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黎族哈方言传统服饰文化研究及创新设计

杨丽萍，邹 岚，古丽珠，彭 梅

（华南农业大学艺术学院，广东 广州 510642）

0 前言

海南黎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少数民族，其传统服饰是我国服饰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黎族哈方言人民也是本民族服饰的重要创造者之一。 追溯到一万年前，黎族祖先就已经居住在我国最南端的海南岛，哈方言在漫长的繁衍和迁徙过程中形成了其服饰形制、纹样、色彩等的多样性，其服饰文化的保存相对完整，不仅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更是对海南黎族哈方言传统的文化特征和形态的承载。 对哈方言传统服饰进行研究，不仅为保护我国传统服饰文化提供理论依据，而且对黎族服饰的发展有着重大意义。

哈方言是海南黎族中人口最多、分布最广的支系，是海南黎族的重要组成部分[1]。 由于科学技术的发展、交通日益通达、外来民族的进入和黎族人民的离开使得各民族间密切联系，也使得黎族传统文化不断受到外来文化与现代文明的影响，黎族传统服饰的重要性和不可取代性在今天逐渐消失[2]。 此外，黎族传统服饰制作较为复杂，需要黎族女性费时费力地耐心制作，现代黎族女性更倾向于学习现代文化和知识，因此极少有女性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去顾及传统服饰的制作和文化的传承。 所以黎族传统服饰正在面临濒临灭绝、日渐凋零的局面，而黎族是没有文字的，黎族服饰代替了文字记载着黎族的历史，如此看来，对黎族传统服饰的研究迫在眉睫。 基于此，本论文在研究海南黎族哈方言传统服饰的基础上，对其进行服饰创新设计的研究，借以促进海南黎族服饰文化的发展和传承。

1 哈方言传统服装形制特色

哈方言是海南黎族中人口最多、地理分布最广的群体，哈方言服饰是黎族方言中类别最多、区分方式最复杂、文化内涵最多姿的服饰种类，所以服装形制最丰富独特。 哈方言主要有 “罗活”、“抱怀”、“哈应” 等自称，不同的自称间别具一格的服饰构成多姿多彩的哈方言服饰。

1.1 哈方言女性上衣形制特色

黎族哈方言女性上衣包括罗活、抱怀、哈应这三种，罗活上衣最大的特色是由多件单层上衣叠穿而成，从表面上看像是穿了多件上衣，但其实袖子是单件的，如图1 所示。 罗活上衣的多层设计是为了体现穿着者的财富，以及增添服装的动感，行走时上衣的下摆就像是一层层波动的海浪一样，生动活泼[3]。 罗活上衣最大的不同就是其下摆前长后短，这与大多数现代服饰正好相反，罗活女性为了在身体前驱劳作时也能展示筒裙上面精美的纹样，由此做了前长后短的形制设计； 抱怀上衣在领口和袖口有宽边布条镶边，如图2 所示，多在盛大节日和重要节日时穿着盛装，盛装在门襟、下摆、后背和袖口有精美的刺绣纹样，盛装款式与日常服装款式基本相似，不同的是纹样和面料成分，抱怀女性上衣相对罗活上衣来看，更为宽大。

图1 罗活女性上衣

图2 抱怀女性上衣

哈应分布在与汉族相邻的三亚、万宁、陵水等地区，与汉族邻居或杂居，所以其女性服饰受汉族影响较大，出现了收腰上衣。 传统哈应上衣以黑色素布衣居多，配有三或四颗布纽扣，如图3 所示。

图3 哈应女性上衣

1.2 哈方言女性筒裙形制特色

哈方言女性筒裙同样可细分为罗活、哈应和抱怀筒裙。 如图4 所示，罗活筒裙是哈方言中最短的筒裙，一般长及膝盖，面料多是手工自织的黎锦，由腰头、裙身和群尾组成，腰头多是单线或复线横条纹，以零散的蛙纹、人形纹等标志纹样装饰[4]。 裙身上织绣着整齐的方格纹和红白相间的几何纹，裙尾和裙身大致相同，只是减去了彩色条纹。

图4 罗活女性筒裙

抱怀筒裙是哈方言中最长的筒裙，如图5所示，一般长及脚踝，由腰头、裙腰、裙身和裙尾四部分黎锦制作而成，上面绣有各式花纹图案，如人型纹样、花卉植物纹样等。 直至今日，抱怀仍然保留着古老的手工纺染织绣工艺，在海南地区常有黎族阿婆席地而坐，用踞腰织机织制筒裙，一到闲暇时间抱怀女性就会织造黎锦。 黎族母亲要为女儿准备传统黎族婚嫁服饰，纹样多为富有吉祥寓意图案。

图5 抱怀女性筒裙

图6 哈应女性筒裙

哈应筒裙在哈方言筒裙中长度居中，普遍为小腿的中部或脚踝以上，多由腰头、裙腰、裙身、裙尾四个部分组成，黎锦纹样以人型纹为主，少数区域会织蛙纹或鸟纹，如图6 所示。

2 黎族哈方言服饰的显著特征

在服饰文化的角度，色彩是反映着人们对自然的敬畏、对祖先的缅怀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传统的哈方言以敬畏和祈祷等方式来祈求大自然的恩赐，他们把这些情感附着于服饰色彩上。 而在服饰图案上也有其特有的民族特色，黎锦图案丰富多样，与自然有着密切联系。 罗活上衣特色最为显著，服饰的黎锦图案多为人形纹和蛙纹为主。 抱怀上衣无过多装饰，几乎素面无纹样，仅在下摆处绣有菱格图案，其筒裙黎锦上织绣着黑、白、红色相间的人、花卉和植物纹。 哈应上衣纹样以人形纹、蛙纹和方格纹为主。 哈方言各自称所喜爱的服装形制、颜色、装饰各自区别，为海南黎族传统服饰增添绚丽色彩。

2.1 黎族哈方言服饰色彩

在色彩的运用上，哈方言服饰的底色多以黑色和深蓝色为主，以少量红色、白色、黄色和褐色等作为点缀。 由于面料染材资源有限，加上染色工艺落后，使得黎族服饰颜色多为黑、蓝色为主。 哈方言传统的染材从动植物或矿物中提取，其中红、白、黄、黑、蓝色等染材和媒染剂较为容易采集，能满足日常染色需求。

在哈方言中，黑色代表着庄重典雅，赋予驱魔的作用，是最常用的颜色； 红色代表着人权尊严，同样可以驱赶恶魔； 黄色代表着顽强威武、平安长寿，象征着男性坚强的性格和充沛的精力，同时也是女性腰带的主要色； 绿色代表着万物生机勃勃，是上天赋予生命的颜色；白色代表着纯洁善良，在女性服饰中常织绣着白线来寓意女性的美好心灵。 哈方言服饰的色彩流传广泛、寓意丰富，是哈方言人民智慧的结晶，反映了其民族文化的博大精深。

2.2 黎族哈方言服饰图案

哈方言人民从始至终都与自然保持着密切联系，因此哈方言服饰最常见的纹样取自大自然，人们从自然现象中提炼元素，构成寓意丰富的服饰纹样，常见的自然类纹样有宇宙、人物、动植物以及生活用品等。 如图7 所示。

在岁月的沉积下，哈方言织锦文化成为我国传统服饰艺术中的一颗璀璨明珠。 织锦的织绣工艺精美、纹样配色和谐精美，有着极强的民族特色[5]。 社会人文图案包括生活片段、民俗民风、历史传承、神话传说等，如图8 所示。

图8 哈方言社会人文图案

几何文字图案多由点、线、面构成，常织绣于筒裙的花边，几何纹与其他纹样进行组合，增加了图案的形式美和规律美，是哈方言妇女最喜欢的图案。 随着汉族文化的融入，织锦中产生了文字图案，特别是福、禄、寿、喜等具有吉祥寓意的文字常出现在哈方言织锦图案中[6]，如图9 所示。

图9 哈方言几何文字图案

3 黎族哈方言服饰的创新设计

海南黎族哈方言是一个具有久远历史文化传承的民族，其传统的服饰文化有其民族的特点，大力弘扬黎族服饰文化有利于海南黎族的经济、文化发展。 黎族服饰文化个性鲜明，具有极高的辨识度，是具有浓厚风俗特点和艺术感的艺术形式。 为此本人在海南黎族哈方言传统服饰的研究基础上，吸取海南黎族服饰的独特艺术性进行创新设计，希冀能为海南黎族服饰文化的传承和创新做一些贡献。

3.1 服饰创新设计效果图

在基于对哈方言传统服饰的研究上，本人吸取哈方言传统服饰的特色进行创新设计，并绘制一系列五套女装设计效果，如图10 所示，取名为《悟·雾》。

图10 《悟·雾》 服饰创新设计效果图

3.2 服饰创新设计说明

设计理念：本系列为海南黎族哈方言女装服装创新设计，灵感来源于哈方言传统服饰的色彩、形制以及纹样，提取其形制和纹样进行创新设计，运用东方美学与传统工艺相结合，采用自然棉麻面料与植物染色工艺设计出本系列休闲舒适的休闲服饰。 “悟” 是感悟、醒悟之意，而 “雾” 又是一种模糊迷糊的意境，“悟” 和 “雾” 看似矛盾却又和谐。 寓意着要以沉着稳定的心态，在模糊不定的世界保持自己通透的悟性，不急不缓慢慢领悟世界，就像传统黎族人民那样以纯真、敬畏的心态感受自然与生活，力求传递一种自由、个性的生活方式和有信念、有所爱的慢生活美学。

3.3 设计方法

哈方言服饰文化作为海南黎族特殊的精神文化、文化艺术、民俗传统的集大成者，是民族文化的代表。 黎族服饰文化的创新设计需要在保留其民族底蕴的前提下，要顺应时代的发展进行多元化的改变，以此赋予黎族服饰文化新的生机，以求推动其文化传承。

本系列作为海南黎族服饰的创新设计，传统黎族服饰上体现本民族传统文化的特点是不能抛弃的，比如自然的棉麻面料、传统服饰形制的造型、黎族服饰图腾等。 在服装的形制上以海南黎族传统服饰为原型，提取其对襟、平面、分割线等元素进行服装的形制设计。 如图11、12 所示，为传统黎族服饰形制造型和创新设计的服饰形制造型。

图11 传统黎族服饰形制造型

图12 创新设计服饰形制造型

在工业时代高效发展的主旋律下，简洁大方的设计是现代设计的主要特征之一。 所以本作品在尊重黎族传统服饰特点的同时，以简洁明了的线条，分布和谐的大色块赋予作品简洁大方的现代风格。 如图13 所示，本设计简化传统黎族服饰上过多的织锦刺绣图案和花边，用纯色亲肤的棉麻面料、植物染图案、少许黎族纹样花边将其代替，在不影响服饰传统造型的同时使其更具简洁实用的特性。

图13 成衣细节图

在色彩上以蓝色为主，但区别于传统的黎族服饰色彩的深黑、深蓝色彩，以更易被大众接受、符合现代审美的协调和谐的蓝色与灰、白两色搭配。 采用自然棉麻面料进行蓝靛染色及蜡染工艺进行纹样创新，凸显一种模糊的层次，以表达“雾” 与“悟” 的感觉。

3.4 成衣展示

实用性、可持续性设计在针对现代国人的设计里显得尤其重要，所以本作品大胆地改良了黎族传统筒裙的直线、贴身的造型，在筒裙的版型上进行开省放量处理，使得裙子更为灵动舒适，给服饰增加现代感同时提高整件服饰的实用舒适性，但是薄纱的棉麻面料在黎族传统服饰中是少见的，所以这也是将传统与创新相碰撞的一次大胆尝试。 如图14、15 所示，为本系列其中一套作品的成衣三视图及成衣舞台效果。

图14 成衣三视图

图15 成衣舞台效果

4 结语

海南黎族哈方言服饰是中国民族传统服饰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坚持以百花齐放才是中国传统服饰文化传承的基本形式，所以无论是对黎族哈方言服饰的研究保护，还是对其进行创新传承都是我们刻不容缓的任务，多方位、多层次、多角度地研究传承黎族服饰文化才能使我国服饰文化百家争鸣、自由发展。 随着海南经济的发展，以及不同民族文化的交流，黎族哈方言服饰文化必会呈现出更辉煌的文化模式，中国传统服饰文化必将永葆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