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中国之治的灵魂在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其对中国之治探索、形成和所发挥的重要作用是中国人民主动选择并在历史发展中不断生成和丰富的。新时代中国之治亟需社会主义先进文化调整定位——由重要作用转向深厚支撑,以新共识和动力最大限度破解治理现代化带来的挑战,寻求并确立新时代中国治理的新思维和存在理据,充分体现文化自信的历史传承性和未来开放性、特殊性和普遍性相统一的建构规律。
关键词: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中国之治;文化自信
中图分类号:D64
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2-7408(2020)07-0119-07
作者简介:胡晶晶(1985-),女,安徽铜陵人,中共南京市委党校哲学与文化教研部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文化与意识形态。
引言
一个国家选择什么样的治理体系、走什么样的治理现代化之路,是由这个国家的历史传承、文化传统、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决定的。中国之治的探索、形成和强大生命力的显现尤其离不开中国文化的作用。国外学者多将这种文化理解为中国传统文化。20世纪初马克斯·韦伯在讨论宗教经济伦理时明确指出中国未同步进入现代化在于其儒教和道教缺乏新教伦理观。这种将资本主义等同于现代化并断言中国无法跨入其进程的“韦伯命题”开启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西方中心主义现代化理论研究方向,在此之下大多数西方人对非西方经济上的复兴怀有质疑。20世纪70年代,亚洲四小龙腾飞有效冲击了这种理论,学者又提出应以新儒学解释东亚奇迹。伴随中国崛起,中华民族独特思维方法成为解释中国价值动能的关键,也成为西方不断自省以破解社会症结的着力点,如有研究者认为中国传统高度强调文化实力,而西方传统则强调军事实力、政治控制力,不同传统使两者走上了不同发展之路[1]。这些理论虽然都关注到了中国何以成为全球性大国的文化因素,但事实上并没有解释清楚是什么力量促使中国文化转换和创新,又是如何发挥作用使中国走近世界舞台中央。国内学界对此有一前提共识,那就是马克思主义的传入和中国共产党的成立为中国文化注入了新的元素,由此选择和开辟了一条完全不同于西方的、内生型的中国治理现代化路径。有学者认为,中国之治为文化延续繁荣提供基础和保障,治理现代化实践过程中所形成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是国家和民族独立重要基石,是综合国力重要标志,为党和国家事业发展提供了重要的思想保证、精神支撑、道德基础。也有学者提出应结合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革命文化,如,认为中国文化活力世代传承、中国特色透显着中华民族文化之基本精神、中国崛起是文明型国家的崛起[2],等等。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解决了许多长期想解决而没有解决的难题,办成了许多过去想办而没有办成的大事”[3]。这不仅推动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完善、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明显提高”[4],也正在推动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对中国之治作用的深度建构与全幅拓展。对此,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明确指出:“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广泛凝聚人民精神力量,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深厚支撑。”[4]这一重要论断阐明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当代范式在国家治理现代化当中的地位和作用,也标志着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对中国之治的作用进入了一个自觉的理性设计与实践探索的新阶段。基于此,我们需要以文化和治理的互动视角审视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对中国之治作用的成长方式,探索新时代确立的依据以及功能发挥,以为中国之治新境界的开启提供基础性、系統性、关键性支撑。
一、外在冲击到内在转化:先进文化与中国之治的初步探索
在中国历史上,治理国家以实现长治久安始终是统治者的重大主题。而中国文化具有的自洽性、务实性、圆融性、与特定历史制度和治理的契合性等都是毋庸置疑的,它深刻影响着中国人的生存方式、社会的运行方式以及国家的治理方式。可以说,“中国古代文明史是一部国家治理的历史,是人类社会的制度文明和治理文明的重要体现。”[5]但1840年以来中国所遭遇的系统性危机却割断了中国文化在文治教化方面的理想和在现实生活中的威信根基,被迫在西化浪潮的外在冲击下开启现代化探索。例如王夫之、龚自珍、严复、梁启超等对中国文化中消极因素的批判,“中体西用论”“西体中用论”“中西互补论”乃至“全盘西化论”等论争的进行。也正是在这一探索过程中,中国先进知识分子终于意识到“中西文化更为深刻的差距不在物质与制度层面而在文化理念层面”[6],故此亟需达成一种新的共识以重新建立现代国家制度框架。事实上,这种不断变化的文化格局和文化心态正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重要标志。五四新文化运动的特点就在于中国人以机变的文化思维方式紧紧抓住时代主题,一方面充分吸取西方科学民主的现代化价值取向和思想资源对传统文化进行最为彻底、全面的批判,从而打开了社会变革的文化缺口;另一方面将外在冲击转化为了内在动力,主动寻求中国文化现代化价值的系统重构,从而使中国“向外看”的同时展现出与西方国家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和问题化解能力。而俄国十月革命、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以及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则为这种重构提供了更为明确的方向、立场、方法和主体,继而形成了社会主义制度的广泛社会共识,开启了以人民利益最大化、实现中华民族复兴的全新的宏伟实践。
苏维埃文化和新民主主义文化则是这一实践过程中中国人民自主探索、确立中国文化现代化价值独立性的首次创新尝试。之所以强调苏维埃文化对中国之治探索的创新意义,主要在于:一方面,苏维埃文化形成于中华苏维埃运动时期,这一时期上承五四新文化运动,始终将救亡图存作为文化传承延续性的根本,并第一次以政权实践的方式确认了早期共产党人以文化载体介入政治从而建立巩固马克思主义文化领导权的路径、经验;另一方面,苏维埃文化下启新民主主义文化,其以马克思主义鲜明的实践品格全面认识了文化的政治性和阶级性,并在军事斗争中总结出一系列独特经验。如将以工农为主体的民族解放和革命战争的条件融入文艺创作;借助民间各种喜闻乐见的文化形式启蒙苏区人民“解除反动统治阶级加于工农群众精神上的桎梏”,实现“人类精神解放绝大的胜利”[7]。相较于传统的私塾、宗庙祠堂文化,这种文化无疑是新鲜、先进的,对新民主主义文化的形成以及苏区建设的开展也都奠立了重要基础。但需指出的是,苏维埃文化虽然根植于中国革命,但作为中国共产党先进文化探索的一种雏形,很大程度上是通过学习、移植苏联文化而形成的,从其文化称谓可见这一点。故此,苏维埃文化显现出浓厚的苏俄化和教条性。毛泽东后来也批评指出其“把共产主义思想体系的宣传,当作了当前行动纲领的实践;把用共产主义的立场和方法去观察问题、研究学问、处理工作、训练干部,当作了中国民主革命阶段上整个的国民教育和国民文化的方针”[8]705。
伴随抗日的“全民族战争”全面开展,中国共产党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命题之下自觉主动地将政党意识形态与中华民族价值承诺紧密联系,并据此提出“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新民主主义文化建设目标。对中国之治的探索形成而言,新民主主義文化真正“标志着中国革命之‘文化易帜”[9]。第一,在革命的两阶段划分当中,新民主主义文化明确作为与政治、经济并列的独立内容纳入到党的事业和新中国建设之中,有着独特的内涵和任务。正如毛泽东指出的:“由于现时的中国革命是世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的一部分,因而现时的中国新文化也是世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新文化的一部分,是它的一个伟大的同盟军;这种一部分,虽则包含社会主义文化的重大因素,但是就整个国民文化来说,还不是完全以社会主义文化的资格去参加,而是以人民大众反帝反封建的新民主主义文化的资格去参加的。”[8]705在此认识之下,“大家步伐一致,有组织有领导,那才是现代武器的作战”[10]。第二,新民主主义文化廓清了中国人民思想空间,并以文化统一战线确认了中国各阶级应将共产主义作为整个思想体系和新社会制度的共识,而且不能出现混乱。毛泽东在《论新民主主义》和《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事实上都明确了这一点。新民主主义文化的任务之一就在于运用文化载体争夺文化话语权和主导权,占领意识形态和道义制高点,从而使马克思主义得以全面渗透到社会各个领域,成为与广大人民存在、发展和解放息息相关的根本价值,并将中华民族复兴和谋求全人类解放内化为持久的政治信仰和政治动力。第三,新民主主义文化坚持对传统文化进行扬弃,成功地以阶级性、科学性、民族性的统一建构起了一套中华民族价值的合理性叙事,并将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内置其中成为中华民族的生动实践,这都为中国道路及文化面向未来的发展争得了历史性契机。第四,在共产党政党意识形态作用下,新民主主义文化自觉将马克思主义方法论当中的自我变革贯穿始终,并通过各种文化运动确立其标准、秩序、规则和权威。这不仅赋予了未来社会主义文化强大的自我变革、自我完善的内生能力,也影响着我党发挥文化功能并作用治理的途径和方式。总之,中国共产党以世界眼光将马克思主义这一先进文化与中国具体实践相结合,使中国人民有了全新的文化选择。中国人民自学会了新文化,即“科学的宇宙观和社会革命论”之后,“在精神上就由被动转入主动”[11],主动挺起精神脊梁并选择和开辟了一条适合自己的、独立的现代化路径。
二、共识与动力: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与中国之治结合互嵌的逻辑演进
与西方将治理本质理解为普选权、多党制不同,中国共产党基于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将治理视为国家历史存在条件下处理生产关系、利益集团关系等的必然要求,以“把冲突保持在‘秩序的范围以内”[12]。文化是由经济决定但又对其具有反作用的,故此无论是社会变革还是共产主义的实现都离不开无产阶级文化改造和道德重建。而中国共产党的奋斗经验也显示,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的无产阶级先进文化能够为中华民族克服困难、生生不息提供方向指引、信念支撑以及坚忍不拔、勇往直前的精神动力。正是基于此,新中国一经成立就开启了国家治理现代化探索,也使中国文化现代化的独立性尝试具有了治国战略高度。这一时期中华民族刚以革命的方式实现了政治主体性的复归,亟需探索一条包括经济、文化等全面复归的中国自己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这需要形成新的思想共识和精神动力。据此,社会主义文化不断生成、丰富,其对中国之治的作用也得以全面建构。具体而言:一是党的第一代领导集体不仅以社会主义制度预设了社会主义文化的先进性,而且着眼于人民的物质和精神需求明确了社会主义文化目标和任务,通过扫盲运动、破除迷信、“全民办文艺”以及“吐穷水、挖穷根”“算剥削账”等方式使国人对社会主义道路“家喻户晓,人人明白”。这也广泛激发了国人对社会主义建设的政治热情、对社会主义美好生活的追求,凝聚了新中国建设力量。二是面对西方资本主义强制性逻辑的渗透和洗礼,党和国家需要坚定以中国化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开启内生型治理探索。社会主义文化一方面通过“事业”定性、组织化意识形态动员机制、福利性目标等方式全面实现马克思主义立场的国民精神培育和帝国主义思想全方位抵制;另一方面也以中华民族延续的文化品格和文化自觉进行文化创新性探索。对此,毛泽东指出其方针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要求是“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方式是“应该学习外国的长处,来整理中国的,创造出中国自己的、有独特的民族风格的东西。这样道理才能讲通,也才不会丧失民族信心”[13]。三是延续战争时期革命精神的凝聚力,并注入大量以普通人物为背景的英雄模范人物,形成了“雷锋精神”“铁人精神”“红旗渠精神”“‘两弹一星精神”等社会主义文化精神,这为社会主义实践面向未来的发展奠立了更为充分的思想和精神资源。
改革开放以来,党和国家不断思考、探索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并以轰轰烈烈的改革开放事业全面开启了以“富强”为重心的国家治理现代化进程。改革开放初期,社会主义文化面对的最大现实是如何重新认识解释社会主义、如何凝聚改革共识以重塑国人对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信心。恰当配置文化建设力和批判力并以“立破并举”方式活跃思想、克服谬见,这是我党探索、形成中国之治的重要经验。所以党和国家首先从思想和文化领域开始拨乱反正。一方面为最大限度破除人们“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思维方式,积极发挥文化独特的批判力,广泛推进“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思想大讨论,再次强调“文艺为人民服务、文艺为社会主义服务”的“二为”方针;另一方面以渐进维新模式确立“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的建设路线。须指出的是,虽然当时社会各界都强烈表示“‘延续文化大革命路线只能是死路一条”[14],需要批判“以斗争求繁荣”的观念,但这并不意味着应采取和苏联一样彻底否定的意识形态策略。邓小平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立场,一是将“实事求是”确立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内核,并“通过对毛泽东时期的历史进行重新解释来为改革开放奠定意识形态基础”[14]。二是明确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战略地位并逐渐形成“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内涵及“培育四有新人”的目标和任务,从而在教育、文学艺术和舆论战线形成“贫穷不是社会主义”“改革就是搞活”“共同富裕”的共识基础。事实上,这一时期党和国家对“什么是社会主义、如何建设社会主义”等问题的顶层设计还处于“摸着石头过河”状态,可以说正是有了文化主体性、有了改革的这些共识基础,才激活了中国人自发的积极性和动能,倒逼国家主动作为,使改革开放最大活力存续于基层社会实践。三是凝练发展了以改革为核心的价值取向和时代精神,之后更是在实践中具象形成了敢闯敢试的劲头和“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理念倡导,这些都为改革开放伟大实践提供了强有力的精神支撑。显然,这一阶段的社会主义文化在改革开放事业、中国之治的有序推进当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也再次明确了政治和社会稳定对文化延续的保障。
1992年邓小平南方谈话和中共十四大之后,中国以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加快了改革开放进程。此时中华民族面对的“是一个古今中西各种类型的价值主张相互激烈竞争和博弈的思想场域”[15],不仅有着“中国的社会主义红旗还能打多久”的疑问,也有着人们对个体“一地鸡毛”式的各种道德失范现象的忧虑和麻木。这也就意味着无论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的实践探索还是个体的思想和道德建设,都须从文化上给出准确阐释,而关键就在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据此,党和国家做了多方面工作:一是重点提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重在建设,重申“坚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成功实现了文化阶级性到重视生产力时代性的彻底转变,并确立了社会主义富强、民主、正义等价值观的正当性,“为经济建设和改革开放提供强大的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 。二是将道德视为社会主义社会稳定有序的第一道屏障,“如果只讲物质利益,只讲金钱,不讲理想,不讲道德,人们就会失去共同的奋斗目标,失去行为的正确规范。”[16]278以德治国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重要方略,这为中国之治的推进营造了高尚的社会道德风尚,增强了全国人民的民族自尊心、自信心、自豪感。三是形成并发展了“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命题。江泽民指出,“在当代中国,发展先进文化,就是发展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就是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16]278显然,社会主义文化的先进性是一个不断被时代回答的问题,中国共产党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扩展了制度预设的文化目标先进性,充分体验着中国文化现代化自主探索的经验,并赋予了其时代新内容,即由追求经济的实现发展转向美好生活和恒久的人类文明价值追求。从“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明确先进文化就是为人民服务的文化,到“人的全面发展”作为当代中国先进文化建设目标,都鲜明指向了这一趋势。
新世纪中国进入改革发展的关键时期。面对经济体制深刻变革、社会结构深刻变动、利益格局深刻调整、思想观念深刻变化等新形势,党和国家已深刻意识到不仅需要继续坚定共同理想信念、凝聚原有改革共识,更亟需从改革的新思考中对中国之治持续推进的共识和动力进行更新。据此,党和国家系统阐发了科学发展观,明确了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构建的新命题。在此之下,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功能和作用也得以深化拓展。一是明确将社会主义先进文化视为“马克思主义政党思想精神上的旗帜”[17],提出要建立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与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相承接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形成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并强调要将其贯穿现代化建设各方面,以担负起“在全党全社会形成统一指导思想、共同理想信念、强大精神力量、基本道德规范”[18]的任务。二是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尝试在大写的人之下更为关注“人的价值、权益和自由,关注人的生活质量、发展潜能与幸福指数”[19],并以公共文化服务、文化软实力等的广泛推进促使人类文明价值追求从理念层面真正落实到现实生活。三是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发展的坐标方位进行了全方位调整和转换,包括文化生产力的解放、文化体制调整和转轨,文化产业在理论、政策和实践当中的深度发展等等。这种调整和转换不仅强化并坚定了顺应人民需求、以人民利益为根本的价值原则,也关涉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对中国之治作用的设定、方式选择和效度等问题。
三、重要作用到深厚支撑:新时代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与中国之治的时代主题确立
毋庸置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历程以及中国经济社会各方面所取得的成就都突出和强调了中国之治的灵魂在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其对中国之治显现的重要作用优势是人们主动选择并基于历史过程而不断生成和丰富的。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基于“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就是我们党的奋斗目标”的承诺,在国家有效治理方面形成了一系列重大理论、采取了一系列实践措施,尤其是十八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命题,十九届四中全会将国家治理明确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及其执行能力的集中体现,都显著加快了中国之治的推进。这也必然要求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持续发挥其优势,并在新时代这一历史方位下不断实现地位和功能升级:由重要作用到深厚支撑,以为国家和社会全面进步提供系统支持。
事实上,“深厚支撑”命题的提出,首先在于求解新时代如何在公共性阐释与差异化价值认知的境遇下,全黨和全国人民达成新的共识,以在思想上和精神上紧密团结并最大限度地破解治理现代化所面临的诸多挑战。前已述及,共识和动力是中国之治能够实现和推进的重要前提,也是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作用中国之治的关键逻辑。正如习近平所指出的,“如果一个社会没有共同理想,没有共同目标,没有共同价值观,整天乱哄哄的,那就什么事也办不成。”[20]从秩序稳定到富强聚焦再到今天的强国目标,中国之治的时代主题正一步步深化。与此相联系,以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凝聚共识和动力的诉求也在变化,经历了新中国的政治共识凝聚到新时期的经济改革共识凝聚,再到新时代亟须形成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等五位一体的新共识诉求。今天中国之治凝聚新共识面对的最大挑战不仅在于共识和动力的基础和关键即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正常态化地受到西方渗透的各种思潮而非正常社会多元思想的冲击影响,如文化历史虚无主义、普世价值等,更在于如何在全面深化改革中促成社会关系形态和质态的最优化,表征的是每一个个体生存本位、发展优先、真实平凡的幸福生活。这也就意味着新共识和动力更为强调全面性、基础性、协同性、普惠性和互动性,中国之治也“只有从根本上代表和反映中华民族的思想世界和价值追求、体现中国人民的真实情操和根本意志,才能成为造福中国与世界的良治善治”[21]。如此,中国之治亟需社会主义先进文化调整定位,一方面基于支撑而非功能的秩序观理解,不断形成“发展21世纪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思想路线,以制度化形式确认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以文化领导权把握意识形态关键领域历史学的诠释,从而继续凝聚14亿中国人最根本共识,时刻把稳中国之治“往哪儿走”的根本。另一方面始终坚持人民利益本位,将中国之治推进过程中形成的共建共治共享等核心理念、以爱国主义和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等放置文化话语体系、融入中国民众的日常生活当中,使其逐步成为人们思想认同和行为自觉的内在依据,拉紧中华民族共同的精神纽带,凝心聚力解决新时代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