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振林, 李维明
1.中国自然资源经济研究院, 北京 101149; 2.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 北京 100081
生态产品与人类生产生活关系密切,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的理念不断应用于实践。 2018 年4 月,习近平在深入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座谈会上强调: “要积极探索推广绿水青山转化为金山银山的路径, 选择具备条件的地区开展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试点, 探索政府主导、 企业和社会各界参与, 市场化运作, 可持续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 党的十九大把生态产品的概念和价值实现提升为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内容,提出要提供更多优质的生态产品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的需要。 一般意义上讲, 生态产品是通过生态系统中各要素之间相互作用而产出的有益于生命体的产品, 用于维系生态安全、 保障生态调节功能、 提供良好人居环境的自然要素, 包括物质类产品,如农产品、 野生动植物产品、 生态能源等; 调节服务类产品, 如水土保持、 调节气候、 减轻自然灾害等;文化服务类产品, 如生态旅游、 国家公园等三大类。生态产品的公共物品(或准公共物品) 属性决定了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公益性和社会性。 推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关键在于平衡生态环境与经济增长的利益发展诉求, 通过科学灵活的经济手段构建激励和约束机制, 提高生态产品供给和交易的效率水平, 核心在于建立公平合理的生态产品价值核算体系和标准。 地方政府和居民是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利益主体, 为了提高生态环境保护的积极性, 实现保护和发展机会成本内部化, 需要构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价值, 这对于维护生态安全、 促进经济社会和生态保护均衡发展以及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贵州省是国家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试点省份,生态产品价值具有独特优势, 生态产品丰富有特色。随着生态文明建设的持续推进, 由于生态产品价值不清、 市场化程度不高、 体制机制不活等原因, 贵州省良好的生态本底没有转化为经济优势、 产业优势, 自然资源无法顺利转化为资产和资本, 具有鲜明供给优势的自然生态未能有效释放。 因此, 基于生态大保护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角度, 研究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至关重要。
国内外研究多集中于生态产品定义内涵、 价值实现分类、 案例归纳、 生态价值核算及标准等。 由于生态产品类型繁多, 属性特征差异巨大(见表1), 表现形式多样[1], 理论、 概念、 内涵、 核算等均尚未有效统一。 在生态产品概念内涵方面, 以 Daily(1997)、 Constanza (1997、 2008)、 MA (The Millennium Ecosystem Assessment) (2001) 提出的最具代表性, Daily (1997) 认为是生态系统与生态过程所形成的, 维持人类生存的自然环境条件及其效用[2], MA(2001) 和Constanza (1997、 2008) 则认为是指人类从生态系统功能中获得的益处, 直接或间接地改善人类的福利[3-4]。
表1 生态产品属性特征Table 1 Characteristics of ecological products
在对生态价值核算方面, 目前较为常用的理论方法主要分为三类: 实际市场法、 替代市场法、 虚拟市场法 (沈珍瑶, 2007; 刘绮等, 2008; 赵金龙等,2013)[5-7]及相关延伸方法, 各具不同的适应条件(见表2), 实践上已得到应用的主要是当量因子法(EFM) 和 功能价 格 法 (FPM) 两 类。 Constanza(1997、 2008)[3]、 谢高地(2015)[8]运用当量因子法核算生态产品价值, 实质上是一种当量因子表与生态系统分布面积相结合进行价值核算的方法。 欧阳志云(2000)[9]则运用功能价格法核算浙江丽水的生态产品价值, 本质上是基于单位服务功能价格方法。 黄从红等(2013)[10]对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评估模型的概况、 适用范围、 数据需求以及模型评估结果的不确定性进行了探讨。
表2 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方法分类表Table 2 Classification table of ecosystem service value assessment methods
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上, 孙志(2017) 提出要遵循“界定产权、 科学计价、 更好地实现与增加生态价值” 的思路[11]。 廖福霖(2017) 认为重点是要运用政府与市场“两只手” 来实现生态产品价值[12]。张林波(2019) 等认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主要方式包括生态保护补偿、 生态权属交易、 经营开发利用、绿色金融扶持、 促进经济发展、 政策制度激励等措施[13]。 黎元生(2018) 提出了建立可交易的生态要素产权制度, 培养新型的生态产业化经营主体, 完善科学的生态价值评估机制等实现机制[14]。 国外形成五大类较为成熟模式, 包括政府直接提供补贴[15]、税费减免抵扣、 向受益者收取补偿费[16-17]、 生态产品认证[18]和碳汇交易。 尽管国内外对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的理论和实践进行了积极有益探索, 但区域性特征比较明显, 大范围推广性和市场认可度比较差,没有适时反映生态环境改善所带来的生态价值变化,共识度较低, 难以上升到政策制定层面, 也不具有实践可操作性。
本研究综合了国内外的相关理论和实践, 补充当前研究和实证领域的不足。 根据生态产品的分类、 功能和价值, 通过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EP) 法核算生态产品价值, 评价与分析生态系统对人类经济社会发展支撑作用, 以及对人类福祉的贡献, 掌握生态系统状况及变化,同时立足不同的区域和生态特点, 分别制定和确立不同生态产品的价值实现路径方式, 全面推动构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可持续、 长效机制, 将有助于建立生态保护和经济发展“共赢” 的利益均衡格局。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两山论” 论断, 指明了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的方法论: 保护生态是实现自然价值和增值自然资本的过程, 保护环境是挖掘经济社会发展潜力和后劲的过程, 把生态环境优势转化成经济社会发展的优势, 绿水青山就可以带来金山银山。 首先, 确定生态产品定义和范围, 采用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EP) 具体测算生态产品的市场或非市场价值, 以“功能价格法” 确定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标准和政策导向。 其次, 结合生态产品价值核算, 针对特定地域单元及其不同自然生态系统类型, 精准设计价值实现模式, 形成一整套政策制度安排。
考虑到生态系统过程的动态性与复杂性及生态系统服务所固有的特点, 统一的生态产品分类方法不可能实现, 要求研究者构建差异化的分类体系以便于适应不同的核算目的。 狭义上的生态产品是指维系生态安全、 保障生态调节功能、 提供良好人居环境, 包括清新的空气、 清洁的水源、 生长的森林、 适宜的气候等看似与人类劳动没有直接关系的自然产品; 广义上的生态产品包括通过清洁生产、 循环利用、 降耗减排等途径, 减少对生态资源消耗生产出来的有机食品、绿色农产品、 生态工业品、 生态旅游等物质产品及其相关的服务与投资。 本研究采用广义的生态产品定义, 一是要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 二是生态环境友好型的产品, 包括物质供给产品、 调节服务产品及文化服务产品三大类。 其中, 物质供给产品, 包括自然生态系统提供的物质产品, 如有机农产品、 中草药、 原材料、 生态能源等; 调节服务产品, 包括水源涵养、 洪水调蓄、 水土保持、 防风固沙等; 文化服务产品, 包括生态旅游、 休闲游憩和美学体验等。
根据生态产品定位、 分类和属性, 将生态产品价值分为物质供给产品价值、 调节服务产品价值及文化服务产品价值三大类, 实质就是分析与评价生态系统为人类生存与福祉提供的产品与服务的经济价值。 核算生态产品价值实践中常用的方法是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ross Ecosystem Product, GEP), 该方法主要通过生态学模型, 核算各类生态系统服务的功能量, 再通过替代算法确定单位价格后得到总价值(见表3)。本研究通过确定核算范围及其生态系统服务类型, 从功能量和价值量两个角度核算, 先根据生态环境监测、 水文监测和气象监测, 以及统计数据, 核算一定时期内生态系统服务提供的各类服务的功能量, 后运用市场价格法、 影子价格法、 替代市场法等评估核算方法, 确定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价格, 最后, 各种功能量与服务价格相乘加总得到总价值量。 使用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EP) 核算生态产品价值的公式为:
式中, GEP 表示生态系统生产总值, EPV 表示生态系统物质产品价值, ERV 表示生态系统调节服务价值, ECV 表示生态文化服务价值, EPi为第i 类生态系统产品产量, Pi为第i 类生态系统产品的价格; ERj为第j 类生态系统调节服务功能量, Pj为第j 类生态系统调节服务功能的价格; ECk为第k 类生态系统文化服务功能量, Pk为第k 类生态系统文化服务功能的价格。
表3 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EP) 核算方法Table 3 Ecosystem Gross Production (GEP) accounting method
本研究以严格保护贵州省自然生态系统原真性和完整性为结果导向, 结合生态产品清单和分类, 科学评估贵州省自然生态系统的物质供给、 调节服务和文化服务等功能提供的各类生态产品的功能量(见表4), 并在参考类似生态系统保护性开发实现经济社会效益的基础上,立足自然禀赋和管理实际, 探索核算生态产品价值量,全面摸清贵州省绿水青山所蕴含的金山银山价值, 并因地制宜积极构建生态产品价值转化路径。
表4 贵州省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EP) 核算项目与说明Table 4 Guizhou province Ecosystem Gross Product (GEP) accounting items and description
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EP) 是生态系统物质产品价值、 调节服务价值和文化服务价值的算术加总, 具体由物质产品供给、 生态调节功能、 生态文化功能3项功能20 个重点指标构成。 其中: 生态系统物质产品价值核算包括农业产品、 林业产品、 畜牧业产品、渔业产品、 水资源、 生态能源等六类; 生态调节服务价值包括水源涵养、 土壤保持、 防风固沙、 洪水调蓄、 固碳释氧、 空气净化、 水质净化、 气候调节、 病虫害控制价值等九类; 生态文化服务价值主要是自然景观游憩价值。 功能量核算是指人类从生态系统中直接或间接得到的最终产品量和服务功能量, 包括生态系统产品产量, 如食物生产量、 提供的水资源量、 生物能源量、 水电量等和生态系统服务功能量, 如土壤保持量、 污染物净化量、 固碳量等。
生态产品价值量核算中, 物质产品供给价值主要采用市场价值法核算, 调节服务产品价值主要用替代市场法和假想市场法核算, 文化服务产品价值使用旅行费用法核算。 物质产品提供功能量依靠经济核算体系(台账) 获取, 单位价格可以查询当年贵州省价格年鉴取得。 水源涵养功能量通过水量平衡方程(The Water Balance Equation) 核算, 水价、工程造价、 水库年运营成本来自国家、 贵州省发展与改革委员会和水利厅文件。 土壤保持功能量是土壤侵蚀量与实际土壤侵蚀量的差值, 单价和成本等数据来自贵州发改委等部门。 防风固沙量是潜在风蚀量与实际风蚀量的差值, 单价和成本来自发改委文件, 并根据价格指数折算核算价格。 洪水调蓄功能量包括湖泊调蓄水量、 水库调蓄水量和沼泽湿地调蓄水量, 单价和工程造价来自水利部门发布的工程预算文件依据。 空气净化功能量是吸收二氧化硫、氮氧化物、 阻滞吸收粉尘等数量, 单价或治理费用采用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排污费征收标准及计算方法》 (2003 年第31 号令) 收费标准和《关于调整排污费征收标准等有关问题的通知》 (2014)。 水质净化功能量是吸附和转化COD、 总氮、 总磷的能力, 单价或治理费用采用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排污费征收标准及计算方法》 (2003 年第31 号令)收费标准和《关于调整排污费征收标准等有关问题的通知》 (2014)。 固碳释氧功能量是固碳量和释氧量, 单位造林固碳成本、 工业碳减排成本、 碳交易价格、 工业制氧价格等参考文献资料。 气候调节功能量是生态系统蒸散发过程消耗的能量, 单价来源于国家和地方发展与改革委员会文件或供电部门获取。 病虫害控制功能量是生态系统自愈面积范围,单价和森林、 草地病虫害治理成本来源于自然资源部门和文献资料。 文化服务功能量是区域内自然景观的年旅游总人次, 单价、 旅行费用情况来源于统计等部门或调查问卷获取(见表5)。 2016 年贵州省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EP) 为23 560.2 亿元, 约是GDP 总值的2 倍。 其中, 生态系统调节服务价值量最高, 为18 558.7 亿元, 占GEP 总值78.77%; 其次是生态系统文化服务总价值, 为3 788.9 亿元, 占GEP 总值16.08%; 生态系统物质产品价值最低, 为1 212.7 亿元, 占GEP 总值5.15% (见表6)。
表5 生态产品功能量定价表Table 5 Pricingtable of ecological product functions
(1) 贵州省生态系统物质产品价值核算
2016 年, 贵州省生态系统物质产品提供总价值为1 212.66 亿元, 占GEP 总值的5.15%。 其中农产品产量为3 202.24 万t, 林产品产量为31.43 万t,水产品产量为24.98 万t。
(2) 贵州省生态系统调节服务价值核算
2016 年, 贵州省生态系统调节服务总价值为18 558.68亿元, 占GEP 总值的78.77%。 根据核算结果显示, 洪水调蓄价值>水源涵养价值>气候调节价值>固碳释氧价值>土壤保持价值>病虫害控制价值>空气净化价值>水质净化价值。
其中: 1) 水源涵养价值核算: 生态系统水源涵养总量为689.84 亿m3, 水源涵养价值为5 698.06亿元, 占调节服务总价值的30.7%, 占GEP 总价值的24.19%。 2) 土壤保持价值核算: 生态系统土壤保持总量为36.06 亿t, 因生态系统土壤保持功能减少的泥沙淤积面积为6.63 亿m3, 生态系统土壤保持价值主要表现在减少泥沙淤积和减少面源污染两个方面, 减少泥沙淤积价值为120.95 亿元, 因土壤保持功能减少氮面源功能量为320.18 万t, 减少氮面源污染价值为56.03 亿元, 减少磷面源污染功能量为93.46 万t, 减少磷面源污染价值为26.17 亿元, 土壤保持功能价值为203.15 亿元, 占调节服务价值的1.09%, 占GEP 总值的0.86%。 3) 洪水调蓄价值核算: 贵州省洪水调蓄能力为889.44 亿m3,洪水调蓄总价值为7 346.79 亿元, 占调节服务总价值的39.59%, 占GEP 总值的31.18%。 4) 空气净化价值核算: 贵州省生态系统大气污染物净化量为187.33 万t。 其中生态系统净化二氧化硫量为175.76 万t, 生态系统净化氮氧化物量为7.51 万t,生态系统净化工业粉尘为4.06 万t。 生态系统空气净化总价值为23.15 亿元, 占调节服务价值的0.12%, 占GEP 总值的0.1%。 其中二氧化硫治理价值为22.14 亿元; 氮氧化物治理价值为0.95 亿元; 工业粉尘治理价值为0.06 亿元。 5) 水质净化价值核算: 贵州省水质污染物净化量为18.82 万t。其中, 净化COD 为16.3 万t, 净化总氮为1.26 万t,净化总磷为1.26 万t。 生态系统水质净化总价值为0.35 亿元, 占调节服务总价值和GEP 比重较小, 其中COD 治理价值为2.28 亿元; 总氮治理价值为0.23 亿元; 总磷治理价值为0.35 亿元。 6) 固碳释氧价值核算: 贵州省生态系统固定二氧化碳量为182.33 万t, 释放氧气量为5 539.01 万t。 贵州省生态系统固碳释氧总价值为596.12 亿元, 占调节服务价值的3.21%, 占GEP 总值的2.53%, 其中固碳价值为182.33 亿元, 释氧价值为413.79 亿元。 7) 气候调节价值核算: 贵州省气候调节功能量18 024.79万亿KJ, 气候调节总价值为4 422.75 亿元, 占调节服务价值的23.83%, 占GEP 总值的18.77%。 8)病虫害控制价值核算: 贵州省天然林面积为55 989.04 km2, 森林病虫害控制价值为265.8 亿元,占调节服务价值的1.43%, 占GEP 总值的1.13%。
(3) 生态系统文化服务价值核算
生态系统文化服务价值主要体现在自然景观的游憩和休闲价值。 按照自然景观功能定位、 主导吸引力属性分类, 将自然景观划分为风景名胜区、 地质公园、 自然保护区、 森林公园和湿地公园五类,参考 《旅游景区质量等级的划分与评定》 (GB/T17775-2003) 标准, 将五类景观分为世界级、 国家级、 区域级和地方级等四级, 对自然景观归类并进行核算。 2016 年, 贵州省游客总数3.76 亿万人次, 旅游总收入3 512.82 亿元, 生态文化服务价值为3 788.86 亿元, 占GEP 总值的16.08%。
本研究结合贵州省生态功能分区, 区分不同自然生态系统属性、 特征, 依托不同类别的生态产品价值核算, 顶层设计、 适度利用物质供给类生态产品的模式、 提升其附加值的深加工工艺以及有效提高其生态溢价的营销策略; 充分利用调节服务类生态产品的模式、 充分挖掘其能够带来经济效益的业态, 以及维系其基本功能的保护策略; 扩大利用文化服务类生态产品的模式、 充分挖掘其蕴含的美学景观教育艺术等价值的业态, 以及降低对其功能扰动程度的开发策略。
(1) 物质供给类生态产品突出“市场化” 价值实现机制
以物质供给类生态产品价值为标准, 探索可计量、 市场化机制。 贵州省的物质供给类生态产品可以开发六种模式来实现生态价值。 1) 实施生态产品认证。 通过一定的标准, 制定贵州省生态标签制度,构建完善的生态产品认证计划等生态产品认证体系。2) 提升品牌溢价。 通过创新“1+N” 的母子品牌运作模式, 加强大数据、 品牌内容、 品牌传播渠道等建设, 精准打造贵州省区域性公共电商品牌等。 3)水权交易。 通过进行生态投资, 设立双边专业小组,实施企业购买, 采用 “水基金+土地信托” 模式等开展水权交易。 4) 林权交易。 通过设立森林基金、公益林流转和林地经营权流转证发证、 赎买重点生态区位商品林、 计量交易、 构建森林生态品牌体系等来进行林权交易。 5) 土地保值增值。 通过系统修复生态环境的市场化机制和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节余指标跨省交易等提升土地增值。 6) 其他模式。如可以开发系列“空气罐头”, 借鉴G&K “空气魔法瓶” 空气净化加湿器等创意对工业产品进行生态价值(赋) 增值。
(2) 调节服务类生态产品凸显“持续化” 价值实现机制
以调节服务类生态产品为导向, 探索间接、 持续化机制。 贵州省的调节服务类生态产品可以借鉴四种模式来实现生态价值。 1) 生态补偿。 通过国家生态服务购买和地区之间资金补偿、 对口协作、 产业转移、 人才培训、 共建园区等生态补偿等来实现。2) 排污权交易。 主要通过协调环境税和排污权管理体制, 探索排污费向排污税过渡和采用“总量控制—许可证” 模式等进行交易。 3) 碳排放权交易。 通过摸清碳资产家底, 确定碳排放配额总量, 核实碳排放与碳吸收重点行业, 并引入社会资本参与碳市场化建设等进行交易。 4) 基于生态服务付费理念,建立水基金, 协调水环境保护和水质恢复。
(3) 文化服务类生态产品强调“长效化” 价值实现机制
以文化服务类生态产品价值核算为基础, 探索平台式、 长效化机制。 基于贵州省得天独厚的生态环境优势和绿色发展基础, 依托文化内涵丰富和良好自然环境的叠加地区, 立足经济发展阶段、 成本效益评价和管理水平, 适度开发生态旅游项目、 生态体育项目、 生态体验项目、 生态工艺品及生态服务业, 科学有效地挖掘生态休闲产品价值, 探索一条政府主导、 社会各界参与、 金融跟进、 市场化运作、 可推广和长效化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
(1) 生态产品分类符合国家要求, 又具有市场需求和实践可操作性
生态产品是在不损害生态系统稳定性和完整性的前提下, 为人类提供的物质和服务产品。 该生态产品分类既有助于准确简便完成技术核算和模式制定, 也可以提高地方政府生态保护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并助力美丽中国建设, 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命共同体、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19]。
(2) 生态产品具有物质产品价值、 调节服务产品价值和文化服务产品价值
采用生态系统生产总值 (GEP) 核算方法, 分类核算、 全面加总, 得出贵州省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EP) 为23 560.2 亿元, 其中生态系统调节服务价值18 558.7 亿元, 占GEP 总值78.77%; 生态系统文化服务价值3 788.9 亿元, 占GEP 16.08%; 生态系统物质产品价值1 212.7 亿元, 占GEP 5.15%。该结果为制定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提供了相对精确可行的技术支撑, 为发挥和测度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提供了实践依据。
(3) 构建了全面客观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方式
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方式主要有两类。 第一类是直接实现方式, 在保护自然生态环境的前提下, 因地制宜, 通过合理开发获得经济收益。 具体通过产品认证(如生态产品品牌认证)、 排放权和用能权交易、 旅游开发等方式, 实现物质产品、 调节服务产品和文化服务产品的价值。 第二类是间接实现方式, 在禁止自然资源及生态环境开发活动的条件下, 通过各种间接形式的转移支付获得生态补偿, 主要包括纵向或横向的生态补偿、 生态保护基金、 生态产品公共付费等。 两种实现方式既符合我国现行的生态经济发展模式, 又能够有效破解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两难” 困境, 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助推脱贫攻坚战。
(1) 采用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EP) 核算生态产品价值的不足及改进
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EP) 核算工作技术性强,所需要的基础数据较多、 获取难度高、 计量复杂, 部分服务功能量的评价方法、 模型和参数也未统一, 既容易影响结果的准确性和稳定性, 缺乏社会公认度和市场认可度, 也无法对大量没有市场价格和交易的生态系统服务进行持续核算, 不具有推广和应用性, 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生态产品价值实践应用。 因此需要围绕主导因素和核心指标, 简化核算指标体系, 形成合理体现生态价值维护成本[20]、 符合地区发展实际、简便易行易推广的核算指标体系、 核算方法和标准,在具体核算过程中, 将国家统一性和地方区域性、 特殊性相结合, 根据生态系统完整度和生物多样性, 注重体现不同区域生态系统的主要特征, 识别突出核心、 主要指标权重和价值。
(2) 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和模式仍需持续深入探索
总体上看, 我国各地与生态产品相关的市场体系、 产业体系和产权体系建设比较滞后, 与生态产品相关的产业链条短、 产品层次低、 技术创新驱动能力弱, 各类市场主体参与生态产业体系建设的内生动力和内在活力不足。 未来还需按照循序渐进、 先易后难的原则, 重点研究生态产品价值核算原则、 技术框架、 关键指标选择和配套政策等, 持续探索政府主导、 企业和社会各界参与、 市场化运作、 可持续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 对于有市场交易或个别地区有交易需求、 交易预期的生态产品, 通过公开市场交易、 行政宏观调控创造交易需求等方式, 而对于公共物品、 缺乏市场交易需求的生态产品, 则需强化政府购买服务方式。
(3) 亟待探索将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转化形成政策制度安排
可以通过加强生态综合执法和完善生态保护司法体系构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法律法规体系。 推动建立生态产品清单目录、 统计标准、 认证体系和监测体系, 实现监测监管技术化和信息化。 健全自然资源资产和生态产权交易制度, 完善绿色金融体系和强化绩效评价考核和责任追究制度, 提高运行效果。 此外,从政策、 资金、 技术、 人才、 产业和宣传等方面建设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的配套保障措施, 充分显化相关主体的利益诉求和不同区域资源空间及市场条件的差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