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贸易、外商直接投资与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基于省际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

吴 蔚

（安徽财贸职业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一、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对外开放水平不断提升，当前我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一贸易大国，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7年我国进出口贸易总额为278101亿元，同比上升了14.26%，与此同时我国外商直接投资水平也显著提升，2017年我国外商直接投资超过2000亿美元。鉴于我国的对外贸易和外商直接投资规模，世界银行一度把中国视为“成功利用外资的典范”。对外贸易和外商直接投资促进了我国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但有学者认为我国符合“污染天堂假说”，即我国的对外贸易和外商直接投资导致我国环境质量恶化。许和连等（2012）利用我国2000-2009年的面板数据探究了对外贸易、外商直接投资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之间的关联性，结果表明我国对外贸易外商直接投资抑制了我国绿色全要素增长率的提升，也就是说对外贸易，外商直接投资导致了我国污染水平上升[1]。何斌（2012）利用我国2001-2008年的面板数据探究了对外贸易、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环境质量的影响，结果表明了对外贸易、外商直接投资与我国环境质量之间为负相关关系[2]。但是也有学者得到了不同的研究结果，张辉（2015）认为对外贸易和外商直接投资推动了我国环境质量提升，她认为外商直接投资会产生技术效应，改善我国企业的生产技术水平，同时也会产生结构效应，通过影响我国产业结构影响我国环境质量[3]。桑百川等（2018）认为改革开放40年来，对外贸易和外商直接投资推动了我国工业化进程，同时也推动了我国经济结构转型，促进了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4]。本文对外贸易、外商直接投资与中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关联性分析，以期能够为提升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改善我国环境质量提供借鉴意义。

二、中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测算

索洛余值法、随机前沿分析法和数据包络分析法是当前计算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主要方法，其中索洛余值法、随机前沿分析法过于复杂，操作难度较高，使用范围较小，而数据包络分析法使用较为简单，得到了多数学者的认可，并且数据包络分析方法包含非参数方向性距离函数可以同时考虑好的产出（经济发展）和坏的产出（环境污染），体现了绿色发展在“保持经济持续增长的同时减少对自然环境的损害或者能同时改进自然资产的状况”的本质。基于此本文采用数据包络分析方法来测算绿色全要素增长率，在数据包络分析法中，SBM方向性距离函数克服了“投入过度或产出不足”引致的估计不准确的缺陷[5]。由此，本文选择非径向非导向的SBM方向性距离函数来测算中国30个省市（西藏缺失）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投入指标分别是劳动力投入，使用各地区年末就业人口数量表示；资本投入，使用以永续盘存法计算得到的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表示；能源投入使用各地区年度能源消费总量表示。产出指标分为期望产出和非期望产出，其中期望产出是各地区GDP总量，非期望产出分别为各地区工业废水排放量、废气排放量、固体废弃物排放量[6]。2010-2017年的以上变量数据均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各省市统计年鉴，为剔除通货膨胀的影响，以货币计量的单位使用以2010年为基期的gap平减指数折算为不变价。

三、对外贸易、外商直接投资与中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关联性分析

（一）变量选取与数据来源

本文的研究主题是对外贸易、外商直接投资与中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之间的关联性，因此本文将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作为被解释变量，将对外贸易和外商直接投资作为核心解释变量，使用lv表示。使用2010-2017年的进出口贸易总额表示对外贸易状况，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为剔除通货膨胀影响，以2010年为基期使用gdp平减指数进行了贴现处理，使用open表示；外商直接投资数据来源于各省统计年鉴，同理进行了贴现处理，使用fdi表示。参考已有研究文献，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会受到产业结构、环境规制、人口素质等因素的影响[7]，本文将产业结构、环境规制、人口素质作为控制变量，其中产业结构使用第三产业在国民经济结构中的比重衡量，使用ds表示；环境规制是指政府对环境污染的控制，本文使用政府环保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比重衡量，使用gc表示；人口素质使用实际人均人力资本总额表示，使用pp表示，产业结构、环境规制数据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开数据计算所得，实际人均人力资本数据来源于Wind数据库。

（二）模型构建

本文研究对象是30个省市2010-2017年的面板数据，属于短面板数据，因此不必关注变量的平稳性，而应该关注变量的异方差性和多重共线性，为避免可能存在的异方差性，本文对原始数据进行了取对数处理，随后进行相关性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相关性检验结果

如表1所示：对外贸易（lnopen）和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453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二者之间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同理外商直接投资（lnfdi）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lnlv）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517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二者同样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而对外贸易（lnopen）和外商直接投资（lnfdi）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673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二者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但是lnopen和lnfdi均为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二者存在较强的相关关系，会引起多重共线性问题，导致模型估计失真，为避免多重共线性问题，本文分别设置模型1和模型2探究对外贸易、外商直接投资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模型1和2如下所示：

如模型（1）和模型（2）所示，lnlv为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对数形式，lnopen为对外贸易的对数形式，lnds为产业结构的对数形式，lngc为环境规制的对数形式，lnpp为人口素质的对数形式，c为常数项，β、α为回归系数，ε、θ为随机误差项。

（三）实证结果分析

按照模型（1）和模型（2）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如下所示：

表2 模型（1）回归结果

表3 模型（2）回归结果

如表2所示：模型1的全国和东中西部地区的F检验值分别为 10.743，19.851，18.832，12.187 至少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拒绝原假设，即适用固定效应模型，随后进行豪斯曼检验显示，豪斯曼值为26.282、44.773、18.772、33.797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拒绝使用随机效应的原假设，即模型适用固定效应，因此模型1的全国和东中西部地区均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同理，如表3所示，在对模型2进行回归之前也进行了F检验与豪斯曼检验，结果显示全国和东、西部地区适用固定效应模型，而中部地区适用随机效应模型。

首先是对外贸易（lnopen）的回归结果。如表2所示，全国和东中西部地区的lnopen与lnlv之间的相关系数均为正，全国和中部地区在5%的水平上显著，而东部地区在1%的水平上显著，西部地区不显著，说明对外贸易与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之间为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对外贸易水平的提升能够促进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提升。对比东中西部地区的回归系数可知，对外贸易对东部地区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影响最大，对中部地区影响次之，对西部地区没有形成显著影响，西部地区之所以不显著是因为西部地区地处内陆，对外贸易水平较低，没有形成规模效应，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没有形成明显影响。

其次是外商直接投资（lnfdi）的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全国和东部地区的lnfdi与lnlv之间的相关系数均为正，全国在5%的水平上显著，而东部地区在1%的水平上显著，中西部地区不显著，说明外商直接投资与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之间为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外商直接投资水平的提升能够促进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提升。对比东中西部地区的回归系数可知，外商直接投资对东部地区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影响最大，对中西部地区没有形成显著影响，中西部地区之所以不显著是因为中西部地区外商直接投资水平较低，没有形成规模效应，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没有形成明显影响。

最后是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如表2和表3所示：全国和东中西部地区的产业结构（lnds）与lnlv之间的回归系数均为正且至少在5%的水平上显著，说明产业结构升级与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之间为显著的正相关关系，随着我国第三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提升，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会逐步提升；全国和东中西部地区的环境规制（lngc）与lnlv之间的回归系数均为正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环境规制水平与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之间为显著的正相关关系，随着我国政府环境规制水平提升，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会逐步提升；全国和东中西部地区的人口素质（lnpp）与lnlv之间的回归系数均为正，但只有东部地区回归结果显著，说明东部地区的人口素质水平提升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形成了显著影响。

四、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基于上述实证分析，本文得出以下几点结论：（1）对外贸易与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之间为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对外贸易水平的提升能够促进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提升，但对东中西部地区的影响存在一定的差异，对东部地区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影响最大，对中部地区影响次之，对西部地区没有形成显著影响。（2）外商直接投资与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之间为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外商直接投资水平的提升能够促进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提升。外商直接投资对东中西部地区的影响存在一定差异，对东部地区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影响最大，对中西部地区没有形成显著影响。（3）产业结构升级与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之间为显著的正相关关系，随着我国第三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提升，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会逐步提升；环境规制水平与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之间为显著的正相关关系，随着我国政府环境规制水平提升，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会逐步提升；东部地区的人口素质水平提升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形成了显著影响。

（二）建议

由此，本文提出以下几点政策建议：首先，深化对外开放，提升对外贸易水平。本文实证分析表明对外贸易水平提升能够明显的促进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提升，为此我国政府应该深化改革开放，提升我国的进出口贸易水平。对于出口可以通过提升出口退税比例的方式鼓励国内企业扩大出口比例，积极参与国际竞争；对于进口可以通过专项技术引进补贴，扩大我国企业引进外部高新技术，从而推动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提升[8]。其次，打造良好的营商环境，吸引外商投资。本文实证分析表明外商直接投资与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之间为正相关关系，说明提升外商直接投资水平能够促进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提升。为此，我国政府应该加强管理，积极改善国内营商环境，通过土地、税收等手段吸引外部优质投资。最后，注重教育，提升人口素质。本文实证分析表明人口素质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之间为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但只有东部地区的人口素质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形成了明显影响，中西部地区并没有产生显著影响[9]。为此，我国政府应该加强在中西部地区的教育投资，提升中西部地区教育水平，从而逐步提升其人口素质水平，最终提升我国绿色全要素生产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