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粤荻
Huang Yue-di
(广西师范大学漓江学院,广西桂林 541004)
(Lijiang College, 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 Guilin, Guangxi, 541004)
在人类历史中,伴随着各种流行病灾难,如黑死病、天花、霍乱、禽流感、SARS。它们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威胁着人类的健康与安全。2019 年末爆发至今未消散的新冠病毒疫情,仅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形成全球大流行,给世界各国人民带来了严重的公共健康危机。
在中国抗击疫情期间,大数据、无人机、AI 人工智能、5G 实时通讯等一批新技术投放至战疫一线,为疫情的防治贡献出了巨大的力量。在移动终端领域,疫情信息、防疫科普等内容的实时更新,及时地为人们提供准确的疫情信息;市民健康卡、疫情数据、疫情地图等可视化设计集中涌现,广泛应用于社交媒体终端,为人们提供及时、有效、可靠的疫情动态。防疫科普类可视化信息设计作为重大公共健康安全事件新的信息呈现方式,针对其设计方法的研究不仅能够有助于建立全民防疫意识,而且还会为未来的防疫公共服务系统的构建起到积极的作用。
在马斯洛的5 个需求层次理论中,人们对安全的需求是仅次生理的最基本的需求。马斯洛认为,人的感受器官、生理效应、心理智力主要是寻求安全的工具,当安全的需求得到一定的满足时,它将不再是激励因素;此时所反映出来的,就是缺乏对威胁的警惕心理[1]。
信息接收者对疫情的反应与疫情的发展趋势有连带关系,疫情的发展一般可分为5 个阶段:潜伏阶段、爆发阶段、高峰相持阶段和抑制阶段、治愈免疫阶段。在不同阶段中,信息接收者的反应是有差异的。在疫情潜伏阶段,信息接收者的警惕性普遍较低,这会影响对防疫科普信息的接收能力,此时信息传播的难度会增加;而在高峰相持阶段,信息接收者的普遍警惕性达到峰值,对疫情信息和科普信息的接受能力增强,信息易于传播。所以,在无疫情与疫情爆发两种情况中,信息接收者的需求是不同的,对信息的刚性需求度也有明显差异。实际上,信息接收者可能会长期处于无疫情的环境中,对大流行性疫情的警惕性一直处于很低的水平,这与疫情潜伏阶段的反应是基本一致的。
在设计的前期,设计师需要从两个角度分析信息接收者的需求。一方面要考虑无疫情情况下的信息传达方式,如何在信息需求处于很低的水平时,通过设计来调动信息接收者的求知热情;另一方面,在疫情期间,设计师应合理分析不同阶段中信息接收者的需求,并相应地提出科学的解决方案。
信息接收者的期望是其需求的直观反映,亦是本能的反应,但期望不等同于需求[2]。从宏观的角度出发,在疫情的不同阶段中,信息接收者对信息的期望不同。警惕心越强,期望就越高。
信息接收者对信息的期望主要包含以下几点:
①对信息科学性、准确性的期望;
②对信息易于理解和学习的期望;
③对所关注信息内容的解释的期望;
④对具有良好视觉感受的设计的期望;
⑤对信息系统功能与服务的期望。
另一方面,在信息接收者对疫情的警惕心处于较低水平时(疫情爆发前期或疫情结束以后),信息发布者对于反馈的期望会增长。在“信息发布者(官方)——信息处理和传播者(信息可视化系统)——信息接收者(观者)”这一关系中,处于中间位置的设计师,应思考如何通过设计的方式平衡和兑现两者对于彼此的期望。
皮格马利翁效应又被称作“罗森塔尔效应”,也称“期待效应”,是一种社会的心理学效应,由美国心理学家罗森塔尔和L.雅各布森1968 年在一次心理实验中发现[3]。皮格马利翁效应被广泛应用于学校的教学研究中,通过对学生的期望与心理的暗示,从而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同时,皮格马利翁效应也被应用于商业领域和设计领域。
在防疫科普类信息的传达中,信息接受者对于防疫和科普的主观期望一般体现在对信息内容的知情、理解与学习上。但是防疫信息专业性很强,如科普病毒的致病原理、筛查方法等,一般的信息接收者如果没有相关专业背景,是很难理解的。信息接收者对已学习到的防疫知识的实际运用同样存在潜在的期望,而这种期望需要设计师去激发。
在全球性的公共健康危机产生时,各国政府采取的措施均不相同。有效的防疫措施和治愈行为是公众的期望。在防疫信息更新或科普防御措施的时候,利用皮格马利翁效应帮助普通民众建立信心,重点表现防疫效果较好的地区,将它们的防控措施、防控机制、防控方法等进行可视化设计,以满足受众的期望值。这将有利于消除民众不必要的恐慌,做出正确的防疫行为。
在融媒体时代背景下,新媒介的发展、终端设备的融合、多媒体技术的创新等,让媒介功能突破了传统的限制,呈现数字化、移动化、网络化、互动化的特点[4]。信息可视化设计是一种科学技术与设计艺术相结合的综合性设计门类,信息可视化的基点是数据,它是一种数据可视化的呈现方式。信息可视化设计包含了两个内容:一是基于计算机技术的设计模式。利用计算机图形学与图像学,将数据信息转换为直观的图形或图像信息,并通过屏幕显示出来。二是基于设计团队的理性元素和感性元素融合的设计模式。数据、信息需要由视觉传达设计师处理,使之能更直观、更准确地传达给观者。
信息可视化设计应用最多的领域是大数据分析、商业贸易、城市管理、网络信息、文化教育等。不同领域之间存在本质性差异,信息传递方式与可视化画面形式也不尽相同[5]。例如,通过城市热力图的动态演示客观地反映出城市区域人口密度以及经济活跃度等信息,但热力图无法准确地反映出人口迁移的情况。相比热力图,将数据信息可视化,用明确的矢量图直观地呈现走势或运用区域色块的明度、纯度差异区分信息,使得受众能够通过画面更清晰地接收到可视化后的数据信息;再比如,在反映股票走势的可视化设计中,一般会选择线状图与柱状图去显示股票的波动,而饼状图大多会被用来反映资产占比等信息。这表明,不同的信息内容,都有与之适配的表现方式,如何设计最合适的图形系统与之适配是十分重要的。
防疫科普类信息可视化设计属于信息可视化设计的范畴。在防疫科普类信息可视化设计中,如何突出“防疫科普”是其设计的重点。其中“防疫”指的是卫生防疫,包括针对疾病的预防和控制、卫生监督、疾病监测、卫生咨询、流行病防治、菌毒的消杀灭等内容。“科普”一般是指用易于理解的文字与图形,来解释科学现象和理论知识的过程,其目的是普及科学知识。“防疫科普”即是通过宣传普及防疫知识、生活常识、提供防疫信息,从而达到全民科学防疫、高效防疫的目的。
防疫科普类信息可视化设计的特点主要体现在:(见图1)
①全民防疫,信息接收者范围大、种类多;
②数据的体量大且复杂多变;
③防疫信息应具有准确性、科学性并易于理解和学习;
④信息对接收者有一定的引导和教育作用;
⑤可视化信息设计内容多样,难度高。
每一组数据都是人类活动的模式和故事的记录。数字数据可以提供一组人在特定的时间或地点的情绪或活动的“快照”。复杂或难以消化的信息可以被赋予新的生命和意义,通过以直接和容易理解的方式交流事实和信息的视觉图形[7]。从事件结构的角度看,防疫科普大体包含4 个主要参与者:信息发布者、信息处理者、传播媒介、信息接收者。其中,信息发布者的作用是提供科学准确的防疫信息与防疫知识,是设计素材、设计资料的来源;信息处理者是设计师;信息发布的最终目的是要从信息接收者得到积极有效的反馈,信息传播得越及时准确、越易于理解,所反馈的效果就越可观,它与传播的效率呈正比。所以,在防疫科普的事件结构中,设计的重点应放在以积极反馈为目的的信息处理和发布环节,以寻求最理想的适配方式。而它的前提是要充分了解信息接收者的需求,尤其是心理需求。
防疫知识的实际运用对于信息接收者而言往往也是被动的。疫情时期用户的生活状态和生活习惯与平日有很大的区别,比如在疫情期间,人们需要佩戴口罩出门,养成随时使用酒精消毒、远离人员密集区域、减少聚会、勤洗手等生活习惯和注意事项。而这些要求,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在平日人们是很难做到的。除了要养成这些习惯,在疫情比较严重的地区还需要对人员进行隔离。这一切的防疫措施,都需要通过信息传达的方式让信息接收者学习和领悟,而这些限制性措施在疫情初期会引起信息接收者的抵触心理。
信息接受者的抵触心理与防疫目标会形成一种矛盾关系。通过为信息接收者建立期望可以有效地打破这种矛盾,将负面的矛盾转化为正面的积极影响。这种期望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建立信息接收者对自身的期望,另一种是建立外界对信息接收者个体的期望。
设计师的任务是要通过对防疫类信息进行传递方式的设计,使之可以更好地被人们所接受。同时,需要借用社交平台或其他功能平台,在信息接收者之间建立虚拟的情景,制造可激发用户期望的可能。这种基于防疫科普的虚拟情景大致可分为两类:
第一类是具有自我激励性质的情景建立。所谓自我激励性质的情景建立,就是将防疫活动和疫情期间的生活习惯进行量化,用类似“考核式”等方式记录用户的行为,并对用户的行为进行监测。将防疫措施的实施“竞赛化”或“游戏化”,同时建立与之匹配的虚拟场景,用得分、排名等方式激励用户行为,引导信息接受者完成各种防疫措施,使信息接受者达到能够自我激励、自我监督的目的,激发信息接受者针对防疫实施的主观能动性。
第二类是具有第三方勉励性质的情景建立。第三方勉励性质的情景建立是与外界联系方式的建立,其重点在于信息接收者实时状态发布、分享的方式以及信息接收者之间交互关系的设计与建立。勉励形式分为自我勉励与外界勉励,自我勉励是建立在自我期望基础上的一种积极的心理暗示,可以通过个人信息、状态、学习成果的发布与分享进行自我勉励[8]。外界勉励是通过交流媒介的设计和创建,帮助提供信息接受者之间的交流机会和鼓励机制,激发彼此的同理心,从而达到共同学习、共同进步、相互扶持的目的,走情感化路线成为了可视化设计的必然之路。
图1 防御类信息可视化作品[6]
在专业性防疫医学知识的普及宣传中,信息接收者对信息传播者的期望主要体现在是否能够高效地学习和了解相关防疫知识。因为一些防疫医学的理论具有很强的专业性,很难进行大范围的专业普及。如何将复杂的、难于理解的防疫科学理论通过可视化设计处理,是设计师思考的重点问题。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将图形、色彩、版式等元素,运用字体的差异、字号的大小、点线面的区分、分栏和网格等设计手段的变化,使得数据和信息易懂。
“防疫科普类可视化信息设计方法”与其他的可视化设计方法的不同,从表现形式的角度看信息可视化设计作为信息传达的工具,它包括图表、图解、图形、表格、地图、列表6 个部分。“防疫科普类可视化信息设计方法”在设计中与其他的可视化设计方法最大的不同在于它更依赖于数据。它是基于数据的分析与整理,使视觉语言最大化的融入信息,让信息的传达更直观、易懂、图像化。从图形元素的角度来看,信息可视化设计中,柱状图和饼状图是最常用的两种基础图形。但在防疫科普类信息传达的过程中,简单的几何形态很难给人设计感,所以通常需要更多和医疗、防护有关的元素的介入。尤其是地图的设计,防疫类信息可视化需要的是疫情地图,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识路导航地图。通过色彩等意义符号的使用帮助信息接收者规避危险区域、并提供直观的区域疫情发展状况是疫情地图的主要功能。
(1)图形比较法:可通过对信息和需要传达的概念进行总结,梳理其关系脉络,理清关系网络后运用图形比较的方法直观呈现数据的客观不同之处。图形比较法是将两个或多个有联系的指标的比值展现出来,反映了它们相互联系的现象之间的对比关系[9]。
(2)化抽象为具象法:面对信息设计项目时, 首先需要做的工作是对信息进行整理,把纷乱的图文有条理有逻辑地处理之后,帮助人迅速理解大量信息背后的规律[10]。运用具象的矢量化图形化繁为简概括相关事件的起因、发展过程、导致的结果、产生的各方面效应、对未来的影响等形象地表现出来。
(3)信息联想:通过联想为复杂冗长的数据添加一个类似的概念,将相似的事物进行联想,使得数据变得鲜活,使信息接受者能高效、快速地记住。
图2 皮格马利翁效应与防疫科普类信息可视化方法的构建系统图
3.3.1 化繁为简的原则 防疫科普类信息可视化设计中,需要运用归纳、概括、总结等手法将理论、数据、事件化繁为简的呈现。这有利于信息的传播,并在出现公共健康安全危机时建立期望,这种期望会帮助用户更好地了解和学习相关防疫医学知识,有助于提高社会的防疫集体意识。
3.3.2 重点突出的原则 防疫科普类信息可视化设计中,设计师和程序员通过采集、整理大量的数据,将共享的词语、地点、图像的数据归集,创建可视化的信息图表或疫情地图,展示所有与信息传播最相关的数据。这就需要做到重点突出,只有突出重点,受众才能得到最有效的信息。
3.3.3 精准量化的原则 设计师和数据师、程序员一同协作通过对海量数据、资源的掌控、多方面的分析后产生可视化信息图。在可视化设计中,把数据和图形进行精准量化尤为的重要。数据的多少可能通过图形的大小来表达,产生的视觉效果也完全不一样。如在“新冠状病毒”疫情地图中,通过颜色深浅的明度差异,来体现患者数量的多少。100—200、500—1 000、1 000—5 000、10 000 以上,都有一个数字的量化色度。这充分体现了信息可视化设计需要精准的量化,才能到达正确传播信息的目的(见图2)。
防疫信息的科普宣传有它的困难性。如何高效地利用设计的思维方式做好防疫宣传工作,首先需要理清信息发布、信息处理、信息接收三者的关系和相互的影响。基于皮格马利翁效应的相关心理学原理,构建三者之间的期望关系,通过“积极期望带来积极反馈”这一效应,不仅可以激发用户防疫知识的学习和实践热情,而且可以协助设计师更好地找到信息可视化的方式。期望性情景建立与直观概念认知的建立可以有效地帮助设计师优化防疫类可视化设计方案,使防疫信息的传播得到良性的循环,为防疫宣传的设计和宣传手段提供更多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