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自己的曹植

苟大戈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首耳熟能详的七步诗之所以能千古流传，一是因为这首诗的内容是对兄弟情感的考问，二是这首诗的创作背景可谓危机重重，如果达不到出题者的要求，那答题者就极有可能被砍头。出题者要求：必须在7步之内作出主题为兄弟之情，但是全诗又不可出现“兄弟”二字的一首诗。这明明就是故意刁难人，可没想到曹植却一气呵成。由此可见曹植实在是实至名归的奇才啊！

正因为曹植才华横溢、思维敏捷而备受曹操的青睐，也因此他虽为曹操的第三子，却能够在四子中脱颖而出，被曹操破例作为世子培养。本来无论是智商、才情，曹植都堪称一流，如果没有他后来的折腾，他很可能会成为一代君王。可是，因为他恃才傲物、行为乖张，一次次触碰曹操的底线，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年纪轻轻就郁郁而死的下场。世人爱其才，常为曹植鸣不平，可看看他的折腾就会明白，多半是自食恶果。

217年的一天，曹植借着酒兴，驾着只有帝王才能乘坐的华丽马车，擅自命令守门的官吏开启帝王专用通道司马门，一路吆喝着，纵马驰骋，直奔金门。曹操得到报告后大为震怒：这是想要夺老子的权了吗？于是，曹操下令处死了掌管王室车马的官吏公车令。而没过多久，一日曹植又心血来潮，让夫人崔氏穿起锦衣秀襦陪自己到芙蓉池游玩。被在铜雀台观景的曹操看到了，当即大怒，赐死了儿媳崔氏。

曹操怎么会因为儿媳衣着华丽就大动肝火呢？因为曹操明白成由勤俭败由奢。有雄才大略的曹操对接班人的品德修养要求极为严格。古代有德的君王都奉行“俭以养德”这一亘古不变的原则，因为他们知道，骄奢便会生淫逸。因此当曹操看到儿子陪衣着华丽的妻子游玩时就不高兴了。曹操认为这不是一个有志向的人所为，大丈夫当卧薪尝胆、砥砺心身，当奋发图强、励精图治，而非锦衣玉食、儿女情长。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层更重要的原因。各个朝代的服饰等级制度极为严格，绝不可僭越。比如清代，一品官顶戴上的朝珠是红宝石，二品官顶戴上的朝珠是珊瑚。为啥在民间普通人常把自己称作平头百姓？参观过兵马俑的人都知道，在秦朝，普通人穿的鞋子的鞋头又平又方，而官吏穿的鞋子的鞋头又尖又圆，而且还稍稍上翘。这也就是说，崔氏的衣服不仅仅是华丽那么简单，那天她把早已预备的只有在曹植登基庆典时才能穿的衣服拿出来穿了。这和曹植闯司马门的性质一样，是犯了僭越的大忌。曹操勒令儿媳崔氏在娘家自裁，这也是在警告曹植，你一次次犯上作乱，已经触碰了老子的底线。由此可以看出，曹操这时候对曹植是大为失望。

可曹植却依然不检点，我行我素。219年，曹仁被关羽围困在樊城。曹操仍然没有忘记他那才高八斗的三儿子，就任命曹植为南中郎将，兼任行征虏将军，带兵去解救曹仁。可曹植却因为失去继承王位的机会郁愤在心，终日借酒消愁。结果等任命下达时，曹植却喝得酩酊大醉，爬都爬不起来，又怎能带兵出征？这下曹操彻底失望了。在曹操心里，作为帝王之才，就必须要经得起大风大浪，岂能因为一点挫折就一蹶不振？于是曹操彻底打消了對曹植的栽培，从此后不再重用曹植。

即使生在将相之家，而且也有着治世的雄才，但也要克制自己的行为，恣意妄为的结果只能使自己处于被动危险的处境。从文中不难看出，其实曹操自始至终是宠爱曹植的。可他不该放浪形骸，屡屡犯忌，终于触碰到了曹操的底线，以至于落得郁郁而终的悲惨结局。

（编辑/张金余）