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畅, 郑方遒
(辽宁中医药大学护理学院, 辽宁 沈阳, 110847)
糖尿病周围神经病变(DPN)是常见的糖尿病慢性并发症,在长病程糖尿病患者中,DPN的发生率可高达50%[1]。DPN患者可存在感觉缺失、麻木、疼痛等症状,重症者可致残,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2]。社会支持是指一个人感受到的感情或实际上给予自己帮助的有关方面关系的总称,包括客观支持、主观支持、支持利用度[3]。近年来,研究[4-7]表明,社会支持在许多慢性病防治中起着重要作用。本研究旨在了解DPN患者的社会支持状况,以此为DPN患者的康复治疗提供理论依据。
选取2019年6月—12月辽宁省某三甲医院内分泌科就诊的155例DPN患者进行问卷调查。纳入标准:①年龄≥18周岁;②DPN的诊断符合《中国2型糖尿病防治指南(2013年版)》中的诊断标准;③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①精神障碍、视听力障碍、老年痴呆等交流困难者;②患有其它严重器质性疾病,如恶性肿瘤、严重的心力衰竭、脑卒中等;③已发生糖尿病足、糖尿病酮症酸中毒等严重的并发症;④其他原因所致的周围神经病变,如由颈腰椎病变、脑梗死、骨关节、肌肉病变等引起的周围神经病变。
1.2.1 调查工具: ①一般资料调查表:性别、年龄、居住地、宗教信仰、文化程度、职业、居住情况、婚姻状况、月收入、家族史、医疗费用支付方式、最近一次糖化血红蛋白值等。②神经病变症状评分问卷(NTSS-6)[8]:该问卷共6个条目,通过对患者酸痛、皮肤烧灼感、刺痛、麻木、电击样痛、其他异样疼痛6个症状发生频率和严重程度分级进行评分。计算上述6个症状的总分,最小值为0分,最大值为21.66分。NTSS-6>0分提示至少存在1种临床症状,NTSS-6≥6分被定义为有显著的临床症状。该量表Cronbach’α系数为0.7,内部一致性良好[9]。③社会支持评定表(SSRS)[3,10]:该量表共10个条目,包括3个维度,即客观支持、主观支持、支持利用度。量表第1~4,8~10条目为单选题,按Likert 4级计分;第5条目共五个选项,每项从无到全力支持分别计1~4分;第6、7条目如回答“无任何来源”则为0分,反之有几个来源就计几分。总分范围为12~66分,分值越高说明社会支持水平越高。
1.2.2 调查方法: 调查前向调查对象说明调查目的、方法以及保密性等,取得知情同意后,发放调查问卷及填写工具,采用统一指导语对研究对象进行问卷调查。填写完毕后,当场收回问卷,并检查问卷完整性,核对无误后回收。
155例患者中男65(41.94%)例,女90例(58.06%);年龄40~85岁,平均(63.23±10.40)岁。城镇居住者144(92.90%)例,农村居住者11(7.10%)例;无宗教信仰者134(86.45%)例;初中及以下文化程度者73(47.10%)例;退休人员108(69.68%)例;已婚107(69.03%)例,离异丧偶48(30.97%)例。
DPN患者社会支持的总分及各维度的得分均低于国内常模[3],表明DPN患者的社会支持处于较差的水平,见表1。
表1 DPN患者社会支持评分与国内常模比较 分
性别、年龄、居住地、文化程度、职业、居住情况、婚姻状况、月收入、医疗费用支付方式、糖化血红蛋白值是影响社会支持的因素。见表2。
以社会支持总分作为因变量,单因素方差分析中有统计学差异的变量为自变量进行多元线性回归,以分析DPN患者社会支持的影响因素。赋值情况见表3。年龄、职业、婚姻状况、月收入为DPN患者社会支持的主要影响因素。见表4。
通过Spearman相关分析得出NTSS-6与社会支持总分呈负相关(r=-0.534,P<0.01),与各维度呈负相关(r=-0.395,P<0.01;r=-0.437,P<0.01;r=-0.426,P<0.01)。见表5。
表2 不同DPN患者社会支持情况比较
表3 多元线性回归自变量名称及赋值
表4 DPN患者社会支持多元线性回归
表5 DPN患者NTSS-6与社会支持的相关性分析
DPN是糖尿病常见的并发症之一,尚无特效治疗方法,首要的治疗措施是严格控制血糖,阻断高糖对神经和血管的进一步损害。因此,需要研究相关的影响因素,并采取有效措施减轻或消除不良因素,为患者提供正确的行为指导,以延缓DPN的发展。研究[11-12]表明,较好的社会支持可以提高糖尿病患者的治疗依从性和生活质量,改善血糖的控制效果及心理健康。本研究结果显示,本组调查的患者社会支持总分及各维度评分均低于国内常模,与姜萍等[13]研究一致,说明DPN患者社会支持状况低于国内健康人水平,提示护理工作者在完成DPN专科护理的同时应高度重视DPN患者的社会支持情况。本研究结果显示,性别、年龄、居住地、文化程度、职业、居住情况、婚姻状况、月收入、医疗费用支付方式、糖化血红蛋白值均对社会支持总分有影响,且这些因素对社会支持各维度有不同程度影响。
3.2.1 年龄: 本研究结果显示,DPN患者的年龄对社会支持各维度均有影响且社会支持与年龄呈负相关,即年龄越大,社会支持水平越低,与李存燕等[14]研究基本一致。老年患者受年龄限制,社交圈较年轻患者小,且随着病情的迁移,DPN疾病本身会给患者带来生理上痛苦,日常活动也会受到一定限制,导致患者情绪低落,产生病耻感,甚至不愿接触他人,对他人的帮助接受程度也较低,由此多患者客观支持、主观支持、支持利用度均产生影响。
3.2.2 职业: DPN患者职业对社会支持有影响,且在职患者较退休和其他职业(农民、无固定收入者)社会支持分数高。王海英等[15]对远郊地区的DM患者调查发现,职业是工人、 干部的患者较农民患者的社会支持水平高,一部分原因是农村地区提供社会活动较少,农民社会资源利用度较低;另一方面,在职患者可通过日常工作中从同事获得社会支持来源,通过工作实现自我价值,而刚退休的患者常因角色的转变一时难以很好的适应,导致进入自我封闭的状态,而其他无稳定收入者,要为生计奔波的同时还要考虑疾病带来的负担,进而影响患者的社会支持。
3.2.3 婚姻状况: 良好的婚姻状况对社会支持有积极影响,已婚患者的社会支持明显优于离异丧偶患者,该结果与姜萍等[13]研究结果一致。配偶是社会支持的重要来源,不仅可提供疾病照护,对疾病的管理进行监督,同时也可改善患者身心健康,进而提高生活质量。护理工作中要加强对于离异丧偶的患者的关注,在加强疾病监护的同时,还要注重与患者的沟通,做好随访,帮助患者建立社会支持体系。
3.2.4 月收入水平: 月收入水平与社会支持呈正相关,该结果与洪娟[11]研究结果一致。具有较好的经济基础的患者对自身价值是肯定的,可以获得更多的社会资源并且能很好的利用,不必为昂贵的医疗费用烦恼,精神负担较小。
本研究结果显示,DPN患者神经症状与患者社会支持各维度呈负相关。DPN是长期慢性疾病,在漫长的治疗过程中患者经济负担和精神负担较重。研究[16]发现,DPN患者由于需要长期进行疾病控制,往往更容易产生焦虑、抑郁负性情绪,且调查还发现社会支持水平低的患者出现焦虑、抑郁症状的可能性越高,二者呈负相关。客观支持较好的患者,获得疾病相关知识的渠道更多,也有较好的经济基础对抗疾病,通过参加团体活动转移疾病带来的负面情绪,从而有利于控制疾病进展。患者主观支持和支持利用度好的患者能从人际关系中获得的鼓励越多,愿意接纳他人的鼓励和支持,从而转化为面对疾病的信心,因此病情控制的更好,神经症状也较轻。
DPN患者社会支持水平低于国内健康人水平,影响DPN患者社会支持的相关因素较多,社会、医疗部门及家属应引起重视。护理工作者在工作中要注重对低收入、离异丧偶的老年患者的照护,加强健康宣教,帮助其建立良好的社会支持体系,从而增加患者对抗疾病的信心,进而提高生活质量。临床护理时应加强人文关怀,及时与患者沟通,了解其需求,促进患者之间的沟通交流,定期开展疾病相关知识的讲座和心理咨询,发挥患者及家属主观能动性,增强其对抗疾病的信心。DPN症状较重、肢体疼痛影响行动者,医护人员应提供医疗器械的支持;即将出院的患者,应判断其是否掌握疾病相关知识,未掌握或有误区的地方要及时告知并纠正;已出院的患者则要做好跟进工作,观察患者疾病管理的情况,及时督促防止患者产生懈怠情绪。社区方面可以定期做健康教育讲座或义诊活动,同时也可以为患者建立健康档案,跟踪患者病情。本研究受研究条件的限制,仅采用了NTSS-6进行评价,未能对DPN患者神经传导速度以及其他生化指标进行调查,存在一定局限性,今后应进一步深入开展研究,以此为DPN患者的康复治疗提供更科学的理论依据。
利益冲突声明:作者声明本文无利益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