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下沉”之后，如何抓住新时代红利

杨阳

红利不再，

“内卷化”或许已成常态

链家网数据展示，在北上广深一线城市门店中，已经有4%左右的员工来自于北京大学、复旦大学等名校。

2020年5月26日，湖北省发放快递行业首批职称评定证书，第一位评上快递工程职称的助理工程师张哥，本科毕业于“211”高校——北京林业大学。

杭州一位32岁的英语、法语双语硕士刘双最近也成为“网红”。她曾在某大型跨国企业工作并外派非洲，放弃30万年薪的“体面”工作，选择从事家政行业，被网友们亲切地叫作“刘阿姨”。还好她的月薪已达2万元以上，才堵住悠悠之口。

在中介、快递、家政行业就职的高材生数量持续递增。除此之外，博士生为了留在北上广深一线城市而选择当中小学老师的新闻屡见不鲜。2014年北师大博士刘峰峰入职北京西城区棉花胡同幼儿园，2019年深圳中学招聘了20名清华大学、北京大学毕业的硕士及博士做教师……

从20年前毕业包分配的“天之骄子”、10年前光环笼罩的“战斗机型学霸”，再到当今就职各大互联网服务平台的“双一流”高校的高材生，背后是我国高等教育大众化、世俗化、市场化的真实写照。

这反映出了一个现象——“内卷化”，又称“过密化”，该理论来自于美国人类学家亚历山大·戈登维泽。“内卷化”可以用于分析人力要素，通常反映人力要素与劳动对象之间的关系。它是“一种社会或文化模式发展到一定阶段后，便停滞不前或进步缓慢，长期停留在一种简单的自我重复状态，无法转化为更高级模式的现象”。简单地讲，就是劳动的边际报酬递减，劳动力过度填充。

也就是说，劳动对象如果在一定阶段内无法再扩大，逐渐达到峰值，或者劳动对象的增加速度小于劳动力增加速度，就无法有效吸收人力资源，呈现人力投入的边际收益递减。在技术革命瓶颈迟迟未曾突破的时候，上一代技术“红利”将渐渐被吃完，剩下的就是高层次人才的惨烈竞争，只能等待下一次重大创新才能够再次扩大“蛋糕”。

这是当下大学毕业生面临的窘境，也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就业现实。

“抢蛋糕”的人变多了

我国电商发展已经有接近二十年的历史，移动支付、移动APP、直播平台、共享经济、外卖平台、自媒体以及短视频内容创作等热潮的到来，创造了一轮又一轮的时代红利和“技术岗位”，也为“高材生”们创造了一批又一批的高薪机会。一线城市高科技、互联网、文娱行业的整体薪酬水平早已超过了传统的高薪行业。

但是，这些“高薪”劳动对象的增长速度却慢慢变缓，渐渐小于劳动力增加速度。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就业形势应该是史上最严峻的——2020年大学应届毕业生就有874万。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6月全国城镇调查失业率为5.7%。2020年第二季度CIER（中国就业市场景气指数）为1.35，低于第一季度的1.43，也低于去年同期的1.89。

受疫情影响，“大厂降薪，小厂裁员”，缩招已成常态，裁员更是屡见不鲜。大学应届毕业生最理想的就业对象本就集中在较为狭窄的新兴行业，如计算机、互联网、金融等，但这些行业早已不是爆发时期的招聘规模。“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央企、外企更是人满为患。初创企业发展也受到了这两年投资环境萎靡的影响。

入职门槛提高，招聘机会减少，“抢蛋糕”的人变多了。新一轮科技进步也让技术岗、管理岗变得稀缺，以往风光的银行柜员、IT码农等职位竞争也变得愈加激烈，薪酬开始下降。行业薪酬和就业资源的相对固化，最终使得“社畜”“996”“精神资本家”成为许多大学生毕业之后不得不面对的生活，因为害怕失去工作而拼命加班的90后年轻人比比皆是。

考研热算不算一种“内卷化”？有网友问道：“为什么日韩对考研没有那么热？一进中国的大学，全班起码90%都要考研？”因为学历门槛越提越高，5年前本科生能获得的工作，现在只有研究生学历才能够格。另一方面，竞争压力来自于机会的变少，大学生只能期待下一轮科技进步带来全新的财富机会和就业岗位。

高材生期望的行业岗位不能提供足够的机会和薪酬时，便会“下沉”向下一层级的行业岗位进发，去抢占那些更容易竞争的机会。这是人力资源的溢出效应，也是对以往自身“985”“211”高校“学霸”人设的一种反叛，更是对自我的重新定位和再次出发。

传统服务行业在升级

以链家中介、快递助理工程师和家政保姆为例，这些原本属于“传统行业”“低端行业”的岗位，为何“985”“211”高校的毕业生投身其中，便会引发社会的热议？

除了高材生的光环开始变得暗淡，让许多家长对名校的期望落空，更多的是对于传统服务产业的理解偏差。那么，初中生都能干的工作让名校毕业生来干，会不会是大材小用？

实际上，社会需求正激发传统服务行业的升级换代，如果薪酬水平能够满足这些高端人才的需求，那它就是可以进入的岗位。“行行出状元”也不只是口头说说，“学霸”们真要玩命干，真能再次当上“状元”。

一位北大毕业的大学生在链家已有228套成交业绩，按北京500万一套的房产均价来计算——链家的中介费是买方2%、卖方1%，共计15万，她已经卖出11.4亿元的房产。就算链家给她只按业绩的10%计提獎金，也有342万的佣金业绩收益。这虽比不上某些百万年薪岗位，但是不能说干房产中介就比在格子间敲代码的业绩更廉价。

北上广深一线城市的一套价值千万元的二手房产，放在任何领域都不是小数目，业主更愿意交给更精英化的团队来服务。高素质的从业人员不仅在价值理念上更便于沟通，也能够深入理解业主与买方的真实需求，提供更高质量的专业服务，因此也更受买卖双方欢迎。

链家网去年成交过亿的优秀中介更是比比皆是。郑州大学毕业的一位房产中介成交已然过亿元，佣金轻松超过30万元，用知乎上“文文大保贝儿”答主的评论来说：“年销售过亿元，在任何行业都是TOP级。”

中介、快递、家政这些行业并不丢人，服务业也不代表着“低三下四”，相反这些行业的转型升级需要吸纳更多的“人才”。一位网名为“哈哈”的高材生，从东部地区一所“985”高校毕业，随后在欧洲读研，最终选择回国做了理发师，他觉得“任何职业都可以获得成功，任何职业都值得尊重”。

新时代红利还会来吗？

旧的时代红利已成过去，新的时代红利正向我们走来。面对经济发展的困难和疫情的严重影响，中央多次强调加快5G、物联网、工业互联网、人工智能、云计算、区块链、数据中心等新一代信息技术演化生成的新型基础设施建设，简称“新基建”。

2020年4月20日，国家发改委在新闻发布会上对新一轮“新基建”做出解释，5G、人工智能、物联网、数据中心等“新基建”与以往的规模基础设施建设不同，其中包括了通信网络基础设施、新技术基础设施、算力基础设施，还包括了智慧技术支撑传统基础设施转型升级的建设工作。

这并不是国家发展战略的“一时兴起”，而是中国真正在下一次信息革命前开始启动了弯道超车！经过多年电子商务、共享经济、数字化金融、云计算、大数据、移动互联网等技术革命的洗礼，我们有了发动下一轮“技术领先”的资本。要知道，就算欧美日等发达国家民众，在这一轮信息技术的接受和普及程度上，也远远落后于国内的水平。

看看街边的卖菜小贩手中的收款二维码，看看出门滴滴打车的老大妈，再看看手机上眼花缭乱的社交、购物、外卖、短视频软件，人工智能已经开始渗入我们的生活。这一切如同空气一样的必需品，早已成为信息时代中国人的习以为常。

如今的大规模“新基建”战略是在响应这个时代即将发生的技术革命，它将进一步解决我国百万级高素质人才的就业需求，或许将避免持续 “内卷化”的无意义竞争。伴随着“新基建”战略的推进，2020年已经成为我国的5G元年，资费、套餐、基站、手机等全部就绪，正处于加速普及的阶段。

未来中国能有望领先他国提前展开5G信息时代下的技术革命和产业变革，比如自动驾驶、数字货币、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物联网正加速来到我们身边，将创造出更多的全新产业和岗位，中国全体社会对下一轮信息革命的期待、准备和接纳程度，是许多发达国家都难以媲美的。

在上一轮“红利期”正逐渐吃完，新一轮“红利期”还未正式到来之前，建议高校毕业生做好以下几点准备：

1、找准自己的定位。不要沉迷“学霸”人设和名校光环，对任何工作抱有愿意吃苦的心态。相信优秀的你在哪里都会发出灿烂的光，一定能努力做到行业内的“TOP级”，绝对不比任何人差。

2、先就业，再择业。就业大环境不乐观，与其“岸边冻僵”，不如“下海冬泳”，就业和发展机会是动态变化的，只有身處其中，才能找到时代奋进的脉搏。

3、非应届毕业的同学，应当努力向“新基建”靠拢，努力向那些正在扩大的“劳动对象”行业靠拢，踩准技术爆发的方向。

（本文摘自“经管之家”微信公众号，有删改）

（编辑 邢多多1048572239@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