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 满 洪 毛 狄
海洋生态文明建设是海洋强国建设的重点内容之一,也是生态文明建设的重点内容之一。 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海洋强国建设,也高度重视生态文明建设,并就海洋生态文明建设发表了一系列重要论述。 而学习研究习近平海洋生态文明重要论述对于推进以海洋环境保护为基础的海洋强国建设和以美丽中国为目标的生态文明建设均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理论价值。
2003 年5 月,习近平在加快浙江省海洋经济发展座谈会上指出,“治理修复海洋环境是一项造福子孙后代的大事,各级各地要高度重视这项工作,正确处理发展海洋经济与海洋环境保护和生态建设的关系,高度重视海洋环境综合治理,加强陆域污染源的治理和控制,加强对海上生产经营活动的环境监管,加强对重大海洋、海岸工程的环境评估,实施海洋生物资源保护和生态环境修复工程”〔1〕。 可见,习近平高度重视海洋环境保护,并且强调海洋经济系统和海洋生态系统的关系处理。 这些论断充分体现了习近平对海洋生态系统与其它生态系统广泛联系以及海洋生态系统与海洋经济系统对立统一的深刻认识。
2013 年 7 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着眼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全局,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坚持陆海统筹,坚持走依海富国、以海强国、人海和谐、合作共赢的发展道路,通过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方式,扎实推进海洋强国建设”〔2〕。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进一步明确提出,要改革生态环境保护管理体制,建立陆海统筹的生态系统保护修复和污染防治区域联动机制。“十三五” 规划纲要第41 章中也提出“坚持陆海统筹,发展海洋经济,科学开发海洋资源,保护海洋生态环境,维护海洋权益,建设海洋强国” 〔3〕。这标志着生态环境保护从根本上打破了重陆轻海的思维定式。 2017 年10 月,习近平亲自主持起草的党的十九大报告进一步强调了“坚持陆海统筹”。 海洋环境问题表面上看问题在海洋,实质上讲根源在陆上。 因此,必须坚持陆海统筹。 正是在习近平陆海统筹论断的指导下,我国开始出台了控制陆源污染总量、控制围涂围海造地等制度。
2013 年5 月,习近平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六次集体学习时指出,“在重要生态功能区、陆地和海洋生态环境敏感区、脆弱区,划定并严守生态红线,构建科学合理的城镇化推进格局、农业发展格局、生态安全格局,保障国家和区域生态安全,提高生态服务功能。 生态红线的观念一定要牢固树立起来” 〔4〕。 习近平还指出,“生态红线,就是国家生态安全的底线和生命线,这个红线不能突破,一旦突破必将危及生态安全、人民生产生活和国家可持续发展。 对于生态保护红线,全党全国要一体遵行,决不能逾越,确保生态功能不降低、面积不减少、性质不改变” 〔5〕。 随后,《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 提出“严守资源环境生态红线,科学划定森林、草原、湿地、海洋等领域生态红线” 〔6〕。 海洋生态红线制度依据海洋特有的生态功能与环境特征,划定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产业开发的管理控制边界线,维护区域社会经济稳定与生态环境安全,实现人—海生态系统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
2013 年5 月,习近平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六次集体学习时提出,“保护生态环境必须依靠制度、依靠法治。 只有实行最严格的制度、最严密的法治,才能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可靠保障” 〔7〕。2013 年7 月,习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八次集体学习时指出,“要下决心采取措施,全力遏制海洋生态环境不断恶化趋势,让我国海洋生态环境有一个明显改观。 要建立入海污染总量控制制度,从源头上有效控制陆源污染物入海排放。 要完善海洋工程环境影响评价制度,坚决把好环评关口,杜绝严重损害海洋环境的项目上马。 要尽快制定海岸线保护利用规划,从严控制围填海项目,保护滨海湿地,严肃查处边申请、边审批、边施工的 ‘三边工程’ 以及化整为零、越权审批的做法。要加快建立海洋生态补偿和生态损害赔偿制度,开展海洋修复工程,推进海洋自然保护区建设,完善海洋环境突发事件应急反应机制” 〔8〕。 习近平不仅重视海洋生态文明制度建设,而且就具体制度作出了谋划,这些制度均有现实可操作性。
海洋生态文明示范区建设“旨在引导沿海地区在生态文明理念指导下,正确处理经济发展与海洋生态环境保护的关系,推动沿海地区发展方式的转变和海洋生态文明建设”①国家海洋局:《关于开展“海洋生态文明示范区”建设工作的意见》,2014 年 1 月 13 日,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6d 40030102erj7.html,2020 年 1 月 16 日。。 2012 年 9 月,国家海洋局印发了 《海洋生态文明示范区建设管理暂行办法》 和 《海洋生态文明示范区建设指标体系 (试行)》①国家海洋局:《海洋生态文明示范区建设管理暂行办法》和《海洋生态文明示范区建设指标体系(试行)》,2012 年9 月19日,http://f.mnr.gov.cn/201806/t20180629_1966105.html,2020 年 1 月 16 日。,对示范区建设的规划编制、示范区申报的材料要求、示范区建设的考核指标设置等内容进行了阐述。 2013 年2 月,国家海洋局公布了首批12 个国家级海洋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区。 2015 年6月,国家海洋局印发了 《国家海洋局海洋生态文明建设实施方案 (2015—2020 年)》②国家海洋局:《国家海洋局生态文明建设实施方案(2015—2020 年)》,《中国环境管理》2015 年第4 期。,规划到 2020年新增40 个国家级海洋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区。2015 年 12 月,国家海洋局新增确定 12 个市(区)、县为国家级海洋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区。
沿海各地示范区通过科学规划引导海洋资源有序开发、鼓励现代海洋经济产业壮大发展;通过统筹协调强化海洋污染治理、推进海洋生态保护与修复;通过机制创新加强海洋资源管理、推动海洋文化积极发展,陆续开展了许多的实践工作。 以浙江省洞头县为例,在海洋环境管理上,洞头县通过生态巡护员制度开展常态化的海岛巡航执法,有效维护了境内168 个大小岛屿的生态平衡;在生态农业发展上,洞头县通过开发具有当地特色的羊栖菜产业“种菜” 海上;在循环经济发展上,洞头县通过大量废旧船木加入现代设计理念和加工工艺实现“变废为宝”,大力扶持发展具有百年历史的洞头民间贝雕艺术产业;在生态旅游发展上,洞头县确立了“生态宜居岛” 的发展战略,2013—2017 年累计接待海内外游客突破2300 万人次,社会旅游综合收入达100 亿元以上。 海洋生态文明示范区建设在提高地区经济实力、改善居民生活质量的同时,能显著改善海洋生态环境。
大量入海污染物对海洋生态系统造成了很大的威胁,实施入海污染物总量控制制度迫在眉睫。 中共中央、国务院2015 年9 月通过的 《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 明确指出要“建立重点海域污染物排海总量控制制度”。 从全国主要河流污染物排海的实际情况来看,以最大的排海污染源长江为例,包括化学需氧量 (COD)、石油类、重金属和砷等在内的主要污染物排放状况均已越过历史排污总量峰值。 〔9〕2017 年国家海洋局开始组织对陆源入海污染源开展排查,首次摸清了全国入海污染源的数量和分布情况,发现大量入海排污口违法违规设置于生态敏感区域。 随后,国家海洋局联合其它监管机构开始对入海排污口强化监管,系统推进近海海域生态环境综合治理工作,明确了入海污染物总量控制的路线图和时间表。 图1 显示,2013—2017 年全国入海排污口达标排放率有所提高,每年3 月、5 月、8 月和 10 月监测的入海排污口达标排放比率分别上升了2%、3%、5%和9%,成效初显。
2017 年5 月国家海洋局印发的 《国家海洋局关于进一步加强渤海生态环境保护工作的意见》③原国家海洋局:《关于进一步加强渤海生态环境保护工作的意见》,2017 年5 月19 日,https://www.askci.com/news/chanye/20170519/11425198472_2.shtml,2020 年 1 月 16 日。要求在入海污染物总量控制上要加强海陆联动,全面开展入海排污口、入海河流等污染源排查工作,提出入海排污口 (河)的清理整顿清单,推动实施整改。 图2 显示,从相对变化上来看,2013—2017年枯水期、丰水期和平水期主要河流入海监测断面水质劣V 类地表水水质标准的比例五年来分别下降了24%、2%和15%,成效十分明显。 但从绝对值现状上来说,入海排污口邻近海域环境质量仍总体较差,90%以上无法满足所在海域海洋功能区的环境保护要求,仍需深入推进违法违规入海排污口的清理整顿工作,加大对主要入海污染源、重点海湾、海洋环境风险区的监控管制力度。
2006 年5 月,习近平在浙江省第七次环境保护大会上指出,要根据资源禀赋、环境容量、生态状况等要素,明确不同区域的功能定位和发展方向,将区域经济规划和环境保护目标有机结合起来,并根据环境容量、自然资源要素禀赋分别进行优化开发、重点开发、限制开发、禁止开发。 〔10〕考虑到海洋资源分布的时空异质性和海洋开发的现实需求,很有必要通过用海空间管制以合理统筹海洋资源开发与环境保护。
图1 2013-2017 年全国入海排污口达标排放率①数据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自然资源部:《中国海洋生态环境状况公报》(2013-2017 年),2018 年 6 月 6 日,http://www.mnr.gov.cn/sj/sjfw/hy/gbgg/zghyhjzlgb/,2019 年 10 月 22 日。
图2 2013-2017 年全国主要入海河流断面劣V 类水比例②数据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自然资源部:《中国海洋生态环境状况公报》(2013-2017 年),2018 年 6 月 6 日,http://www.mnr.gov.cn/sj/sjfw/hy/gbgg/zghyhjzlgb/,2019 年 10 月 22 日。
2015 年8 月,国务院印发 《全国海洋主体功能区规划》③国务院:《全国海洋主体功能区规划》,2018 年 10 月 1 日,https://wenku.baidu.com/view/bc04f0cd68dc5022aaea998fcc22bcd 127ff422a.html,2020 年 1 月 30 日。依据主体功能将海洋空间划分为优化开发区域、重点开发区域、限制开发区域和禁止开发区域。 随后各沿海省份按 《全国海洋主体功能区规划》 的决策部署,合理确定了省域内不同区域海洋主体功能,探索建立大陆自然海岸线保有率、围填海规模、海岸带整治修复等各项用海控制指标。在海洋主体功能区划实践基础上,进一步通过海洋红线划定重要的海洋生态功能区、海洋生态敏感区和海洋生态脆弱区,强化海洋生态保护与整治修复力度。 2016 年4 月,国家海洋局印发了 《关于全面建立实施海洋生态红线制度的意见》 和 《海洋生态红线划定技术指南》④原国家海洋局:《关于全面建立实施海洋生态红线制度的意见》 和 《海洋生态红线划定技术指南》,2016 年4 月,https://wenku.baidu.com/view/6df4b0b82e3f5727a4e962b2.html,2020 年 1 月 30 日。,明确了海洋生态红线“国家指导监督、地方划定执行” 的原则,提出了海洋生态红线区面积、大陆自然岸线保有率、海岛自然岸线保有率和海水质量等控制指标。
根据2017 年全国海洋工作会议的总结,我国已在沿海11 个省 (市、区)完成海洋红线划定工作,将全国30%以上的管理海域和35%以上的大陆岸线纳入红线管控范围。 〔11〕以浙江省为例,《浙江省海洋主体功能区规划》⑤浙江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浙江省海洋与渔业局:《浙江省海洋主体功能区规划》,2017 年5 月29 日,https://max.book118.com/html/2017/0529/110029618.shtm,2019 年 12 月 30 日。划定优化开发区域面积3.13 万平方千米,占70.31%;限制开发区域面积1.12 万平方千米,占25.25%;禁止开发区域面积0.20 万平方千米,占4.44%。 《浙江省海洋生态红线划定方案》⑥《浙江省海洋生态红线划定方案》,2017 年 9 月 4 日,http://www.zj.gov.cn/art/2018/11/29/art_37173_299213.html,2020 年 1月 16 日。划定生态红线区105 片,总面积约14084 平方公里,占31.72%;划入生态红线管理的全省大陆自然岸线总长约748 公里,保有率为35.03%;划入生态红线管理的全省海岛自然岸线总长约3509 公里,保有率为78.05%。 通过一系列海洋主体功能区划与海洋生态红线划定进行用海空间管制约束,海域空间开发利用上存在的“使用无序、开发无度” 问题基本得到解决,但海域空间开发与保护的各项规划仍待“多规融合”。
由于在海洋经济发展过程中只是单纯针对海洋制定措施不能有效解决海洋生态环境问题,必须从陆海全局出发,尊重生态系统动态性与整体性的客观规律,实施陆海联动、统筹治理的海洋生态保护机制,才能根本解决海洋生态保护问题。
全国层面陆海统筹协调的生态保护工作已经铺开,积极推广“流域—河口—海湾” 综合整治修复新模式,以区域生态治理推进跨部门、跨行政区的陆海联动和协调合作。 2015 年4 月国务院发布的《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①国务院:《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2018 年 3 月 19 日,https://www.360kuai.com/pc/93856a392651949ac?cota=4&kuai_so=1&tj_url=so_rec&sign=360_57c3bbd1&refer_scene=so_1,2019 年 12 月 30 日。明确提出“地表与地下、陆上和海洋污染同治理”,要求打破区域、流域和陆海界限,实行要素综合、职能综合、手段综合,加强陆海统筹和区域联动,建立与生态系统完整性相适应的生态环境保护管理体制。 2017 年,全国通过“湾长制” 试点工作的开展,在海洋生态陆海统筹治理机制方面做出了重大探索。 图3 显示,2002—2017 年夏季全国管辖海域劣于四类海水水质的海域面积呈现出明显的倒U 形变化趋势,在2012 年达到峰值后进入逐年下降趋势,以“湾长制” 为平台衔接“河长制” 实现河海衔接、陆海统筹协同治理新思路,切实加强陆上污染物源头治理,实行治海先治河、治河先治污、河海共治新模式,有效推动了我国海洋生态环境质量的总体改善。
海洋经济的绿色化发展实践主要通过统筹循环发展、制定绿色标准和实施绿色管制三方面推进。在统筹循环发展实践方面,2013 年7 月,习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八次集体学习时强调:“要保护海洋生态环境,着力推动海洋开发方式向循环利用型转变。”〔12〕沿海地区通过构筑规模化、标准化的生态型和集约型循环经济产业园区,促进企业间建立原料、动力综合利用的产业联合体,集聚发展实现“要素资源低投入、经济指标高产出、污染废物低排放” 的绿色发展新模式。 在制定绿色标准制度实践方面,2016 年9 月工业和信息化部会同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共同组织制定并印发了 《绿色制造标准体系建设指南》②工业和信息化部、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绿色制造标准体系建设指南》,2016 年9 月30 日,http://mp.ofweek.com/emc/a345653326616,2020 年 1 月 10 日。,推动建立高效、清洁、低碳、循环的绿色制造体系,促进我国沿海地区制造业绿色转型升级。 2018 年5 月,工业和信息化部节能与综合利用司牵头编制的GBT36132-2018 绿色工厂评价通则国家标准正式发布。 这是我国首次制定发布绿色工厂相关标准,为推动海工企业绿色发展提供了重要依据。 在实施绿色管制实践方面,进一步拓宽了海洋绿色养殖空间,发展现代绿色海洋渔业。 2017 年1 月农业部印发 《关于进一步加强国内渔船管控实施海洋渔业资源总量管理的通知》③农业部:《关于进一步加强国内渔船管控实施海洋渔业资源总量管理的通知》,2017 年3 月29 日,https://www.tuliu.com/read-53489.html,2019 年 12 月 20 日。通过制定相关管制指标,明确要将渔船捕捞能力和渔获物捕捞量控制在合理范围内。 相关政策的执行显著加大了海洋渔业资源养护力度,逐步实现海洋捕捞强度与资源可捕量相适应,助力海洋渔业的绿色可持续发展。
习近平海洋生态文明建设重要论述的成功实践启示我们:首先,通过发挥海洋生态文明示范区先行的作用,可以实现由点及面全面推进的目标。 通过在具有禀赋优势的地区开展高绩效的专项示范工程,激励多元主体投入海洋生态文明建设。 其次,遵循陆海统筹原则,海洋生态环境治理可以实现从浓度控制到总量控制,再到功能控制的循序渐进。立足山水林田湖草是一个生命共同体,开展生态系统综合治理,进行污染物控制、污染源监测和污染主体规制时必须遵循客观自然规律。 再次,海洋生态文明建设也要保障环境权和发展权协调一致,走既具有经济效益又具有环境效益的绿色化发展道路。 通过绿色标准、产业政策和资金投向的科学引导,不断推动传统产业生态化、循环化转型升级,新兴海洋绿色产业项目落地沿海地区。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加快生态文明体制改革,建设美丽中国。 2018 年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通过的宪法修正案将建设“美丽中国” 写入宪法。 党的十九大报告和全国生态环境工作会议明确了“美丽中国” 建设的时间表和路线图,即到2035 年基本建成美丽中国,到本世纪中叶建成美丽中国。〔13〕相对来说,美丽中国建设中,陆域建设走在前列,最大的短板仍在海洋,加快推进美丽海洋建设是美丽中国建设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图3 2002-2017 年夏季全国管辖海域劣四类海水水质标准的海域面积①数据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自然资源部:《中国海洋生态环境状况公报》(2013—2017 年)、《中国海洋环境质量公报》(2000—2001 年),2018 年 6 月 6 日,http://www.mnr.gov.cn/sj/sjfw/hy/gbgg/zghyhjzlgb/,2019 年 10 月 22 日。
在基本方略上,美丽海洋建设要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原则,并明确到2035 年基本建成美丽海洋,到21 世纪中叶建成美丽海洋的目标意识。美丽海洋是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和维护人民群众海洋生态权益的根本保障,必须坚持富强与美丽的和谐辩证统一观。 在总体布局上,美丽海洋建设要系统性构建五大文明体系,分别从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整体进步的高度统筹推进,协同部署,彻底解决现存的各自制定目标规划的状态。 在重点任务上,首先,推进绿色发展是建设美丽海洋的重要基础,要统筹好海洋资源节约、海洋环境保护与海洋经济发展的关系。 其次,着力解决突出的海洋环境问题是人民群众最关心的问题,需要加大投入实施海洋污染治理和环境修复工程。 此外,加大海洋生态保护力度是建设美丽海洋的长远大计,需要严守海洋生态红线,加强保护区建设和管理。 最后,改革生态环境监管体制是建设美丽海洋的体制保障,通过进一步推动中央环保督察在海洋生态环境监管中发挥作用,让治理污染、保护环境的压力层层传导,促使基层主体环保责任落实到位。
海洋生态文明建设要把海洋生态文明理念融入国家“五位一体” 总布局中,从完善管制性制度、选择性制度和引领性制度三方面出发,搞好海洋生态文明制度的顶层设计与推进。 在管制性制度建设上,要总结“湾长制” 试点多级组织设立经验,逐步在全国沿海地区全面实施,以此加强入海污染物联防联控,加大入海排污口的联合排查整治执法力度,加强海洋生态环境河海统筹治理;要更严格地按照海域的时空分异特征科学划定相应的功能区域与生态红线,并在未来的海域管理中处理好不同区划间的关系,实现“多规融合”;要细化陆源排海污染物的指标种类、指标分解和浓度标准,使得污染物防治全面有标可依。 在选择性制度建设上,要推动落实海洋资源产权制度运行机制,要全面推进海域资源市场化配置,完善海洋资源有偿使用制度;要持续推进发展绿色金融体系,为海洋循环经济、陆源污水处理、清洁及可再生能源利用等领域绿色项目提供资金扶持;要加大海洋生态保护补偿与生态损害赔偿金额,使得海洋生态保护者获得合理的补偿,海洋生态损害者支付合理的代价;要在涉海地区把生态资源增益、生态资源损失等生态属性指标深度纳入官员考核制度,扩大考核的时空范围,建立海洋生态环境损害责任终身追究制。 在引领性制度建设上,推动多元主体常态化开展面向公众的海洋生态科普活动,有效促进公众形成海洋生态文明理念并志愿投入到海洋生态文明建设中。
2018 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抓好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三大攻坚战。” 其中之一就是要通过污染防治攻坚战,确保生态环境质量总体改善。 我国海洋生态环境虽然整体有所改善,但整体海洋生态环境治理形势依然严峻,仍需从保护修复、项目整治和评价体系等方面出发,科学推进海洋生态环境整治修复。
在保护修复上,要通过全面推进海洋自然保护区、海洋特别保护区和海洋公园的选划与建设工作,逐步形成区域性海洋生态系统保护网;要加强对现有海洋保护区的管理和保护工作,健全管理组织机构,提高保护区执法力度;要增加保护投入,解决由于资金投入不到位导致的部分海洋生态保护工程进展缓慢的情况。 在项目整治上,要积极推进“蓝色海湾”“南红北柳”“生态岛礁” 等重大生态修复工程落实到地方规划基础上,推动更多的专项修复工程计划落实;要通过海洋督察行动的全面铺开,解决部分整治修复项目存在募集资金挪用、使用不规范的问题;要将各项海洋生态环境整治修复工程纳入“湾长制” 试点内容,解决部分地方主体责任落实不到位的情况;要结合近岸海域水质考核和入海污染源排查整治,开展受损岛体、植被、岸线、沙滩及周边海域等修复工作。 在评价体系上,推动产出更科学化的海洋生态环境评价成果。 评价指标不仅要从无机氮、活性磷酸盐等常规指标拓展到海洋酸化、海洋垃圾、海洋油污等新的领域,还要标准化统一各领域在不同监管维度的评价体系,提高针对海洋资源环境承载力的动态跟踪能力。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全面深化改革、五中全会确定“创新、协调、绿色、开发、共享”的发展理念,为海洋事业发展提供了改革方向。通过将海洋环境综合管理向海洋环境综合治理的转变,体现了以政府为主导、企业为主体、社会组织和公众共同参与的海洋生态环境治理体系,加强了各类主体围绕海洋生态环境治理展开的协商互动。
在海洋环境管理行政管理主体上,2018 年3月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表决通过的 《中共中央关于深化党和国家机构改革的决定》,在国家层面以功能管理为依据调整了机构职能,解决了多头管理弊端。 在国家机构完成职能优化重组后,基层执行部门可以通过整合多个部门的海洋环境管理职能,探索成立一个具有更高行政权力的“大海洋” 综合行政管理机构以加强综合治理能力。 在海洋生态环境情况监测上,要通过构建和优化兼顾动态实时和多层立体的海洋环境情况监测体系,全面提升海洋环境情况监测能力;要进一步强化近岸海域海水、沉积物质量监测,持续推动海洋生物多样性监测和赤潮等有害生态现象监测,并在重点海港和海湾增加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监测和潮间带环境质量监测;要优化流域交界区域、海陆交界区域、邻近省市海域交接断面水质监测协作。 在海洋综合执法上,要进一步依法打击渔业违法生产经营行为,全面开展渔船“船证不符” 整治、禁用渔具整治和污染海洋环境行为整治;要通过全面铺开“铸海盾、护碧海、巡海岛” 专项执法行动,加强对各类用海项目的动态跟踪监管,督促用海主体依法、依规用海;要通过深入推进海洋综合执法体制改革,建立全国性海洋督察制度长效机制,对发现的违纪违法行为,需要追究党纪政纪责任的,移交纪检监察机关处理,涉嫌犯罪的,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