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下的美国就业市场与高等教育

抗“疫”中的教育再思考

编者按：数十年来，高等教育一直将远程教学作为一种选择。如今，新冠肺炎疫情（COVID-19）在美国各州广泛传播，许多大学转向了远程教育。这给大学提出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快速启动在线课程或在线提供考试的最佳方法是什么？大学如何确保所有学生都能获得远程学习所需的技术？如果健康危机延续到秋天会怎样？在这个空前的时刻，大学领导者和教授正在加紧努力，共同创建在线资源，共享最佳实践，通过远程教学方式快速培训教师，并适应不断变化的环境。美国东北大学未来高等教育与人才战略中心创始人、执行董事肖恩·加拉格尔（Sean Gallagher）于2020年4月3日在美国教育科技媒体Edsurge上就高等教育如何在新冠肺炎疫情下生存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原文标题为《这是就业市场新一天的曙光，这对高等教育意味着什么？》（Its the Dawning of a New Day in the Job Market. Heres What That Means for Higher Ed）。本刊特约译者张铁光对该文进行了编译。

美国就业市场在2020年开端是50年以来最强劲的，其创纪录地实现了113个月的就业增长。各行业对人才的需求都很旺盛。然而几乎在一夜之间，美国的就业市场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新冠肺炎疫情使全球旅游业陷入停顿，企业和学校关闭，一些工人开始远程工作。这一前所未有的全球经济停顿，在3月份的最后两周，创纪录地使1000万人面临失业。迄今，这是失业率增长最快、规模最大的一次，其中曾大力推动美国经济增长的服务业受到的打击最大。

4月3日上午，美国劳工统计局公布了3月份月度就业总结，这是对新冠肺炎疫情如何改变就业市场的一次深入的研究（但至关重要的是，这一数据只反映至3月12日这一周，因为在美国，疫情及其商业和学校的关闭刚刚开始加速）。全美失业率从2月份的3.5%上升到4.4%，在工人群体中失业率都有所上升，受教育程度较低的工人最容易失业。

根据高盛集团（Goldman Sachs）的数据，当美国经济进入衰退期时，失业率将大幅上升至15%，而圣路易斯联邦储备银行（Federal Reserve Bank of St. Louis）的数据显示，失业率会高达32%。不管确切的数字是多少，美国已经从几乎完全就业的状态转变为数以千万计的人失业的状况。希望这种状况持续的时间尽可能缩短。这种转变除了对工作本身产生影响外，还将对高等教育生态系统（higher education ecosystem）产生直接和长期的影响。

一、“工作的未来”来得早

预测“工作的未来”（the future of work）近年来引起了无数首席执行官（CEO）、学术领导者、政策制定者、咨询公司等的关注。然而，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我们必须重新审视对于未来经济的假设。大多数未来的工作研究都理所当然地关注自动化和人工智能（AI）对就业市场和社会的潜在影响。

必须认识到，新冠肺炎疫情可能只会加速自动化进程，并采用各种劳动力替代技术，包括机器学习和AI。以往经济衰退的数据显示，这是一个清晰的历史模式：裁员发生后，企业更有可能用技术取代人力。

我们在美国东北大学进行的民意调查显示，美国工人认识到终身学习对于在就业市场中应对与技术相关的持续变化至关重要。提高工人的技能，在技術驱动的就业市场上竞争，发展人类技能以使其与智能机器一起工作，现在更是势在必行。

二、被打破的大学关系

就业市场的低迷已经对毕业生就业和暑期实习的季节性周期产生了重大影响。有报告显示，许多蓝筹股公司（blue-chip companies）已经开始冻结或取消毕业生的招聘计划。此外，实习也被取消。

除了对应届毕业生就业前景的明显影响之外，有趣的是，这可能是促进在线体验式学习机会（online experiential learning opportunities）市场不断增长的一个契机，在线和远程移动的专业工作使学生能够获得工作经验，并在实际项目中工作，而不必实际“嵌入”雇主现场。

具有经济实力和有想法的雇主将继续投资基于工作的学习模式（work-based learning models），并将其作为战略性的早期人才获取渠道（strategic early talent acquisition channel），而不是将暑期实习计划简单地视为慈善事业。

三、雇主教育经费出现裂缝

经济的急剧下滑也给雇主作为教育资助者和购买者的角色带来了巨大的风险。与过去的经济衰退一致，许多公司被迫削减或冻结诸如养老金等福利。随着许多企业削减开支并裁员，员工的教育福利也可能面临风险。在吸引和留住员工方面，竞争异常激烈的市场导致了福利方面的“军备竞赛”，大雇主在大学和大学学费援助项目上的高调投资引起了人们的关注。从历史上看，在经济衰退期间，学费补助金的可获得性下降。体贴的雇主会将持续的学费资助视为一项战略性投资。然而，就在这场危机促使人们重新评估国家社会安全网（如带薪休假和医疗保健）之际，也应考虑为工人提供工具，以便为终身学习进行储蓄，而不仅仅是与个别雇主相关联。

同样，雇主在培训上的支出（通常包括大学提供的课程）在经济衰退中也会减少。高管教育市场已经面临着更激烈的竞争和数字化颠覆：在当前的环境下，这些压力将加剧，雇主对短期课程和在线授课将产生更大的兴趣。

四、在线学习和“工作中的学习”的加速

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导致大多数基于校园的学习转移到了网上，此外一个由更多的居家（stay-at-home）订单“定义”的世界导致人们对在线课程和在线学位的需求激增，正如它正在推动流媒体视频服务和在线购物的需求高峰一样。慕课（MOOC）目录网站Class Central出现了900%的流量激增，Coursera的课程注册量也激增。高等教育招生在传统上是逆周期的，在经济困难时期反而增长，最典型的例子是2007-2009年经济大萧条期间的大学招生热潮。但是，在经济危机中，潜在学生的决策往往变得更加注重价值和投资回报（more value-and ROI-oriented）。

如今的社会环境比2009年有了更多的选择，并且可以改善微证书（microcredentials）的价值主张，因为学习者可以以更小、更低比例的成本获得课程，越来越有可能将其累积起来，并最终获得学位。也许雇主会更愿意为满足培训需求且与工作相关的微证书提供资金，但仍会为员工提供他们所渴望的（编者注：换工作时）证书的可携性（portability）。

工作突然转变为在线形式，会加速学习与工作的融合，加快在线培训和企业微学习的普及。随着越来越多的工作通过在线完成，那么一些培训和专业发展就不太可能在办公室或是在校园里进行。

雇主对数字人力资源基础设施和工具方面的投资，用于支持更加分散的员工队伍，这也有望加快雇主对人才分析和AI在招聘中应用的投资。此外，招聘者将面临更多的候选人筛选工作，并将更多的招聘和面试转移到网上。

五、新的就业市场需求意味着规划的转变

在这一时期，就业市场充满巨大不确定性，在这个世界上，企业的首要任务是战胜病毒并克服这种痛苦的经历。即便就业市场的低迷是暂时的，社会和文化的转变也将是历史性的，这意味着我们需要重新审视对教育项目需求的基本假设。

与“大萧条”时期一样，如今发生的混乱肯定会造成对新的再培训计划和资源的巨大需求。这有利于对已经快速增长的、与就业市场一致的项目（如训练营、学徒制和其他类型的提供职业道路的计划）的需求不断增长。新的再培训计划将适用于整个教育领域，但对于失去低收入工作的数千万美国人来说，这一点尤为重要。

雇主将招聘什么类型的员工，学习者将学习什么类型的专业课程，这些都将不可避免地被重塑。正如“911事件”激励人们从事安全、急救或军事领域的职业一样，人们可以预见到针对公共卫生、生命科学、医疗保健等领域的新的政府投资。经济和就业市场在某些领域的快速数字化，将扩大对信息技术（IT）人才的需求。而且，供应链、零售、酒店等领域的许多工作结构都将发生变化。

虽然无法预测，但现在正是观察、分析和规划新未来的关键时刻。

编辑 王亭亭   校对 朱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