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莉“停课不停学”,如何成为未来教育转型的契机?

2020-07-31 10:05周春伦网络
时代人物(新教育家) 2020年3期
关键词:停课不停学家长学校

本刊记者_周春伦 图_网络

徐莉:湖北省武昌实验小学教师,课程设计师,第二届全人教育奖提名奖获得者,著有《未来课程想象力》

近来,受疫情影响,学校大面积延迟开学,教育部提出了“停课不停学”的号召,有条件的学校均开始尝试线上教学,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暴露出很多问题,也引发了家长与教师的普遍焦虑。走在前端的上海市承载了大家对在线教育的更多期待,然而,当具体实施方案及线上课程表公布,一片哗然。

是不是简单地把学校课堂缩短时间搬到线上,就可以称为线上教育?除了学习内容,还有哪些更值得引起我们重视的、更能够体现线上教育特征的关键环节?是不是线上教育规模快速增长,就能断言是教育改革的契机和节点?教师应该如何面对这一次看似“被动”的在线教育?

记者:疫情当前,学校一再延迟开学,教育部提出了“停课不停学”的号召,但在实施过程中却引发了争议,争议核心在于“停课不停学”是否等于将传统课堂搬上网络、把学校课表搬到网上。有人认为,这个特殊阶段对孩子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学习课本知识,而是对生命的学习,对生活的学习,对世界的学习。

您说过,同理心是我们这次线上课程的基点。能否请您结合您在武汉的亲身感受,谈一谈在这个特殊时期,“全民线上”“停课不停学”的理想和目标究竟是什么?

徐莉:很高兴接受采访,也很愿意与大家分享自己的一些感受和看法,但也仅仅是我个人的,不是为大家提供一个一揽子的方案,或者所谓更好的选择,我只是尽力用自己的理解来帮助持份者更好地相互理解和协作,从而让每个人去寻找适合自己的解决问题的路径与方法。

对于“停课不停学”,我们现在的争议在于,它又沿用了一种传统的变革方式,也就是自上而下的命令下达。当教育部下达这样一个要求到教育主管部门,教育主管部门又简单地把它下达给校长以及学校教师。因此,很多学校、很多教师是被动参与了这次变革。因为被动,校长和教师就会不停地问,要做什么?要怎么做?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的?这种缺乏互动的自上而下的单向命令,最终很容易变成一场混乱,老师们期待解决和讨论的问题,没有人正面去回应,主管部门只要一个结果,而没有给予教师及时的支持与帮助。

因此,现在所呈现出来的混乱、低效,对价值和意义的争论,甚至是直接否定拒斥,更多是因为我们起点阶段没有充分地去讨论,达成一个暂时性的共识。我们从一个好的出发点到一个糟糕的实践,这种巨大反差之间,需要我们去重新梳理,一个课程决策怎么样变成大众好的课程体验,应该是怎样的一个工作流程,或者说形成一个稳定的、未来可以不断发挥作用的、持份者持续相互调试的关系结构。

这段非常时期究竟要做什么?一种声音就是问题里说到的,我们希望把灾难、把这次疫情当作学习内容,抓住这样一个特殊事件,将之作为教育的契机,去做相应的课程,给孩子们提供相应的知识、技能,在情感、态度、价值观等方面给予孩子们一些导引。也有另一种声音,因为很多地区推迟开学已经是一个事实,因此,抓紧学科知识的学习,也是相当一部分家长、教师和教育管理者对线上学习的期待。这两种观点都没问题,不应该去做一个简单的单项选择题,非要争个高下,选a还是选b更好跟对。

课程是社会智识共同体的产物,对高三和初三来说,他们觉得抓紧时间,完成朝向高考、中考等重要考试的学习是重要的。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不需要用所谓的应试教育标签,去对他们进行批评或否定。也有相当的一部分学校或幼儿园,他们在教孩子们怎样戴口罩,怎么洗手,帮助孩子了解染上新型冠状病毒身体会有哪些症状,他们指向现实问题,研发实施非学科的学习内容,也是完全可以的。因为他们想回应的,是在灾难来临的时候,我们应该怎么样去理解和面对。

在我看来,不同学校,不同学生群体,不同家长群体,他们基于讨论,基于他们的共识,基于他们自身的需求和自身的特点和优势,去做这样的线上课程的研发以及实践,在内容上都没有问题。重要的是我们是否能够理解运行过程中给教师带来的不必要的压力和紧张,或者给家长带来的不必要的焦虑和紧张感,并致力于及时提供支持,帮助解决这些课程运营中的问题。

如果我们看到这一点,那么我们不会忙于争论什么样的知识更重要,我们应该讨论的是线上课程,用什么样的一套运营方式,我们怎么样去评测、优化流程,真正让教师感觉到自己能做好,自己做的事情有价值,让学生和家长感觉到,因为线上课程,我们被支持、被帮助,这样的学习是有价值有意义的。

我其实特别同意Alison Gopnik博士的观点,教育是一种广义上的儿童照顾机制。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非常多的人是不可能按照自己原来的方式去学习和生活的。这个时候我们提供线上课程,最大的目的是提供支持和帮助,是让所有参与其间的人变得更好,而不是用一个我们认为正确的事情、正确的目的,无视在执行过程当中大家普遍感受到的压力和不适。当普遍在质疑这件事的价值和意义时,我们有责任去主动调适。

在“停课不停学”的背景下,在家学什么、怎么学、家长如何支持,都成为热议的问题

最后,我再梳理一下对这个问题的整体回应,那就是如果仅用一纸命令层层下达,而没有真正让参与其间的每一个利益相关者充分表达他的需求、困难,他对这件事情的理解和看法的话,只是责任转嫁,让所有的家长对教师负责、教师对校长负责、校长对教育管理者负责,这样所带来的混乱,有悖我们的初衷。这种看起来正确的坏事,我们做过很多次,我们要从中汲取教训。必要的筹备期,充分的对话、讨论然后决策,尽力让每一个人都能在其中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适合自己的方式,看起来低效,实际上才能不流于表面形式,才能兑现我们期待和许诺的价值。

至于哪一类知识更重要,什么样的学习内容和方式更适合,应该把权利交回给参与其中的家庭、学校和教师。如果我们只是简单地把孩子固定在传统的班级授课制的课表之中,我们就会发现,作为家长,他们并没有教学管理组织的经验和能力,我们将他们置于一个非常糟糕的角色,监工或者奴隶主,造成大量家长和孩子的冲突。所以简单地把学校课程搬到网上是不可能的,也极大地加重了低龄孩子家庭的教学管理压力,同时我们又没有提供足够的支持,就会造成今天的混乱和大量的恶评。

记者:线上教学,在技术性的难题(技术障碍)之外,老师们面临很多困难,基于校园场景所做的课程设计及教学方式,通常并不完全适应线上。您曾说,线上教学是典型的“低控制”教学,但是,“低控制”的特征不应该是一个缺点,而应该被当作一个充分考虑的条件,它在限制我们,同时也在给我们机会去改变我们的教学方式。能否请您谈谈您所观察到的主要困难有哪些,以及您的建议和方法?

徐莉:首先我想说,技术难题本身就是一个很重要的需要解决的问题。绝大多数教师平时都是班级授课制下的学科教学,他们个人曾经使用过的互联网平台是非常参差多态的。所以我们就看到,早期的线上课程,在一些学校和幼儿园,不同老师推给家长的教学平台都是非常不一样的,令家长忙于在不同平台之间切换,给家长造成巨大的技术压力。所以我们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这样的一个问题,怎样让技术不成为教师以及家长的负担,真正为教学服务。

我们不能够通过简单的一纸命令告诉老师和学生你要上线上课,所谓权利越大责任越大,教育管理者负有组织管理和及时提供支持的责任。首先,讨论并确定一个绝大多数教师和家长能够轻松使用的平台和工具。其次,当我们发现家长和教师,特别是一些很少使用线上平台和工具的老师,面对巨大的技术挑战的时候,管理者不能用工具平台不重要来打发老师和家长,或者默认工具平台的问题应该由教师和家长自行解决,这个是不对的,承担及时提供支持帮助的责任,必须有实实在在的举措。

接着说关于“低控制”的问题。我是中国第一拨互联网网民,见证了中国互联网二十多年的快速发展。我非常喜欢互联网的“低控制”,点开哪个链接看什么,亲近谁和谁在一起,在什么样的时间去做什么样的事情,实际上都比在线下的学习和交往有更大更多的不确定性和可能性,有更丰富的感受。这带给学习者一种充分的自在,一种我能够主导控制自身学习节奏和学习内容的非常好的自主体验。既然互联网是低控制的,当我们试图把高控制的学校学习搬到网上,自然就会为学习者失去控制而感到烦躁,进而用一大堆的工具去限制他们,当然积极地说也是一种支持。关键在于,你把互联网的“低控制”当作敌人,还是特质,甚至优势?

简单地把学校的课表搬到互联网上,比如有些学校在互联网上举行升旗仪式、组织一起做眼保健操、一起做大课间的集体活动,我们只是在借助互联网延续校园的学习场景,在家庭里面去复制校园生活,假的就是假的,这种复制不是真实的家庭生活,也没有体现线上学习的特质和优势。

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充分考虑互联网“低控制”的特点,把它当作一个非常有趣的、与学校的学习环境完全不同的场景,从而提供给学习者一个非校园的学习空间,提供更多差异化、更具适应性的学习体验,容纳多样的学习方式,容纳持续的探索,呈现学习更多的可能性?我觉得这就是我们所期待的,把这次被迫的全民线上课,变成改变教育、改变学习方式的契机。

我的第一次线上课,是给孩子们设计了一个混合学习的场景。我提供给他们一个文本,告诉大家随时都可以去看讲义,这是时间的灵活。如果你不喜欢看文本,喜欢听我讲课,那么就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听我的直播课,有一个20分钟左右的短讲和交流,这是学习方式的灵活。考虑到还有些孩子既不喜欢看文本,也不喜欢听直播课,我给他们设计了一个任务,告诉他们,可以在任何时候去做这个任务,私信把作品提交给我就行了。我会鼓励小朋友选择适合自己的学习方式,3选1可以,3选2可以,3选3也是可以的。看起来好像孩子们做的事情不一样,做的时间不一样,但是都是朝向同一个学习内容和同一个学习目标的。

第二种是推动全校或者全区教师的整体统筹。如果我们做一个长期的规划,不把这次的全新线上课当作临时救济的被迫教与学,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在每个学科中寻找确定一些老师,把我们本学期一些重要的专题,录制成系列微课,成为所有老师的共享的课程资源储备。一个很会教的老师是非常难得非常宝贵的,要集中力量把他们的宝贵固定下来。另一方面,对于低幼孩子而言,教师的力气更多是放在为孩子创造良好学习氛围、建立良好的师生关系、持续有效的教学组织与管理、帮助学习者展现更好的学习状态。因此,如果从整体去考虑教师所承担的工作,更多的教师是去跟学习者建立支持合作的亲密关系,提供及时有效的反馈,那些特别会讲课的老师去筛选重要的知识和技能点,录制微课,然后进行跨班级跨学科的合作。

上海市小学三年级在线学习课程表

有人觉得前面这两种都好难,我还是比较喜欢一堂课一堂课的传统教学方式,那么给你第三种策略与方法:把学校的课表进行简化。学校管理者不能指望家长能够像教师一样去组织和管理学生,为了减轻家长的负担和压力,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减少静坐久听的教学时长。这种简单的优化有一个更大的挑战,需要学校管理者和教师超越教材,进行全学期甚至是全学段的内容全景的整体描绘。

我们对照课程标准,把学段的目标找到,看看两年后我们要去哪里。然后再把教材拿出来,本册教科书对照学段目标,确定主要的学习版块有哪些、知识点有哪些、怎么样分配到本学期的四个月中最为合理。基于本学段、本学年确定的学期目标,对照教科书进行学习内容的划分,也就相当于我们重新规划了整个学期的进度和内容,接下来就可以大胆地对教材内容进行调序和增删了。

学生们在家举行升旗仪式

最简单的是调序,我们把适合线上完成的学习内容放在三、四月,把更适合学校学习场景的学习内容放到六月,或者五月。增删呢,是说在线上有大量现成的资源,我们可以做加法,植入到我们的学习内容里去。在传统的课堂上,因为我们是讲授、练习、互动为主,所以会限制信息的输入,以提高教学效率。但是依据互联网的特点,我们可以通过“多”,让学生在同一主题下接触多样的资讯,但是不强制他们都看,可选择的、自由组合的,让孩子真正感受到互联网的丰富与开放。这是增。什么是删呢?有一些你知道在线上进行效果不好,特别是要考虑到还在一线工作的父母,已经复工的家庭,孩子其实没有办法得到来自成人的支持。这种情况下,教师把这些需要孩子长时间久坐静听、需要承担很大的教学组织管理责任的学习内容,要么调序到六月份再去解决,要么依据课程标准直接删掉,才是适合的。

所以我想说的是,就算是想基于原有经验进行线上教学,各科老师也需要对课标中的学段目标有足够了解,对整册书需要重组、调序、增删的部分足够了解,要改变过于琐细的学习时间划分、每节课的时长和节奏要调整,每天的在线时间尽可能短,给予学生的选项更多,以适应线上学习。

我在2月份做分享的时候,特别跟大家说不要着急,因为疫情发展不太明朗,又因为今年过年比较早,多出来的两周是可以让家长和老师让孩子慢慢适应线上学习的。到了3月,就应该在学习内容、学校整个的组织管理和资源统筹,以及如何去进行教材优化上,去想办法和做出努力了。

记者:基于武汉的特殊情况,线上教学是必然,甚至可能持续更长时间。在这种情况下,作为老师,我们应该如何缓解家长的焦虑?

徐莉:首先,如果我们的学生中有大量家庭无法为孩子提供支持,通过前面两周的线上教学尝试,我们肯定已经获得了回馈。这个时候,教师做一个自身改善和调整,是必须承担的责任。我跟老师们说,如果家长们普遍不能提供支持,那么后续的教学活动设计以及教学任务的完成,都需要尽量放在孩子自身能够完成的限度之内,不要去挑战超出的部分,这会让家长很焦虑,因为孩子做不到,家长管不了或者没时间管。

第二,教师不要在班级中造成一种竞争的氛围,这在线上会被放大。在线上公共生活当中,讯息的传达和接受讯息的人对讯息的理解,往往和面对面交流不一样。在线下我们通过表情动作,或者当时的情境氛围,是能够感受到对方是生气还是好意,但是在线上不行。如果我们在学习群组里面,造成一种激烈竞争的氛围,家长就会非常的焦虑。

尽量不要把好学生的作品作业,或者是一些优秀案例贴在公共群组里面,而更多是点对点地回馈和支援。孩子做得很好,那么你就点对点、一对一地给他留言,把你的赞赏、你认为他做得非常有价值的部分告诉给他和他的家人。同样的,如果这个孩子跟不上,他有什么样的困难和问题,也更多是点对点私下沟通。线上学习开始的初期,我们之所以鼓励教师更少地指向掌握性的学习,就是为了教师有足够的时间来了解家庭的状况和孩子线上学习的状况,从而在逐渐进入国家课程知识技能学习的时候,能够基于对学生的了解,做出适当的决策和适当的教学安排。

如果我们天天在群里面分享的都是好孩子好家长的案例,实际上给绝大多数家长,包括被表扬的家长,都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焦虑。作为老师,我们要将心比心,不断提醒自己,家长的大力支持是奢侈的部分,属于意外惊喜,而不应该默认家长就该管,家长就该管到位,家长就应该管得比教师还好,因为家长是一对一,在这种反馈或者互动当中,家长会非常有压力和焦虑。

教师怎么样帮到家长?我觉得就像我们之前说到大家要共同决策、选平台、选工具,以及交流一些课程的问题一样,我们应该在恰当的时候,不管是通过问卷的小工具,还是留言渠道的开放,回收家长的一些问题,了解家长的真实想法和状况。当老师有意识地除了了解孩子的学习状况,也了解家长,实际上就更能够帮到家长。

所以我们想说的是,教师对家长的支持,起点是对家长的理解和倾听,而不是我觉得家长哪个地方做得不好,所以我要教他怎么做好,这样的一个思路显然是有问题的。

记者:自2月以来,据不完全统计,从线上教育平台接受学习的学生数量超过了2亿人。有人认为,教育有望如当年SARS结束之后的“居民消费”一样,因为新冠,走向线上线下结合的彻底变革。您如何看待?

徐莉:我其实并不乐观。虽然,不变的是我们一直在改变,但有意识地主动变革,是非常难得的,它需要非常多的准备。当我们回溯SARS所带来的居民消费方式的改变时,是因为以SARS为节点,之前各方面的准备是充分的,那么当这样一个节点来临时,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可以很顺利地完成转型和改变。

那么从实体学校转入线上或者是线上线下混合,教育准备好了吗?我个人觉得还没有。我当然不是想做一个悲观的论断,而是说有很多很重要的问题,我们可能还没有充分关注、讨论和解决。

举个例子,当我们对中国内地普遍实践的“掌握式教学”的迷恋,缺少反省的时候,当我们认为对学生进行高度控制,以提高学业水平是正当正确的时候,我们其实是很难接受互联网所带来的学习体验的开放、丰富和大量不确定的。绝大多数父母和老师还是觉得,把孩子放在身边盯着管着、告诉他应该做什么、必须做什么是非常重要和非常正确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指望一场灾难让大家从线下来到线上,我认为这样的转型还没有准备好。

有一种人是活在被支配中,比如说灾难来了,学校停课了,要求学校和教师做线上教学,好吧,那就做吧,更好一点的,就尽我所能把它做好。灾难结束之后,我们回到校园,一切如故,终于又可以按照原来的轨道去做事情了。对这部分人来说,当问题挑战来临的时候,我所付出的那个部分付出了就是损失掉了,一旦回到常态,我有自己另一套付出与收获平衡的系统。所以他有没有改变?有改变,但是这种改变不是他内在认可或者主动去内化、去创造的,他是被动地被支配的一个状态,一旦外力消失,就不剩下什么了。

我所希望的,是这一次的尝试和努力,这一次所搭建的平台,所整合的资源,所建立的新的工作流程,能够成为未来教育实践中的一部分,是我们从业者主动让它成为一些好的改变的开始。

既然教育从业者已经对这样的一个突发事件做出了反应,那么我们付出的这个部分就不应该被看作损失,而应该被看作前期投入,是进一步深度变革的准备。特别是持份者之间这种沟通合作的新样式、新流程,哪些是值得肯定的,比线下更好、更开放、更丰富、更及时、更能容纳差异的?这一些有意识的朝向中期和长期课程规划的拣选,会在今天做线上教学的时候,表现出一种非常积极的主动选择和长效的理解力和判断力。在这个过程中,有些从当下考虑不愿意做的事情,或许我们就会因为基于一个中长期考虑愿意去做,而我们愿意做的事情,则会用最少的时间去做。为什么?因为我们内心在判断哪些事情从长远计更有价值。

这其实是课程观问题,我们做每一次课程规划的时候都不是做一个闭环,在解决问题的同时,我们有心理准备,必然会产生新的问题,而新的问题不应该被我们舍弃掉,而应该把新的问题当做下一轮改进和转型的起点,有这种意识,才让我们在今天的课程实践当中愿意去承担更多思考、判断、选择、优化的责任。

我们吁请所有教育从业者,把今日“停课不停学”的被动当做机遇和动力,之后,能够把这一次的经验得失,特别是对问题的梳理和判断,带入我们未来回到校园之后的作为之中。当教育完成了转型,我们才可能在多年后回望,说2020年这一场灾难,带给教育的是一次深度变革的契机。

所以,今天的我不能说2020是一个节点,但我希望我们今天的担当和作为,能够让我们在很多年之后回望2020年,说2020是一个教育转型的节点。

如何让这一次被动的尝试和努力,成为未来教育实践的一部分,成为教育变革的一个起始点,这是所有老师应该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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