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明远 魏建生
摘 要:在资本逻辑影响下,现代性出现了新的特征。当劳动成为理想与现实的媒介,利益成为理性与非理性的标准,剥削成为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症结,现代人的意识开始觉醒。现代心性的构建、利益追寻的碰撞和技术革新的变质使得资本的现代性成为可能。在资本逻辑影响下,交换价值的利益凸显,物与资本有了符号代言,利益冲突的矛盾升华,意识形态开始进行隐性架构,社会在资本逻辑的掌控下运行,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矛盾凸显。无产阶级必须通过正向交往和阶级联合去批判和突围资本逻辑,辩证地看待现代性问题,将无产阶级革命进行到底。
关键词:现代性;资本逻辑;物化
中图分类号:F032
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2-7408(2020)07-0107-05
作者简介:申明远(1987-),女,黑龙江绥化人,海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讲师,研究方向:社会主要矛盾理论、社会治理、国家治理现代化;
魏建生(1989-),男,重庆人,海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理论与思想政治教育、党的建设。
在现代性条件下,随着人的精神心态、性格气质、文化心理及其结构逐渐发生变化,人们对世界的认识和体验也随之变化。从精神观念、内在气质上看,马克思的思想与现代性及启蒙精神具有一致性。但是,现代性的症结在于碎片化的现实、虚无化的精神、利益化的交往和组织化的管控。资产阶级的海外市场扩展,要求全世界按照资本主义的方式存在,必然会导致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的冲突。在资本逻辑影响下,似乎只有运动才能解决现存矛盾,矛盾运动成为了前提,革命趋于正当合理,运动取代了稳定;在动荡条件下,人们的思想也自然而然地出现了更多的批判与反思。
一、现代人意识的觉醒
现代人作为独立存在的个体,在劳动过程中与自然、他人产生联系,建立起各种关系。但是“意识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而人们存在就是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1]525。人们的存在与发展需求不仅仅局限于基本的物質生活硬需求,同时还有更高层次的美好生活的软需求。在现实社会中要朝着理想和目标而努力奋斗,劳动也就成为理想与现实的媒介。随着人们需求的增加、主体意识的增强、意识的逐渐觉醒,占有欲、支配欲开始成为人们满足需求的重要内容,而利益也成为了人们做出理性和非理性选择的衡量因素,美好的理想有时也必须屈从于眼前和现实的利益。
(一)劳动成为理想与现实的媒介
“他的意识代替了他的本能,或者说他的本能是被意识到了的本能。”[1]534人的意识觉醒,代替了被动的、机械的动物本能,开始主动去寻求生存的价值和发展的意义。人们开始有了希望和理想,并且希望通过劳动去改造自然、改变现状、实现理想。人在理想和现存之间会进行选择。人有目标和想法,想要改变现存世界,因此会通过实践去实现,而人的理想也会随实践发生变化,进行自我调整。这样,不仅现存会在理想的变化情况下发生改变,理想也会随着现存的变化而进行调整,二者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现存世界和理想世界的媒介是人,人必须是现实的人,能够通过实践去实现改造自己与改造世界的有机结合,实现改造主观世界和改造客观世界相结合。劳动创造了既分裂又统一的世界,只有这样人才能从神化的理性空想回到具体的、现存的新世界,才能够通过实践催生新的质变,人类社会的发展也才能产生质变,获得进步。
(二)利益成为理性与非理性的标准
现代人意识的觉醒,让人的主体性更加突出和明确,占有、支配、征服的欲望成为人主体性的最突出表现。在欲望的驱使下,人类开始对自然有目的地占有、支配与征服。而孤独的原子化的独立个体,遭遇陌生人的世界,会如何选择?现代人一直纠结在理性与非理性的世界中,因此活在不确定性中。当人们只能接受规律的安排时,也就接受了机械化的控制,受困于理性化的牢笼。人们在作出决策的时候也就会自然而然地去思考决策的科学性与合理性,而衡量科学性与合理性的主要因素则变成了利益的最大化。资本的逻辑很简单,资本家起初可能还会用友好和亲善去缔造合作的氛围,掩盖真实的目的。但是随着商业的角逐,逐渐打破了这种和谐局面,在利益的驱动下不惜展示他们的自私与贪婪,露出真面目,暴露其本质。现代化政府不再将精神寄托于上帝和传统时,则会为公共利益的最大化去努力、去决策,从原有的暴力和惩戒手段向精神、管理方面倾斜。世界经济秩序的建立与维护也是如此,强者努力按照自己的利益和目的去建立新的秩序和新的规则,在自己制定的条款下实现利益最大化。人的意识的觉醒也让越来越多的人、集体、国家等想要成为规则的制定者,而制定规则的理性的、非理性的标准只有利益。
(三)剥削成为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症结
马克思要求去神化,要求祛魅,认为人应该从神的世界解脱,从物的世界逃离,回到人的世界——现实的世界,即使破碎的世界或者是断裂式的世界,起码是真实的世界。马克思认为,资产阶级受到了保护而无产阶级没有,资本主义社会只保护了部分人,有剥削压迫,因此需要通过共同体来保护个人,从而获得个人的解放和全面发展,让人真正找回原本的自然状态及天性状态,成为无太多利己之心和私有观念的人。在全球化趋势下,资本的滚雪球式运动只会让资本旋转增加,并逐渐把人从创造剩余价值的世界中慢慢边缘化,结果是资本越来越多,而人却显得越来越渺小。当人口开始相对过剩时,资本家的逐利领域也不再仅仅局限于人本身,他们开始信赖和依靠能够获得更多利益的手段,比如说科技。或许有人会暗自庆幸,既然资本家开始依赖科技,那他们对人的剥削看起来就不再那么明显,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也可以慢慢从资本家的束缚中解脱出来。穷苦的无产阶级真的能从资本主义的剥削和压迫中解放出来吗?从实际情况来看,最后无产阶级还是一无所有,甚至会比之前活得更加辛苦,命运更加凄惨,因为他们要在仅有的活动范围内去争取活下来的机会,这时人与人的关系当然也不再那么单纯,即使原来用革命友谊支撑的团队也会被资本家慢慢地瓦解,这种生存、分化和竞争的现状逐渐地让无产阶级无暇去联合,为了维持生存无暇去革命,这才是资本主义的真正目的。而资本家们还会冠冕堂皇地宣称“商业是各民族、各个人之间的有益和团结的纽带”[1]58,用“商业”掩盖商业的丑恶与伪善的博爱,用“仁爱”去制造和宣扬有限的关怀。而无产阶级面临的这种彻底的绝望归结于野蛮的、粗陋的体系的建立,在商业的圈子内,无产阶级应该看到压迫的实质在于商业的支撑即经济基础的作用,应该看到资本主义私有制的实质,看破假象,冲破束缚。
二、资本的现代性可能
现代化与现代性互为前提,相互支撑。当人们被市场经济所围绕的时候,在商品经济大环境中练就出来的更多的是个人主义和利己主义。在私有制条件下“每个人必定要尽力设法贱买贵卖”[1]60,而这种由商业引起的绝对利益的对抗产生的直接后果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每个人是那么地彼此了解对方的真实意图却又不得不希望对方是“无知”的,相信自己的“诚意”,而自己又不得不去夸大商品的作用与品质,用这种“不道德”的手段去实现自己不道德的目的——贱买贵卖。欺诈也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而一切的虚假与宣传都是资本逻辑下商业运转的家常便饭,因为商业给欺诈带上了合法的帽子,掩盖了欺诈事实。
(一)现代心性的构建
现代化进程中人们通常会将自由、平等、民主等重要的基本价值抛弃,陷入两难的境地。在现代化进程中,往往有种乐观的看法,希望通过理性去获得自由与解放,理想主义成为了人们追寻解放的“救命稻草”。从西方现代政治制度来看,个性化需要满足的方式代替了过去公共利益追寻的方式。虽然可以借鉴对民意尊重的精神,执行民意,但是如何去构建现代性的“心性结构”,这是现代化转型中最难的地方,也是关键节点。在追求积极自由和消极自由的过程中,必须要用可参与的内容和有权利去否定的内容突出民主与自由的所谓统一。现代性的发展让我们看到更多的是平等可能带来的危险,也就是平庸化和浅表化。不可否认的是现代文明带来了巨大物质财富和成果,但随之产生的工业文明的隐患、资本逻辑的主导、功利主义的膨胀、个人主义的盛行等都是必须反思的问题。是应该强调主体性,用秩序和理性构建现代化实体性社会培养符合社会需要的人?还是应该去除主体性,让人在非理性、偶然性、去同一性的符号化、虚拟化社会中顺其自然,自然成长?如何去衡量主体性?如何去满足人的发展需要?这些都是值得深思的重要问题。
(二)利益追寻的碰撞
资本按照自己的意愿掌控着所有,不受任何人的影响,而人作为资本的创造者却要么成为资本的奴隶,要么成为资本的代言人,失去了自我,也失去了原有的世界,除了满满的剩余价值和追求剩余价值的手段之外,什么都没有。资本通过各种方式制造贫困的感觉,激发人的欲望,用奢侈的时尚让人凸显主体性,希望自己被社会需要,来满足自己对物的渴望和需求。而这样,资本才会进一步加快生产,绑架人的思维,为资本扩张找到完美且合理的方式。随着消费主义的崛起,在发达资本主义社会中,个体找不到对资本主义的否定,只有肯定,没有否定的维度,全盘吸收了否定的因素。尤其是在媒体的诱导下,人们的生活奉行“娱乐至上”,与资本相随。换一种角度来分析,是娱乐让资本的影响理想化,是娱乐让生活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人们少了一些抱怨,少了一些斗志。這样矛盾便产生了,资本原本是中性的概念,不能简单地用好或者坏去评判,但是却遭遇了历史上最大的批判。资本营造出来的这个充满矛盾的世界,让无产阶级不得不起来反抗,向资本主义文明宣战,向资本主义私有制开战。当然,资本家不会坐以待毙,于是以资本的逻辑为借口,开始想方设法地缓和与无产阶级间的矛盾,甚至不惜作出巨大让步,在两个对立阶级之间营造融洽的氛围。可以说,资产阶级的这一举措确实降服和麻痹了不少无产阶级,面对沉浸在历史中享受娱乐的人们,马克思对历史作出了更新层次的判断,希望用未来意识来彰显世俗化的时间和断裂的世界,通过对未来的转折与飞跃来确定对历史总体性的把握。
(三)技术革新的变质
技术原本是个中性概念,但是在资本主义世界中成为了助力资本主义演进和强大的工具。如今技术的突飞猛进也开始让人惧怕,想方设法地去找回技术运用的初心——解放人类。突破这种劳动的异化、机械化,让劳动成为自觉,让劳动者从异化劳动中解放出来,这才是初心,才是技术存在的真正意义。随着资本快速增长的需要,创新成为了资本主义现代性的突出目标,而这种创新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发挥的作用却只是对人的思维的绑架,让人喜新厌旧。这才是资本主义社会投入大量资金宣传的目的,激活人的购买欲望并满足人们不切实际的虚假欲望。但是没有人去反思,这种技术的创新是不是也在按照物的规律在发挥作用?而技术的创新也给了资本更大的活动空间,从一个欲望到更高层次的欲望,人成为了欲望的承载体,在有限的身体和无限的想象空间中成长。人渴望被需要,渴望满足自身的多层次需要,甚至是超出实际的需要,一句“没有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的资本模式服务宗旨成为了大家追逐的标杆。这就是资本的“魅力”,但前提是你有足够的资本。结果显而易见,技术成了社会进步的标志,娱乐成了需求满足的目的,商品成了身份地位的象征,资本成了社会的统治力量,所有人在符号化、虚拟化的世界却能真实地活着,为了能潇洒自在地活着,抛开一切把资本作为了奋斗的终极目标。这时候,统治者开心地掌握了这个可以让经济和政治同时盈利的秘密武器。这让资本家们欣喜若狂,他们在统治国家、统治世界、统治无产阶级的时候也在遵循着资本的逻辑统治着自己。即使被资本所支配,但是资本家仍然会心甘情愿,因为有了技术进步,才会有更大的社会财富,才会有对无产阶级的继续奴役,才会有政权的稳固,才能更好地促进技术进步……进入无限期的循环。
三、物化的本质
需要本身会支配人从事各项活动的实践,个体在从事各项活动时会有目的、有计划地进行精确分配来满足自身需求。在资本主义社会之前,人与人的关系与商品社会中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不同,没有披上物之间即劳动产品之间的社会关系的外衣。人们在资本主义以前的社会中表现出来的劳动中的社会关系是简单的、纯粹的反映其自身的、个人的关系,不以物的交换即物的价值实现为目标。
(一)交换价值的利益凸显
商品具有独立性,一方面表现为自然属性的使用价值即外在表现形式,一方面表现为交换过程中货币的衡量尺度即内在的无差别的人类劳动。“在交换者看来,他们本身的社会运动具有物的运动形式。不是他们控制这一运动,而是他们受这一运动控制。”[2]92这让物的作用开始凸显,也是物化的开端。人们开始有目的地生产,有目的地交换,“物满足直接需要的效用和物用于交换的效用的分离固定下来。”[2]107这样,商品的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在一定程度上出现了分离。当人们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价值上,而不是自然地从使用价值出发时,商品的价格分析和货币表现才成为关注的焦点,商品价值量的决定和价值性质的确定也会相应地受其影响。
(二)物与资本的符号代言
物作为人们劳动生产出来的产品,在成为商品之后却“身价百倍”,不仅在社会上得到了承认,而且受到了极端的推崇,成为了财富的象征,成为了名利的代言人,也成为了资本的符号。人们开始受制于自己所生产出来的物——商品,开始在满足原有物质生活、生产资料基础上,追求所谓的更高层次的享受,开始用资本的符号——奢侈品、名牌等包裹自己,用这些所谓的财富象征去彰显身份地位,而且是变本加厉地对这种符号式的物趋之若鹜[3]。在资本逻辑下,在广告的渲染下,在西方思潮利己主义的熏陶下,人们没有反思,没有觉醒,即使有那么一点觉得不合理或不应该也都被物化的逻辑所限定,认为“存在即合理”,不去反思,不去改变,按照物存在的轨迹继续生活,继续追求更高层次的欲望。于是一切被物化的世界,被资本逻辑所笼罩的世界看起来都是自然而然。此时的无产阶级似乎也接受了两个阶级之间的对立,接受了资产阶级就应该掌握生产资料、掌握资本。只要无产阶级的生存和发展需要能得到满足,这样的现实也似乎合理,这样的生活似乎也能继续。当一切都开始变得“有目的”时,商品的交换价值开始掩盖使用价值的功效,成为被追捧的对象,成为财富的象征和资本的符号,人们在极力热捧的商品面前反而成为附庸,被原本应该为人类服务的物所牵制甚至是操控,而大量生产、大量消费、大量废弃、大量污染现象也随之产生。而人又怎样了呢?起初单个的人可以自由地支配生产什么、怎么生产、怎么交换,当与商品直接联系的时候,个体化原子化的个人开始慢慢联系起来,看似彼此之间关系更为密切,相互依存,而实质上却是貌合神离,人与人的关系不再自然、不再单纯,游走在复杂的商品社会关系中,只为追求一己私利。
(三)利益冲突的矛盾升华
“随着劳动产品转化为商品,商品就在同一程度上转化为货币。”[2]106人们对货币的追捧和迷恋,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是对商品及对物的痴迷,拜金主义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对商品依赖,受物控制的表现。在这种意义上,商品是货币的外在表现形式,货币成为了商品优劣的衡量尺度,人们对商品、对货币的追捧也突破了简单的满足物质生活、生产需要的标准,更多的是在资本逻辑影响下的过度追求。当一部分人不仅仅是为了基本物质需求而生产、交换,而是为了消费而生产、交换、消费,那么在分配环节上存在的贫富差距将会越来越大,社会矛盾也会随着占有生产资料的资产阶级的越来越富有、生产商品的劳动者及无产阶级越来越贫穷而尖锐。资本家的逐利本性并没有让他们看到危机,逐渐累积下来的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越来越难调和,也预示着在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随着社会化大生产的程度提高,矛盾也将不可调和,私有制最终将会被公有制所代替,资本主义也就必然灭亡。只要无产阶级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他们就不会认清自己的危机局面和下层地位;只要资本主义私有制没有被消灭,阶级对立没有消失,就不会改变被剥削、被压迫的现状,无产阶级也就没有办法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解放。
四、现代性突围的路径
现代意识形态存在一种隐性架构,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反而出现了社会主义的特征,较好地控制了私人资本,有更多的自由时间,公民文化素质较高,政治参与积极,平等化、民主化程度较高,人可以依靠劳动自觉来实现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从目前形势来看,符号无孔不入,决定和统治着人的生活、思想和实践,统治阶级则是通过操控符号来虚构世界,用统治阶级的语言和符号虚构“情怀”表面上架构“认同”,强调共同性,找寻共同的记忆、共同的习惯和共同的依据。
(一)正向交往
马克思的交往理论,肯定了物质生产活动的优先地位,从现实的人出发来解释社会,认为社会是一个活动的过程,从个体与社会的交互作用出发,来批判、超越原子时的个体主义。在资本逻辑影响下,有这样一个奇怪的现象,共同利益没能成为团结的动力,反而成为了相互斗争的前提,为了争夺利益而彼此分离、对立,人与人之间彻底的分化,失去了原有存在的亲情、爱情、友情等等。“自由主义的经济学竭力用瓦解各民族的办法使敌对情绪普遍化,使人类变成一群正因为每一个人具有与其他相同的利益而相互吞噬的凶猛野兽。”[1]62-63人情的冷漠及功利化让人与人之间只剩下了竞争,毫无合作的可能性,这或许才是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使出的杀手锏,才是资产阶级统治的法宝,而人与人的正向交往成为了奢求。马克思认为资本不停息地运动、对利益的追逐、快节奏的生活让人们处于一种焦虑和动荡不安的状态。在社会发展速度和快节奏的催逼下,人们在缝隙之中找尋喘息的机会,例如用娱乐麻痹精神、用天真和浪漫掩盖不安[4]。而在资本逻辑影响下,人与人的关系开始被人与物的关系所取代,人们开始不再愿意与他人去沟通去交往,即使可以去沟通去交往,其目的也不再单纯,被物的世界所笼罩。长此以往,物的世界开始遮蔽人的世界,人对人的支配与依附表面上开始转向为人对物的支配与依附。或许只有把整个物的世界还原到人的世界时,才能看到物的本质、资本的实质,才能看到资本主义存在的问题和危机,这才是无产阶级应该发现和解决的矛盾问题。
(二)阶级联合
人创造了一个巨大的商品世界及其关系物的世界,但在发达的资本主义条件下,物的世界独立运动起来并反过来支配人,人被异化或者被物化了。人的物化让人之为人成为奢望,人成为了追求以物为质的人,慢慢成为原子化的个人,按照物的规律生活,受物的支配,接受物的审判,在物的面前显示出无能为力,只是默认甚至享受在这样的本质状态。物化状态下的人的个性被磨平了,人们开始在规律和规则的影响下成为有知识的冷漠的人,或者说是理性的高级动物,而这样的人不但没有受到谴责,反而成为学习的榜样。于是这样的人被批量生产出来,因为物化成为了人的思维方式,成为了合理。这样看来,个人显然不能够突破这种物化的世界,唯有将个人上升为阶级,用阶级的联合来打碎物化,用阶级意识去凝聚、去联合个人,去化解整体性社会问题的爆发,去打碎资本主义私有制的支撑,恢复到简单的、自由的、自觉的人的世界,才能实现这种突破。阶级联合理论指出,联合起来的社会所有制可以突破个人的局限性,用联合起来的组织——阶级,组织、凝聚更多的力量,是摆脱个体主义和特殊利益的前提,才能更好地改造世界。因此,只有依靠阶级的力量,从整体上考虑国家的整体利益和根本利益,才能真正突破个人的局限性,摆脱个体主义。
马克思擅长的是从碎片化的个别问题去思考背后隐藏的社会问题及其实质,遵循了从个别到一般,再从一般到个别的分析和解决矛盾的思路。马克思对于现代性的态度是辩证地批判,他谴责剥削和压迫,马克思的思想是对现代性的反思与超越。当然,马克思主义理论方法不应该成为教科书式的范式,不应该成为随意套用的万能公式,马克思主义的现代性的突出特征在于与时俱进,从实际出发,进行反思和超越,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他批判了人的物化与异化,反对社会的商品化和工具化;批判原子化的人本主义,同时也批判了资本主义条件下的自由、平等、民主、人权等;他批判世俗化的逐利主义,批判商品和资本的拜物教及人对物和资本的依附;他批判了资本对自然的辖制,认为人与自然应该和谐共生等。
参考文献:
[1]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 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3] 孙亮.马克思拜物教批判语境中的“规训”向度[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15(5)∶39-44.
[4] 邹诗鹏.现时代精神生活的物化处境及其批判[J].中国社会科学,2007(5):54-63.
【责任编辑:张晓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