化和扬尘综合整治为重点,优化用地结构,切实改善大气环境质量,使天更蓝。
二是要打好碧水保卫战。实施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推进集中式饮用水源保护区划定和规范化建设,打好城市黑臭水体歼灭战。加强江河湖库和近岸海域水生态保护,重点推动长江经济带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全面整治农村环境,加强农业面源污染防治。
三是要扎实推进净土保卫战。以重金属污染突出区域农用地及拟开发为居住和商业等公共设施的污染地块为重点,强化土壤污染风险管控。加强固体废物污染防治,推进垃圾分类、综合利用和无害化处置,使城乡居民对垃圾的存在没有“违和感”。
四是要实施生态保护修复工程,推进山水林田湖草生态系统治理和荒漠化、沙化、石漠化、水土流失等综合治理。加强自然生态系统保护,扩大森林、草原、湖泊、湿地面积,保护生物多样性。加强防灾减灾体系建设,提高各类灾害的应对能力。
五是要把环保产业与循环经济有机联系起来。减少污染治理碎片化和分段、分期的资金需求。如将易腐垃圾、水处理厂污泥、河道淤泥等收集起来发酵产生甲烷气体,提纯用于新能源汽车燃料。又如将供水、排水、水处理、中水、海绵城市建设等链接起来,而不是“各自为战”,甚或上游处理增加下游难度。
六是要积极应对全球气候变化。切实控制温室气体排放总量增长,开发利用新能源可再生能源,增加森林、草原、湿地、海洋碳汇,有效控制能源、工业、农牧业领域的温室气体排放增长。提高适应能力,加强监测、预警和预防,提高农业、林业、水资源等重点领域和生态脆弱区的气候变化适应能力。开展低碳城市试点,推进省区、城镇、产业园区、社区低碳试点,建设低碳社会;推进碳市场建设,用经济手段降低降碳成本。参与气候变化国际谈判,承担与发展水平相适应的减排原则,推动建立公平合理的气候变化全球治理体系。
(四)完善生态文明建设的制度安排
要创新体制机制,把资源消耗、环境损害、生态效益等体现生态文明建设的指标体系纳入经济社会发展综合评价体系,大幅增加考核权重,建立并实施领导干部任期生态文明建设问责制和终身追究制。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实行自然资源资产和环境责任离任审计。树立底线思维,实行严格的资源节约利用和生态环境保护制度。开展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和用途管制,资源承载能力和环境容量监测预警,环境损害赔偿、生态补偿、生态服务价值评价、分类差异化考核等制度建设,以及节能量、碳排放权、水权、排污权交易、环境污染第三方治理等市场化机制建设方面积极探索,力争取得重要突破。
总之,从理论到实践,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经历了一个不断探索和丰富的过程。尤其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提出,不仅为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和生态环境保护提供了基本遵循和行动指南,也将生态文明上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中国将和世界各国人民一道,努力建设“山清水秀清洁美丽”的世界,“携手共建生态良好的地球美好家园”,将为全球生态文明建设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展望未来,我们应当不断创新国际传播机制和路径,以国际社会可以理解的语言体系传播生态文明理念,在新一轮全球治理体系重构中,增强生态文明的国际话语权。只有全球社会的共同参与和积极行动,充满活力的生态文明新时代才会早日到来,也一定能够早日到来!
责任编辑:安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