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央民族大学舞蹈学院,北京 100000)
艺术形象是反映现实生活的特殊手段与形式,根据现实生活中各种现象加以选择,并综合创造出来的具有一定思想内容和审美意义的具体的画面。被选择的艺术形象可以是社会生活也可以是自然现象,鲜明性与生动性是艺术形象本身就存在的。
对于艺术形象的塑造是一种审美反应,这种反应经过了想象、情感、幻想、直觉、变形等心理——用生理活动机制去超越现实的载体,人们对社会生活的感受以及理解认知按照一定审美而创造出来,他们可感知,又带有强烈审美意识的具象、意象和观念的呈现,塑造是手段,形象则是载体。
舞蹈所塑造出来的形象不同于文学、美术、雕塑、电影等。舞蹈艺术中的“艺术形象”是指通过视觉、听觉表现手段构建出来的,生动具体可感的、能够激发人们思想情感的抽象生活场景、人物神情面貌和性格特征。[1]
舞蹈中的形象选择与塑造可以是任何生活中的人、事、自然环境、生活形态等,这些形象可以通过单一的舞蹈动作也可以是通过众多的舞蹈动作组合形成的舞蹈语汇来塑造表达,从而塑造出形象特的特征性与动态性。较为复杂的舞蹈动态形象有时会借助集体的行为、画面感、情感的交融变化塑造出具有一定意象、意境的舞蹈形象,舞台上的舞美、服装、音乐这些外在的辅助手段也是塑造舞蹈形象的有效手段,通过对形象的塑造贯穿舞蹈的故事性、情节性,成为其舞动表达的主题。
蒙古族独具特色的艺术形象,这些艺术形象都源于数千年来文化的陶冶,不但是本族人民继承古文化的基础,更是他们对自己民族古文化的创造与升华,而其对形象塑造就像是一把钥匙,以形象塑造为切入点,通过对蒙古族塑造的典型形象分析探索,可以在其民族在对形象塑造的选择、处理、诠释中反观其民族文化、风俗习惯。
蒙古族的舞蹈受到草原文化的熏陶,产生了许多其民族特有的、具有典型性和特殊性的艺术形象塑造,在这些舞蹈形象的塑造过程中,赋予了其民族舞蹈开朗、热烈、豪迈、优雅、刚毅而不曾丢失稳重的风格特征。
1.马的形象塑造:马是蒙古族不可或缺的生产工具,因此蒙古族也被称为“马背上的民族”,因为长期和马的相处,对于马的爱好和习性很是了解,他们把对马的爱融入舞蹈当中,对于马的形象塑造,蒙古族人们通过对马的步态进行模仿,创造了颠步、跟步、走马步、摇篮步、跟踏步等舞蹈步伐。抖肩、硬肩、耸肩则都是源于蒙古族人们在日常骑马过程中马匹的颠簸,舞蹈中用双肩强弱对比的抖动来表现奔驰的骏马、用细碎的双肩抖动表现均匀平稳的走马。
通过“舞”可以看出蒙古族民间民间舞蹈中的马不单单是外形上的模仿,而是真的把马的神韵和蒙古人对它深切的感情融为一体,把蒙古人的精神、文化融入马的描绘中了,揭示这个民族对生命的感悟。
2.天鹅与鸿雁的形象在蒙古族文化中的体现:大雁和天鹅给蒙古族人民带来了生命的气息,是蒙古族舞蹈中常喜欢选择塑造的形象,女人们喜欢模仿天鹅翩翩起舞,温柔、洁白、高贵,且天鹅又称“鹄”,表现出蒙古族女子对于生活的鸿鹄之志。草原汉子则经常会以舞蹈的形式塑造鸿雁的形象,舞姿似鸿雁展翅高飞,著名舞蹈艺术家贾作光老师本着“近取诸身,运取万物”[2]形象塑造创作理念,其作品《鸿雁》以模仿鸿雁来展现出蒙古男子激情勇敢的精神风貌。
3.在对自然上的形象处理:蒙古舞人民对于大自然的热爱,以天为毡,以草为席,仿佛将自身融进了草原,融入蓝天,可以包容世间万物的情怀,蒙古族舞蹈中,用于自娱,用于作品都会出现自然景色,表现出蒙古人民对于自然的敬爱。
1.鹰的形象塑造:在蒙古族舞蹈中,鹰的形象非常常见的,蒙古族早期信仰萨满教,在萨满神话中,萨满是由鹰孕育出来的,他们推崇对鹰的保护,认为鹰是天上的使者,在蒙古人心中,它是英雄胜利的象征。在舞蹈中塑造鹰的形象时,鹰的动势极为明显,手臂上的动作都是通过模仿鹰的形象而来的,双手后展,手臂波动或画八字园模拟雄鹰展翅的形象,在眼神上面犀利的处理,也表现出蒙古族人民希望自己同鹰一样勇猛,成为蒙古族人民的英雄。
2.通神的形象“查玛”舞:“查玛”舞作为宗教舞蹈之一,其形象塑造的主体是人,通过人物的舞蹈动作展现出来的神态、气质来表现宗教舞蹈风格的端庄凝重且古朴。查玛舞中一般有八个形象,不同的人物形象塑造时的服装、道具、动作处理、神态刻画都不相同,他们分别为:托林主舞、地狱主舞、护法舞、鹿舞、鸟神舞、多闻天王舞[3]。这种舞蹈具有蒙古族传统舞蹈文化和藏民族传统舞蹈文化两种意蕴,为了祭天神乞求降福、乞求风调雨顺,祈求苍天给草原一个适合的气候与生长环境。
蒙古族有自己的饮食文化,在草原上的他们主要是以牛羊肉与奶食为主,烤全羊、奶茶都是他们作为招待客人举办节日的主要食品。还有一种主要的饮食文化——酒文化,这也是蒙古族很重要的文化之一。“酒有肉味,肉有酒香,互相渗透,醇美异常,冬晨饮之,舒筋活血,既饱且暖”。
由于蒙古族对于饮食的热爱及待人诚恳、热情好客的传统美德,他们将盅、碗、筷融入进了舞蹈当中来塑造蒙古族的人物形象,一般顶碗舞是由女人表演的,由于顶碗对于身体活动的限制,顶碗舞塑造出端庄、大气、优美的人物形象,可以看出蒙古族对于女性的审美特征。筷子舞,舞者就手握一把筷子,敲击地面、身体(肩部、胯部、腰部),情绪欢快而又饱满,节奏感极强,筷子舞一般是由年轻的小姑娘小伙子来表演的,符合其性格特征。酒盅舞一般比较优美,属于相对优美柔和的舞蹈,一般的人物形象都是用来抒发感情。运用“酒盅”击打节奏的变化,体现了人民心灵的节奏表情。[4]通过用道具来塑造形象,既有道具带给形象的情感与触发,同时,形象也赋予了道具生命,共同反映其地区、民族的文化与特征。
在历史的长河中,蒙古族人民通过对生活的观察、感悟与特征塑造出了各种符合其审美的特征的艺术形象,成为蒙古族舞蹈独特的民族艺术风格,通过典型形象,编创出许多优秀的表达传递其民族精神、民族文化的舞蹈,是蒙古族秉承古代文化根源上的传承与创新。
主导作的创作者:创作者对形象进行选择、定位以及处理。好的形象的选择可以加深其主题表达的意义与风格性,对形象塑造细节上的把握可以增加舞蹈作品的可看性与趣味性,塑造出共性中拥有其独特的个性舞蹈形象。
要注意,创作者在形象的选择处理上一定要符合社会文化,审美心理,比如对与鹰的形象的塑造,蒙古族的鹰就要区别于藏族以及其他民族的鹰,在塑造手段上,把握住其民族的动作风格、韵律、审美,在共性上再去追求个性的表达。
1.主体地位的表演者:舞蹈作品的呈现是由表演者来完成的,表演者是舞蹈中所有形象表达的载体,如果要将形象活化, 就需要舞蹈演员对其进行转化, 赋予形象生命[5],通过肢体的质感、造型风格的处理、表情状态的投入塑造出创作者和舞蹈所需的形象。
2.表演者塑造形象应具备:(1)身体素质:表演者对于形象的塑造离不开身体这个载体,一个合格的表演者最基本的需要具备一个有柔韧度的、有力量的身体来完成舞蹈中所需要的爆发的、高难度的旋转跳跃的动作,所以,舞蹈演员要不断地对自己的身体进行基本能力的训练。(2)舞蹈文化素养:文化修养、文化素养是考验舞者是否可以准确把握历史文化底蕴与时代背景,只有真的理解了感受到了,才可能对形象的特征有很准确的表达。(3)深入体验生活的感情表达:在一些舞蹈作品中虽然有时人物和事情是虚拟的,但艺术形象一定是从生活中提炼抽象出来的,作为一名舞蹈工作者舞蹈演员就得长期留心周围事物的千姿百态让生活气息自然生态为我们提供艺术之源所。[6]走进生活,进行细致的观察、感受、分析与推敲,从而使舞蹈形象更具真实感,更为立体化。
1.观众是接受者与传播者:观众通过舞蹈中形象的塑造,可以更加容易的把握舞蹈的主题,形象塑造是观众打开舞蹈的钥匙,更容易地走进舞蹈世界,只有观众真的读懂舞蹈、被舞蹈感染影响,其舞蹈才有了本身的价值与意义。
2.舞蹈形象对于观众:(1)典型性:舞蹈中的形象都是源于生活,舞台的形象都是比较直观的艺术形象,它直接呈现在观众面前,与人们的日常生活体会进行有机的关联,舞蹈作品形象的典型性能够有效提升舞蹈本身的观赏价值和观赏情趣,让观众们很快的融入作品当中,身临其境地感受舞蹈作品的独特魅力与深刻内涵。(2)特殊性:编创者善于捕捉人物在特定情境中某一瞬间的感觉、一种难以言传而意蕴丰富的形象特征,从而调动观众的创作联想,使他们感受到人物和生活实际固有的全部复杂性的联想和思考,从而使观众在情感的海洋里荡漾的同时不断的享受视觉带来的新鲜的冲击力。
从舞蹈形象塑造的角度我们可以看见文化、社会、生活……它是舞蹈中必不可少的表达形式,通过本文希望可以让舞蹈爱好者们重视形象塑造在舞蹈中的重要性,通过对舞蹈中形象的准确认识以及塑造,为人们、为社会带来更多更为优秀的舞蹈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