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飚
铸造线在低吟,红砖厂房是口琴。
树葉飞翔如光芒,铁锈那么美的油画填补着空白处。
站在瓜子坪下游,穿梭的重卡、罐车,每一台几十吨,上坡的引力是人世的繁重。
两侧草木繁华,老人悠闲似飘起来,孩子如加糖的五彩黎明。在城里就望得见荒野,峰峦一片掌声,大自然总是用美鼓舞人。红花田与铁马巷之间,宝善巷的橡皮树,是大地脊梁的龙鳞,片片似热血丰沛的厚玉。
工厂小心地潜身于公路下的沟谷,大板楼、铁门窗、油漆不足的色调,让它似珍贵的昆翅。老旧中寓意深远,生产线已智能化,用机器人锻制钢球。野生构树很自豪,高调得满身扳手形叶子,路边偶有斑茅如长毛的小动物浮在风中,与云朵押韵。
我问穿黄马甲的女清洁工,她说野草太美了,让它们自由一点。有爱就是诗人,这位思想者正在拾起地上的烟头。
公交车是人生导师。我看见劳作是天地的风景,是这段路上的好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