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显钊
(合浦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办公室,广西 合浦 536100)
麻佬话主要分布于广西合浦县北部和浦北县南部的部分乡镇,如合浦县的石湾、石康、常乐和浦北县的泉水、安石、张黄[1]137,属于粤语钦廉片。麻佬话这一称呼常被误解为客家人对本地方言的蔑称,这是不准确的,因为这是本地居民对于母方言的自称。麻佬话的得名可能与古代廉州府的种麻史有关[2]。另外,麻佬话在浦北县白石水镇一带又被称为“山话”,浦北县北部居民则将之称为“下路话”。上述定义主要基于我者的视角,而在他者的视角中,麻佬话和廉州话其实是同一种方言。这在合浦县客家人的日常语境中尤为明显,他们对廉州话同样冠以“麻佬话”之名(1)合浦县廉州镇总江口社区的居民告诉笔者,合浦县说廉州话的居民除县城(老城区)的以外,老一辈均自称自己说的是麻佬话,年轻一代是因为常在县城居住、工作,才接受了廉州话这个称呼。这一说法与目前学界的调查成果冲突较大,是否准确留待以后考证。。方言学界已有的研究成果,也证明二者确实是同一种方言,只是存在一定差异,可以统称为“廉州方言”[3]。
正因为麻佬话和廉州话是同一种方言,所以在过往的廉州话研究中常受到忽视,大部分方言学者都偏爱选择合浦县廉州镇作为调查点,就连中国语言资源保护工程的选点也是如此。根据本人对现有研究成果的统计,1960—2017年间合浦县廉州镇的廉州话音系被记录了10次,而同一时段对麻佬话语音进行过研究的学者只有3名,这3名学者分别是陆善采[4]、梁德涛[5]和张丽红[3]。大部分方言学者之所以这样选择,可能是因为他们认为廉州镇历来是合浦县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其语音也就更“正宗”。其实,这种观点是很值得商榷的。因为从历史地理学的角度看,现今廉州镇“独尊”地位的奠定实起于明成化七年(1471年)石康县的废置[6]。此前很长一段时间内,使用麻佬话的泉水、石康等地在本地区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在学界对廉州话的具体形成时间未能取得一致意见的情况下,将麻佬话视为一种“不正宗”的廉州话并在研究中选择性无视的做法显然是不可取的。
本文旨在补学界之失,对广西合浦县石康镇麻佬话的语音进行系统研究。本研究选择的方言调查点是石康镇而非泉水镇,主要是基于建置沿革的考虑。因为现存最早的廉州话记载出自乾隆《廉州府志》[7],说明廉州话的形成是晚近的事情。泉水镇虽然一度是合浦的政治中心,但到了北宋初年地位已然不存,石康镇则在北宋开宝五年(972年)至明成化七年(1471年)间被设为石康县,长达500年。从时间上看,石康镇在廉州话的形成过程中发挥的作用可能远比泉水镇大。另外,从方言地理学的角度看,石康镇距离合浦县城不远,两地间的距离仅19公里,可本地居民历来都能强烈地感受到两地方言间的差别[8],这也说明石康镇的麻佬话有着更大的研究价值。
石康镇麻佬话是笔者的母方言。本文发音合作人为笔者的母亲陈美莲,记音时63岁,石康镇人,高中文化,从小学到高中阶段受教育的方言都是麻佬话。之所以强调受教育的方言这点,是为了突显和廉州镇的不同。因为合浦县在历史上长期隶属于广东省,所以作为合浦县城驻地的廉州镇在文化上更容易受到省会广州的辐射。蔡权先生在《廉州话与广州话韵尾比较》中就指出:在廉州镇内,县级机关部门的交际用语和中小学教学用语是与广州话相似的“白话”(2)廉州话属于粤方言这点学界并无太大争议。因为粤方言在民间通称“白话”,所以《广西通志·汉语方言志》将其称为“廉州白话”。事实上,说廉州话的人群从来不认为自己的方言是白话,合浦县居民日常语境中的“白话”指的是语音更为接近广府话的北海话、钦州话、南宁话等方言。基于这一考虑,本文不将廉州话作为“白话”看待。,而城镇居民的交际用语是“廉州话”[9]。石康镇的教育工作者基本不存在这种脱节,他们在上课时使用的是麻佬话。
麻佬话声母有20个(包括零声母),举例如下:
p帮玻佩陌捧浮 ph谱坡婆痱敷筏
m剥批明浮微顽黄 f非俘奉勿驯恢火胡
v万锅屈瓦歪和窝云维 t端踏兑鹐秩
th妒透驮 n泥瓤验凹 l体闹来舰与
kh舔截箍溪群掀苛仍勾岸挨盈
h夫妇懈考晓旱熊 j惹元旭现音有盐
φ母傅父武叫吴还影雨以
说明:
1.□pe21(交合)的实际音值常为e21,但不构成对立。尤其是男性在念这类詈语时,内爆音很明显。
a他茄莎假花罢话抓掐乏辣抹钹挖发打掷
e茄靴写婿嗜液 o驮果傻错梳扭佛
i厉启昧肺止飞便尹 ia廿 u做补遇履拇负
ua瓜卦刽刮 ue瘸 ai搓泰蟹块怀拉筏
im嵌盐添迁典 an涯毯岩凡炭山涎茧漫闩反港掰
in艳掂禀线先绢悬敏秉 un寒联换篡蜕县门旬
ip峡业碟折乙域 at乞吃
it捷热篾必壁 ut蔼喝割薛屑泼月穴没寞龌
ak讹划塔落墨色索霍剥秃
ek屉怯袭烈捏劣阁药卓或麦剧溺划
说明:
麻佬话有声调8个,举例如下:
阴平(45)阴估亚掰丰坎跨掐苛辫摩嚷拉
阳平(44)怪辈撑歉破平序溃炸阳莠疗
上声(24)拥锁佐压颇躺统擦蒲很捕违我屡亦
去声(21)俱腑赛椭赴韶动贺拔椰努饿捺
阴入(44)帜劫屉帖跌讹浴
中入(24)凹贾蔼蛤册择纳
阳入(21)划鼻室扑杂幕
变入(45)蛤执的竹怎
说明:
1.就单字调的情况来看,麻佬话的入声促而不短,可以归并到舒声(入派三声),这在与同属粤语钦廉片的北海白话对比时尤为明显。不过,连读时入声和舒声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呼吸言语之间还有入声之别)。有鉴于此,本文将麻佬话四个入声的调值记同四个舒声,再按通行做法在数字下方加下划线保留入声调,以待后来者查考。
1.古全浊声母今一律清化,塞音和塞擦音不论平仄大部分读送气声母,少部分读不送气声母。古全浊声母今读塞音不送气的有43个字(3)“佢”是方言字,本字为“渠”,这点学界已有公论。不过,麻佬话的第三人称单数读音(ku44)与“渠”在其他词语中的读音(khu21)不同,因此记录时用不同的字。:(4)“佢”是方言字,本字为“渠”,这点学界已有公论。不过,麻佬话的第三人称单数读音(ku44)与“渠”在其他词语中的读音(khu21)不同,因此记录时用不同的字。
并母读p,佩、婢、鲍、辨、辩、辫、笨、雹、卜、仆、并;
奉母读p,浮;
定母读t,兑、悼、掉、调、沓、跌、诞、沌、盾、钝、突;
澄母读t,秩、撞;
群母读k,佢、妓、柩、键、健、竭、颧、仅、郡、竞;
匣母读k,谐、械、肴、憾、洽、苋、茎、汞。
古全浊声母今读塞擦音不送气的有19个字:
另外,还有6个字是多音字,今读声母送气与否存在意义判别:并母字“膀”在膀胱中念pha44,在肩膀中念po24,“傍”在傍晚中念pha44,在谚语“男人傍趁圩”中念pho21,口语中表示倚靠时念pa21;定母字“代”绝大部分情况念thui21,但在“交代”中念tai44,“逗”在逗号中念thu21,表示逗小孩时念tu44;从母字“层”作量词时文读为ha44,白读为am44;匣母字“混”在混乱中念khun24,作介词时表达为kun24,义同普通话的“和”。
2.古全清声母大部分今读不送气清声母,不过有相当数量的字的声母今读送气清声母。今读塞音送气的有36个字,分别是谱、绊、妒、箍、据、甫、拘、俱、概、溉、丐、彼、鄙、规、癸、愧、痱、觉、阄、朽、襟、编、轩、掀、蝙、遍、决、诀、昆、霍、藿、逛、、况、迫、矿等。今读塞擦音送气的有22个字,分别是挫、拄、驻、蛀、铸、栖、粹、澡、藻、躁、燥、嘲、站、杉、歼、产、纂、栓、疹、爵、啄、衷等。另外,有13个字是多音字,今读声母送气与否存在判别:矩在“规矩”中念ku24,在“矩形”中念khu21;计绝大部分情况念ki44,唯有在“伙计”中念khi44;撕作动词时文读为i45,白读为hi45;糟绝大部分情况念u45,唯有在“乱差糟”(乱七八糟)中念hu45;爆在“爆炸”中念phu21,在“爆裂”中念pau44;抖绝大部分情况念tu24,唯有在“颤抖抖”(颤抖)中念thu24;罕在“稀罕”中念han24,在“罕见”中念khan24;括在“括号”中念kua24,在“四方括”(窗框)中念khuak44;蟋蟀文读为t44t44,白读为ht44ht44;“雀”字读书时念hek44,口语中指小鸟时念ek44;订在“订正”中念tn44,在“订婚”中念thn21;速在“速度”中念ok44,在俗语“速速死”中念hok44。
3.古非组声母中非、敷、奉三个声母今基本读轻唇音,保留重唇音读法的有甫、敷、痱、筏、捧等5个字。比较特殊的是夫、斧、傅、父、浮、妇等6个多音字:“夫”在“丈夫”中念fu45,在“姐夫”中念hu45;“斧”在“斧头”中文读为fu24,白读为hu24;“傅”一般念fu21,但“师傅”在口语中念ʃi45u21;“父”一般读fu21,但“师父佬”(道士)念ʃe45u21lu24;“浮”字读书时念fu44,白读音有两个,指物体浮在水面上念pu45,在“浮肿”中念mu45;“妇”在“妇女”中念fu21,在“新妇”(儿媳)中念hu21。微母大部分保留重唇音读法,与明母同读m,例外字有武u24、鹉u24、挽van24、万van21、袜va24、物vt44、勿ft44等7个字(5)明母字“寐”读同“送”o44与语言规律不合,但发音合作人坚称她受教育时,“梦寐以求”就是读为“梦送以求”,笔者也只好尊重语言事实。。
4.古溪母合口部分字的声母混读为唇齿清擦音,如恢、块、快、宽、款、阔、劝、犬等8个字。比较特殊的是苦、裤、窟等3个多音字:苦在“痛苦”中念fu24,在“苦瓜”中念hu24;裤在“运动裤”中念fu21,在“水裤头”(短裤)中念hu21;窟在窟窿中念khut44,在屎窟(屁股)中念ft44。古晓母合口也有不少字的声母混读为唇齿清擦音,这主要集中在晓母合口一等,而开口三等的衅,合口二等的花、化,合口三等的毁、挥、辉、徽、勋、训、兄,合口四等的血,它们的声母也都是读为唇齿清擦音。此外,比较特别的是邪母字驯、彗,这两个字的声母同样混读为唇齿清擦音。
6.古端组声母中端母今读t,透母今读th,定母今读th。端母例外字有妒thu21,透母例外字有屉ek44、踏tap21、坍tan45、舔khim24、腆tim24等5个字,定母例外字有兑tui44、悼tɛi21、掉tɛi21、沓tap21、跌tit44、诞tan44、沌tn21、盾tn24、钝tn21、突tt21等10个字。另外,代、体、调、逗、断、订等6个字是多音字:代绝大部分情况念thui21,但在“交代”中念tai44;体绝大部分情况念thi24,但古地名“乾体”念khn44li24;调在“调整”中念thɛi21,在“调羹”中念thɛi44,在“音调”中念tɛi21;逗在“逗号”中念thu21,表示逗小孩时念tu44;断在“断开”中念thun21,在“判断”中念tun44;订在“订正”中念tn44,在“订婚”中念thn21。
(3)有4个开口字声母今读n,分别是验、业、虐、凝;
(4)声母今读m的只有“顽”。
10.古匣母今读极其复杂,绝大部分读h或v,具体情况有以下7种:
(1)开口字的声母多为h,合口字的声母多为v,例外字有玄hin44、悬hin44、眩hin44、弘ho44、宏ho44、红ho44、洪ho44、鸿ho44、虹ho44等9个字;
(2)古遇摄合口一等、蟹摄合口一等的大部分字以及蟹摄合口四等的“惠”“慧”、山摄合口二等的“幻”“患”、臻摄合口一等的魂、梗摄合口二等的获,这部分字的声母混读为唇齿清擦音f;
(3)今读k的有谐、械、肴、憾、洽、茎、汞等7个字;
(4)今读kh的有苛、奚、溃、携、畦等5个字;
(6)今读l的有“舰”(8)舰是需要特别说明的一个字,虽然看似与语音规律不合,但本地人确实是把军舰读为kun45lam21。这种读法在粤方言中也具有普遍性。先前黄倩的《钦州市区白话与北海廉州话语音比较研究》之所以得到的读音是kin44,是因为“艦”在简化为“舰”后,一些人就不认识这个字了,单问字不问词,发音合作人就容易由声符“见”产生误读。;
(7)今读j的有现、县、形、型、刑、萤等6个字。
另外,糊、苋、还、混、黄、晃等6个字是多音字:糊在“浆糊”中念fu44,在“糊铛”(糊锅)中念hu45;苋在“马齿苋”中念kin44,在“苋菜”中念hun21;还绝大部分情况念van44,但“还有”在口语中念an24ju24;混在“混乱”中念khun24,作介词时表达为kun24,义同普通话的“和”;黄绝大部分情况念vo44,唯有在“黄皮果”中念mo44;晃在“摇晃”中念fo24,在“一晃”(一转眼)中念vo24,在“晃来晃去”中念ve21。
11.古云母今基本读v、j或零声母,不过,有3个字的声母为h,分别是域、熊、雄。比较特殊的一个字是旺,它在“兴旺”中念vo21,口语中指火烧得很旺时念ho21。
1.遇摄合口鱼韵庄、章两组字韵母不混,庄组字的韵母为o,章组字的韵母为u。
2.蟹摄开口一等有相当数量的字的韵母读同开口二等,计有戴tai44、带tai44、态thai44、贷thai44、太thai44、泰thai44、代tai44、乃nai24、赖lai21、癞lai21、猜hai45、赛ʃai21、概khai44、溉khai44、丐khai44、凯khai24、慨khai44、孩hai44、埃ai45等19个字。蟹摄开口四等齐韵、止摄开口三等支脂韵不混,蟹摄合口一等灰韵、止摄开口三等支脂帮组不混。蟹摄开口四等齐韵基本读为i,蟹摄合口一等灰韵基本读为ui,止摄开口三等支脂韵基本读为i。蟹摄开口四等齐韵和止摄开口三等支脂韵出现读同情况的有兮hi45、糜mi24,止摄开口三等支脂帮组读同蟹摄合口一等灰韵的有悲、霉。
4.山摄开口一等寒韵端系和见系不混,端系字的韵母基本为an,见系字的韵母基本为un,例外字有刊khan45。山摄开口二等山删韵和山摄合口一等桓韵帮组不混,开口二等山删韵基本读an,合口一等桓韵帮组基本读un,例外字有馒man21。
8.有-p、-t、-k三个塞音韵尾。不过,部分古入声韵字出现舒化现象,这基本是主元音为a的字,计有拉lai45、卅a45、邋la21、炸au44、恰a24、掐kha45、押a24、压a24、法fa24、乏fa21、捺na21、辣la24、擦ha24、砸a21、八pa24、拔pha21、抹ma24、察ha24、煞ʃa24、轧a24、瞎ha24、滑va21、挖va24、刷ʃa24、刮kua24、发fa24、伐fa21、筏phai44、罚fa21、阀fa21、袜va24、饺kau24、掰pan45、掷a21共34个字(9)“筏”的读音来自石康镇的一个村名筏埠phai44phu21,虽然笔者也怀疑phai44其实是“筏”的训读音,系由本地将竹筏称为竹排ok44phai44而来,但语言事实如此,只好如实记录。至于本地居民将本镇的名字“石康”读为ʃa21ha45、而不是ʃt21ha45(这是“正宗”与否的重要标志),应该是前音节受后音节影响发生的变韵现象,不意味着“石”在地名中念ʃa21,因此本文不作特殊处理。。此外,恤o45、昨hi21、亦je24、液je21、腋je21等5个字亦舒化。而给、括、佛、凿等4个字是多音字:给在“给予”中念kp44,在“给钱”中念hi44;括在“四方括”(窗框)中念khuak44,在“括号”中念kua24;佛在“佛法”中念ft21,在“仿佛”中念ft44,在“阿弥陀佛”中念fo21;凿字读书时念hap21,在“凿子”中念ham21。
1.麻佬话有8个声调:平分阴阳,阴平主要来源于古清平,阳平主要来源于古浊平和古清去;上声只有一类,主要来源于古清上和古次浊上;去声也只有一类,主要来源于古浊去和古全浊上;入声有四类,阴入主要来源于古清入和古次浊入,阳入主要来源于古全浊入,例外字多读中入,变入基本存在于口语,单字调大多是有音无字,很难在方言调查字表找到对应。
2.古全浊上今大部分读去声,仍读上声的有践、皖、很、盾、混、艇、挺、铤等8个字,读阴平的有婢、鲍、辫等3个字,读阳平的有舵、序、叙、绪、骇、技、似、恃、诞、辩、囤、汞等12个字。比较特殊的是舵、腐、菌、像、晃等5个多音字:舵在“掌舵”中念tho44,在舵头(车把)中念thai24;腐在“腐烂”中念fu24,在“腐乳”中念fu21;菌在“细菌”中念khun24,口语中指代野生菌类植物时念khun21;像在“图像”中念he21,在“画像”中念e44;晃在“摇晃”中念fo24,在“一晃”(一转眼)中念vo24,在“晃来晃去”中念ve21。
3.古清去今读较为复杂,大部分读阳平,仍读去声的有妒、付、赋、傅、赴、驻、蛀、赛、会、冀、置、慰、兽、幼、站、汉、宪、唤、焕、逛、栋等21个字,读阴平的有岔、亚、稍、酵、勘、忏、荫、绢、殡、逊、烫、蹭、综、讽等14个字,读上声的有佐、晦、庇、讳、窜、惋、腕、篡、劵、谤、访、统等12个字,读阴入的有屉、帜两个字,读中入的有蔼。比较特殊的是个、派、到、柄等4个多音字:个绝大部分情况念ko44,但在充当时间、性质、程度等表近指的指示代词时念ko24[10];派在“门派”中念phai44,在“派头”中念phai45;到绝大部分情况念tu44,附在动词后面表示动作有结果时念tu24;柄在“把柄”中念pn24,在“勺柄”中念pn44。
4.笔者目前掌握的麻佬话语料,暂未发现连读变调现象。或许有人会指出这么一个现象:形容词AAA形式中,首字无论本调如何,均要变读为阴平调。如形容物体颜色很白时,麻佬话表达为“白白白”phek45phek21phek21,但这种用法其实是隐含夸张色彩的,属于语法变调。这种用法在形容词AA形式中更为明显,如“白白”phek45phek21就是形容物体颜色很白,而“白白”phek21phek21只是单纯描述物体的颜色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