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泡发育不良的中医病因病机及中医药治疗研究进展

李康梅　戴明明　蒋越　陈秀榕　段桂姣　黎明星　何国珍

[摘要] 通过对卵泡发育不良的中医药研究文献进行梳理与总结，综述近年来关于卵泡发育不良的中医病因病机，阐述中医药的临床治疗的近况。认为卵泡发育不良的中医病因病机主要为肾肝脾三脏功能失调而致，兼见痰凝、血瘀等。中医药治疗主要从中医辨证论治、中药周期疗法、针灸及针药结合、中药保留灌肠、穴位埋线、中药联合穴位埋线等方面进行。本文通过阐述中医药治疗方法及临床疗效，了解本病中医药治疗的研究现状，为后续进行更深入研究提供一定的参考。

[关键词] 卵泡发育不良;中医病因病机;中医药;治疗

[中图分类号] R271.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7210（2020）06（c）-0037-04

[Abstract] By combing and summarizing the literature on follicular maldevelopment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etiology and pathogenesis of follicular maldevelopment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 recent years and elaborates the recent clinical treatment of follicular maldevelopment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t is believed that the etiology and pathogenesis of follicular maldevelopment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re mainly caused by the three dirty dysfunction of kidney， liver， spleen， and see spittoon coagulation， blood stasis， etc..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reatment mainly include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and treatment，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ycle therapy， acupuncture and combination of acupuncture and medicin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retention enema， acupoint catgut embedding，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ombined with acupoint catgut embedding and other aspects. In this paper， through the elabor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reatment methods and clinical efficacy， to understand the research statu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reatment of this disease， for the follow-up further research to provide a certain reference.

[Key words] Follicular maldevelopment; Etiology and pathogenesis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reatment

卵泡发育不良又称“小卵泡”或者“卵泡发育不良综合征”，是指卵泡在生长发育过程中的生长速度、大小或者形态发生异常，并且在发育晚期仍未到达到成熟程度的一类卵泡症状。它是女性不孕和反复自然流产的最常见原因之一，该病易于反复发作，发病率高，呈逐年上升趋向[1]，发生率可高达12.4%，原发性不孕症占1.9%，继发性不孕症占10.5%[2-3]。

目前，西医对卵泡發育不良的治疗方法有很多，具有服药简单、治疗方便等优点，但其具体机制目前尚未能完全明确[4]，且价格昂贵，临床治疗效果不够理想，出现较多并发症，如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卵巢反应不良、自然流产等[5]。中医在近年来有大量关于促进卵泡发育、诱导排卵、改善卵泡质量等方面的研究报道，且治疗效果较好，临床认可度高，能够一定程度上降低西药治疗产生的副作用。基于此，中医药因其特色和优势，在促进卵泡发育，提高妇女妊娠率的研究上发挥着重要作用，兹以综述。

1 中医病因病机

中医学对卵泡发育不良并没有直接记载，按照临床表现可将其归于“月经过少”“月经后期”“滑胎”“胎动不安”“闭经”“无子”或“断绪”等范围。卵泡发育不良在中医学上主要归因于肝、脾、肾三脏，以肾为主，与肾虚、脾虚、肝郁相关，兼见血瘀、痰湿等[6-7]。

1.1 肾虚

《素问·上古天真论》云：“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女子二七，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六七之阳脉衰于上，面皆焦，发始白。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肾为先天之本，肾藏精，主生殖，肾精充沛，肾气兴旺，则“天癸”至，冲任通盛，女子定期排卵，月经便能如期而至。

1.2 肝郁

《傅青主女科》指出：“女人善怀多郁，肝经一病……艰于生育。”女子情感易于转变，致使肝失疏泄，失于调达，则卵泡不能定期發育成熟排出，难有子。“女子以肝为先天”“以血为本”，肝藏血，主疏泄，调达冲任胞宫，使卵泡按期排出。肝肾同源，精血互生，肝肾精血充沛，疏泄闭藏有节，则血海蓄溢正常，开合有节，胎孕自成[8]。

1.3 脾虚

脾为后天之本，腐蚀传化水谷，为气血生化之源;肾为先天之本，两者共司水液代谢，共主气血化生，使气血和谐，任通冲盛，胎孕自成[9]。若平素脾胃虚弱、饮食劳倦伤脾、肝郁乘脾或肾阳虚致脾土失于温放，导致脾运失司，水谷精微难于输布全身，气血生化乏源，血海空虚，冲任失调，不能濡养卵泡，使卵泡发育不良。

1.4 痰湿

《素问·逆调论》：“肾者水脏，主津液。”水液蒸腾气化主要依赖肾阳温煦作用。若肾阳不足，鼓动不足，蒸腾下焦津液失职，水湿不化，聚而为痰，堵塞胞宫，导致月经少、甚至闭经、不孕等一系列妇科疾病。如《本草新编》中记载：“肾不虚，痰无从生。”《景岳全书·痰饮》：“痰即水也，其本在肾。”故肾亦乃生痰之本也。《丹溪心法》指出：“肥盛妇人，驱脂溢满，痰湿盛，故闭塞子宫，精血难促;怯瘦性急之人，阴虚血热，子宫干涩血少，从而致使经水不调，不能成胎。”痰湿凝集于胞宫，对胎儿构成影响。

1.5 血瘀

《傅青主女科》中有云：“妇人受孕，本于肾气之旺也，肾旺是以摄精。”肾阳缺乏，肾精失于温化，难生天癸，进而经水不至;肾阴缺乏，精血亏少，则胞脉失养，天癸亦难充，进而经水渐断。肾虚日久，病入脉络，脉络失养、不通，进而气血运行失利出现血瘀;瘀血日久，气血不能到达肾脏而发挥濡养之效，导致肾虚进一步加重。若伴肝郁气滞或心脾不舒亦可出现肾虚、血瘀。

2 辨证论治

2.1 补肾疏肝

程桂芳[10]运用疏肝补肾方与枸橼酸盐氯米芬对肾虚肝郁排卵障碍性不孕症患者进行医治。结果发现疏肝补肾方可改善肾虚肝郁排卵停滞性不孕症子宫内膜厚度与主卵泡直径、提高排卵率及妊娠率。付晓君[11]运用中药德生丹配合克罗米芬对小卵泡发育不良患者进行12周（1个疗程）的治疗，发现患者妊娠率、优势卵泡直径等均有一定提升。张丹丹等[12]运用补肾疏肝活血方（促卵泡汤）对卵泡发育不良进行治疗，对卵泡生长发育和卵巢局部微环境具有改善作用。

2.2 补肾健脾

尤昭玲教授认为脾肾在卵泡发育期起最重要作用，肾精为先天之本，脾胃为后天之本，二者相互作用，化生水谷精微，充盛先天之精，从而助卵泡的生长发育。应用益气滋肾药物以滋养卵巢，促进卵泡发育[13]。国医大师刘敏如教授认为诊治不孕应以肾为根本，脾肾相资，常用参苓白术散加白豆蔻、淡竹叶、薏苡仁、车前子等以健脾、芳香醒脾化湿，治疗卵泡发育不良患者有效率达57.33%[14]。龚丽丽等[15]应用补肾疏肝健脾方对卵泡发育不良患者进行临床研究，发现治疗后卵泡平均直径较治疗前增大，对卵泡发育有一定改善，提高妊娠率。

2.3 补肾化痰

雒芙蓉[16]以肾充盈与否为前提条件，运用高中低剂量的补肾化痰方对肥胖多囊卵巢模型大鼠进行灌胃。结果显示补肾化痰法可提高颗粒细胞增殖以及卵泡发育与成熟。刘敏等[17]根据多囊卵巢综合征（polycystic ovary syndrome，PCOS）患者病情，运用补肾化痰方治疗3个疗程。发现补肾化痰方可提高患者卵巢排卵功能，改进患者内分泌及脂糖代谢程度，从而到达医治PCOS的目标。

2.4 补肾活血

梁艳梅[18]认为PCOS不孕症的患者其主要证型属肾虚血瘀证型，治法应在重视补肾的基础上，兼以活血化瘀、利湿化痰。应用补肾活血汤对PCOS不孕症肾虚血瘀证患者进行治疗，结果显示补肾活血汤能减少双侧卵巢早期卵泡的数目，改善排卵。罗娟珍等[19]应用补肾活血法，自月经来潮第5天拟补肾活血助孕汤为基础方医治肾虚血瘀型排卵停滞性不孕症，经后加阿胶，研究显示补肾活血助孕汤在卵泡发育，排卵率方面有较好的促进作用，增加妊娠率。殷轶婷[20]应用补肾活血方对肾虚血瘀型卵泡发育不良不孕症进行医治，赵雯[21]应用滋阴活血或补肾助孕序贯疗法对肾虚血瘀型不孕症患者进行医治，可一定程度上增加子宫内膜厚度及提高卵泡发育，改善内分泌情况，降低卵巢血流阻力，增加临床妊娠率。

3 中药周期疗法

夏桂成教授将月经周期分为以下7个时期进行辨证论治[22-23]。经后早期应用归芍地黄汤加减滋阴养血，以阴扶阴;经后中期应用滋肾生肝饮加减滋阴养阴，佐以助阳;经后后期应用补天五子种玉丹加减滋阴助阳，阴阳并调。经间期方选补肾促排卵汤以滋阴助阳，阴阳并调;经前前半期以越鞠丸合毓麟珠加减以补肾助阳，搀扶帮助阳长;经前后半期应用越鞠丸合毓麟珠去苍术，酌加广陈皮以补肾助阳，搀扶帮助阳长。经行期应用越鞠丸合五味调经散加减以补肾助阳，搀扶帮助阳长。彭卫东教授根据中西医月经周期进行治疗，以恢复体内激素水平的均衡，到达重修月经周期、增进排卵。经后期血海由满而溢，因泻溢而骤虚，宜予调补，运用调癸方加减;经间期阴血渐增，精血充盛，阴长至重，此时为氤氲“的候”的到来，应用调癸方加减或寿胎四君子方以增进成熟卵子排出[24]。

4 针灸及针药结合

近年来，针灸在各类疾病治疗中应用较广泛，尤其在女性生殖方面的治疗效果较好，具有复发率低、远期疗效稳固等优点，使利用针灸对卵泡发育不良疾病治疗的相关研究已逐步开展，成为现代研究的热点[25-26]。

4.1 针灸疗法

贾宁等[27]应用温针灸对卵泡发育不良进行3个周期的治疗，结果显示温针灸与月经周期疗法结合治疗卵泡发育不良，加快卵泡发育，促进排卵率。颜宇轩等[25]临床研究发现，应用针灸周期疗法对脾肾阳虚型卵泡发育不良的患者进行辨证医治，可明显提高卵泡发育，促进优势卵泡增长。黄凯裕等[28]和Wang等[29]认为针灸在治疗排卵障碍方面具有一定优势，能够促进卵泡发育，改善子宫内环境，利于胚胎着床，但尚未有明确的作用机制，值得进一步探讨。

4.2 针药结合治疗

安俊丽等[30]应用针刺结合补肾活血促卵方医治PCOS患者，方药于月经第5天开始服用，结果发现针药组的医治有效率为85.96%，在卵泡质量与妊娠率上有一定的提升。张一沛等[31]运用针灸与中药结合，从月经第5天起开始服用补肾育子汤直至卵泡发育成熟;从月经第12天起针灸医治，1次/d。结果显示采用针药联合治疗卵泡发育不良的患者在优势卵泡发育率、排卵率、妊娠率等方面均高于采用单纯中药治疗的患者。刘学莲[32]采用温针灸结合自拟中药汤剂对卵泡发育不良性不孕症进行治疗。每周进行5次温针灸穴位治疗，治疗1个月;月经第10天服用中药汤剂，连续治疗6个月（每月1个疗程），临床疗效显著，可一定程度上促进卵泡发育，提升妊娠率。

5 其他疗法

陈兆鑫[33]采取中药益肾活血方口服结合中药保留灌肠，结果证明了益肾活血方内服联合灌肠法在卵巢、子宫动脉血流，卵泡发育以及妊娠率上均有一定的改善作用。吉玲玲等[34]采用穴位埋线法对卵泡发育不良不孕症患者进行临床研究，证明该法在卵泡发育、子宫内膜厚度、妊娠率等方面具有明显促进作用。任娟等[35]将临床上被诊断为卵泡发育不良肾虚血瘀型的患者采用补肾活血中药联合穴位埋线进行治疗，发现补肾活血中药联合穴位埋线组能够提升卵泡发育，改善血清性激素以及子宫内膜厚度等。

6 小结

综上所述，中医药治疗卵泡发育不良的研究在不断发展，各医家诊治侧重及方法不尽相同，均能取得到良好的临床疗效，同时能够改善西医治疗所引起的子宫内膜与卵泡发育不同步等现象，降低不良反应，以及改善西医治疗药物作用和功效的不稳定性，降低复发率以及毒副作用[36]。但目前其发病机制仍未完全明确，尚未形成完整的治疗体系。中医在治疗卵泡发育不良方面拥有一定优势及广阔前景，今后仍需进行大量实验与临床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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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9-11-26  本文编辑：顾家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