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治愈性景观:当代艺术在公共空间的艺术治疗

2020-07-28 13:17
内蒙古艺术学院学报 2020年2期
关键词:当代艺术公众空间

林 岩

(中国艺术研究院, 北京 100029)

一、针对公共空间中公众的艺术治疗

如今我们身处的生活环境始终充斥着各种未能解决的问题,但似乎并未能够找到有效解决的途径,巨大的压力使当代人遭受着日益严峻的精神情感与心理问题。虽然个体的经历有所差异,但所遭遇的身心困境具有公共性,都经历过大到全球性的气候变化、环境污染、战争纠纷、流行病毒,小到个人的健康恶化、亲友病故、事业低谷、情感触礁等遭遇变故,特别是新冠疫情发生以来,更加凸显了社会公共健康安全对于对生命个体的重要影响。由此按着主次需求的差序形成了健康需求、经济需求、尊重需求、慰藉需求、和谐需求等一系列需求。而面对这些棘手问题,具有情感表达与批判性的艺术,却往往能够找到突破性的解决方式。公共空间相较于私密空间,可以给予公众更好体验不同的社会角色,思考自身与他人在社会中的关系,构建理想的机会。在社会各行业中,艺术在注重右脑开发,认识感性世界,发挥丰富想象力和技能上拥有较强的优势。其不被各种固有习惯所束缚,通过对无意识力量的探索以及对非理性信息的把握,以创造一种新的可能性为目的带给公众体验与众不同的经历。特别是在全球化时代下,艺术不再显得“高深莫测”,而是与公众的日常生活日益密切,通过审美培养宽容,促进文化传播。艺术介入公共空间与公众互动具有治疗性作用,其非传统意义上的医学治疗,而是能够增强公众进行情绪宣泄,解决情绪障碍,治愈情感创伤,重新自我发现的能力。能够改变与塑造公众包括创作者与政府在内的思考问题的方式,甚至成为激发公众向积极性改变的力量。

因此艺术对公众而言可以被认为是一种非必需的治疗,欧美在上世纪70 年代开始,就尝试取代早期以艺术介入临床的治疗方式,通过公共空间的艺术创作,展开对公众心理与情感创伤的叙事性表达。很多艺术创作者本身就是精神分裂和情感障碍的患者,他们在破坏作品的瞬间,对无意识幻觉的描绘,材料的流淌飞溅中将情绪宣泄视觉化,获得愉悦的快感。“艺术治疗关注患者艺术创作所塑造的图像。创作者(患者)、作品和治疗师,三者存在互动关系。探索患者从潜意识释放出的隐喻或象征的符号……”[1](4)这种具有开放性的表达方式对调节患者心理健康、情感诉求上取得了积极的效果,也开启了艺术在公共空间介入公众心理与情感康复治疗的模式。时至今日,西方公共空间的艺术开始更加关注对公众心理与情感创伤所生成形象的叙事模拟,使具有公共性的作品成为更加具有隐喻性和象征性的符号,产生具有治疗效果的“药性”,从而激起公众心理与情感上的强烈共鸣,创作者由此通过作品使尽可能多的公众潜意识得到释放与满足。

公众中具有精神或心理问题的人,往往存在一些社会行为的障碍。艺术治疗从心理学上试图改变他们生活方面的思维、行为、感觉等习惯,而心理问题常常与社会密切相关,艺术则打破了这种惯性思维与感觉,公众经过全新的体验,建立了一个新的观看事物的视角,重新审视自身的行为以及与社会的关系。艺术这种针对公众创伤的治疗通常是以移情的方式展开的,移情化的方式有多种,如对现实遭遇的戏剧性表现,对遭遇情节的缩略性与象征性表述,对遭遇主题结构的拆分组合等。将公众遭遇的具有普遍意义的情感与心理状况纳入到当下的公共空间中,通过艺术作品与公众建立治疗沟通的机制,使公众情感与心理困惑诉求得以满足,压抑的情绪得到宣泄释放,而趋向更加积极稳定的状态。

二、当代艺术介入公共空间及其现状

公共空间除了面向公众提供日常和社会生活使用的需求外,也要“满足公众的精神需求,调节公众生活节奏,缓解释放压力,体验审美情趣,增进愉悦幸福感。”[2](75)对当代艺术介入公共空间“存在感”的判断。

首先,要从公众对待当代艺术的主观精神感受出发,使公众在当代艺术的审美接受与体验互动中获得精神愉悦与审美享受,认同当代艺术的审美理念;

其次,当代艺术在表达形式上要与所在公共空间的环境相协调适应,达到和谐共生的最佳状态;

最后,要从当代艺术与公众之间的互动中,通过当代艺术丰富多样化的形式背后所展现出对社会公共问题的深度关切,传递的经历促使公众认同并接受当代艺术中蕴藏的深层思想情感,以一种新的方式思考并努力做出改变。

由此可见,公共空间中的当代艺术在追求精神自由与缓解心理情绪上可以作为一种艺术治疗,其存在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当前我国公共空间设计普遍存在着人性化设计程度低,设施陈旧落伍,空间资源浪费,忽视审美功能等问题。一些城市的公共空间多在老建筑的基础上进行改造,混杂原有使用功能,且存在安全隐患,使公共空间形同虚设,社会效应得不到应有的发挥。特别是公共空间的设计理念滞后,过于偏重具体使用功能,缺少人文关怀与情感植入,忽视了公众在公共空间中获得精神生活的需要,使公共空间的接受体验变得僵滞与机械化。虽然有的公共空间在硬件设施上先进达标,但缺少艺术品位与人性温度。特别是在公共空间中获得艺术审美接受逐渐成为主要方式的背景下,从社会公共问题出发而创作的当代艺术的缺场尤为严重,当代艺术的公共性、公众参与的缺失成为不可忽视的重要问题。

在传统的艺术接受体系中,创作者、作品和公众之间存在着艺术评论家、策展人、艺术品商人等中间媒介,而在公共空间中公众必须依赖自身的能力,更加直接地感受作品,对这些媒介的依赖作用则要相对减弱。因此公共空间的当代艺术需要具备引导公众心理的技巧,产生良好的互动,帮助公众更好的理解作品。如今国内当代艺术在公共空间不仅缺少对社会公共问题的关切,也缺少与公众心理与情感治疗相结合寻求解决的实践方式,公众心理与情感治疗中的步骤和工作原则并未巧妙的应用于当代艺术的创造中,当代艺术没有以此在公共空间中创作出一种具有经历针对性的作品,发挥有效的干预作用。同时当代艺术还过多的停留于摆在底座或挂在墙上,供人被动欣赏思索的固有模式中,过于高大神圣的光环遮挡了与社会公众亲近接触的距离。其实这些实践起来并非难事,只是很多当代艺术创作者并未从此视角认真想过,当代艺术家缺少以心理学与情感作为接口,在公共空间中对公众的普遍问题产生回应。

公众中的患者也需要意识到自身常人无法体验的独特病患经历,本身就是当代艺术创作的动力,可以作为一种治疗方式转化到公共空间的当代艺术创作中。通过改善自我情感创伤和精神束缚,获得社会对特殊人群的理解与接纳,建立自己的亚文化圈并从中找到归属感。

专以纤维材料为媒介的日本当代艺术家盐田千春,将身患癌症的挫折感与童年刻骨铭心创伤的记忆转化为当代艺术创作的能量,数千条满满都是情绪的丝线在空间中若蚕茧吐丝般束缚交织,有条不紊层层覆盖,形成充满迷茫、孤独、焦虑与张力并存的空间,也成为公众情感空间的搭建与延续。感官体验极强的空间现场反映了人类生与死、记忆、时间、秘密、家、缺席与在场等普世精神,使公众不由自主的从自身角度对生命历程与生死终极问题进行思考(图1,《手中的钥匙》,威尼斯绿园城堡,Giardini,2015,图片资料来源:http://www.you.ctrip.com/。图2,《不确定之旅》,柏林博物馆,2016,图片资料来源:http://www.archdaily.com/)。

图1

图2

又如患有精神疾病和视听障碍的日本当代艺术家草间弥生,将自己视知觉中经常出现的幻觉斑点,提炼为其当代艺术创作中鲜明完整的思想符号(图3,《我永恒的灵魂》,东京国立新美术馆,2017,图片资料来源:http://www.youimg1.c-ctrip.com/。图4,《我的一个梦》, 上海当代艺术馆,2014,图片资料来源:http://www.cdn.walkerland.com.tw/),大量重复的波点从平面向多维空间中不断延伸覆盖,将现实中的“自杀”欲转化成作品获得生命力量与精神寄托。

以融合现实与幻觉的波点系列当代艺术作品,表达对新时期现实自由精神与女权主义的关注,公众沉浸在她所构建的真实与虚幻相互映射的空间中会莫名其妙感到愉悦,开始自我治疗与救赎的旅程。

图3

图4

三、以当代艺术的方式在公共空间进行艺术治疗

关于公共空间的当代艺术,可从几个方面进行限定说明,从艺术的角度上来说,公共空间的当代艺术是以艺术为核心,综合运用了当代艺术特有的语言形式与具有公共性质的空间进行组合的一种艺术形式,将当代艺术观念、当代工艺、当代科技与当代材料相结合的公共性艺术,如景观园林、灯光、喷泉、音响、雕塑、壁画等,以大胆的艺术方式突破人们的固有认知与视觉经验。

从文化的角度上而言,公共空间的当代艺术虽然表现形式多样,但殊途同归,都是对公众产生美育教化的功能,直面艺术、人性、社会问题,反映公众在当代社会的生活情境与精神遭遇,以物质的形式在公共空间内展开具有社会关怀的深层思考。再者从社会学的角度讲,公共空间的当代艺术一定是在公共空间内进行展示的,在公共场所内面向全社会公众参与,对当代社会问题进行深入的精神反思,以开放平等民主的姿态与社会公众进行分享交流,此三者构成了对依附公共空间的当代艺术标准的基本判断。

公共空间本身具有公共性与公众参与性,使当代艺术在公共空间内是可以被作为一种表达媒介用于公众的艺术治疗。公众欣赏公共空间中的当代艺术作品,即成为艺术治疗的接受者,在作品的内容与形式中理解蕴含其中的艺术思想观念,在当代艺术作品产生的“移情”叙事效应下,“情感与心理获得治疗性的疏导,获得治疗的临时性精神愉悦与满足,从而完成艺术治疗流程。”[3](126)早在上世纪70 年代,欧美就开始在医院公共空间的墙上放置具有积极心理暗示作用的当代艺术作品,不同立意的作品通过组合成系列,共同揭示明确的治疗中心主题,营造具有感染力的艺术气氛,使患者能够被经常性的熏陶并欣赏理解作品。最终患者在作品中获得平静与释放,从而抑制病情的发作,同时医院的治疗师再配合作品引导患者充分展开对艺术的兴趣,进一步通过尝试整理艺术资源或从事当代艺术创作接受艺术治疗。

随着当代艺术的蓬勃发展,公共空间中以当代艺术的方式展开艺术治疗也日趋多样化,如降低技术门槛壁垒与模糊行业界限,以游戏的姿态增进更多公众参与互动;回归材料本身,充分发挥材料语言特性,使材料背后的观念与公共空间环境融合;对创作主题的象征性元素进行抽象化和符号化的高度概括提炼,使其结合公共空间的设计进一步延展明确;注重与高新科技跨界营造充满幻觉的艺术氛围,提升公共空间治疗效果;以艺术化的加工、非常态趣味的艺术形式体现公众对自我的接纳与保护。当代艺术在公共空间中以各种方式呈现最佳效果,更好使公众宣泄情绪,释放压力,暂缓社会期待,重新恢复身体机制功能的稳定性。如荷兰当代艺术家斯米尔德创作的人造云、人造彩虹系列装置作品,将空气中的水蒸气凝聚起来,借助特殊灯光照明,形成栩栩如生的迷你“雨云”与“彩虹”(见图5,《Nimbus de Toekomst》,阿姆斯特丹托科姆斯特画廊,2017,图片资料来源:http://www.ronchinibcmh.imgix.net/。见图6,《Nimbus Royal West》,蒙特利尔皇家西学院,2019,图片资料来源:http://www.ronchini-bcmh.imgix.net/)。这些短暂而美丽的自然现象可在公共空间中移动,与不可能生成的环境形成了鲜明意想不到的反差,在建构与解构公共空间临时性特质中,指涉出其瞬间之美显露出的希望与脆弱,在浪漫奇幻的氛围中带给观众不可思议的治愈性解读。

图5

图6

以当代艺术的方式在公共空间中进行艺术治疗,为公共空间提供了更加清晰的方向定位。对公众而言,公共空间环境具有了更明确的功能定性,公众在公共空间中也易产生特定的身份认同感与安全感,以此来实现情绪的调节、问题行为的改变、人格的整合,从而与社会公共秩序建立更加融洽和谐的关系。由此可见,能够协调融入公共空间环境,主题鲜明,具有广泛社会性与表达深度的当代艺术作品才能与社会公众建立良好的“医患关系”,取得理想的艺术治疗效果。

当然,也要看到当代艺术在公共空间中的艺术治疗不应完全以其社会影响力作为唯一的评判标准,同时也应当基于美学、哲学、历史等因素进行评估。如英国当代艺术家安尼施·卡普尔的大型不锈钢雕塑作品,将东方式不可言喻的玄妙感与西方现代雕塑的物理性、材料的前卫性相结合,赋予公共空间以思想性,让公众与作品本身能够进行治愈性的精神交流。柔和简约的造型唤起了公众内心温和神秘的情感,虚空的凹面镜让公共空间的声与光交汇,无时不刻反射出周围真实变形的城市景观虚像(见图7,《云门》,芝加哥世纪公园,2006,图片资料来源:http://www.piapiaworld.com/。见图8,《天镜》,纽约洛克菲勒中心, 2006,图片资料来源:http://www.bbs.zol.com.cn/)。周围的形象随着与作品的距离而发生扭曲变化,仿佛被吸入另一个空间,在真实与幻想之间产生神秘超然的力量。在凝视与被凝视中营造出一种让公众内心错觉得到映射的奇妙氛围从而获得凝思冥想的满足。

图7

图8

四、公共空间的公众参与:当代艺术治疗性的实现

本文中作为地理性概念的公共空间既包括日常生活和社会生活公共使用的室内空间,如行政机构、学校、图书馆、商业办公、餐饮娱乐等场所,也包括社区、街道、广场、公园、体育场、海滩等室外场地。随着时代进步发展,公众的社会参与范围将进一步扩大,同样具有公共性的网络空间今后也将会被纳入。当代艺术要根据公共空间的特点,依据作品的尺寸、材质、语言、主题的不同展示于公共空间的最佳接受区域中,如室内公共空间中的大厅、走廊、会议室、露台、休息室等,室外公共空间的出入口、边界、休闲区域,网页的主界面、标题、悬浮窗等。

在细节上充分考虑到公众参与公共空间的诸多可行性便捷性,使当代艺术作为介入公共区域进行艺术治疗的媒介,为公共空间带来无限创意,也能够发挥公共空间的宜居效应,公众与公共空间产生更深层次的精神交流,获得更佳艺术治疗体验。

公众参与到展示当代艺术的公共空间则标志着艺术治疗的开始,融入公共空间的当代艺术要充分考量公共空间环境,挖掘公共空间各种资源线索中存在的规律,要让创意、艺术观念融入到公共空间独特的地理特征与历史文脉的氛境中,在艺术观念中突出以公共空间环境为灵感的背景,使公共空间环境成为所运用艺术观念的象征。以历史悠久古镇中的传统民居为例,其公共空间多是从古建筑中改造而成的,空间中的建筑保留了很多传统技艺,是传统民俗文化的体现,因此当代艺术的介入要在保护好原有历史文化痕迹的基础上进行。如可大量利用玻璃的透明无遮挡与绿植天然美化的特点围住老墙体,对古镇历史痕迹进行保护隔离;充分利用灯光的渲染效果和镜面对空间的无限延伸,展示古建筑丰富的肌理层次与巧妙的空间布局,勾起观者对曾经沧桑历史的回忆;以幽默诙谐的动态性创意行为激活古镇中被尘封的文化符号,达到动静虚实结合的生动艺术效果;综合当地民俗文娱活动为创作元素,在古镇的道路、广场、公园等户外公共空间中建成标志性的景观,引导公众的幸福指数提升与文化归属感。

公共空间的艺术治疗要充分考虑公众生活的长期性与规律性,根据室内与户外的不同特点开展居家生活、休闲娱乐、健康养生等不同方向的治疗,并结合这些方向发挥当代艺术的开放性、互动性、普世性特点,潜移默化的在公众的日常生活中进行治疗,最终“使公共空间成为对公众具有审美价值与广泛社会参与价值的空间载体。”[4](38)英国当代艺术家詹森·泰勒的作品《无声的进化》为在墨西哥坎昆国家海洋公园的水下雕塑群像(见图9,《无声的进化1》,2010,坎昆穆吉莱斯岛西岸墨西哥国家海洋公园,图片资料来源:http://www.ideabooom.com/。见图10,《无声的进化2》,2010,坎昆穆吉莱斯岛西岸墨西哥国家海洋公园,图片资料来源:http://www.adventure.com/),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共空间中由生态混凝土制作的作品表面形态,会被海洋生物不断附着栖息,以贴近自然的方式改造变化为一个独特的当代艺术景观,重新融入回归自然中,成为其有机组成部分。这种对公共空间环境的重新发现也带来全新的公众欣赏体验,公众需要潜水深入海底,综合视觉与对海水温度气压的感知,进行全方位综合性的感官体验 ,在对当地玛雅文化历史传统致敬的同时,也提高对当地海底珊瑚礁破坏等生态环境问题的环保意识,并进一步产生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珍视生命的美好愿望。

图9

图10

公众置身于公共空间,即接受了当代艺术通过结构、尺寸、色彩、图像、感官等形式在公共空间中所营造艺术氛围的治疗,公众随着视点角度变换带来形式与内容的变化,对公共空间中当代艺术的感受也随之发生变化,从而进一步在心理与情感上产生治疗效应。

当代艺术要循序渐进的拉近公众与公共空间的距离,首先以最佳的艺术效果引导公众在感官上进行积极健康的审美体验,从而在治疗体验中获得心理与情感的愉悦满足;其次要介入到公众的日常生活中。以公众的日常行为作为参与治疗的基础,从而在生活中建立更加和谐融洽的社交人际关系;再者通过当代艺术作品对公众进行情感呼唤。由于之前在公共空间的参与积累,当代艺术作品中蕴藏的情感观念会进一步激发公众对自身经历的共鸣,产生联想从而达到治疗效应;最后当代艺术在公共空间也向社会提出了新的挑战,只有在创作者、公众、社会各群体机构共同应对时,才会产生最积极有意义的改变。如荷兰当代艺术家霍夫曼的大黄鸭系列作品曾亮相全球多个港口城市,每次出现都让公众感到如同在家中浴缸放入的橡皮鸭,产生成为一家人的亲切感并引发“狂欢”,拉近了公众之间的平等关系,改变公众对自身环境的重新观察和思考。霍夫曼所创造的可爱萌宠的巨大形象(见图11,《大黄鸭系列》,香港维多利亚港,2013,图片资料来源:http://www.divisare.com/。见图12,《大黄兔系列》,恩厄尔布雷克特纪念碑,2011,图片源:http://www.latimes.com/),将当代艺术深奥隐晦的观念彻底削平,只留下公众能理解的最单纯的感觉表象。公众可以在小动物被放大的质朴简单形象中找到失去的童趣,其非陌生无地域限制的特征让公众获得了最简单的快乐,契合了都市人渴望治愈的心理需求,催生了快节奏重压下的幸福感。

图11

图12

结 语

当代公众的心理与情感问题是复杂而多样的,当代艺术参与公共空间对公众进行艺术治疗,一方面旨在改变社会认知,从公众的心理与情感需求出发,以一种充满人文关怀,潜移默化的方式改善并提高公共空间的环境与品质,从而解决这一日益凸显的社会问题。

另一方面,公众与创作者通过公共空间的当代艺术作品缓解情绪释放压力。当代艺术对各种形式的宣泄表达没有隔阂界限,能让更多的公众参与其中,具有广泛包容性与接纳度。因此要让越来越多的当代艺术作品参与到公共空间中,介入公众的日常生活中成为一种可治愈性的景观,使当代艺术在公共空间与公众之间进行常态化的互动关系,作为艺术治疗发挥其应有的社会参与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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