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在越南落地实施面临的风险挑战和对策研究

[提 要]中越两国关系密切，两国已就开展“一带一路”合作达成了许多共识，“一带一路”在越南落地也已取得不少成果。但“一带一路”在越南落地也面臨一些风险，包括越南对华战略疑虑、中越双边关系波动、越南投资环境和社会自然风险以及舆论炒作不断等方面。应积极化解风险、应对挑战，从高层互动、企业交流、民间交往等层面对症下药，为我国向纵深推动“一带一路”倡议作出积极贡献。

[关键词]一带一路;越南;中越关系;越南投资环境

[作者简介]李建钢：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东南亚与大洋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中越两国制度相近、文化相通，经贸合作关系密切，开展“一带一路”合作有着独特的优越条件和深厚基础，但亦存在不少挑战，导致“一带一路”倡议在越南落地实施面临着一些风险。积极化解风险、应对挑战，搞好“一带一路”倡议在越南这一重要邻邦的战略对接，守好“一带一路”南向走出国门第一站，对我国向纵深推动“一带一路”宏伟构想、塑造全面对外开放新格局具有积极意义。

一 中越“一带一路”合作概况

当前“一带一路”已得到越南积极响应，两国高层合作意向明确，“一带一路”与越南“两廊一圈”构想对接取得了务实成果，各具体领域、项目合作也不断取得新的成就，为两国全面战略合作提质升级创造了条件。

（一）越南官方态度

越南官方对“一带一路”的态度经历了由冷淡到热切的转变。“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伊始，越媒很少报道且以质疑为主。当时越南部分领导人更愿同西方国家开展经贸合作，对“一带一路”谈论不多。

在中越两党两国的努力下，双边关系逐渐回暖，大致在2015年越南对“一带一路”的态度逐渐出现了积极转变参见：黄日涵，倪春丽.越南对中国“一带一路”的态度解析[EB/OL].（2018-12-18）[2019-05-17].http：//www.sohu.com/a/282710518_825950.。2015年4月，越共总书记阮富仲访华期间，表示将成立基础设施合作工作组和金融与货币合作工作组，同时积极研究参与“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合作建设。2015年11月，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习近平访问越南，在两国联合声明中首次提到“推动‘一带一路倡议和‘两廊一圈构想对接”。

越共十二大后，以总书记阮富仲为首的领导班子采取了稳健的外交战略，积极响应“一带一路”倡议。在中越领导人互访中，越南领导人均强调应在“一带一路”框架内加强务实合作，并注重与越南“两廊一圈”和“十二五”规划相结合。例如，2016年9月，越南政府总理阮春福访华，提出“积极研究并推动‘两廊一圈和‘一带一路框架下的互联互通合作项目”;同年11月，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张德江访越，提出“加快商谈‘一带一路和‘两廊一圈对接建设合作文本”;2017年1月，阮富仲访华，提出“积极推进两国发展战略对接，包括‘一带一路倡议和‘两廊一圈构想对接”;2017年5月，原越南国家主席陈大光访华并出席首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提出“将加快商签对接‘一带一路倡议和‘两廊一圈框架合作备忘录”。

在两党两国领导人的推动下，2017年11月，习近平访越期间，两国签署了《推动“一带一路”倡议和“两廊一圈”战略对接的合作备忘录》，在“联合声明”中有大段文字表达了越方对“一带一路”的憧憬：“越方欢迎并支持推进‘一带一路倡议，以便促进各国间互利合作和经济联系以及地区互联互通，为地区乃至世界的和平稳定与发展繁荣作出积极贡献，愿同中方落实好业已签署的共建‘一带一路和‘两廊一圈合作文件，在符合各自利益、能力和条件的基础上，尽早确定合作的优先领域、重点方向及具体项目，推进双方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自此，中越“一带一路”合作有了指引性文件，开始迈向新的高度。

（二）“一带一路”在越南落地概况

“设施联通”层面，一方面是互联互通和基础设施建设，一些重点项目快速推进，如南宁—凭祥—河内高速公路（越南境内路段已通车或正在建设）、东兴—芒街—河内高速公路（芒街—云屯段于2019年4月开工）、中越北仑河二桥（2019年3月已通车）、河内吉灵—河东城铁（2019年5月开始运营演练），以及老街—河内—海防标准轨铁路、南宁—凭祥—同登—河内铁路、防城—东兴—海防—河内铁路（均处于可行性研究阶段）。另一方面是经济区建设，如龙江工业园、深圳—海防经贸合作区。2017年，习近平访越期间签订了《加快推进中越跨境经济合作区建设框架协议谈判进程的谅解备忘录》，东兴—芒街、河口—老街跨境经济合作区正加紧建设，其他边境口岸跨境经济区建设亦已提上日程。

“贸易畅通”层面，在两国“经贸合作五年发展规划”（2017-2021）指引下，经贸合作的繁荣已成为两国关系发展的重要基石，2019年中国已连续16年成为越南最大贸易伙伴。据越南海关统计，2018年越南已超过马来西亚成为中国在东盟地区最大贸易伙伴，中国成为与越南有贸易关系的200多个国家和地区中首个双边贸易额突破1000亿美元的贸易伙伴。参见：越通社.越南与中国双边贸易额达1060亿美元[EB/OL].（2019-03-21）[2019-05-19].https：//zh.vietnamplus.vn.在投资领域，截至2019年10月，中国对越投资总额虽然位列第7（不含港、澳），但近两年增速不断加快，中企涌入越南、大笔投入，并改变传统以产能合作为主的局面，出现不少高科技、环境友好型投资。2020年一季度，中国对越新增投资总额列第3位。参见：越南计划投资部外国投资局.2019年前4个月吸引外国投资情况[EB/OL].（2019-05-07）[2019-05-22].http：//fia.mpi.gov.vn/tinbai/6179/Tinh-hinh-thu-hut-DTNN-4-thang-dau-nam-2019.

“资金融通”层面。目前，中越“一带一路”合作的融资平台主要有两个，分别为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和中国进出口银行，两者均为越南基础设施互联互通项目提供优惠信贷。参见：金丹.“一带一路”倡议在越南的进展、成果和前景[J].学术探索，2018（1）：25-30.2015年4月，阮富仲访华期间提议成立的中越金融与货币合作工作组至今已召开四次会议，两国主要就货币政策、金融稳定、促进本币结算、落实贷款和援助等进行了沟通。2018年10月，越南国家银行宣布，跨境贸易商、个人、银行和机构可使用人民币和越南盾进行交易，此举既方便贸易往来，又有助于减少贸易风险，对人民币国际化具有重要意义。

“民心相通”层面。中越在文教、新闻出版、旅游、卫生等“民心”领域合作“全面开花”，各部门、各行业签订了许多合作交流协议，取得了大量务实成果。截至目前，双方已联合举办了三届“中越青年大联欢”、十九届“中越青年友好会见”活动，召开了十一次“中越人民论坛”，加强了两国人民特别是青年间的相互了解。2017年11月，越中友谊宫在越南国会主席阮氏金银与习近平的见证下落成，河内中國文化中心也顺利揭牌。2018年11月，越中友谊宫工程正式交接。该工程是中国无偿援助项目，将成为中越文化交流重要平台，也为越南举办重大活动提供场所，具有重要政治和外交意义。中国现已成为越南最大的旅游客源地，2019年赴越旅游的中国游客量将近580万人次，占越南国际游客接待量的三分之一。

二 中越“一带一路”合作面临的风险挑战

“一带一路”涉及诸多国家，国与国情况各不相同。虽然“一带一路”建设在越南已取得不小成就，越南官方和多数学者现已能够客观评价“一带一路”倡议并努力发掘其可能给越南带来的增长点，但其面临的挑战仍不可小视，不少风险早已暴露，诸多问题暗藏于中。总体来看，“一带一路”在越南落地实施仍面临着五类风险。

（一）越方对“一带一路”概念和目的仍有疑虑

从历史和现实看，中越两国关系受到错综复杂的历史纠葛、政治权谋和多重现实利益影响和制约。越南认为，中国在从“陆地大国”走向海洋的过程中，难免挤占越南自身的战略转圜空间，越南本国的“海洋战略”和“海洋强国梦”将受到打压。当前，越南各界均存在或多或少的对华战略疑虑甚至是误解，成为“一带一路”倡议在越南落地缓慢的重要原因。具体表现在：

1.认为参与“一带一路”将导致越南在政治和经济上愈发“依赖”中国。越南一些官员和学者担心其经济政策、对外关系将受制于“一带一路”，担忧中国借机“控制越南经济命脉”。越南社科院院长阮光舜认为，“中国与邻国之间将出现‘不对称的关系，表现在贸易、援助和投资对中国的依赖程度越来越高，这将进一步影响邻国的政治和外交政策”Nguyen Quang Thuan.Chinas Strategic Adjustments：Impact on the World，Region and Vietnam[J].China Report，2017，53（3）：367-385.。河内国家大学郑文定博士称，“中国一直希望把越南变成自己的‘缓冲区，不同的是过去中国通过文化同化和政治束缚来实现，现在中国通过‘巨大的钱包发挥影响力”郑文定，潘文胜.模糊不清是一带一路的特点[EB/OL].（2017-05-29）[2019-05-22].http：//www.vanhoanghean.com.vn/van-hoa-va-doi-song27/khach-moi-cua-tap-chi45/tu-mu-mo-ho-la-dac-diem-noi-bat-cua-vanh-dai-con-duong.。

2.认为“一带一路”主要是为中国战略服务，难以造福越南。越南知名网媒“民智报”称，“‘一带一路首先是为了扩大中国资本对亚洲的影响力，其次是利用经济利益使各国接受中国‘海上强国形象，最后则是压制美、日、印、澳的影响力”胡德明.过去的“丝绸之路”和当今中国的野心[EB/OL].（2015-07-22）[2019-05-22].https：//dantri.com.vn/the-gioi/con-duong-to-lua-xua-va-tham-vong-trung-quoc-ngay-nay-tiep-theo-va-het-1438238552.htm.。阮光舜则指出，“‘一带一路战略，旨在逐步对周边地区施加越来越大的影响”，“一些国家或将成为服务于北京的能源和自然资源储备国”。

3.认为中国对“一带一路”倡议的阐释过于笼统，缺乏对地区和国别的具体阐释。越南社科院中国研究所原副所长冯氏惠坦言，中国政府关于“一带一路”倡议的落实计划、措施和指导性文件还不够具体完备，越南无法获得对该倡议的更多了解参见：邓之湄.“一带一路”必将创造多赢结果[N/OL].中国社会科学报.2015-06-15[2019-05-23].http：//www.cssn.cn/sf/bwsf_tpxw/201506/t20150615_2034387.shtml.。郑文定宣称，“‘一带一路的突出特点就是模糊性，他们不把目标公开明白地说出来”郑文定，潘文胜.模糊不清是“一带一路”的特点[EB/OL].（2017-05-29）[2019-05-22].http：//www.vanhoanghean.com.vn/van-hoa-va-doi-song27/khach-moi-cua-tap-chi45/tu-mu-mo-ho-la-dac-diem-noi-bat-cua-vanh-dai-con-duong.。

（二）双边关系易受内外因素影响出现波动

越南是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政权根基稳固，但由于越南人口和主要经济带位于南北方平原地区，地域割裂突出，因此越南政局存在南北二元为主、利益集团众多的状况。越南内政争斗时而浮出水面，时而暗流涌动，党内路线之争还经常搅入涉华问题。同时，外部因素对越南内政的干扰亦不可小视。

1.越南内部协商效率的影响。越南内政过于注重协商，尤其是围绕重大项目的协商时常商而无果、旷日持久。作为“一带一路”建设重中之重的基础设施建设受此因素影响尤深，直接提高了“一带一路”项目落地的难度，延长所涉部门间的沟通时间，导致项目推进速度降低。

2.南海问题掣肘。南海争端是制约中越关系发展的主要障碍。有越南学者指出，“越南近年来大部分大规模、长期的公众示威都与中国，特别是南海争端有关”，“2009年之后，特别是2014年以来，由于主权争议的影响、双方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致使与经贸有关的问题很快与领土争端相结合，加剧了越南对北京的怀疑和消极心态，从而影响了两国未来合作的前景。”Nguyen Xuan Cuong，Nguyen Thi Phuong Hoa.Achievements and Problems in Vietnam：China Relations from 1991 to the Present[J].China Report，2018，54（3）：306-324.越南政府边界委员会原主任陈公轴甚至称，“如果只为了经济、技术利益，忽视了法理、安全、国防问题，忽视了（‘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在南海问题上的）‘法理陷阱，这是极其危险的”陈公轴.“一带一路”倡议中的法理、主權陷阱[EB/OL].（2019-03-24）[2019-05-23].https：//giaoduc.net.vn/Quoc-te/Cam-bay-phap-ly-chu-quyen-trong-sang-kien-Vanh-dai-va-Con-duong-post196743.gd.。当前，越南有意在周边打造和平发展空间，专注自身经济发展，但仍将捍卫领土主权视为重中之重，表现为，一方面避免“刺激中国”、发生正面冲突。本届越南领导人均多次指出绝不希望发生冲突。2016年5月，奥巴马访越并宣布解除武器禁运后，越南总理阮春福说，虽然美国取消了武器禁运，但越南爱好和平，绝不搞军备竞赛。但另一方面，越南仍大力推动南海问题国际化，采取所谓“软、硬平衡”相结合的“风险防御”手段参见：范光明.未来越南在东海的战略选择[EB/OL].（2018-03-20）[2019-05-23].http：//tiasang.com.vn/-dien-dan/Nhung-lua-chon-chien-luoc-cua-Viet-Nam-tren-Bien-Dong-trong-thoi-gian-toi-11270.，加强海上能力建设，强化在岛礁的力量存在，与域外大国“共同开发”南海资源、加强防务合作。若内外因素使南海问题再度掀起波澜，势必影响中越两国“一带一路”合作。

3.美国、日本等外部势力的干扰。革新开放以来，越南奉行大国平衡战略，越南与大国的关系也影响着中越间的关系，所谓“大国平衡外交”易导致越南对华战略和具体政策左右为难、前后矛盾。西方大国除了直接介入南海争端、推动南海局势升温等手段外，还通过各种方式“拉压结合”，意图恶化中越“一带一路”合作氛围。从“拉”的角度看，美国近年大笔在越南进行投资，大力促进经贸往来，日本与我国争夺高铁、高速公路等大项目，持续推动“东西经济走廊”计划，提高援助水平，意图与“一带一路”倡议相抗衡。日本等国还大力渲染该计划是“透明度高”“联通性强”“可信赖”的“日本模式”参见：成达.在亚洲的基础设施竞赛中，哪个国家能超过中国？[EB/OL].（2019-01-24）[2019-05-24].https：//dantri.com.vn/the-gioi/nuoc-nao-co-the-vuot-mat-trung-quoc-trong-cuoc-dua-ha-tang-tai-chau-a-20190124074545224.htm.，暗指中国投资不如日本。西方非政府组织及敌对势力也时常散布对中国不利的言论。从“压”的角度看，西方国家利用越南融入国际社会进程加速、经济转型等机会，始终不放弃“和平演变”策略，谋求从根本上切断中越合作的制度纽带。值得警惕的是，2016年，越南中部四省“死鱼事件”引发的“五一”大游行，2018年涉及“经济特区法”“网络安全法”草案的“6·10”大游行，敌对势力均通过渲染中国投资的种种问题煽动反华情绪来实现其阴谋。

（三）越南投资环境风险可能影响“一带一路”合作

近年来，越南经济快速增长，投资环境也有了明显改善。在世界银行发布的《2020全球营商环境报告》中，越南在190个经济体中名列70位，虽比2019年下降1位，但实际上比2017年高了12位，比2016年高了21位。参见：The World Bank.Doing Business 2020：Vietnam[R/OL].（2019-10-24）[2019-11-22]. https：//www.doingbusiness.org/en/data/exploreeconomies/vietnam.越南经济主要靠外资拉动。为吸引外资，越南政府大力进行税收优惠，推动简政放权，加快补充完善土地、投资等法律。尽管如此，“一带一路”在越南落地仍面临一些投资环境风险。

1.政府债务触碰警戒线。根据越南国会通过的2016—2020年五年财政计划，越南公共债务、政府债务分别不能超过GDP的65%、54%。但越南自2012年以来债务问题日趋严峻，2016年越南公共债务已占GDP的63.7%、政府债务占GDP的52.1%，已“紧贴”警戒线。参见：秋水.公债管理更加严格[EB/OL].（2018-12-01）[2019-05-24].http：//nhandan.com.vn/baothoinay/baothoinay-kinhte/item/38436302-chat-che-hon-trong-quan-ly-no-cong.html.越南债务问题受到了全球众多金融机构的关注，甚至被敌对势力炒作。经越南政府努力严控债务问题，2019年预计越南公共债务将下降至占GDP的56.1%，已得到控制，但占比仍高。参见：缘缘.公债降至只有56.1%[EB/OL].（2020-01-01）[2020-05-28]. http：//vneconomy.vn/no-cong-chinh-thuc-giam-con-561-2019123120461385.htm2016年10月召开的越共十二届四中全会曾指出，“现阶段实施巨额投资非常困难”。当年11月，越南国会决定暂停拟与俄、日合作建设的宁顺核电站，该项目本可成为东南亚首个核电站，但其建设预算由100亿美元增至270亿美元后，越南认为若仍投入巨额资金用于该项目，越共十二大提出的其他建设计划将很难实现。2018年5月，越南工贸部要求越南化工集团终止在建的老挝甘蒙钾盐项目，该项目预计投资总额为5.22亿美元，项目合资承包商称工程已完成过半，此举使越南蒙受了很大损失。“一带一路”项目投资金额大、运营周期长，需高度关注越南财政状况，警惕其中潜在的金融风险。

2.越南市场运行机制仍待完善。越南既是“一带一路”倡议的参与者，同时也是落地规则的重要制定者和监管者。越南目前的政策环境虽日趋友好，但市场运作机制的完善仍需时日。阮春福总理坦言，越南一些政策缺乏稳定性，给企业与居民造成了困难，且政府未能及时为企业纾困。参见：垂杨：阮春福总理指出金融领域存在的4个问题[EB/OL].（2019-01-09）[2019-05-28].https：//bnews.vn/thu-tuong-nguyen-xuan-phuc-chi-ra-4-ton-tai-nganh-tai-chinh-/110306.html.越南企业破产率居高不下。2018年，越南全国停业、破产企业数量分别为9.06万家和1.63万家，同比增长达49.7%和34.7%。参见：越南统计总局.2018年经济—社会情况[R/OL].（2019-01-15）[2019-01-31].https：//www.gso.gov.vn/default.aspx？tabid=621&idmid=&ItemID=19037.中国在越南的企业若不能做好法律法规、監管程序和融资成本风险管理，极易“水土不服”。同时，越南“规治”“法治”尚不完善，贪腐现象较为严重，各种税费收取、缴纳环节不规范，公职人员滥用职权“揩油”行为屡禁不止，索要红包丑闻时常曝出。此外，在河内、胡志明市等一些大城市，营商环境改善明显，但在欠发达地区，官本位、计划经济思维依旧严重，企业在审批、核验等环节存在不少麻烦，效率低、“踢皮球”等顽疾难医，变相提高了营商成本。参见：刘刚.越南努力优化营商环境[N].人民日报，2018-05-19（07）.

3.劳动力成本低廉是双刃剑。越南劳动力充足，在未来较长一段时间将处于人口红利期。2018年，越南15岁及以上劳动力人口为5580万人，占总人口比例约57.8%参见：越南统计总局.2018年经济—社会情况[R/OL].（2019-01-15）[2019-01-31].https：//www.gso.gov.vn/default.aspx？tabid=621&idmid=&ItemID=19037.，且劳动力识字率较高，15—60岁以上文盲率仅为2.35%参见：阮孝.第29/NQ-TW号决议实施5年：到2020年基本实现无文盲目标[EB/OL].（2018-10-16）[2019-05-31].https：//giaoducthoidai.vn/giao-duc/co-ban-dat-muc-tieu-xoa-mu-chu-den-nam-2020-3957721-v.html.。越南虽然工资水平不断上涨，但仍属中低收入国家，2019年人均月收入420万盾（约合180美元）参见：越南统计总局.2018年经济—社会情况[R/OL].（2019-01-15）[2019-01-31].https：//www.gso.gov.vn/default.aspx？tabid=621&idmid=&ItemID=19037.。总体来看，越南劳动力市场价格具有一定竞争力，不少劳动密集型行业、企业热衷到越南投资。但是，越南高等教育率低，员工培训成本相对较高，越南工人认为日韩企业“薪酬可观、名声响、地位高”，常以中国企业作为跳板，导致中国企业长期处于用工链低端，而且越南对用工来源规定严格，也会推高潜在用工成本。更为严重的是，越南工资低廉，所以工人劳动积极性不高，与东南亚其他国家相比，越南的劳动生产率水平偏低，2017年人均劳动生产率为10232美元，仅相当于新加坡人均劳动生产率的7.2%、马来西亚的18.4%、泰国的36.2%、印尼的43%、菲律宾的55%，且差距还在扩大。参见：越南统计总局.2018年经济—社会情况[R/OL].（2019-01-15）[2019-01-31].https：//www.gso.gov.vn/default.aspx？tabid=621&idmid=&ItemID=19037.

（四）社会和自然风险

越南社会稳定度高，不会出现影响国家总体稳定的事件，但是仍存在一些不安定因素需予以警惕。

1.群体性事件频发。越南革新开放红利惠及“草根”力度小，社会贫富差距不断拉大，导致罢工、上访案件频发。2017年、2018年越南分别发生329、214起罢工，且多数涉及薪资问题。近年来，越南的上访问题日趋严重，仅2018年越共中央检查委员会就收到7193份材料，各级行政机关收到3万余份合规信访举报材料，且多数涉及土地问题。参见：金容.2018年，信访举报复杂、尖锐[EB/OL].（2018-12-30）[2019-06-01].https：//tapchitoaan.vn/bai-viet/van-de-thoi-su-thoi-su/nam-2018-khieu-nai-to-cao-dien-bien-phuc-tap-va-gay-gat.“一带一路”项目在涉及当地薪资、拆迁问题时若纠葛不断易造成时间拖延，浪费资源。

2.治安状况存隐忧。越南总体治安状况较其他“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而言尚好，但暴力犯罪、团伙犯罪常有发生，枪支问题日渐凸显。越南位于金三角地带外围，涉毒犯罪猖獗，是老挝、缅甸等地毒品重要过境通道和目的地，“历史最大”毒品案件纪录不断被改写。越南城市内摩托车和汽车保有量大，但道路设施老旧，交通管理“心有余而力不足”，重特大交通事故频发。城市内“飞车党”盗抢现象亦时有出现。

3.不能排除民族、宗教、恐袭风险。越南民族、宗教问题在本世纪初还不时成为热点，但由于政府不断加大政策扶持和脱贫力度，民族、宗教矛盾现已大大缓和。近年来，除中部地区有部分天主教民曾参与示威游行外，未发生大规模骚乱。越南有成为“伊斯兰国”等恐怖分子过境中转站的风险，但其国内没有极端主义土壤，发生大规模恐袭可能性小。海外反动势力“越新党”不断伺机制造小规模袭击，其宣称主要针对“领导人住所和政府机关”，但其人力物力有限，且多提前事泄被抓，影响不大。

4.自然风险。越南多山，地形状况复杂，而道路等基础设施建设相对薄弱，同时，越南降雨量大，自然灾害频发，特别是台风、洪涝、滑坡时常出现。据长期气候数据统计，越南因气候变化遭受的损失严重程度排在世界第7位，每年因自然灾害造成的损失约占越南GDP逾1%，年均造成392人死亡。参见：Vietnam+.越南因气候变化遭受的损失排在世界第7位（EB/OL）.（2015-12-21）[2019-11-19].https：//www.vietnamplus.vn/viet-nam-dung-thu-7-tren-toan-cau-ve-thiet-hai-do-bien-doi-khi-hau/362054.vnp.热带传染病也常在越南兴风作浪。例如，2019年，越南共发现32.07万例登革热病例，是2018年的2.5倍（53例死亡）;手足口病10.39万例（1例死亡）。参见：越南统计总局.2019年经济—社会情况[R/OL].（2020-01-01）[2020-01-03]https：//www.gso.gov.vn/default.aspx？tabid=621&ItemID=19454.上述情况均易给在越南开展大项目特别是基建类项目造成困难。

（五）輿论时常炒作中越经贸投资中的问题

越南高层希望营造中越合作友好氛围，但是由于历史和现实因素影响，越南对中国始终存在心结，再加上越南民众自尊心强，高度重视本国发展问题，导致中国在越南的项目经常被舆论置于“显微镜”下，看不清大蓝图和大成就，却极易被小问题“一叶障目”而加以指责。总体来看，越南部分人士对中越经贸投资的指责可归纳为如下三类：

1.投资结构不合理。中国对越南的直接投资在数量和规模上不断增加，截至2019年10月底，中国在越南累计投资项目2664个，总注册资本158.21亿美元，在对越南投资的132个国家和地区中位列第7，与韩、日等领先国家差距较大，与越南的市场潜力以及中国的实力也不相称。越南认为，直接投资增长缓慢的原因是中国目前是越南最大的外国承包商参见：Nguyen Xuan Cuong，Nguyen Thi Phuong Hoa.Achievements and Problems in Vietnam：China Relations from 1991 to the Present[J].China Report，2018，54（3）：306-324.。中国主要通过EPC承包方式对能源、资源等领域进行投资，或是从事工程建设，不注重对农、林、渔等基础行业投资，对服务业投资更少。此外，此类资本密集型行业从银行大量借贷，这些资金又间接源自中国的官方发展援助和中方银行的信贷。越南认为，中国给予的信贷优惠度低，给越南造成较大压力，银行和金融体系面临潜在风险参见：Tuoi Tre News.State-run Vietnamese firms debts total $70bn in fiscal 2014：report[EB/OL].（2015-11-25）[2019-06-02].https：//tuoitrenews.vn/business/31855/staterun-vietnamese-firms-debts-total-70bn-in-fiscal-2014-report.。

2.实施过程中存在的问题。越南媒体时常批评中国项目拖延日久，质量不佳，一些项目存在环境污染隐忧，影响可持续发展。越南著名国际问题专家黎洪协称，“中国经常无法充分保护劳工权利，环境记录薄弱，缺乏透明度”黎洪协.一带一路倡议在越南：挑战与展望[EB/OL].（2018-04-23）[2019-06-02].http：//nghiencuuquocte.org/2018/04/23/sang-kien-vanh-dai-va-con-duong-tai-viet-nam-thach-thuc-va-trien-vong.。在越南工贸部2016年公布的存在环境污染风险的项目和工厂名单以及12个“万亿”亏损项目名单中，许多项目涉及中国承包商或技术。河内市吉灵—河东城铁项目，拆迁工作就迁延数年，资金拨款屡不到位，屡屡被越南媒体批评为中国投资“贵慢差”的代表。

3.科技含量较低。部分越南媒体和学者经常指责中国部分项目缺乏技术转让，不少是落后工艺，将冗余商品和过时技术发配到越南，使越南成为过时和污染技术的倾倒场。越南社科院专家甚至称：“目前，中国尚未投资任何大型高科技项目”Nguyen Xuan Cuong，Nguyen Thi Phuong Hoa，Achievements and Problems in Vietnam：China Relations from 1991 to the Present，CHINA REPORT 54：3 （2018）：306-324.。他们还时常批评中国将大量劳动密集型中小企业转移至越南，工资待遇低，又不注重培训。

实际上，上述问题有些属于经贸层面问题，系两国市场和经济地位国际分工的自然结果，有些实属我方问题，如协调不力、不善于宣传、不了解越南法规、低估越南市场等，须予以仔细辨明，区别对待。

三 加强中越“一带一路”合作的对策研究

有越南学者指出，中越关系分为“官与官、商与商、民与民”三个截然分明的层次，每个层次特点与问题均不同。“一带一路”在越南落地面临种种波澜，有些属于操作问题，可通过“常走动、多沟通”解决，有些属难以根除的痼疾，需要趋利避害。对此，我们应保持战略定力，分清问题层次，与越方共抓防范化解。

（一）密切高层交往，对接宏观战略

1.加强中越党政对话。未来只要越南内部继续保持稳定，其领导的革新开放仍将是“一带一路”在越南行稳致远的助推力。中越高层互访是维持中越传统友好、体现两国意识形态联系的重要渠道，应坚持用好高层互访、互派特使、热线电话、年度会晤及多边场合会见等形式，并注重以更大热情和耐心，着眼于布局长期联系，扩大联系渠道，化解越南对“一带一路”倡议的战略疑虑，坚定其深入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信心。与此同时，越南与我国国情相似度较高，在经济发展、社会治理上面临许多相似的挑战，且亦面临拒腐防变等政治问题，中越两国在治国理政经验交流方面做得不错，但当前在中美贸易战的大背景下，美国大力炒作越南将因贸易战受益，过分强调中越间竞争因素，意在挑拨和分化中越关系。中越两国应利用好广泛的党政对话平台，就国情政情和世界形势深入交换意见，强调中越是“命运共同体”，为两党、两国沟通互谅提供更多契机。

2.加快落实中越互联互通建设。中越已签订《关于共建“一带一路”和“两廊一圈”合作备忘录》，尽早确定合作的优先领域、重点方向及具体项目是重中之重。有效落实中越互联互通，关键是要契合越南发展需求。越南基础设施建设落后，特别是中越边境乃至北部地区经济发展程度相对较低，又是“一带一路”和“两廊一圈”对接的重点地带，中国要利用好技术优势和融资优势，全面了解越南近期制定的北部地区路网、铁路建设计划，积极参与越南路网建设。深入挖掘跨境贸易口岸、经济区建设、港口、物流等领域合作潜力。值得注意的是，目前“一带一路”和“两廊一圈”对接主要集中在中越边境地区，未来应多研究越南中、南部地区发展战略，探索中越互联互通对接新突破口，探讨将越南“东西经济走廊”“南北经济走廊”战略构想与“一带一路”倡议战略对接。

3.大力拓展多边合作方式。革新开放后，越南长期坚持在经济上融入国际。2011年越共十一大政治报告将“全面融入国际”上升到国家的战略层面。2016年又颁布了《至2020年融入国际总体战略和2030年愿景》。当前，尽管贸易保护主义抬头，“逆全球化”浪潮涌动，但越南仍大力倡导积极、主动、创新地“融入国际”不动摇，取得了不少成果。中越可多共同对外发声，强调两国坚定支持全球化、多边机制等立场，在国际事务中多协调配合，共同管控好海上争端问题，鼓励越南在亚太自贸区（FTAPP）建设中发挥积极作用，促使越南成为东南亚地区国家对接“一带一路”的样板，也可帮助越南加快实现“融入国际”战略，还可借机赢得贸易规则话语权。此外，越南已多次提出，“一带一路”不应拘泥中国与对象国的双边合作，应公开吸引多方参与投资、磋商，这并不违背“共商共建共享”原则，可以加以探讨。

（二）转变投资观念，改善中企形象

1.全面参与越南产业投资布局。除基建等大型项目外，中国企业在越投资主要集中在制造业、能源以及房地产、纺织等领域。应鼓励中国企业加大力度对农林渔、旅游、环境、电信等越方高度重视的领域进行投资，提升产业投资覆盖面，并注重开拓越南消费市场，拓展零售、物流产业合作。中越金融合作是短板，目前仅限于对越南房地产“押宝”式“一哄而上”，近期越南领导人来华亦多次提到愿开展金融银行合作越通社.越南政府总理阮春福会见中国领先企业代表[EB/OL].（2019-04-25）[2019-06-12].https：//zh.vietnamplus.vn.。越南金融市场不成熟，但发展潜力大，加强金融合作有助于稳定“一带一路”落地的金融环境，也能促进人民币国际化水平的提高。

2.建立灵活的政策沟通机制。越南负责经贸投资的政府部门间沟通不畅，对项目监管能力弱，“官僚作风”较为严重，遇到难题甚至可能“撒手不管”，容易导致中国在越南的大项目开展面临困难。针对这种现象，一方面，应该更好更多地发挥企业在合作中的主体作用，既可提升沟通灵活度，也可缓解越南对由中国政府推动的大项目的警惕心理。另一方面，还要加强双边合作机制化建设，与越方一道成立相关合作的管理机构或委员会，整合部委和利益相关方，共同开展磋商、协调。

3.注重履行好社会责任。相比其他国家，中国在越南投资的口碑仍有很大提升空间。应多向在越南投资的中国企业开展宣传，甚至可考虑建立专门机构统筹宣传、教育、监管工作。具体内容涉及众多细节问题：一是增强文化了解，尊重当地文化习惯。了解文化有助于预判问题，提早准备应对方案。中越两国文化相似点多，不同之处却易被忽视。如，不少在越人员不考虑民族差异性，一味说越南全盘“抄袭”中国，刺激越南民族自尊心。二是支持文教卫生等公共事业，做好扶贫脱困救灾。在越大型项目，应预留投资资金作为公共事业发展援助金，通过筑路修桥、挖井修渠、疾病防治、捐资助学等，提升中国企业的形象。在越南投资的中国企业，也可适当开展宣传活动，利用、引导好工会组织，广泛开展社会交流，从事公益事业。三是确保“中国建设”质量，严管生态环保。中国在越南缺乏标杆项目，应组织好人力、物资、设备，抓住一个大项目做成典范，让越南看到中越务实合作的成效，克服越南对“一带一路”信心不足问题;全面了解越南标准，积极对接国际标准，保证技术到位，避免使用落后技术;主动采用先进污染控制技术，应对好越南社会意识提升带来的环保诉求。四是提升项目本地化水平。越南媒体时常批评中国人随项目“涌入”越南，并带来种种社会负面问题。中国企业应尽量多雇佣当地劳动力，在民族地区提高少数民族雇佣比例，加强劳动技能培训，留住人才，特别应注重留住管理人才，聘请当地优秀人才开展内外联工作。五是公开透明应对质疑。中国在越南的项目难免与当地社会发生纠纷，应在尊重越南法律和公序良俗的前提下耐心细致处理纠纷，对于中国企业所负责任，应通过货币补偿、公共设施建设补偿等方式积极予以弥补。在项目遇到困难甚至发生事故、冲突时，不能谎报、瞒报，要主动掌握信息主导权，表明严肃落实整改的态度，避免敌对势力煽风点火和舆论围攻。

（三）加强人文交流，促进民心相通

习近平曾指出，“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民相亲在于心相通”。“一带一路”“五通”之中，设施、资金、贸易等都是中国的强项。但是若要做实“一带一路”在越南落地的人文支柱，必须把“民心相通”放在首位，作为其余“四通”的基础和保障。这样才能让两国关系健康发展。

1.扩大青年交流。越南青年容易接受新思想、新事物，对西方思想、潮流接触广、兴趣浓。目前中越两国青年交流主要限于语言文化领域，与我国政府、学术界、科技界交流不多。针对越南年轻一代，未来应继续积极推进以青年为主的人文交流，在充分利用现有形式、资源的基础上，努力加深越南青年对我国国情、政策的了解，拓展创新交流形式，如中小学校间、青年学术界、“青年领袖”、青年科技从业者等新交流领域。

2.大力开展两国“二轨”外交。目前中越间智库交流不多，特别是中国专门开展越南研究的智库和研究人员少，这易导致不了解越南的观点，不清楚越南学界特别是对高层有影响力的学术机构的对华话语体系，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对越战略决策。应大力扶持我国智库开展包括越南在内的“一带一路”国家全面综合研究，广泛开展同越南的智库交流合作，并尝试开展智库联合调研，就共同关切的问题进行探讨、寻求共识，力争通过“二轨”外交，潜移默化地用“中国故事”影响越南智库，使之认识到与中国开展“一带一路”友好合作以及维持中越和平稳定大局的重要意义。

3.引导好文化交流。中国电视剧、电影、小说等文艺作品在越南流传广泛，得到越南民众的喜爱，但不少是越南主动引进，其中为迎合民众喜好，引进的作品质量参差不齐。两国文化界人士有待共同合作创作、翻译一批符合两国国情的作品。又如，旅游是文化交流的重要渠道，但中越間旅游业存在大量乱象，部分中国游客的不文明行为和越南有关部门的疏于管理，导致旅游不但没有促进中越民众“民心相通”，反而起到了反作用。应当大力倡导文明旅游，针对赴越游客加强越南风俗文化宣传。同时，还应与越方一道加强跨境旅游管理合作，使之更加规范。

4.推动新媒体合作。长期以来，中越官方媒体和传统媒体一直开展着较好的合作，但是目前新媒体日益成为两国民众的重要信息来源，建立两国主要新媒体之间的沟通对话机制十分有必要，有助于为两国友好合作创造良好舆论环境。

结 语

面临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让“一带一路”在沿线各国落地开花，无疑将为中国应对变局提供有力支撑。以合作共促发展，必将胜过靠遏制维护霸权。

越南是“一带一路”南向走出国门第一站，也是“一带一路”沿线发展潜力较大的国家之一。中越两国应如履薄冰地维护来之不易的和平发展局面，不骄不躁地看待“一带一路”在越南取得的一些成果，实事求是地处理“一带一路”在越南落地存在的一些问题，共克时艰、共襄盛举，才能共享“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美好未来。面对种种风险挑战，中国首先要做好自己，展现大国担当，用坦诚的精神、实在的行动、坚定的意志、高超的质量证明自己，方可为赢得中美“大博弈”布下关键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