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莎莎 蔡怡琪 葛琦 黄超萍 陈俞因
摘 要:中西方思维方式存在较大差异,导致英汉互译的过程中常出现歧义,甚至误解,尤其是初学翻译的英语类专业学生。本文以我校学生翻译比赛作品为例,从语言与思维的角度分析和探讨中西思维差异对英汉翻译的影响,并提出直译转意译、转被动为主动、转抽象为具体这三种翻译建议,旨在帮助学生减少翻译失误,使译文更加地道、跨文化交流更加有效。
关键词:思维差异;英汉翻译;翻译转换
1.引言
经济全球化的步伐不断加快,文化的交流传播也日渐频繁。翻译就是沟通两种文化的桥梁,不同的思维方式产生不同的语言表达方式。因此,思维方式的差异对于翻译学习者也有极大影响。吕叔湘先生说过:“我相信,对于中国学生,最有用的帮助是让他认识英语和汉语的差别,在每一个具体问题词形、词义、语法范畴、句子结构上都尽可能用汉语的情况来跟英语作比较,让他通过这种比较得到更深的体会” [1]。因此,本文以本校英语类专业学生翻译比赛作品为例,探究两种思维模式差异对英汉翻译的影响,并提出相关措施来提高学生的翻译能力。
为了更科学地分析中西方思维差异对英汉翻译的影响,我们收集了本校英语类专业学生的186份翻译作品(翻译素材来源于由商务印书馆《英语世界》杂志社主办的第十届“《英语世界》杯”比赛Major Jackson的作品Poetry to Me),并且根据大赛主办方提供的参考译文对学生作品进行对比、分析和整理,最终数据以表格呈现。
2.英汉思维差异及其在语言上的表现 --以本校英语类专业学生翻译比赛作品为例
2.1汉语用词较具体化,英语用词较抽象化
汉文化“尚象”的文化传统形成了偏重具体的思维方式,西方文化“尚思”的文化传统形成了偏重抽象的思维方式[2]。两者在语言上的表现主要为汉语用词较具体化,英语用词较抽象化。因此,当我们进行两种语言互译时,应在忠实原文的基础上,不局限于源语形式的表达,恰当转换词意,化具体为抽象或抽象为具体,以便更好诠释原文作者表达的内涵。就好比如“汉语形象化成语较多,这些成语历经锤炼,以具体的形式形象描摹状物、明理言志,常常能够传递英语抽象名词表达的概念” [3],所以要充分发挥汉语表达的优势,即精准简练,寓意丰富,多使用一些成语等。如:
原文:In the 20th century, Walt Whitman says “I am large; I contain multitudes”.
参考译文:20世纪,诗人沃尔特?惠特曼写到“我是大我,我就是芸芸众生”。
学生译文:20世纪,沃尔特?惠特曼说过:“我很强大,因为我有群众的支持”
原文中multitudes这一名词指的是人数众多的意思,与后面的America相对应。参考译文中用概括性极强的“芸芸众生”将英语中具有抽象含义的名词转换成寓意丰富的汉字成语,这一成语最大程度地表达出原文作者的情感,呈现出一幅宏伟气势的画面。而学生译文虽然将单词的含义准确表达了但仍停留在对单词字面意思的理性认识阶段,没有将单词的深层情感深化。因此,参考译文更符合中国人偏向具体思维的语言表达习惯,更容易与读者产生情感共鸣。
上图表明只有21.50%的学生联系语境将multitudes一词具体化翻译成“芸芸众生、包罗万象...”。而65.05%的学生只将此词简单译为“众多、很多人、人民群众”等,这属于浅层直译,没有进行更深层次的转换。另外,小部分学生由于不认识单词,出现误译或直接不译的现象。例如:“我是强大的,我控制著人类”、“我是宏大的,我满腹诗歌。”
2.2汉语重人称主语,英语重物称主语
西方文化以物本为主体,中华文化以人本为主体,因此各自的思维方式又表现为英民族为客体性思维方式,而汉民族为本体性思维方式[4]。在语言的结构表达上来看,英语重物称,常把抽象名词和表示无生命事物的词作为主语,而汉语重人称,强调以人为主,重视人这一生命体在宇宙、自然中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通常以有生命的人或者物做主语,也存在着无主句的情况。因此,在两种语言互译时,要注重物称与人称的有效转换。如:
原文:The ritualistic act of calling forth words into a series of synthesized memories and ordered impressions into artful language (whether metered or not) elevates human expression to a divine act of witnessing and being in the world.
参考译文:他们的惯常做法是,将词语融入一系列合成的记忆,将有序的印象变成精巧的语言(不管押韵与否)。由此人类的语言得以升华,成为世间神圣的见证与存在。
学生译文:把道出的语言集合成许多的回忆,把有序的感想融入巧妙的语言中(无论是否经过推敲),这样具有仪式感的行为将人类的表达升华为见证世界、融入世界的高尚行为。
参考译文添加了“他们的惯常做法是”使整个句子有了动作实施的生命主体,这一做法正是中国人强调主体思维的体现。学生译文遵循英文原文中的句法格式翻译成两句无“人”为主语的“把”字句显然是不符合中国人主体思维习惯的,整个句子显得比较生硬,死板。
上图表明只有17.74%的学生在译文中体现以人称作为主语,增加主语“我们”。而75.81%的学生忽视了主语人称在汉语表达的重要性,只是按原文句法简单直译,将“这种惯例的/仪式性的做法”作为主语。说明仍有大部分学生不熟悉汉英主客体思维差异。此外,少数同学理解不当,导致译文缺乏逻辑,语序混乱。例如:这个惯例是将呼唤话语的行为变为一系列的合成记忆和将有序的印象变成巧妙的语言(无论测量与否)将人们表达能力提高这一行为成为和证明是这世界上神圣的。
2.3中国人借助综合思维,西方人借助分析思维
由于深受古希腊古罗马传统西方哲学的影响,英民族更多侧重于分析原则,常常把一个整体加以分析、解剖,强调形式和结构程式;而汉民族深受易经的影响,注重整体统一,即“天人合一”的思想,即“英民族重分析,汉语重综合的思维方式” [5]。
这种思维差异在中国汉字和英语单词表达方面表现为汉字变化形式较少,而英语多用时态、语态等传达特定的含义。因此,在英汉转译时,某个汉语词汇和某个时态语态影响下的英语单词并不绝对是一一对应的。
原文:”...so that I am doing more than transcribing what I merely see or feel, but also to listen and hear the subaltern transactions and ideas between words...”
参考译文: 如此,我写诗就不仅仅是摹写所见所感,还要倾听话语间的逻辑关系及其意义。
学生译文1:不仅如此,我不断聆听我的中尉关于文字和其蕴含意义的相关想法。
学生译文2:这样我做的就不仅仅是抄写我感官上看到或感觉到的东西了;同时也要倾听次要的词语和它们所代表的事物之间的交流和思想。
原文中subaltern一词原意有两种,一是名词性质的“中尉、副官、部下”,二是形容词性的“下级的、低级的、陆军中尉的”,如果单从单词原意出发,此词看似与主题并无关系,但由于西方人语言表达强调分析思维,注重单词与单词,句子与句子之间的巧妙搭配从而达到句子形式和文章结构的统一。
参考译文巧妙地将subaltern一词翻译为“逻辑关系”,由此可得知译者既充分知晓文章主旨又能摆脱subaltern单词本身所造成的思维困局。不追求每个词语意义的叠加而是重视每个词语在句子逻辑中所传达的意义,这也是汉语表达中综合思维注重整体统一的体现。
从造句上来讲,张世禄的“语序论”认为,汉语句子中语词间的关系不是用语词本身的某种形态标记表明的,而是用固定的序次和附加的词语表明的。汉语“凭语序而建立范畴,集范畴而构成体系” [6]。因此,在汉语表达中每个词语的含义依附于句意中,字词之间的相互碰撞也是服务于整篇文章的逻辑架构。
上图表明只有少部分的同学对subaltern的翻译是比较合理的,译为“潜移默化的”、“暗藏的”。但有63.44%的同学由于缺乏整体思维,无法准确把握上下文语境,译为“次等的、中尉”等,使得譯文佶屈聱牙。此外,也有相当一部分学生出现漏译和误译的情况。例如:”the subaltern transactions” 译为“非主流的意见”、“本质交易”。
3. 正视思维差异,善用翻译技巧
由上述数据分析可知,大多数中国学生在翻译英语文章时都习惯直译,即没有经过中西思维转换就逐字逐句翻译,没有化抽象为具体、没有物称转人称、没有合理断句等,这类译文往往是不地道的。因此译者要善用意译法、拆句法等翻译技巧使译文最大限度贴近原意并更好地服务于译入语读者。
3.1直译转意译
由于译者缺乏对英汉思维差异的认识,翻译时片面采用直译法,导致译文不符合译入语国家表达习惯,令人费解且容易产生歧义。所以译者可恰当使用意译法,此法依据译入语的语言特点、表达方式等,重新遣词造句,把原文大意顺畅地表达出来,使之更易被读者所接受。此方法适用于解决上文例句中受具体、抽象思维差异影响下由于某些单词原意而过分直译的问题。”multitudes”一词原意是人数多,直译可以传递出作者真实意图但由于汉语表达言简意赅,使用四字格成语概括性强且富有文韵。因此,当我们在翻译英文时在完全了解大意后可转译为与之匹配的中文成语、谚语或歇后语等,巧妙使用意译法会使译文更加原汁原味。相似例句如下:
如:(原文)It is a concentrated moment of human cognition, improvisational and incantatory.
译文:这一刻,人的认知高度集中,出口成章,如醉如痴。(如果按字面意思则译为:“那是人们全神贯注思考的时刻,兴会来临,如诵念咒语般,即兴成诗” 显然,两者对比,两个译文都可接受,但采用意译的方法会使行文更加优美,简洁明快。)
3.2转被动为主动
就主客体思维差异层面来讲,英语民族多用被动句,而汉语民族多用主动句,语态转换法是指主动语态与被动语态的互换。因此需要学生在翻译时站在译入语民族的角度思考,即我们需习得语态变换法。在英汉翻译过程中可将英文被动句转化为中文主动句。英文句子往往会出现没有“人”作为施动者,这与汉语常见表达“人/动物(有生命体)+动词+其他句子成分”不符,这就需要我们联系上下文通过语态转换法找出原句真正的主语并译为中文主动句。此方法适用于解决上文例句中受主客体思维差异影响下的英汉翻译需将物称主语转换为人称主语的问题。相似例句如下:
如:Intense study was done on the origin of human beings.
译文:人们对人类起源进行了认真的研究。(对比中英文句子,可以很明显得看出,英语原句用的是被动句,而汉语译文经过转换语态后用的是主动句,如果直译则为“一份认真的研究被我们人类做出来”,显然该句被动语态并不符合中国人的表达习惯。)
3.3转抽象为具体
西方人思维方式较抽象化、倾向于先总后分的分析型思维方式,而中国人追求和谐统一,倾向于先分后总的整体型思维方式。翻译中英语单词转译为中文汉字的选择较为复杂,原因是一个单词有多个词性词义,如:object 一词,作名词意为物体、目标;作动词则是反对。因此,在英汉翻译中,可通过前后短语搭配、句子结构和上下文语境将抽象词汇具体化转述。此方法适用于解决上文例句受整体与分析思维影响下的一词多义引起误译的问题。抛开subaltern单词原意、翻译为句式结构所赋予它的具体含义“逻辑关系、相互碰撞”等。
相似例句如下:
如:She was startled by the remorseless determination of the fierce wind
译文:狂风无情地刮个不停,她感到很震惊。(英文中的determination从字面来说是决心的意思,若直译则为“狂风的决心”,这样翻译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而将其具体化,翻译为汉语的动词“狂风无情地刮个不停”,其意明确,更符合句子的语境。)
4.结论
综上所述,中西思维差异的确对英汉翻译存在极大影响。翻译是用一种语言将另一种语言所表达的思维内容准确而完整地转译,即翻译不只是两国语言的简单交换,这背后还蕴涵着思维模式的碰撞与摩擦。因此,译者应该深入学习两国的思维模式,探讨其背后的思维特点及语言组织规律,避免思维差异对翻译造成的干扰。其次,翻译学习并不能一蹴而就,量的积累要达到一定程度才能发生质变,只有不断练习才能逐步提高翻译水平。由于笔者能力有限,理论和数据分析方面可能存在欠缺,但笔者将继续努力学习,拓宽自身视野,为翻译学习者提供更好的学习参考标准。
参考文献:
[1] 吕叔湘.中国人学英语[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2005.
[2] 包惠南.文化语境与语言翻译[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1.
[3] 连淑能.英语的“抽象”与汉语的“具体”[J].外语学刊,1993(2).
[4] 包惠南.文化语境与语言翻译[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1.
[5] 刘宓庆.翻译教学:实务与理论[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2.
[6] 申小龙.中国句型文化[M].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
基金项目:2019-2020学年学生科研项目:“中西思维模式差异对英汉翻译的影响—以广东培正学院英语类学生翻译比赛作品为例,”指导老师:沈凝芬(项目编号:pzxk1920d0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