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豪车给你飙:怎堪“肝胆相照”劫数生

2020-08-11 07:29张峰
知音(月末版) 2020年1期
关键词:车行小杰租车

张峰

谁的青春不迷茫?年少轻狂,江湖义气,我把信用卡借给哥们租车,最后哥们因为飙车,差点报废了一辆价值60万的豪华轿车,我面临巨额赔偿……

够义气!为兄弟租下豪车接女友

年轻的我,一直信奉: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而最后我才明白,不离不弃的是那个一直默默支持我的女孩。

2007年,父母把我送到了澳洲求学,攻读机电工程和IT双学位。姜萱,来自山西大同,跟我同在墨尔本大学。

第一次见到姜萱,是在一次中国留学生聚会上,她微笑时可爱的两颗小虎牙和说话时害羞的样子,让我第一次见面就被深深吸引,她望向我时,炙热的眼神告诉我,我俩一见钟情了。

随后我们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但我们并不像别人那么腻歪,我是那种哥们义气很重的男人,身边经常围绕着好几个兄弟,姜萱跟我谈恋爱期间,基本和我的兄弟在一起混,大家对我的新女友印象都不错,唯独阿生!

阿生,小我三岁,典型的富二代,对什么都一副不屑的样子,给人一种纨绔子弟形象。但我从他桀骜不驯的眼神中,总能看见自己以前年轻气盛的模样,于是忍不住想要多关照他一些。

兄弟和女朋友一直不对付,我认为女朋友太小家子气,根本没有听她的话与阿生保持距离,但很快,我就吃了大亏。

2010年4月8日,阿生的女朋友要从国内来澳洲,他想要租个豪华小车去接机,吃晚饭时他提出希望我陪同租车,因为他还在读语言班,担心自己英文交流不了。

第二天,我和姜萱陪他去到租车行才知道,车行的规定是不租车给未满21岁的驾驶者,而阿生恰恰离21岁生日还差几个月。

不知道阿生是有备而来还是临时起意,问我借驾照和信用卡来租车。我没有任何犹豫地把信用卡给了他,因为此前阿生曾借给我2万澳币买车,我觉得他是一位肝胆相照的兄弟。

姜萱瞥了我一眼,试图阻拦我,我二话不说签下了租车协议,在车行的自动扣款表格中,清楚地填写了自己的信用卡卡号和信息,用于支付租车费用。

签合同时,阿生保证之后会把钱都还给我,也答应按照租车的协议,三天后自行把车归还给车行。

于是,一辆市值至少十万澳币的豪华轿车就这样被阿生风风火火地开走了。

当时的租车协议是三天,也就是说4月12日阿生必须将车归还车行,然而从第三天起阿生就失联了。

最开始,我心想阿生就是小孩贪玩,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即使超过几天也就多给点钱的事,并未太担心。

又过了五天,4月17日,阿生托其他朋友把车钥匙给了我,还给了我一个地址去拿车。早已经习惯了阿生这样神出鬼没的样子,我并未察觉任何异样。

当天晚上,我和姜萱请圈子里的小杰吃晚饭,希望他能陪我去取车。

小杰在墨尔本混迹多年,比我处理事情更加圆滑,比较社会,遇到什么事情办法多。

晚饭后我们一行三人风尘仆仆地赶到阿生留的那个地址。发现那辆车就这么孤零零地被丢在郊外的路边,走近一看三個轮子居然都爆胎了。

等我们上车发动了一看,油也快没了,肯定撑不到附近加油站。我们三个从最近的油站买来汽油灌上,又把小杰车里的备胎给换上,来回折腾到快午夜,准备慢慢开回市里。

一上路,我们发现这车方向盘打正的时候,车子却是歪着开的。

小杰下车到处检查了一下,推测应该车的轮轴歪了,一脸无奈地告诉我们:“阿生估计是用这车飙车了!”那可是一辆豪华轿车啊,我当时就有些崩溃!

够悲摧!“肝胆相照”劫数生

4月18日,车子被送回给租车行后,租车行报了保险,然而保险公司评估完后,鉴定为我们疏忽驾驶造成车的损坏,加上当时车子出事也没有报警,没有任何事故记录,所以保险公司回复修理费一分钱都不会承担。

随后租车行寄了一份账单给我们,打开账单我都傻眼了。

原来租车行的租约条款里有明确说明——如果驾驶者是故意疏忽驾驶而造成车的损伤,租车行有权利要求签约人赔付整台车的价值。而阿生租的是一辆十万多澳币的豪华轿车!

雪上加霜的是,一天三百澳币的租车费用,以及超时不还车所罚的费用,我的信用卡也被刷掉了3000澳币。

此时的阿生,彻底消失了,不仅手机打不通,家也不回、行李也不要了。

我开始想尽各种办法要找到阿生,发动身边所有认识阿生的人,甚至到人人网联系上阿生的前女友,所有人都找不到他,这么大一个活人感觉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一般。

4月24日,阿生语言班的一位同学告诉我,在卡尔顿区的一个体育馆里见到阿生在那打篮球,我立马开车去那个体育馆蹲守,到晚上快十点也没见到阿生。

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拿着当时阿生留下的国内家里电话,尝试着拨过去跟阿生的父母说了这个事,阿生的父母一听到要他们赔偿六十万左右人民币,立刻翻脸。

电话那头传来他们浓重江湖气息的狠话:“那是你跟阿生之间的问题,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也找不到阿生,你要是找到阿生,要打要杀随便你们,再说,仅凭你一面之词,我哪知道你是不是讹钱的?”还不等我说话,对方啪的一下就给挂了。

遍寻无果,我开始变得有些消沉,不再呼朋唤友,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整个别墅被一股莫名的阴郁包裹着。

面对十万多澳币的赔偿,我根本无力偿还,就在我每天焦头烂额地想着应对之策时,我的遭遇早就像生了翅膀一样传遍身边各个朋友的耳朵里。

身边的朋友仿佛商量好一样,一个个都跟我淡了交往,估计也是怕我借钱或是被我连累上别的麻烦事。

之前一呼百应的我想要组织大家聚会唱歌,打出去的电话十有八九都找理由推托了。别墅里面住的好几个哥们很快都搬走了,留下一屋子的垃圾烂摊子。

自始至终,只有姜萱一直陪着我,她一点一点收拾着满屋散发着酸臭味的袜子,还有那些被狗刨烂了的地毯、被咬坏了的床……

此间,我问过姜萱,为什么不离开我,她说看到我孤立无援的样子,便不忍心离开了。

那一段时间,不过也才二十出头的我们尝尽了世间冷暖。因为有了这个债务,我俩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大鱼大肉再不敢吃了,经常就是清水煮面加几滴醋,偶尔一人卧一个鸡蛋。

实在没时间做饭,就在学校里最便宜的餐厅点一份盖浇饭再加一碗饭,两个人分一份菜,也顾不上服务员的白眼。

后来姜萱在学校一家意大利比萨店打工,税后每小时有15澳币,每周能赚个150澳币,她把我也介绍进去做比萨,我俩的生活就能稍微好一点。

够幸运!女友陪伴共同面对

不管我们再怎么节省、再怎么打工,我们赚的钱对于这巨额的债务都是杯水车薪,经当地同学提醒,我想到了寻找法律援助,毕竟我们在一个法制健全的国度,法律手段是我们最有力的后盾。

2010年6月,费尽心思,我终于在网上找到一个免费的法律援助律师。

按照地址,我们跑到周边一个看着很破旧的小小律师事务所。所谓的律所不过是一个居民区的一间小客厅,一进门,边上一排陈旧的折叠椅,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位面色沉重的白人,旁边一个旧茶几上摆放着一些供打发时间的旧杂志。

前台一个接线员热情接待我们之后开始整理文件,整个律所只有那一位律师。

在那个堆满了各种文件夹的小房间里,那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白人律师非常认真地听我们描述完我们的遭遇,一边听一边做着笔记,很诚恳地跟我们聊了很久。

他表示很同情我的遭遇,还答应免费帮我们出面跟车行谈判。虽然这间律所条件实在过于简陋,但是这位律师给了我们莫名的温暖,我俩忽然对这件事的走向重拾起一星点希望。

一个星期后,车行反馈,考虑到我只是借信用卡给阿生租车,我是不知情的情况下,车子被阿生开走了出了事,不再追究我们违约的责任,答应只需要支付修理车的费用25000澳币,并谈妥了允许分期付款。

我们还来不及感动,就马不停蹄开始筹钱,要知道在國外这些负债不及时偿还都会严重影响个人信誉,我们这些留学生更是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会撤销我们的学生签证被遣返。

回到墨尔本,我就立刻忍痛把那辆宝马在二手市场卖了20000澳币,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把钱慢慢还上了。

2010年年底,我们住的那个大房子租约到期了,从别墅里搬出来之后的那几年,为了节省房租我们一直在搬家,而且越搬越远,条件越搬越差。

还记得2011年的6月我们还曾搬去北边一个发生过枪战的地区住了三个月。

那时墨尔本入冬了,晚上5点多就天黑了,姜萱下课后要坐40分钟的火车回家,然后我到火车站接她,如果赶上我没办法接,她下火车都是抱着自己的背包狂奔一公里多才能到家。

每每想起这些,我都很愧疚,异国他乡,这个善良的姑娘就这样用行动一点一点在支持着我,在我最潦倒无助的时候一直陪着我。

经过这件事我成长了很多,不再跟别人称兄道弟,拒绝了狐朋狗友们,我在学习方面开始特别刻苦,我有自己对未来的盘算。

2012年年初,我终于顺利毕业了。之前我咨询过移民中介后,知道姜萱的大学专业很难移民,也许是为了感激她这一路陪着我不离不弃的付出,我主动提出要以同居的名义带上她一起申请技术移民。

我开始努力考雅思,年中时带着她一起申请拿下了澳洲临时居留签证TR。但移民澳洲不过是我的一个选择一条退路而已,我还有个美国梦想要去追逐。

我们拿到TR后,我就回国内专注报考GRE,准备申请美国大学,并同时继续冲刺雅思。

2013年10月,我回到澳洲,并在年底成功通过雅思,终于帮姜萱拿到了澳洲的永久居留身份PR,同时我拿到了哥伦比亚大学硕士的录取通知书。

时过境迁,由于长期的异地,最后我们还是分手了,如今我们已经断了联系,但是回忆起这段留学生涯,我总是会感谢这个一直站在我背后支持我的女孩。

编辑/徐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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