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绿色建筑技术集成创新作用机理实证研究

杨中杰，张飞涟，刘尚，钱程亮

企业绿色建筑技术集成创新作用机理实证研究

杨中杰1，张飞涟1，刘尚2，钱程亮2

(1. 中南大学 土木工程学院，湖南 长沙 410075；2. 湖南中天建设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湖南 株洲 412011)

为了探索企业绿色建筑技术集成创新绩效的关键影响因素和关键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及其对集成创新绩效的作用机理，以此为建筑企业进行绿色建筑技术集成创新提供良好的理论基础与支撑。通过问卷调查方法、探索性因子分析方法得出影响企业绿色建筑技术集成绩效的8个关键影响因素，并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分析了8个关键影响因素对技术集成绩效的作用机理。研究结果表明：市场驱动、利益驱动通过技术推动对绩效形成正向影响，资源条件、创新型组织通过管理水平对绩效形成正向影响，政策法规通过市场环境对绩效形成正向影响。

绿色建筑技术；集成创新；作用机理；结构方程模型

21世纪以来，世界各国都积极推动着建筑向智能、节能、绿色化发展，绿色建筑逐成体系，并在实践中不断推广、应用，成为建筑业主流的发展方向。随着绿色建筑不断深化发展，其发展进程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绿色建筑技术创新的速度，但目前多数企业绿色建筑技术创新动力不足，长期以来绿色建筑技术创新意识不强，研发投入偏低，市场环境受限，导致企业绿色建筑技术创新能力较薄弱，更深层次的问题在于对绿色建筑技术创新动力、能力以及环境等因素是如何影响企业进行绿色建筑技术创新的缺乏系统、全面的认识[1]。绿色建筑技术集成作为技术创新的新范式，具有产品开发周期较短、成本相对较低以及分散等优势。因此，探索企业绿色建筑技术集成创新关键影响因素对集成创新绩效的作用机理，有助于为建筑企业进行绿色建筑技术集成创新提供良好的理论基础与支撑。

1 技术集成创新理论背景

1.1 关键概念界定

1.1.1 技术集成

技术集成的概念，是认识技术集成的起点。根据许庆瑞、陈劲等众多学者观点，技术集成属于技术创新范畴，吴贵生[2]在其著作《技术创新管理》中明确表明：技术创新过程中，将现有技术进行新的组合，技术资源间实现创造性的匹配，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技术集成的思想。国内外研究学者基于技术融合、技术整合等思想对技术集成进行了多视角研究，以Iansiti[3]为代表的国外学者主要从高新技术创新管理和生产组织方式等方面对技术集成展开研究。

基于国内外现有技术集成研究，本文将技术集成定义为：为实现产品特定的功能目标，集成创新主体以市场需求为导向，将现有技术和知识加以选择、优化，创造性地深化整合，进而实现整体效益最优，最终开发出新产品的过程。

1.1.2 技术集成创新绩效

创新绩效是企业产品创新的结果，国内外学者从不同视角对其进行解析。从过程视角来说，创新绩效是企业产品创新的结果，是企业将技术和产品创新引进市场的过程。从结果视角来说，创新绩效既包括企业新想法、新概念的产生，也包括企业将新想法、新概念、新发明应用至企业产品创新的过程。技术集成创新绩效是以技术集成创新理论为基础，企业将技术集成创新理论应用于企业产品创新的结果。本文将技术集成创新绩效作为结果变量进行研究。

1.2 研究范围界定

现有对技术集成创新研究大体分为2条主线，一是基于产品研发的技术主线，即从技术角度探讨多学科、多专业、多种技术如何创造性的优化、整合、匹配等问题；另一条是从技术管理和生产组织方式等角度的管理主线，即研究从市场、组织等方面进行企业变革，以适应和促进产品开发[4]。本文主要从管理层次角度，探讨影响绿色建筑企业技术集成的关键因素有哪些以及这些因素是如何作用技术集成创新绩效的作用机理实证检验。

1.3 技术集成创新理论综述

技术集成创新之所以被广泛接纳，最重要的原因在于这种模式的应用在很大程度上能提升企业创新绩效。企业技术集成的核心是实现知识的集成和技术的融合，建立企业的核心竞争力。战略是实现技术集成的前提，企业文化、管理机制是促进技术集成的重要工具，而组织是实现知识集成的保障。纵观学者们对于影响技术集成创新因素的研究，除了从企业内外部角度分析外，还有从创新动力、创新能力、创新环境等方面展开分析，其中具有代表性的许庆瑞等对创新资源、创新动力、创新能力等与创新绩效间的有机关系进行系统探索，有效推进了创新体系建设研究的向前发展。

2 企业绿色建筑技术集成创新影响因素及假设

2.1 影响因素分析

绿色建筑技术集成创新影响因素分析是探究绿色建筑技术集成影响因素对集成创新绩效作用机理的前提，企业技术集成创新的成败不仅受外部的政策法规、市场环境等影响，更与内部的组织、管理及文化等密切相关。企业准确把握国内外技术发展水平和市场需求所提供的机遇，判断技术和市场竞争形势、政府政策导向及企业所处的地位，进而分析企业自身能力和创新人才、资金等支撑条件，采取一系列创新行为，最终获得创新绩效(创新绩效作为技术集成创新结果评定的方式)。本文基于技术创新树状模型构造，将绿色建筑技术集成创新影响因素归纳为创新动力、创新能力、创新环境3个方面，创新环境是土壤，创新动力是树根，创新能力是树干，创新绩效是果实，其中创新动力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目前常用的影响因素识别方法有文献研究法、问卷调查法、扎根理论等[5]。运用扎根理论对企业绿色建筑技术集成创新绩效影响因素进行识别并制定初始问卷，经过30份问卷调查对题项筛选后形成最终问卷。量表含4个部分：动力量表；能力量表；环境量表；绩效量表。

问卷采用网络问卷调查方式，运用问卷星、微信、QQ等方式进行发放与回收。调查对象来自湖南、湖北、江苏、广东等全国11个省市地区，工作单位性质涉及政府部门、业主、施工单位、设计单位、监理单位、高校、研究院所等。共回收问卷232份，有效问卷达213份，有效率达91.81%。

2.1.1 信度分析

通过SPSS22.0软件进行可靠性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量表信度检测结果

根据信度检测结果，各量表克朗巴哈值均在0.8以上，量表信度良好。

2.1.2 效度分析

本文主要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和验证性因子分析进行结构效度的检验。

(1) 探索性因子分析

技术集成创新动力共14个题项，技术集成创新能力共14个题项，技术集成创新环境共6个题项，将213份样本输入SPSS软件，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检验其KMO值与Bartlett球形度，KMO值分别为0.924，0.910，0.761(<0.001)，均适合因子分析。

通过PCA和Varimax求解共同因子，动力维度提取3个因子：市场驱动、技术推动、利益驱动；技术集成创新能力最终提取了3个因子：资源条件、管理水平、创新型组织；技术集成创新环境最终提取了2个因子：市场环境、政策法规。

1) 集成创新动力

①市场驱动

随着用户需求日益个性化、多样化，绿色建筑技术交叉不断密集，多项技术路线的紧密衔接与多方资源融合才能取得进一步成效，实现符合市场需求的绿色建筑产品与新技术[6−7]。

②技术推动

绿色建筑技术之间具有很强粘连特性，技术模块化已成为实现绿色建筑技术集成创新的有效途径，通过各分支技术高度融合实现新产品的集成开发。

③利益驱动

技术集成创新的核心在于技术成果的商业化，良好的利益分配机制是企业持续创新和发展的动力[8]，政府以税收优惠或研发投入的形式进行财政支持，企业最终技术集成创新成功获得高于行业平均利润率的收益。

2) 集成创新能力

①资源条件

资源条件是企业技术集成创新的基本保障，其中研发经费更是首要资源，研发人才集聚能充分激发和增进企业技术集成能力，如果本身不具备一定的资源条件，企业是很难开展实施技术集成[9−10]。而占有资源条件较多、较好的企业则能因此获得技术集成优势和竞争优势。企业战略联盟的一大优势就是能起到1+1>2的效果，单一企业尤其是资源条件不佳的企业所完全不可达成的效果[11]。

②管理水平

同样的资源条件，在不同的管理模式和水平下所完成的创新绩效是不一样的，而这得益于好的管理模式、水平能创造不一样的创新效率，为充分激发团队积极性应构建有效的创新激励机制。企业需不断对外部绿色技术资源进行动态监测、评估及分析，从战略层面进行产品定位、市场定位等，促进内外部技术转移和分享，进而解决外部技术与自身技术的匹配、耦合问题，最终将技术知识转化为产品实现其商业价值[12]。

③创新型组织

在绿色建筑市场竞争日趋激烈的形势下，明晰化的创新战略为企业技术集成创新活动指明方向。企业家渴望新事物、渴望变革，其敏锐程度、风险偏好等对技术创新成败有重要影响，组织文化影响企业的创新意愿和行为。

3) 集成创新环境

①市场环境

随着绿色建筑快速发展，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市场结构不断发生变化。建筑企业所处区域对技术集成创新也有显著影响，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区域内绿色建筑技术、人才等资源丰富，企业与区域内其他组织建立良好的网络和合作关系[5]，同时构建产业技术支撑平台，从而促进组织间绿色建筑技术知识的交流与合作[13]。

②政策法规

加强政府规制，同时强化市场准入制度符合市场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可有效弥补市场机制的缺陷[14]。国内外大量研究和实际运用结果均表明，产业政策支持也是影响企业技术集成创新的关键因素之一，有效的产业政策支持可显著调动建筑企业技术集成创新的积极性，正确引导企业技术创新方向。

(2) 验证性因子分析

通过卡方自由度比、RMSEA、CFI等拟合指数判别模型优劣。动力维度1阶3因子模型、2阶3因子模型卡方自由度比，NFI，RFI，IFI，RFI，CFI和RMSEA分别为1.361，0.954，0.943，0.987，0.984，0.987和0.041，具有良好的结构效度。能力维度1阶3因子模型、2阶3因子模型卡方自由度比，NFI，RFI，IFI，RFI，CFI和RMSEA分别为1.299，0.96，0.951，0.991，0.988，0.991和0.038，具有良好的结构效度。环境维度2因子模型卡方自由度比，NFI，RFI，IFI，RFI，CFI和RMSEA分别为1.592，0.979，0.962，0.992，0.985，0.992和0.053，具有良好的结构效度。

3 实证检验

本研究依据组织行为学理论，开展企业绿色建筑技术集成创新动力、技术集成创新能力、技术集成创新环境3个维度下的市场驱动、技术驱动、利益驱动、资源条件、管理水平、创新型组织、市场环境、政策法规等8个关键影响因素之间相互作用并对技术集成创新绩效产生影响的作用机理研究。目前常用的作用机理分析方法有概念模型法、回归分析法、结构方程模型[15]、面板数据模型等。本研究选用结构方程模型开展相关作用机理研究。

技术集成创新绩效共5个题项，进行信度分析后得出克朗巴哈值0.917，量表信度良好。将213份样本输入SPSS软件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检验其KMO值与Bartlett球形度，KMO值为0.894，适合进行因子分析，显著性水平小于0.001。通过PCA和Varimax求解共同因子，创新绩效最终提取了1个因子。

经过文献研究[15]、专家访谈，研究假设如下：

(1) 动力维度：

H11：市场驱动正向作用于技术推动。H12：市场驱动正向作用于利益驱动。

H13：利益驱动对技术推动具有正向影响。H14：技术推动对技术集成绩效具有正向影响。

(2) 能力维度：

H21：资源条件正向作用于管理水平。H22：创新型组织正向作用于管理水平。

H23：资源条件与创新型组织具有共变关系。

H24：企业绿色建筑技术管理水平对技术集成创新绩效具有正向影响。

(3) 环境维度：

H31：政策法规与市场环境具有共变关系。

H32：市场环境对技术集成创新绩效具有正向影响。

3.1 技术集成创新动力对集成创新绩效作用机理分析

技术集成创新动力对集成创新绩效作用机理结构方程模型如图1。VAR01-14观察变量分别为国家战略需求、市场竞争压力、用户需求、市场需求、绿色技术进步、技术模块化、企业技术储备、技术融合应用、技术创新路径、创新超额收益、政府财政支持、利益分配机制、产权保护制度。原假设H11，H12，H13，H14和H15经假设检验之后全部被接受(所有假设<0.001)，也就是说市场驱动对技术推动具有正向影响(路径系数0.33)。市场驱动正作用于利益驱动(路径系数0.56)。利益驱动正作用于技术推动(路径系数0.47)。技术推动正作用于技术集成绩效(路径系数0.84)。

由表2可以看出，卡方检验1.508，GFI等指标值均大于0.9，RMSEA为0.049，适配度良好。

图1 技术集成创新动力对绩效作用机理

表2 技术集成创新动力结构方程模型适配度指标

图2 技术集成创新能力对绩效作用机理

3.2 技术集成创新能力对集成创新绩效作用机理分析

技术集成创新能力对集成创新绩效作用机理如图2。VAR15-28观察变量分别为研发经费投入、研发团队建设、绿色技术储备、企业战略联盟、企业规模、技术监测能力、技术引进能力、技术整合能力、成功转化能力、创新激励机制、企业家精神、集成创新战略、绿色创新文化、企业治理结构。原假设H11，H12，H13和H14经假设检验之后被接受(所有假设<0.001)，也就是说资源条件对管理水平具有正向影响。创新型组织对管理水平具有正向影响。资源条件与创新型组织具有共变关系。企业绿色建筑技术管理水平对技术集成绩效具有正向影响。

由表3可以看出，卡方检验为1.554，GFI等指标值均大于0.9，RMSEA为0.051，适配度良好。

3.3 技术集成创新环境对集成创新绩效作用机理分析

技术集成创新环境对集成创新绩效作用机理如图3。VAR15-28观察变量分别为市场结构、产业技术支撑平台、区域经济发展水平、产学研合作机制、政府规制、产业政策。原假设H31，H32，H33和H34经假设检验之后被接受(所有假设<0.001)，也就是说政策法规与市场环境具有共变关系。市场驱动对技术集成绩效具有正向影响。

表3 技术集成创新能力结构方程模型适配度指标

图3 技术集成创新环境对绩效作用机理

表4 技术集成创新环境结构方程模型适配度指标

由表4可以看出，卡方检验为1.382，GFI等指标值均大于0.9，RMSEA为0.042，适配度良好。

4 结论

1) 技术集成创新动力方面，市场驱动对技术推动具有正向影响，市场驱动对利益驱动具有正向影响，技术创新红利能积极推动技术进步，技术推动能较好的提升技术集成绩效。国家战略需求、市场竞争压力、用户需求、市场需求越大，越能推动绿色技术进步、技术模块化、技术融合应用、技术创新路径优化。市场驱动对利益驱动的影响大于市场驱动对技术推动的影响，而利益驱动对技术推动的影响又大于市场驱动对技术推动的影响。市场驱动、利益驱动并非直接作用于集成，而是通过技术推动的中介调节作用。

2) 技术集成创新能力方面，良好的资源条件、创新型组织能促进管理水平的提升，资源条件与创新型组织具有共变关系，而较高的管理水平又能提升技术集成绩效。企业绿色建筑技术集成研发经费投入越多、研发团队建设越好、绿色技术储备越多、较强的企业战略联盟越有利于企业技术监测能力、技术引进能力、技术整合能力、成功转化能力的提升与创新激励机制的构建。创新型组织对管理水平的影响又大于资源条件对管理水平的影响。管理水平在资源条件、创新型组织对技术集成创新绩效形成影响的过程中起到了中介调节作用。

3) 技术集成创新环境方面，政策法规与市场环境具有共变关系，良好的市场环境(完善的市场结构，良好的区域经济发展水平、产业技术支撑平台、产学研合作机制)能较好地提升技术集成绩效。市场环境在政策法规对技术集成创新绩效形成影响的过程中起到了中介调节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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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monstrative verification on the integrated innovation mechanisms of green building technology in enterprises

YANG Zhongjie1, ZHANG Feilian1, LIU Shang2, QIAN Chengliang2

(1. School of Civil Engineering,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 Changsha 410075, China; 2. Hunan Zhongtian Construction Group Co., Ltd, Zhuzhou 412011, China)

This paper explored the key influencing factors of integrate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green building technology, the interactions among key factors, and the mechanism of integrate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e goal was to provide a good theoretical basis and support to help the construction enterprises accomplish integrated innovation in green building technology. Based on the questionnaire survey and exploratory factor analysis, the eight key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integration innovation performance in green building technology were obtained, and the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was used to analyze the mechanism how such key factors influence technological integrate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e conclusions show that the driving forces from the market and profits have a positive impact on integrate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rough technological advancement. Resource conditions and innovative organizations have a positive impact on integrate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rough management competency, and policies and regulations have a positive impact on integrate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rough the market environment.

green building technology; integration innovation; mechanism; SEM

TU71

A

1672 − 7029(2020)06 − 1603 − 08

10.19713/j.cnki.43−1423/u.T20200174

2020−03−04

湖南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建筑节能与科技资助项目(KY201413)

张飞涟(1964−)，女，湖南湘潭人，教授，博士，从事工程项目规划与管理及绿色建筑研究；E−mail：469992851@qq.com

(编辑 蒋学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