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专题片和文献学方法

2020-08-16 13:56方乐莺
兰台世界 2020年8期
关键词:采集编研鉴别

方乐莺

摘 要  档案专题片的编研过程,应引入文献学方法,这是由档案编研对象的性质决定的,是对档案资料进行去伪存真的需要,更是最终获得历史真相的需要。在编研撰写阶段,档案专题片的文本采集、鉴别、解读和整序四个环节中,主要采用文献学方法。

关键词  档案专题片 编研 采集 鉴别 解读 整序 文献学方法

中图分类号 G274 文献标识码 A 收稿日期 2019-11-27

Abstract In the process of compilation and research on archival feature films, philology should be introduced, which is determined by the nature of the object of compilation and research on archives. It is the need to eliminate the false and retain the true of archival materials, and the need to finally obtain the historical truth. At the stage of compilation, philological methods are mainly used in the four links of document collection, identification, interpretation and sequence.

Keyword archival feature film; compilation and research; collection; identification; interpretation; sequence; philological method

近年來,影视艺术的极大发展,使得影像传播成为信息传播的巨大助力。档案编研工作向来是档案部门重要的工作内容之一。档案的编研和利用最终成为档案收集和保管的最重要也是最终的目的。影视类档案专题片就是众多档案编研成果类型中最为耀眼的一种。其以视听阅读方便、传播效果较好、传播范围不受时空限制等特点,越来越受到档案部门编研工作的重视。

作为一种档案编研产品,档案专题片首先带有档案编研主体意识,是一种对于以档案为主体材料的相关资料进行二次编辑、整理、分析、评论等前期加工,辅以影视产品独有的拍摄、剪辑、视觉效果处理等后期制作技巧,最终以影视载体呈现的影片。毋庸置疑的,档案专题本身具有较高的文献价值。这不仅因为它是从档案编研的角度出发,更是因为在这个过程中,编研主体较多地秉承了一种文献学的编研方法。

从档案部门的角度来看,要制作一部专题片,程序上会分成两个主要阶段——前期档案资料的整理编纂与后期影像的拍摄制作。后期影像的拍摄制作一般由专业的团队来完成,前期档案的编辑和整理过程,就是档案管理部门所熟悉的档案编研过程。

无论是从理论还是实践的角度,档案编研方法,最重要的是着眼一个“真”字。在整个编研过程,也就是对档案资料的充分占有、整理、分析、辨伪、编辑、纂写的过程中,应当要采用一种挖掘“真”相、去伪存“真”、“真”实表达的文献学编研方法。

一、档案与文献

档案是对国家和社会有保存价值的原始文件,文献是记录知识的载体,因此也可以说,档案是再现历史真实面貌的原始文献。档案与文献虽然不是完全一样的概念,但二者在外延上存在着交叉。围绕着某一历史主题进行的档案编研,除了需要大量查考文书类原始档案以外,也需要查阅大量档案以外的其他文献,因此档案专题片的前期编研过程离不开外延更广的文献资料。

二、文献学方法

具体来说,文献学研究方法是一个方法体系。文献学从古典文献学发展到现代文献学,其方法论体系随着文献学学科理论体系的发展而发展。最早关于文献学方法的论述出现在《文献学讲义》中,王欣夫在该书中指出“广义的文献学指的是目录、版本和校雠”。可见,早期的古典文献学研究方法多专注于具体的工作方法,从目录入手,从浩瀚的文献资料中寻找相关的资料,再“由目录而知版本,由版本而知校勘”[1],通过校勘,再回过头来对资料进行加工、整理和编排。在更细化的层面上,洪湛侯在《中国文献学新编》中指出:文献学“使用的方法,包罗较广,主要有文字、音韵、训诂、版本、目录、校勘,还有辨伪,辑佚、编纂、标点、翻译、典藏等”。

随着文献学研究方法吸收其他学科研究方法,在文献研究中开始运用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系统论、信息论、控制论、数量方法、统计法、分析法、历史法等[2]。在具体工作中,陈界、张玉刚提出,文献学的研究方法有时间分段法、调查方法、统计方法、控制法、比较法等[3]。到了信息时代,现代文献学方法结合信息技术,“除了传统的调查研究方法外,又根据研究任务的需要,采取系统方法、数学方法、逻辑方法和比较研究方法等”[4]。而这些方法,归根结底是为了确保文献考查的真实性。

三、档案编研过程中应采用文献学方法

相对于档案编研这一学科分支的发展,文献学方法论体系相对比较成熟、系统。档案编研的方法,与文献学方法何其相似?从档案目录入手,在浩瀚的档案库中寻找相关资料,当然有原始档案,也有经过二次编研的档案(版本),再进行反复校勘辨伪、调查研究、统计分析、比较分析、逻辑分析等,最终得到最真实的信息,进行系统编纂汇集。因此,档案的编研过程,应引入文献学方法,这是由档案编研对象的性质决定的,是对档案资料进行去伪存真的需要,更是最终获得历史真相的需要。

影视类档案编研产品,由于其编研对象的特殊性,则更加需要引入一套成熟、完整、系统的方法论,来确保影视类档案编研产品的真实性。传统的档案编研,相对来说对于影像上的考虑较少,而影视类档案编研产品则不然,它需要直观地呈现。影视类档案编研产品对于影像存在特殊需求,因此影视类档案编研产品的编研对象较之传统档案编研产品的编研对象外延有所扩展。除了原始文书档案和相关二次编研的档案外,还包括原始声像档案、二次编研的资料片、二次编研的编研产品、口述声像等。因而,从目录这一环节来看,要编辑一部影视类档案编研作品,作者除了对传统档案目录进行检索外,还会更多地将精力用在声像档案和相关资料片的检索收集上。声像档案相对于文献档案资料而言起步较晚,留存较少,且真伪辨别的难度和必要性更大。

影视类档案编研产品的编研过程决定了采用文献学方法的必要性。影视类档案编研产品的编研过程,从主题确定、寻找资料到编写脚本,是一个对档案文献资料进行发现、编写、比较、研究、分析、统计等创作的过程。同时,档案与文献的亲缘关系,以及档案和文献共同拥有的零星、分散等特点,使得档案编研过程中运用到的方法与文献学研究方法较类似。因此,要使档案编研成果最终能真实展现历史,则不可忽视文献学方法的使用。

四、档案编研过程中应用文献学方法体现在四个环节

“文献学方法始终是围绕着四个主要方面展开的,即文学文本的采集、鉴别、解读和整序。”[4]同样,档案编研过程中的文献学方法体现在以下四个环节。

1.档案文本采集,以真实为原则。文献学方法,首先是历史唯物主义方法,尊重历史、尊重事实。档案的首要特性是原始性、真实性,关于档案的编研也必须以真实的历史档案为指导,从诸多分散的档案信息中发掘历史真相。

档案文献资料的采集,一般是围绕某一具体主题,对档案原始资料进行全面的检索和编录。在最初的检索中,重点是目录的利用,目录是文献学的基础学科之一,是“导路指南针,照迷的明灯”,可以减轻“暗中摸索之苦”。档案检索的第一步,与文献检索寻求目录的第一步有异曲同工之处。

查询到相关资料后,则可进行部分或全部的摘录。摘录有一些格式要求。有的档案编研还形成了固定的资料采集格式,如年鉴史志的编纂过程中,就要编录资料卡片、资料长编等。这一类格式需要编者详细注明资料内容时间、整理时间、标题、来源、资料整理者和相关内容等,以确保资料来源可靠真实,并有据可查,也方便了日后进行核实查考。

在影片中,为展示档案材料的真实性,如历史手稿、照片等,往往会在片中明确指明档案存放地点,如档案专题片《长征纪事》中,第一集开篇就指明了《长征回忆录》手稿这一重要档案存放在上海鲁迅纪念馆,其后使用的许多影像资料也会注明其来源,比如有的存放于美国国家档案和纪录影像局,有的图片来自“台湾国史馆”等。

2.档案文本鉴别,以整体为系统。摘录完成后,要形成整体性的历史叙事,就要采用系统、联系的方法,把材料放在系统的历史整体中去考察。文献学中的“鉴别”是“根据文献与文献之间材料比对和呼应,寻找真实的历史事实,包括真伪的鉴别和优劣的鉴别”[5]。档案编研过程中对于材料的鉴别,常常在不同全宗之间、不同案卷之间寻找同一历史事件的不同陈述并进行鉴别与联系,这是档案编研过程中经常采用的方法,以达到追求文本的真与善的目的,与外延更加广泛的文献辨伪学和版本学的理论与方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3.档案文本解读,以准确为基础。古典文献学对于文本的正确解读主要依赖于准确的校勘、标点和注释。校勘确认文本的准确性,标点是断句和节奏,注释则在于意义的阐释。档案编研过程同样倾注了这一文本解读的三大要素:校勘——通过档案文本之间的相互呼应和印证,寻找历史真相;断句——是对编研主题的展示进行整体节奏的把握和控制;注释——即后人的评说和分析,包括作者和被采访者的观点。影像的注释是专题片的重要组成部分,主要依赖调查取证,即跳脱于档案资料以外,寻找相关领域的专家学者,或寻找相关的历史证物或证人,进行分析或佐证。通过专家的分析和亲历者的口述来解读历史,使影片的讲述更具真实感和立体感。

4.档案文本整序,以逻辑为准绳。如果说,对于档案资料文本的解读是档案编研工作中最主要的内容,为整个编研工作打下坚实基础,而文本的整序则是最重要的,因为它决定着最终编研产品所呈现出来的整体面貌。

材料采集解读完成后,如何把分散的、处于无序状态的众多文本按照一定的逻辑顺序整编在一起,这就是文献学中的“整序”环节需要解决的问题。整序一方面使分散的材料有序地编排在一起,使观众或读者明白其中的逻辑顺序;另一方面有时能使文本与文本之间产生新的意义,或互相印证,或解释说明,或层层推进,增强可读性。档案专题片制作的文本整序最终形成的成果体现为专题片的解说词脚本。它是重构专题片所要展示的某特定主题的历史的基本框架,也是专题片主题表达的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手段。这是因为:第一,专题片所依托的档案文本素材无法为自己“代言”,它们虽然承载着大量的信息,但却无法一一在屏幕上展示,并形成“故事”;第二,由于寻找过去历史的亲历者将会越来越困难,因此除了口述或访谈的部分,所有对文本素材的鉴别和解读都只能通過解说词进行;第三,无论是文字叙事还是影像叙事,故事的整体性和逻辑性都要求创作者对分散的材料进行串联,这不仅是对观众负责,也是对历史负责。

当然,文本的采集、鉴别、解读和整理四个环节并不是割裂开来各自按顺序进行的,而是互有交叉、互相印证的。如文本的采集要在初步的整序逻辑下有目的地搜索和寻找,采集的过程中同时进行着鉴别和解读,画外的解读也常常出现在最后的文本整序环节中。

由此可见,档案专题片虽然往往是档案部门和影片摄制部门合作的产品,但作为档案专题片最根本的灵魂——脚本的制作,却是档案部门编研工作的重要体现。这个过程,离不开以“求真”为宗旨的文献学方法。唯有以此理念根植于档案编研工作,才能真正使档案的真实面貌得以真实地展现。

参考文献

[1]杜泽逊.谈谈文献学的方法、理论和学科建设[J].文献,2018(1):3-13.

[2]金恩辉.关于文献学基本问题的研究[J].文献工作研究,1994(3):18-22.

[3]陈界.新编文献学[M].北京:军事医学科学出版社,1999:13-15.

[4]王瑞珍.我国文献学研究方法之探析[M].新世纪图书馆,2007:63-64.

[5]潘树广.论古代文学研究中的文献学方法[J].常熟高专学报,1999(1):58-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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