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英语阅读能力教学与评估对比研究

潘登 朱寅

1. 导语

从2014年到2016年由120多名专家学者历经3年开发的《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 （Chinas Standards of English Language Ability）简称（The CSE）于2018年6月1日由国家教育部和国家语委颁布并实施。自2018年下半年，全国部分城市的学校开始基于《量表》的ECT测试试点。2018年《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下文简称《量表》）颁布和上海等一线城市的英语高考和雅思、普思考试与《量表》接轨，是近两年我国外语界两件大事。中国建立国家外语考试和评估系统需要顶层设计，要采取系统的方法来处理英语测试，英语教学与学习以及测试结果的使用之间的关系（杨慧中，2016）。作为中国外语测试领域的新生事物必然存在两面性，有其科学合理性，也有让部分考生和学者质疑的地方。国家英语能力等级考试从面世以来逐步地从理论走向实践，首先是理论框架的构建，接着就是实践的探究，力求为我国打造一个先科学合理的英语测评体系。与此同时， 针对新量表开发的国家英语能力等级测试的质疑也从未间断。不支持方中最为典型的看法如下：

（1）《量表》不宜把评估权让给国际考试，更不宜开发对等的自身考试， 当前首要需要改革的是“崇尚考试”的文化传统。（蔡基刚，2018）

（2）从应试者的角度看，国家英语能力等级考试力求检查学生的总体素质，并从英语的各个方面进行考察阅读能力和阅读策略的要求比欧框还要更加的全面，语言能力要求更高，这和我国学生的英语实际能力是否相符。（陈露露，2018）

（3）国家英语能力等级考试针对不同学力程度的学生考察难度和内容相同，是否适用不同地域和经济发展程度的学校选拔人才。

为明确《量表》在阅读测试评估和阅读教学等方面的积极作用， 本文从《量表》中规划的英语能力9个级别选取第4级的阅读能力标准作为案例分析。首先梳理了国内外学者对阅读能力（Reading literacy ）和阅读测试（Reading assessment）的解读， 明确《量表》中对阅读能力描述语标准的科学性和统一性;其次分项对比和NETS-4级阅读测试和英国AR体系中对应级别的阅读素养测评中阅读材料类型、阅读分级描述语，阅读认知目标和阅读策略等，凸现新四级（NET-4）的测试特点; 最后，结合欧美发达国家在分级阅读的教学指导策略构建符合中国国情的中学英语阅读教学进程图。

2. 阅读能力和阅读测试文献综述

2.1 国内外对阅读能力和阅读能力培养的研究

外语阅读能力是基础外语教育，学业能力发展和未来职业发展的基础之一。阅读技能不仅能使中学生学校获得知识，更重要的是指导个人一生的必要能力。

欧盟国家定义的阅读素养主要参照2001年11月通过的欧洲共同语言参考标准（The Common European Framework of Reference for Languages）， 簡称CEFR中对阅读能力的定量分析CEFR水平等级从A1到C2共有6个级别。其中位于中间的B1等级对应于比较熟练的并能独立使用的语言使用者。其中对阅读能力的解释是：“能够理解多篇有较抽象主题和内容丰富的文章，包括一些专业性的技术文本。能够较为流畅及时地对文本内容做出选择和行动反馈”。

全球性大规模综合素养测评的PISA 2015中定义的阅读素养：“理解，使用，反思和参与书面文本，以实现自己的目标，发展自己的知识和潜力，并参与社会竞争”  （OECD 2016b，p.9） 。PISA2015文献中解读的阅读能力是阅读者和各类文本之间形成一种综合性的理解、使用、反思和应用的能力。强调阅读者能够通过文本阅读构建独立的学术阅读能力和信息检索应用的素养。

英国教育部的语言量表中抽取英语的A-level（相当于中国的高考）中 Extension level的阅读能力进行分析。该阶段的描述语是：“能够对印刷，电子和多模式文本理解和反馈。学生能够与各种各样的印刷，电子和多模式文本进行互动，并做出回应。通过阅读训练发展对应的文体写作，扩展写作背景和语言文化的知识;能够分析，评估和比较阅读材料中获得的一系列信息来源的相关性，有用性或重要性，并就使用恰当的信息做出区分性选择。”根据以上描述语，教师可以分析出英国重点发展三类阅读能力：（1）主动阅读技能和策略;（2）理解文本中的写作目的，观点，主题等;（3）多文本阅读技能和阅读写作综合能力。

2.2 国内外对阅读测试的解读

自上个世纪50年代开始，世界各国都相继制定了多个语言能力量表。本文简单回顾语言能力量表的发展历程。

作为世界上最早制定语言能力量表的国家，1995年由美国政府制定的FSI量表，从0-5分共有6个主要级别。起初用于外交部的口语能力测试。该量表的阅读技能测试的要求是：“通过选择恰当的文本让学生阅读在真实语境中来选择并回答直接相关的阅读理解问题”。评估的维度主要分为词汇知识（knowledge of vocabulary）和篇章结构（Lexical framework）两个方面。

美国国家阅读小组（NRP）确定阅读教学的五个支柱或基本组成部分. （NRP; 2000） 这五个支柱构成了阅读成功的五大要素： 语音意识（phonemic awareness），语音知识（phonetics），流利度（Fluency），词汇量（Vocabulary）和理解力（comprehension）。[8]在2015年Cervetti & Hiebert（2015）确定了第六个支柱，即“知识发展”（Knowledge development）。美国国家阅读小组规划的成功阅读的六大支柱，从语言中语音，词汇和语法三大系统基础上构建了一个立体的认知体系。

英国和爱尔兰K12教育中推行的 Accelerated Reader简称（AR）是由Renaissance公司开发的一项基于计算机程序分级阅读系统。 该系统在英国和爱尔兰目前共有4000多所中小学使用，旨在提高青少年的课外阅读效率，并帮助教师和家长监督指导青少年的独立阅读能力。主要通过AR Book-finder（www.arbookfind.co.uk）在线选取数据库中的200，000多本图书并借助AR Quiz来实现在线测评阅读者的阅读能力。

作为终结性评估类型的高考，高中英语 《考试大纲》（2019版）对阅读材料的描述是：“阅读反映中外优秀文化、大众科技（与生活息息相关的科普知识）、社会生活、绿色环保以及讲述中国故事体现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我三大主题，体现立德树人、家国情怀、文化使命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主题语篇。高中英语课程对阅读能力则强调进一步发展学生综合语言运用能力;特别注重提高学生获得信息、处理信息、分析信息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从大纲的解读得知高中学生不仅需要具备良好的英语阅读认知能力（Cognitive competence），而且需具有良好的阅读策略（Reading strategies）。

2018年颁布的新《量表》对应的NET考试属于形成性评估测试体系。《量表》对阅读理解能力解读为两个方面的技能。阅读认知能力和阅读策略。阅读认知能力包含识别与提取、概括与分析、批判与评价书面信息的能力。阅读策略主要有三类：规划、执行、评估/补救。

3. 英美阅读量表我国《量表》对中学英语阅读适应性分析

为了对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的补充与细化，探讨如何突破传统的阅读教育方式，为高中学生提供更好的阅读环境同时指导高中英语教师因材施教，探索英语阅读课程标准与《量表》的对接，不同能力等级之间的教学衔接。本文梳理了中英两国对于中学阶段阅读教学框架和考量的标准。

3.1英国和爱尔兰阅读进阶模式

英国和爱尔兰K12教育中推行的 Accelerated Reader简称（AR）是由Renaissance公司开发的一项基于计算机程序分级阅读系统。 该系统在英国和爱尔兰目前共有4000多所中小学使用，旨在提高青少年的课外阅读效率，并帮助教师和家长监督指导青少年的独立阅读能力。AR系统主要通过AR Book-finder（www.arbookfind.co.uk）在线选取数据库中的200，000多本图书并借助AR Quiz来实现在线测评阅读者的阅读能力。本文基于AR系统提供的阅读进阶量表来阐释如何指导学生开展阅读训练。

本文选择与国家英语能力等级考试四级（NET 4）对应的B1级别的阅读能力进行分析。 基于阅读能力的维度分析和语言能力的宏观定义，英国AR系统分析阅读能力包含词汇识别能力，各类文本阅读技能及策略，小说，故事类阅读技能和专业信息类文体两种阅读技能及策略等方面。依据这种构架，阅读教学顺序的如下：

1）词汇阅读，故事类文体阅读理解

2）具体的单篇文本理解，训练技能例如，查看情节，分析人物角色和特定情节功能

3）多个文本的对比分析阅读，包括文本之间的比较以及研究特定类型或非小说文本类的文学体裁

4）能够熟练地阅读各类文体，并能通过构词法和拼写規则猜词。培养批判性阅读策略在非小说中观察偏见，事实和观点中的使用。（高年级技能（K10-12）

UK. AR

1. 能够分析，评估和比较阅读材料中获得的一系列信息来源的相关性，有用性或重要性，并就使用恰当的信息作出区分性选择;

2. 各种各样的印刷，电子和多模式文本;

3. “理解和解释文本”和“吸引和回应文本”;

4. 通过阅读训练发展对应的文体写作，扩展写作背景和语言文化的知识;

5. 单词列表，显示用于教授和讨论目标重点技能的词汇类型

China CSE-reading

1. 阅读理解能力 理解书面描述，理解书面叙述， 理解书面说明 ，理解书面论述， 理解书面指示. 阅读理解策略：规划，执行，评估/补救;

2.不同类型的材料，如简短故事、书信等; 题材广泛的记叙文和议论文;

3. 提取细节信息，概括主旨要义; 区分事实和观点，进行简单推断;读懂语言较复杂的材料，理解意义之间的关系;

4. 区分主要情节与次要情节，概括故事发展脉络， 理解作者隐含的观点和态度， 能推断作者的写作意图.

5. 没有具体要求

3.2 《量表》与AR标准的对比讨论

国家能力等级考试作为一项分阶段连续性的测试，从一级到九级共分三个阶段。通过借鉴国际大规模语言测试的经验，《量表》中的9个等级对应9个级别的英语能力水平测试， 这一连续有序的考试体系为解释和测评我国从小学到研究生阶段教育各个学段的英语阅读能力提供可行、统一的标准。（曾用强，2017）高考英语对应新四级（NET-4）考试，新四级考试语言测试的题型大致可以分为两类，即封闭式性试题和开放性试题。 阅读理解在NET4测试中占比例较大，阅读时间由原来的40分钟延长至60分钟。由此可见，阅读材料的文体类型和话题范围均有一定程度地扩大，篇章的字数也有所增加。阅读方面会更加注重对于文章主体的把握以及观点的考察，对于考查学生的综合素质要求较高。不仅仅是仔细阅读发现文章的细节更是要做到快速阅读，其中词汇辨析、长难句以及细节、态度等都将是阅读出题重点。

通过对比中国和英美两国语言量表中对英语阅读能力的考量标准，语言教育者清醒地认识到，当前我国高中英语教学内容和教学策略上并没有准备好迎接新时代的变化和挑战。首先在阅读理念上要改革“唯考至上”的观念，多从青少年的课外阅读兴趣做起; 其次，在中学英语教材的编排上也要充分结合《量表》倡导的新标准; 最后，在中小学英语教学的课堂上要依据《量表》中语言能力和语言策略各个方面的考量标准做好教学设计。

4. 英语阅读教学启示

4.1 阅读教学八步流程

首先高中英语教师要熟悉新的国家《量表》载语言能力和语言策略各个方面的标准;第二，高中英语教研室合作开发关于英语阅读课程知识本体的基础框架或层次结构;第三，提取国家《量表》中各条描述语说明; 第四，剖析国家《量表》以制定针对阅读学习的技能表;第五，在每个领域内建立学习进度;第六，识别核心技能;第七，将学习者的进度映射到分级阅读技能中;第八， 制定逐年的阅读技能教学知识地图（Knowledge map）。

4.2 阅读内容的四个领域

英语阅读被分为四个领域：（1）单词阅读（在初中1-2年级占主导地位），（2）简单故事类文本理解（贯穿初高中），（3）多文本，多模态阅读材料理解（贯穿初高中），（4）信息类，学术类文本理解。

4.3学习者自主学习

语言基础知识是每种专注技能的基础。阅读技能训练不是一个线性过程，很多阅读学习同时发生，重复发生或周期性发生。建议进行阶段性复习。学生定期沉浸在许多不同类型的语言阅读使用中，因此每种焦点技能的语言能力也需要进行个人反思。

4.4考试测试

阅读测试不仅可以作为评估学生阅读能力的工具， 还应该促进阅读教学的改革和发展。因此国家高考命题组在设计高考阅读理解测试的过程中， 应对测试的信度、效度和可行性加以权衡， 努力提高其正面的反拨作用， 减少负面的反拨作用。

5. 结论

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作为中国第一个覆盖全学段的英语能力测评标准，其能力分级体现了我国各学段学生英语水平与描述语所描述能力的对应关系，对中学英语阅读教学具有针对性和指导性。笔者所在的学校正在进行以STEAM教学模式为抓手的教学改革，在这一趋势下做好英语阅读的课程体系这一软件才能更好地提升教学质量和学生的语言能力，同时通过讨论欧美系统中阅读教学框架为支持国家英语能力等级考试在基础英语教学环境下的“落地生长”提供了一种教学参考模式。

参考文献

[1] Kastberg， David， Jessica Ying Chan， and Gordon Murray. Performance of US 15-Year-Old Students in Science， Reading， and Mathematics Literacy in an International Context： First Look at PISA 2015. NCES 2017-048. National Center for Education Statistics （2016）. （PISA2015）

[2] 蔡基刚. 英语高考和量表等级考试对新时代外语教学的影响[J]. 当代外语研究， 2019（03）.

[3] 杨惠中. 关于我国外语能力测评体系建设的几点思考[J].中国考试，2015 （01）.

[4] 陈露露. 国家英语能力等级考试研究[D]. 华中师范大学， 2019.

[5] Department for Education. The framework for the National Curriculum： A report by the expert panel for the National Curriculum review. Department for Education， 2011.

[6] 曾用強. 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的“阅读量表”制定原则和方法[J]. 外语界， 2017（05）.

[7] Cervetti， Gina N.， and Elfrieda H. Hiebert. "The sixth pillar of reading instruction： Knowledge development." The Reading Teacher 68.7 （2015）： 548-551.

[8] Renaissance Learning. （2013）. Core ProgressTM for Reading： Empirically Validated Learning Progressions. Wisconsin Rapids， WI： Renaissance Learning [online]. Available： http：//doc.renlearn.com/KMNet/R0053985FA6D567F.pdf [1 October， 2019].

作者简介：

潘登（1978--），男， 湖北科技学院外国语学院   副教授

朱寅（1982--），男，福建省福州铜盘中学  中教1级

[项目]湖北省教育厅人文社科项目（18Y138）“社交语境下大学英语听说生态课堂构建与应用研究”

[基金项目]福建市教育信息技术研究课题 “STEAM教育模式在基础课程教学难点突破中的应用”（FZDJ2019A18）

（作者单位：1. 湖北科技学院外国语学院 2. 福建省福州铜盘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