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有房住”到“住好房”

文／志新 也辰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自古以来，住房问题就是民生的头等大事。新中国成立70多年来，党和政府高度重视人民群众的住房问题，在不同时期采取了切实可行的住房政策，推动着“住有所居”的目标一步步实现，并不断向高层次发展。

计划经济时代的“筒子楼”

新中国成立初期，由于受到多年战争的影响，群众居住条件比较差，住房供求矛盾比较尖锐。在城市，比较典型的住宅如北方的大杂院、南方的亭子间等，一家老小几口甚至十几口人居住在一起，十分拥挤杂乱。后来随着工业建设的开展，城市住房矛盾更加尖锐，许多新入城的工人只能居住在棚户区，条件自然更加恶劣。农村的居住环境也很简陋，北方内地多为土坯房、窑洞，南方多住茅草房，不仅面临人多房少的窘况，而且经常人畜混居一室，卫生条件非常差。这一时期，群众对住房的要求也是停留在只求有个栖身之地、能够“遮风挡雨”的较低层次，但在当时的条件下，这一要求也不能全面地满足。

1951年2月18日，毛泽东在给各中央局、各大市委、省委及区党委的指示中特别强调：“现在大城市房屋缺乏，已引起人民很大不满，必须有计划地建筑新房，修理旧房，满足人民的需要。”

在这一指示指导下，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首先是对既有城市住房进行优化分配：没收、征用、接管国民党政府和官僚资本家的房产，形成共有房产进行再分配；鼓励普通民众出租自己的私有房产；投资建设新的职工住宅。通过这些措施，初步解决了“有地方住”的问题，但住房条件仍然艰苦。

社会主义三大改造完成后，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和优先发展重工业的战略，决定了政府要负责解决城市居民的住房问题，福利分房制度由此建立，大量的新住宅拔地而起。这些住房主要是为了满足最基本的住的需求，样式大都千篇一律，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筒子楼”。

“筒子楼”基本就是现在学生宿舍的翻版，一条长走廊串连着许多个单间，每个单间面积十几平方米，但要住进一家人；卫生间和厨房都是公用的。上班是面对面的同事，下班是门对门的邻居，一到吃饭时间楼道里就油烟飞舞、人声鼎沸，这样的场景和生活方式是一代人永远的记忆。

与城市住房的大变化不同，这一时期的农村住房样式没有发生太大变化，但是在政府的重视下，破旧、失修的房屋大都经过了修缮，居住环境也有了一定提升。然而，群众的居住条件仍然艰苦，许多人家要靠油灯照明，家具也十分简陋。

突破计划藩篱的“商品房”

随着时间推移，福利分房制度的弊端渐渐显现。到1978年，我国城市居民人均住房面积仅为3.6平方米，比1949年的4.5平方米还要低；农村居民人均住房面积也由11.3平方米下降到不足10平方米。住房短缺问题依然十分严峻，对福利分房制度的改革势在必行。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住房制度改革得到了党和政府的高度重视。1980年4月2日，邓小平在同胡耀邦等人的谈话中，对解决当时的住房问题提出了明确的思路：“要考虑城市建筑住宅、分配房屋的一系列政策。城镇居民个人可以购买房屋，也可以自己盖。不但新房子可以出售，老房子也可以出售，可以一次付款，也可以分期付款，十年、十五年付清。住宅出售之后，房租恐怕要调整，要联系房价调整房租，使人们感到买房合算。不同地区的房子，租金应该有所不同。将来房租提高了，对低工资的职工要给予补贴。这些政策要联系起来考虑。”他的这个讲话实际上是明确了个人可以造房子，也可以购买商品房，这就打开了福利分房制度的突破口。住宅从福利品到商品，土地使用权可以买卖，这一重要决策成为中国住房制度改革的指明灯，为住房制度的改革拉开了序幕。

2016年，海南省五指山市番阳村贫困村民罗曼在政府的扶持下拆掉旧房（左图）建起了新房（右图）

随后，国务院成立了住房制度改革领导小组和领导小组办公室，规划和落实出售公房、调整租金、提倡个人建房买房的改革设想。多个城市也进行了住房改革的探索，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1979年，第一个商品住宅项目获批；1980年，第一家房地产公司成立；1985年，第一笔住房按揭贷款发放；1987年，第一宗土地公开拍卖。

在政策的激励下，各地新修建房屋的积极性提高。城市中不再是“筒子楼”的天下，开始出现单元楼；农村也不再是土坯房的天下，开始出现砖瓦房。在一些经济发展较好的地方，如江浙地区，人均住房面积达到20多平方米，有些地方开始向空中发展，小城镇和农村盖二三层楼房的已经不少。

但是，由于一系列条件限制，一直到20世纪末期，福利分房制度在全国仍然占有重要地位，与我国飞速发展的市场经济形成了巨大反差，住房的进一步商品化势在必行。

多元化的需求催生现代化住宅

在充分调研的基础上，1998年7月3日，国务院下发《关于进一步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加快住房建设的通知》，明确提出要停止住房实物分配，逐步实行住房分配货币化，建立和完善以经济适用房为主的多层次住房供应体系。中国住房制度的市场化改革拉开序幕，房地产业成为国民经济的一个重要支柱产业，在助推经济发展的同时，也为广大人民群众提供了丰富多样的现代化住宅。

随着城市化的快速推动，住宅在城市中的变化最为明显：从建筑风格上来说，“摩天楼”“小高层”“单元楼”“别墅”等已经取代了过去千篇一律的“筒子楼”，成为满足不同层次人群的主要居住形式。从建筑材料上来说，红砖、水泥、白灰已经被钢筋混凝土、玻璃幕墙等取代，还出现了新型节能环保材料。为适应特定人群的需求，还出现了“商住房”“公寓型住房”“商住两用房”等性质的住房。为了保障低收入家庭的住房，政府还修建了各种类型的保障型住房，如经济适用房、公租房、廉租房、共有产权房等。通过“棚户区改造”，城市中破败的住房已经大量减少。

农村居住面貌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破旧的土坯房早已绝迹，干净明亮的现代化院落成为主流，农村中修建楼房也已经非常普遍，很多经济发达地区还建起现代化的“别墅区”。村容村貌也焕然一新，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在党中央的高度重视下，全国农村开展了改善农村人居环境行动和“厕所革命”专项行动，大部分地区的农村泥土路被水泥硬化道路取代，生活垃圾开始集中处理，干净卫生的厕所建立起来，农民的居住环境得到明显改善。

此外，无论在城市还是农村，住宅的装修开始注重品质，生活家具开始脱离单纯的工具属性，向智能化方向发展，智能电视、智能音响、智能电灯、智能空调、智能冰箱等层出不穷，智能家居方式推动人们的居家生活向更高层次发展。

新中国成立以来，从平房到楼房，从福利房到商品房，国人的居住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变化的取得是新中国经济实力和综合国力不断提升的结果，折射出70多年来我们取得的巨大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